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綿竹重新拿了一件絲絨成衣,近乎諂媚的送到了溫千螢手中。

“王妃,可對這件衣服滿意?”

溫千螢掃了一眼,囫圇點了點頭。

綿竹心領神會,上前開始為溫千螢更衣。

宋落落知道非禮勿視的道理,再加上她對又老又陰險的瘋女人半點興趣都不存在,便老老實實低著頭,一言不發。

綿竹很快為溫千螢換好衣物,溫千螢則是看著跪在原地,眼觀鼻鼻觀心想宋落落,眸中閃過一道滿意之色。

屏退了其他人以後,溫千螢朝著宋落落開口:“本王妃很滿意你懂事的性格,你最好一直懂事,乖乖聽話,不要動一些歪腦筋,彩月便是例子。”

“若你當真犯了事,本王妃便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聞言,宋落落頭埋的更低:“遵命,王妃。”

溫千螢重新斜靠在榻上,有些疲倦的擺了擺手:“你下去吧。”

“是。”

宋落落後退著來到門口才壓著腳步,勻速離開了西院。

慢了顯得有心機,快了又顯得在冒犯,實在難以處理。

而此時此刻。

彩月被綿竹拖到淨房後,被安排在這裏,跪著擦拭地上的汙穢。

綿竹嬤嬤交代她,必須在子時之前將淨房打掃幹淨,否則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明日她來檢查,若是打掃的不合標準,明日便將她發落出王府,自生自滅。

宋落落順著血跡,很快便找到了慘不忍睹的彩月。

“彩月……”

宋落落有些心疼的迎了過去,見彩月渾身是血的樣子,越發篤定給老女人下毒的心思。

她將跪著沾滿一身汙穢的彩月扶起來,剛想說些什麽,卻見彩月直接暈了過去。

宋落落沒有在淨房逗留,而是將彩月打橫抱起,朝著世子府趕去。

她不認識其他地方的路,隻能先把彩月安頓在自己的小房間。

宋落落輕車熟路帶著彩月將她安頓在房間裏,開始為她清理傷口。

傷口格外猙獰,碎瓷片幾乎嵌入了皮膚之中。

為了方便取出瓷片,宋落落還拿了一雙筷子削平,消了毒開始處理。

半個時辰過去,彩月身上並無致命傷,隻是有些失血過多。

宋落落簡單的幫她包紮了一番,準備給彩月配一副藥。

傷口萬一感染發炎,大概率會引發高熱。

一定要盡快把病因遏製在搖籃中才行。

她本就受了驚嚇,昨日受了傷也沒好生修養,現在又舊傷未愈,再增新傷。

尤其是這些都是彩月替自己受的。

宋落落將紅葛根拿出,檢查了一番,發現沒有毒,便切片將其壓在了彩月的舌頭下麵,給她吊著氣息。

終於穩住了彩月的病情,宋落落為她在床頭留了一張紙條,示意她安心休息,淨房的事,她來想辦法。

而後,宋落落便離開自己房間,去尋南寒溪去。

此時此刻,南寒溪已經在**恢複了元氣,除了肋骨的位置稍稍有些隱隱作痛,倒也無傷大雅。

安排丫鬟給他準備了早膳,準備盡快去主動找丞相請罪,畢竟林清靈再怎麽不討人喜歡,也是活生生一條人命。

總該給丞相一個交代才是。

隻是,南寒溪才用完膳,便見宋落落一身狼狽的來找他。

“王爺!”

南寒溪屏退房中的其他丫鬟,朝著宋落落點了點頭。

他看出來了宋落落的焦急,便示意她有話直說。

“之前你沒收了我的一百兩,能不能還給我呀。”

宋落落咬牙,滿眼希冀的看著南寒溪。

她要盡快拿著碎銀去找張三,畢竟有錢能使鬼推磨。

張三作為淮安王府的護衛隊長,其麾下的好兄弟一定數不勝數。

隻要拜托他的那群兄弟們,彩月便可以不被趕出王府了!

畢竟現在的社會狀態,並沒有特別穩定。

首先昨夜京城動亂,城門大開,不知混進混出多少魚龍混雜的存在。

再者說來,邊疆動**,除卻京城之外,又哀鴻遍野,天災不斷。

若是彩月離了王府,便是自尋死路了。

見宋落落這般嚴肅的要銀子,南寒溪有些呆。

還以為這女人如此驚慌是幹什麽,原來隻是要錢啊。

南寒溪慢悠悠起身,不以為然般抬眼道:“本世子上次賞你的五百兩銀票,不夠?”

宋落落點了點頭:“也不是不夠用,銀票我還保存的好好的。”

“主要是現在需要現銀,現在外頭不太平,我就算現在跑出去兌換現銀,也來不及。”

南寒溪聞言,倒是了然。

“之前那一百兩碎銀,是王妃賞你的,所以本世子要沒收。”

“這一次的一百兩碎銀,是本世子賞你的,雖然你害的本世子肋骨斷了,但也幫本世子治好了。”

本來宋落落還以為狗男人不可能同意她的請求,已經在想其他的辦法。

隻是見狗男人這般慷慨,狗腿屬性當即憋不住了。

“謝謝王爺~”

宋落落笑眼盈盈,直接朝著南寒溪迎了過去,開始諂媚的給他捶著腿。

南寒溪看著多變的宋落落,不由有些不解。

倒地哪樣的宋落落,才是真實的她?

南寒溪視角,看到的是宋落落精致溫婉的側臉,眸間帶著笑意,如詩如畫的場景再一次與曾經的記憶重合在一起。

太像了。

像到南寒溪情不自禁,抬手撫摸而去。

大手落在宋落落的頭頂,而後給她有些淩亂的頭發理了理。

宋落落登時身子一僵,南寒溪卻是笑了。

“你不用如此,隻要不跟本世子說謊就好。”

“畢竟我們現在是合作關係,不是嗎?”

聽著南寒溪落在耳畔的聲音很是輕柔,又帶了些許笑意,不由得讓宋落落有些心中小鹿亂撞。

尤其是宋落落此時此刻,就在南寒溪懷裏不足三寸的位置,他身上散發出淡淡的,沁人心脾的沉木香,著實勾人意亂情迷。

宋落落停下按摩的雙手,抬眸對上了南寒溪帶笑的眉眼。

“我不會跟你說謊的,王爺。”

“你不問問我,為什麽著急要這筆現銀嗎?”

雖然有些不自在,但是宋落落並沒有抗拒南寒溪觸碰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