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進來的時候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包廂裏麵現在滿滿當當的都是人。

池可還有之前見過的穿著灰色西裝的男人坐在沙發上,修斯還有他的助手喬平站在一起,修斯先生的手中還拿著一幅畫。

一邊的苗芸芸則是麵色慘白的一片,

而在不遠處,一個牆角的位置,賀聞站在那裏,要不是燈光很是明亮,陸沉差點就要看不見對方的身影了。

視線一掃,陸沉便將房間裏麵裏麵的情況盡收眼底,然後走到了修斯先生的身邊,開口試探著。

“修斯先生,請問這是發生了什麽,剛才有工作人員來我的包廂,說是您讓我到6號包廂來,有事情商量。”

修斯一愣。

他似乎沒有叫陸沉過來。

但是視線一掃看見了不遠處坐在沙發上麵的伊凡,修斯明白了什麽,緩緩地點頭道:“是這樣。我找你來,主要是商量一下賠償的事情。”

“您是說池助理的賠償嗎?我還是那幾句話,該是多少就是多少,修斯先生盡管去找我的助理,我絕不會多言。”

坐在沙發上麵的池可臉色有些不對了。

沈婉看見了,於是擔憂地看向了池可。

這裏人太多了,她不方便直接上前去詢問池可。

之前沈婉還一直在擔憂著池可,見對麵沒有來包廂裏麵的時候就更加的擔憂了,但是現在見對方的狀態還好,沈婉就放心多了。

修斯古怪地看了一眼陸沉,然後看向了自己手中的畫。

陸沉臉上的笑意頓住了,也看向了修斯手中已經損壞的畫。

這和池可之前弄壞的那幅顯然不是同一幅。

“陸先生怕是誤會了,我現在要和你商量的是這一幅畫的賠償。”

“這幅畫是跟在你身邊的苗小姐弄壞的,和人家池小姐可沒有什麽關係。”

說著,修斯先生就看向了苗芸芸的那一邊,然後就看見了自己的弟子挨在人家身邊,噓寒問暖不值錢的樣子。

修斯的臉色瞬間就變得難看極了。

“你給我過來!”

修斯低聲吼道。

長發男人顯然平時的時候也是怕極了修斯,聞言頓時哆嗦了一下,然後不舍地看了一眼苗芸芸,就立馬跑到了修斯身邊,乖巧地低下了頭。

“我的手下已經將情況告訴了我了,說是這位苗小姐不小心將酒瓶碰到了,然後又將掛在了牆壁上麵的畫給弄下來了,畫也掉進了地麵上的酒液裏。”

“那條被酒液打濕了的地毯是全手工的,清洗費都要10萬,我就不算你的了。關鍵的是這一幅畫。”

“這幅畫我當時拍賣回來的時候花了我5個億,你和這位苗小姐想要怎麽賠償?”

此話一出,苗芸芸徹底的腳軟了。

5個億,就算是把她名下所有的財產變賣,還有珠寶首飾都賣掉,也不值這個錢。

陸沉聽後,心中也是一驚,他沒想到這幅畫竟然如此珍貴。

他轉頭看向苗芸芸,隻見她滿臉驚恐,身體不停地顫抖著。

“不是的,陸哥哥不是這樣的,當時的時候是池助理推了我一把,我才會撞到了那幅畫,池助理也有責任的。”

苗芸芸知道這個時候對於她的情況很是不妙,幾乎是瞬間,她就想到了解決辦法——就是將池可拉下來。

那個男人既然願意給池可支付2000萬的賠償款,說不定也願意幫忙賠償這一幅畫。

“你的意思這一幅畫不是你撞到的嗎?”修斯皺眉看著苗芸芸,冷笑著道:“畫就是你撞倒的,和人家池小姐可沒有關係。”

“人家池小姐因為地滑不小心摔了一跤,撞倒了畫展的畫,不追究我們畫展的過失,還願意賠償,怎麽到了你這裏就不願意賠償了?莫不是覺得我們畫展好欺負?”

修斯這話就有些嚴重了,一看就是要追究到底的樣子。

陸沉的臉色不是很好看,他轉頭嗬斥著苗芸芸。

“苗芸芸,做錯了事情就要承擔責任的。”

陸沉的語氣很是沉,顯然是在壓抑著怒火。

說完了之後,他才轉頭看向了修斯,然後彬彬有禮地說道。

“修斯先生,這件事確實是我們的失誤。不過,5個億的賠償對於我們來說實在是無力承擔。能否請您高抬貴手,給我們一個可以接受的解決方案?或者說,少了點?”陸沉誠懇地說道。

修斯裝作低頭思索的樣子,然後看了一眼不遠處姿態輕鬆坐在沙發上麵的男人。

江鼎隻是靜靜的看著這邊,一點表示都沒有,於是修斯就明白了。

“區區5億,雖然苗小姐比較難拿出來,不過我想的是,對於陸氏集團來說,這也不算是難事吧?之前的時候,陸先生不是說賠償該是多少就是多少嗎?怎麽這一會就要我高抬貴手了?”

陸沉的臉色有些難看,臉色有些漲紅,完全是羞的。

前一秒說的話,下一秒就被啪啪打臉,這讓陸沉格外的難受。

錢陸氏集團當然是可以拿得出來。

但是5億元,他拿自己的資產填補,陸沉還是覺得有些不舍。

修斯見狀嗤笑了一聲,然後擺了擺手,“我可以給你們一些時間籌集這些錢。但如果最終還是無法賠償的話,那我們就隻能通過法律途徑解決了。”

說完,他看了一眼苗芸芸,眼神中透露出絲絲威脅。

陸沉深深地呼了一口氣。

“我會打電話告訴苗伯父的,然後拿出這些錢的,還請修斯先生放心。”

“這樣最好。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怕陸先生,哦不,這位苗小姐賴賬,還是請你們跟我來簽一下合約吧”

陸沉這下臉色已經開始紅紫了。

修斯的這種行為就像是**裸的羞辱。

他是陸氏集團的總裁,可是現在對方明擺著就是不相信對方。

那麽大的公司,又不會跑了,區區5億元而已。

但是現在形勢不對,陸沉也隻好忍了這口氣,還要露出一個微笑。

“這都是我應當做的,那麽煩請修斯先生在前頭引路吧!”說

完這話後,陸沉臉上露出一抹謙遜有禮的微笑。

修斯微微頷首,語氣冷淡地回應道:“好。”

緊接著,他便邁步向前走去,步伐穩健而從容。

站在修斯身後的陸沉,先是用充滿寒意的目光狠狠地瞪了苗芸芸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一般。

隨後,他方才緩緩轉過身去,緊緊跟隨在修斯身後。

就這樣,原本滿滿當當擠在這間屋子裏的眾人,眨眼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最後一個離開房間的沈婉,在臨出門前,滿心憂慮地回頭望了一眼池可。

此刻的池可神情呆滯,宛如失去了靈魂一般,整個人看上去都顯得極為不正常。

然而,盡管心中滿是擔憂,沈婉卻也無可奈何,她隻得強壓下內心的不安情緒,匆匆跟上前方隊伍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