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這裏有字!”
軒轅雲霆一個箭步衝了過去。
“拿火把來。”
軒轅雲霆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手在顫抖,他的全身都在顫抖。他滿含希冀地接過屬下的火把,湊近牆麵,滿腔柔情,和滿目能融化了人的火熱,,在看清楚牆壁的刻字的時候,……更加火熱!
但此時已經是怒火了!
“主子?”
“嗬嗬,”淺褐色的眸子能夠清晰地看到其中怒火地跳躍,“孤的好太子妃,真能耐!詐死脫逃,外加偷走孤的兒子,阿大,你給孤說一說,這兩項罪名,孤該治她怎麽樣一個罪名?”伴隨這聲冷笑,“嘭”一聲,軒轅雲霆一拳砸向牆壁。
“給我搜!挨家挨戶地搜!孤就不信,她能長了翅膀飛了出去!”說罷,大袖一揮,頭也不回地離去。
阿大拿了火把看一眼牆壁,頓時……愕然!
姓軒轅的,你兒子,我給你留著,我兒子,我帶走了。莫找,勿念。
落款是夢寒月。
也難怪主子會氣成那樣。
什麽叫做你兒子,我給你留著,我兒子,我帶走了。
咳咳……好似平安不是她兒子一樣。
又好似二公子不是主子的種一樣……難怪主子會大發雷霆。最後還來個莫找,勿念。這不是明擺著挑釁主子嗎。
“阿大,這個……這個怎麽辦?”指了指這牆壁上的字。
阿大一個頭兩個大,怎麽辦,他怎麽知道。
“找到這地道的出口,把出口封了。這裏……這裏沒主子吩咐,什麽都別動。”誰曉得主子會不會又跑來這裏看一看,自找罪受呢?
反正主子自找罪受的事兒,從前也沒少幹過。阿大腹誹。
怕這些人又要纏著他問東問西,阿大腳下快速,離開地道。
……
等到天亮,軒轅雲霆立刻放出消息去。
太子妃詐死脫逃!
這一大膽舉動,簡直駭人聽聞!
皇家事情,但凡是醜聞,都要遮掩著。隻有這位太子殿下,竟然反其道而行!昭告天下,太子妃詐死脫逃,還拐走太子殿下的小兒子。
當下朝野又是動蕩開!一為太子殿下,竟然有兩個兒子,朝野中卻幾乎無人知曉。二來為太子妃竟然詐死脫逃!
太子大膽,太子妃當仁不讓!
老皇帝頭疼了,多個孫子他開心。但兒媳婦兒竟然詐死也要離開兒子,皇家醜聞啊!
繼上一次皇子間的大清洗之後,這一回沒有人敢再去當出頭鳥。眾人全都等著老皇帝發怒,下旨革除太子和太子妃的頭銜……再不濟,也要革除太子妃的頭銜!
至少這樣,朝野之上,很多大臣家有女兒有孫女的就都有機會了!
革除了太子妃的頭銜,那麽太子殿下現如今的兩個兒子,就是庶出。皇家之中,嫡庶名分相當重要。
就不信,老皇帝偏袒太子,難道還偏袒一個外姓人了!
眾人都在等,卻遲遲不見老皇帝有動靜。
終於,在他們等到心焦的時候,老皇帝終於下了一道聖旨。
聖旨曰:太子妃夢寒月童稚不改,貪玩好鬧。此次玩鬧過火,太子軒轅雲霆亦有責任,夫妻一體,妻之錯,是因夫管教不嚴!
二人同罪,罰,太子傾力找回太子妃,並罰萬字認錯書,五十大板。罰,太子妃抄金剛經千遍,半年不得離開皇宮半步!
眾位朝臣,頓時轟然!
這叫什麽罰?
根本就是不痛不癢,真就是給太子撓癢癢了!
好吧,不罰太子,好歹認認真真罰太子妃啊!
結果,不革除太子妃名銜,還罰的比太子還輕!
而且婦人家發錯,太子妃犯的錯,明擺著應該朝女戒,婦德之類的吧?
老皇帝是不想以後太子妃落人口實啊!這才把女戒硬生生改成金剛經的。
有些朝臣又商議起聯名上書。但這一次,很多老臣深思熟慮,幾乎在朝堂上有占據一席之地的老臣們,全都有誌一同地擺擺手:我們家沒有準備出個太子妃,你們自己去為自家謀福利吧。
開玩笑……,老皇帝的聖旨就是一個信號——朕中意這個兒子和兒媳婦兒,你們要動手,先思量思量著!
老皇帝威名久存,當年殺罰果斷,手中人命不下於一個在戰場上廝殺對敵的老將!他們傻了,才會在老皇帝精力尤勝的時候公然做出挑釁皇家權威的事情來!
加之,前不久,太子把幾位皇子的陰私把柄全都展露在朝臣麵前,向朝臣展露了他身為太子,有著無可匹敵的能耐!
老皇帝不昏庸,太子比老皇帝有過之而無不及,這對父子當權,隻有那些傻蛋才會頂撞老皇帝咧。
……
此說朝堂,再說軒轅雲霆此時快瘋了!
“難道真的長了翅膀了?”背著手,在屋子裏來回踱步,忽然淺褐色的眸子陡然一縮,轉頭就問阿大:“水道!你們查過水道了嗎?”
“都查過了,都是些小漁船,沒見到可疑的船隻。”
“那些漁船,你們進去,一個個搜了嗎?”軒轅雲霆又問。
“都搜過了。大江上麵的漁船,但凡入眼的,都挨個兒搜過了。”他們要是連這個能耐都沒有的話,真是愧對主子了。
軒轅雲霆蹙眉,依然覺得哪裏不對勁。
到底是哪裏不對勁呢?軒轅雲霆煩躁地來回踱步。
忽然,眼一亮!“你們搜的哪裏的江麵?”
“就是流經江南州的江。”
“支流呢?你們隻搜了主幹道?”
阿大臉色有些發白,抖著唇:“屬下思慮不周!請主子責罰!”
“罰!但不是這時候!你問江南州知州借了人手,加大搜查範圍!別搜附近的支流了,估摸著,如果真的是走支流的話,這些日子,也該走遠了。”
軒轅雲霆每回都晚一步。不是他蠢笨,是太擔憂!擔心則亂!
他自己也意識到這一點。盡力讓自己恢複平靜。
“醜女人,別叫我抓到你!否則……”否則怎樣,軒轅雲霆在心裏差點兒上演全武行!
……但這種想法,在隨著時間過去,一次一次得到讓人失望的消息後。
某天夜裏,軒轅雲霆獨自憑欄而坐,望月興歎:“醜女人……隻要能找到你,孤……幫你抄金剛經。
第二日,便又下了詔書。
凡能提供線索者,賞金百兩。線索起到作用者,賞金千兩。能活捉太子妃者,賞免死金牌一枚!
這下舉動,徹底讓厲唐百姓震蕩了!連朝堂之上,也不可避免。眾多家族,尤其是那位高權重,傳承曆史悠著的家族,一個個卯足了勁兒,動用了大半家族力氣,勢必把人給找出來!
……
這廂找人找的滿城風雨。那廂找芨芨草找瘋了頭。
若說最幸福,該是夢寒月。
一人為她命奔波,一人為她蹤跡奔波。還有她名義上的兄長,同樣不遑多讓!
此時,她該最幸福。可惜,幸福的人有時候根本就看不到自己的幸福,以至於很多的時候,與那幸福擦肩而過。
夢寒月此時正臥病在床。
冷大夫開的藥是好,祛熱。但是她的體溫還是有越來越上升的趨勢。
冬嬋早就支撐不住了,夢寒月讓她靠在外麵臨時支起來的小床上麵。
之前還好,有冬嬋,凡是還可以偷偷懶。
現如今,冬嬋也病倒了。想喝一口水,得自己爬起來。
她也知道,隻要她說一聲,雷向楓會讓下人來伺候。但她實在不想再搭上一條人命了。冬嬋是害她的人,別人卻是真無辜。沒必要為她再搭上一條性命。
因此,那每天的藥,和三餐,全都是夢寒月叫人放在院子口,用個托盤托著放。不許人進來的。
“都怪你……”
饒是此時,冬嬋說的最多的就是這句話。
越往後,說的越是厲害。尤其是在她出了痘子後,她說一句這話,過一會兒就會捂著臉哭。
“嗚嗚……”
果然,夢寒月歎了一口氣,早就習慣冬嬋怪完了她後,自顧自地捂臉哭。
“有什麽好哭的?好似真是被人害的一樣。若是沒有害人之心,你哪裏會是現如今這樣的下場?瞧一瞧你其他八個姐妹,可不都好好的活著?”
“你怎麽可以這麽鎮定?我們都要死了。”這時候,越到後頭,越能感受到死亡的威脅。
“我以為你燒糊塗了,看來腦子還挺清醒的。”夢寒月扶著桌子走,慢慢挪到屋門口,消瘦如柴的手掌虛扶著屋門,仰望天空:“起來看藍天白雲嗎?”
冬嬋盡管虛弱,還有一副尖銳的嗓音:“你不懂嗎?我們快死了!你還有心思看那些沒用的東西?”
夢寒月淡淡回頭,忽而衝著冬嬋露出一抹虛弱的燦爛笑容:“反正都要死了,為什麽還要天天想著自己快死了?
冬嬋,我信這世上真有地獄黃泉。你害我死,我也一報還一報,終究也是害人的人。你以為我們兩個能上天修仙?
下了地獄,也不知,那兒的天空是不是蔚藍的,那兒的雲朵是不是綿白的一團一團的。”說罷,彎唇一笑:“你真的不看嗎?”
冬嬋有些心動,咬著嘴唇:“是我害了你,你會和我這個仇人一同看藍天白雲?死後記住一樣的天空?”
“不一樣。我的眼裏和你的眼裏,看到的,終究不是同一個世界。”夢寒月望著天空,都說,人快死的時候,會想起從前很多的事,很多的……人。
不顧冬嬋的詫異,她蒼白的麵上露出淺淺的笑意:“其實,……我真的很幸福。”
但是讓她重新選擇,依舊會死性不改選擇現如今的選擇。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