疼痛如潮水般席卷全身,仿佛每一寸肌膚、每一根骨頭都被千萬根細針同時刺穿一般,難以忍受。
苗芸芸用盡全身力氣,試圖從冰冷堅硬的地板上掙紮起身,但手肘處傳來的劇痛令她手臂發軟,無法施力。
腳踝也像是被重錘狠狠砸過似的,完全失去了支撐身體的能力。
就連鼻尖也隱隱作痛,似乎剛剛遭受過重擊。
這鋪天蓋地襲來的痛楚,瞬間擊潰了苗芸芸的心理防線,淚水像決堤的洪水般湧出眼眶。
她低聲嗚咽著,哭聲如同受傷的小獸,充滿了無助和哀傷。
心中那團怒火熊熊燃燒,越燒越旺,然而此刻的她卻無能為力,隻能默默承受這份痛苦與委屈。
她實在想不通,世上怎會有如此冷酷無情、毫不懂得憐香惜玉之人!
這個可惡的男人,難道就看不到她此時的狼狽模樣嗎?
但一想起自己精心策劃的計謀,要引起那個男人的關注,苗芸芸便強忍著淚水,咬緊牙關,用顫抖的雙手撐住地麵,一點一點艱難地撐起自己搖搖欲墜的身軀。
隨後,她滿臉通紅,淚眼朦朧,仰頭癡癡地望向男人所在的地方。
“先生,你剛才怎麽不扶著我啊?好疼啊。”
聲音細軟,帶著十足的委屈。
最為關鍵的是,此刻苗芸芸的神情,哀怨得像是在和心上人抱怨一樣。
**出來的關節上還有一些紅,眼尾的紅暈像是天然的胭脂一樣,染得苗芸芸更加的奪目了。
可惜的是,苗芸芸現在要勾引的不是一般的男人。
她說完了這句話的時候,苗芸芸還以為那個男人會給自己一點反饋,最起碼的是看自己一眼。
可是沒有。
男人隻是站在了原地,然後微微的低垂著眉眼看著自己的手背,好似那裏有什麽一樣。
男人實在是安靜得太過了一些,苗芸芸本能地覺得有些不安,於是就連哭泣的聲音都變得小了起來。
一雙眼眸被淚水打濕,視線霧蒙蒙的,但是她還是盡力看向男人。
被碰到了。
雖然剛才已經在盡力躲避了,但是最後還是被碰到了。
右手的袖子被對方抓到了一下,手背也被對方碰到了。
江鼎幽幽地注視著自己的袖口,手背,耳邊是那個女人嘈雜的哭聲。
一下一下的,簡直是煩人極了。
有的時候江鼎也會聽到有人在自己的耳邊哭泣,聽多了那個聲音他也會很煩,但是江鼎對這些聲音又沒有什麽辦法。
他清楚地知道,因為那個聲音是自己的幻聽。
但是江鼎也不知道原來還有人的聲音能夠和自己的幻聽一樣,讓人厭煩。
幻聽的聲音他消除不了,但是這個女人的聲音呢?
胸腔裏麵的心跳聲因為躁動的心情開始漸漸地變快起來,江鼎能夠感覺到就連自己的呼吸聲也在逐漸地加重。
他放下了自己的手,將視線看向了那個讓自己厭煩的人身上。
對方穿著一身讓人生厭的白色的裙子,臉上還掛著淚痕,手肘的位置上有一些發紅。
坐在地麵上的時候像是一朵雨打後的嬌花。
女人似乎感知到了什麽,不再哭出聲音,隻是無聲地哭泣著,眼眸也在微微地睜大,像是在害怕著什麽一樣。
江鼎的視線從對方那張讓人生厭的臉上移開,然後看向了對方的頸脖。
白皙修長的頸脖,微微的仰起,江鼎知道,就在那薄薄的一層肌膚下麵就是跳動的大動脈。
江鼎很久以前的時候感覺過人類的大動脈在自己的手心裏麵的觸感,溫熱的,跳動的。
最後跳動漸漸的消失的感覺,還有紅色的**從裏麵飆射出來的感覺。
隻需要一次,便再也忘不記。
他以為自己忘記了,但是事實上,好幾個午夜時分的時候,夢中的他總會想起來。
他看著女人的頸脖,緩緩地開口問道:“你知道紅色是什麽樣子的嗎?”
苗芸芸緊張地咽了一下自己的唾沫,眼淚流得更加地歡快了。
“知……知道。”
說著,苗芸芸就撐著自己的身軀,緩緩地往後退,忍著手肘還有腳踝上的疼意。
她一點點地挪動著自己的身軀,在這個過程中,她注意到了男人的視線一直在自己頸脖的上麵。
苗芸芸已經害怕地開始顫抖起來了,她的手差點就要支撐不了自己了。
直到背後依靠到了冰涼的牆壁,苗芸芸這才感覺到了一絲的輕鬆。
她想要站起身來,可是腳踝處的疼痛阻止了她。
“你在害怕我?那你為什麽還要接近我?”
江鼎冷著臉站在遠處,終於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可是苗芸芸並沒有覺得有多麽的放鬆。
他看見男人舉起了自己的右手,然後看向了自己的手背,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然後便緩緩地伸手將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了下來。
明明是很是賞心悅目的場麵,可是苗芸芸看著對方的動作隻覺得害怕。
她看到對方用西裝外套的一角擦拭著自己的手,眉眼低垂,一點縫隙都沒有放過,擦拭得很是小心,像是在做著什麽虔誠的事情一樣。
但是對方手上的動作又是那麽的重,肉眼可見的,男人的手都紅了,可是男人還是在擦拭著自己的手。
苗芸芸撐著身後的牆壁,趁著對方擦拭手掌的時候,一點點遠離著對方。
很快,男人終於擦拭完了,他將手中的西裝外套扔到了一邊,昂貴的衣服落在地麵上,然後一步步朝著自己走來。
沉穩的步伐,不急不緩的,一雙陰沉的眼眸還在盯著自己看,原本在自己眼中英俊的外表現在看來就和惡鬼一樣,恍惚間,對方的眼眸也變得赤紅起來。
“先生,先生。”
苗芸芸看著對方靠近的身影,終於忍不住自己內心裏麵的害怕,然後大聲的尖叫起來。
慘叫聲響徹在這個走廊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