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鼎坐在車的後座,目送女人牽著繩子緩緩離開。
輕質的薄紗一樣的裙子貼在了身上,將女人的身材展現的一覽無遺,裙子隻到了膝蓋下麵一點的地方,一截白皙的小腿露了出來。
女人濕漉漉的長發還在淌著水,後頸的地方被黑漆漆的發絲一襯托,顯得更加的白皙修長了。
光是背影看,對方絕對是好看的。
但是江鼎隻要一想到剛才,就忍不住想要發笑。
直到視線中再也看不見女人的身影,江鼎才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他將車門關上。
後視鏡中,司機正在看著自己。
江鼎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在昏暗的環境中顯得格外黝黑的一雙灰色的眼眸和對方對視著。
司機立馬就慌亂地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從這位江總回國起,司機就在對方的身邊做事。
時間也有幾個月了。
這位江總給他的唯一的感受就是太冷了。
冷冰冰的一個人,說話不急不緩的的,一雙眼眸的顏色很淺,但是看人的時候卻又那麽的具有壓迫感,身上的氣勢又極重,看著就讓人就不自覺地心底生畏。
但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就在剛才居然笑了。
從江先生讓自己停車的時候開始,司機心中就在疑惑,等到看江總和那個池小姐說話的時候,心中的疑惑已經達到了頂端。
這位池小姐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能讓江總特意為對方停下來,幫助對方,最後還看起來心情不錯的笑了。
雖然那笑聲很低,麵上的表情不多,但是對方是真的笑了。
對於司機的慌亂和害怕,江鼎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男人自己也知道自己不好接近,身邊就沒有幾個人不怕自己。
就算是那些不怕自己的人,在麵對自己的時候,總是難免心底抱著尊敬,抱著一絲小心翼翼和自己相處。
久而久之,男人就更加不願意和人交往了,搞到現在,身邊居然一個朋友都沒有。
後悔嗎?
不悔的。
對於男人來說,做過的事情是不能也不會去後悔的。
隻是這近30年的人生中,這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一個人居然不會害怕自己。
那個叫做池可的女人。
從第一次見麵起,對方就沒有害怕過自己。
無論是直接了當的開口問自己需不需要互相幫助,還是後來醒來後直接上手搖著自己的頭,又或者是後來的和自己打賭,還有今天偶然的相遇。
每一次的相處,江鼎都沒有在女人的眼眸中看見熟悉的害怕尊敬的神色,那雙眼眸如此的透亮,幹幹淨淨的,裏麵或許出現了羞惱,洋洋得意,驕傲,但是唯獨沒有對自己的害怕和尊敬。
對方看待自己的時候就好像是一個仿佛相處了好久的普通人。
是那種見過了很多次的熟悉的人,但是還不到好友的程度。
在和女人相處的時候,江鼎久違地感覺到了放鬆,這是江鼎一開始沒有發現的事情。
還是剛才後視鏡中司機那震驚疑惑的眼神才讓江鼎意識到這一點。
他……就在剛才居然笑了。
江鼎伸手摸了摸自己嘴角的位置。
就是這裏,剛才翹起了一個輕微的弧度。
算了,不過是一次偶然的相遇罷了,他和對方不過是有一點關係的路人而已,沒必要想這麽多。
江鼎放下了自己的手,閉目養神。
車輛在行駛了一會之後終於開進了一塊僻靜的半山腰上。
巨大的鐵質大門緩緩打開,高大的綿延的建築,一望無際的草坪。
別墅裏麵亮著明亮的燈光,在月光下的建築群像是童話故事裏麵的城堡一樣。
江鼎沉默的下車,進入了這間裝潢低調奢華的屋子,管家已經在一邊候著了。
管家小心地上前,想要上前來接過江鼎手中的西裝外套,江鼎卻拒絕了,
“下去吧。”
“是。”
管家沒有多言,而是恭敬的應答了一聲,然後邁著輕緩的步伐,小心的離開了。
深夜的別墅很是安靜,像是除了江鼎之外沒有其他人一樣,寂靜的可怕,江鼎卻習以為常,他像是往常一樣回了自己的臥室,洗了一個澡換上了睡衣,吹幹了頭發之後便躺在了柔軟的大**。
屋子裏麵的燈光關上,窗簾也被拉上,所有的光線都被擋在了這間臥室的外麵,房間裏麵漆黑的一片,也安靜的可怕。
除了自己的心跳聲之外,江鼎再也聽不見其它的聲音。
時間緩緩的流淌著,月亮已經開始往下落了,**的人睡姿端正,一動不動的像是已經睡著了。
但是很快,一些竊竊私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讓人作嘔的話語,那些熟悉的詛咒還有惡毒的話語越來越響了,越來越多了。
漆黑的環境並沒有帶來足夠的安全感,江鼎忽地睜開了眼眸,裏麵清明的一片,絲縷的紅色血絲在不知道什麽時候爬上了眼球。
他的神色很是淡然,掀開被子,開燈,起身,拉開抽屜,倒出幾粒藥,然後就著水吞了下來。
一套動作格外的流暢,像是做了不知道多少次一樣。
再次躺下,又是輾轉了好長一段時間,男人終於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