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娘對小丫鬟十分的憤慨,呲牙咧嘴的,恨不得撲上前去啃了她的血肉來吃。
束媽媽也好不了哪裏去。
隻不過,她的行為更為直接,疾步上前,一把抓住小丫鬟的頭發對其滑\嫩的臉蛋就是狠狠的幾個巴掌。沒過一會兒,小丫鬟的臉就腫得老高,嘴角還有粉紅色的血流淌下來,十分的刺目驚心。“吃裏扒外的賤貨!你這是吃得哪家的飯?怎麽如此的亂說話?是受了誰指使嗎?”說話的當口,束媽媽還有意無意的瞟向坐在主位上的大太太。因為她知道,在這個小丫鬟如此的‘坦白’之下,大家就會認定了他們所聽到的事實,對二姨娘會很是的不利,隻能如此作為,讓小丫鬟把話給改回來,挽回一點是一點。
殊不知,她如此的作為,反而有了囂張跋扈,屈打成招的嫌疑。
當然,小丫鬟膽子小,看束媽媽如此凶神惡煞的打她,她害怕的根本不敢反抗,也不敢喊疼,更不敢如束媽媽的願,把話給改回來,隻是默默的任由束媽媽打罵,小聲的哭泣。
看小丫鬟悶聲不吭,束媽媽下手更狠,沒有了輕重,打得小丫鬟耳朵裏流出了血來,樣子十分的慘烈。
見束媽媽怒火攻心的樣子,大太太似笑非笑的說道:“怎麽?事實被揭穿,麵子掛不住,所以找小丫鬟出氣?我說束媽媽,你這是何必呢?就算這丫頭改口了又如何?還不是你屈打成招的結果?”說著,使了個眼色給張媽媽,讓她攙扶起小丫鬟,帶她到自己的跟前,慈愛的說道:“真是委屈你了,看你這張小臉被打的,以後可是要破相了。”轉頭又對餘世逸說道:“我說大少爺,這二姨娘縱容下麵的人私自打人,該當如何處置?”
餘世逸回道:“內宅之事,我從未管過,從何知道?”
大太太被堵得沒話說。
可她也不是服軟的人,語氣硬梆梆的說道:“既然沒管過,那就學著。”說完,吩咐人把束媽媽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子以儆效尤。
二姨娘忙阻攔。
束媽媽年事已高,根本就承受不了如此的大刑,一不小心就會一命嗚呼了。
無奈的是,二姨娘現在勢單力薄,更是牆倒眾人推,誰還會理她?
坐在廳堂的太師椅上,聽著外麵杖打的悶聲和束媽媽的慘叫,二姨娘的心一抽一抽的,怒瞪著大太太和餘世逸,心裏想著,如果這次不徹底的扳倒我,等我起來必定把今天的恥辱雙倍的奉還!
都說禍不單行。
在二姨娘汙蔑大太太對她下毒被揭穿之後,朱三小姐在朱太太的攙扶之下,淚眼汪汪的進來了。
看到她們兩個母女,二姨娘暗叫不好。
此時的朱三小姐眸眼清晰,臉上寫滿了對二姨娘的怨懟,哪裏還是腦子不清不楚,傻傻呆呆的人?二姨娘知道,她被朱三小姐給擺了一道,現在她是來反擊了。
雙手緊緊的握氣,二姨娘的手背上滿是賁張起來的青筋。
大太太的唇角高高的揚起。
她狀似好心的問道:“朱太太,你怎麽把三小姐帶來了?她身體還沒好,應當在屋裏好好歇歇才是。”說罷,讓小丫鬟搬來兩張太師椅,故意放在了二姨娘的上首,在位置上壓她一壓,讓她看清眼前的形式。
朱太太帶著朱三小姐對大太太和餘世逸行禮謝了謝,沒有直接坐下,而是哭泣著喊冤,“太太,我小女實在是委屈,弄得現在不僅沒有了花容月貌,就連女兒家寶貴的清譽也沒有了,還請太太做主,為我家小女討回公道。”說完,朱太太母女倆跪在了大太太的跟前,態度十分的謙卑。
二姨娘冷眼的看著,沒有說話,看這兩個賤人會說什麽。
想到所有的證據,她都提前給銷毀了,二姨娘高提的心漸漸放下來,身體放鬆的依靠在太師椅背上,居高臨下的斜睨著朱太太和朱三小姐,倨傲的眼神仿若她們就是螻蟻一般,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大太太心裏樂得不行,麵上卻裝作迷惑的樣子,問道:“怎麽了?不是說三小姐的臉上因為你……小心被湯水燙到的嗎?還有那什麽清譽……”抬頭望望四周,有男有女,還有外人在,大太太好心般的止住了對女兒家不好的話,轉移了話鋒,直接問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說,我一定為了你們主持公道!”說完,讓張媽媽上前扶起朱太太和朱三小姐,讓她們坐著說話,“算起來,我們也算是親戚,你們也別客氣,坐下來說話吧。”
這次,朱太太和朱三小姐沒有推辭,直接坐下。
朱太太和朱三小姐對視一眼,決定由朱太太先把朱三小姐毀容的事情說道出來。
“那次,根本就是這個毒婦的陰謀,我從來就沒想過要毀了我的女兒,隻是氣頭上,順手把手中的雞湯潑過去而已。不過,我是站著的,小女是坐著的,我知道手抬太高會潑到小女的臉,即使再生氣,也放低了手,畢竟虎毒不食子,更不用說小女是我寵大的,怎麽忍心毀她容?”說到這裏,朱太太的情緒突然高漲,怒指著一臉平靜的二姨娘,還有跪在廳堂中央的柳葉,憤慨的說道:“沒有想到這個毒婦,她竟然指使這個賤蹄子暗中撞了我拿碗的手,才造成了我小女的悲劇……”說著說著,想到當時的情景,還有朱三小姐痛得直打滾,對她露出怨恨的眼神,她的心就感覺好似被誰捅了一刀般,很痛很痛,痛得她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淌。
“娘……”朱三小姐忙掏出絹帕給朱太太擦淚。
大太太聽著連連“嘖嘖嘖”了幾聲,感慨的說道:“果然是最毒婦人心,二姨娘的心可真夠狠的,我說是不是,二姨娘?”
二姨娘波瀾不驚,問道:“證據呢?如果沒有什麽證據,就別跟瘋狗一樣,逮著誰就咬誰!”
“你!”被比喻為瘋狗的朱太太氣急,罵道:“你這個毒婦,別以為我沒有證據,我手頭上多得是你做絕壞事的證據!”說著,拍了拍手,有一個壯漢一手提一個粗使婆子進來,問二姨娘道:“你還記得她們兩個嗎?”
二姨娘瞥了眼,心裏猶如伯濤駭浪般翻滾。
這兩個婆子是當初把朱三小姐弄到郊外,並讓她們找來乞丐玷汙朱三小姐的那兩個。
她明明已經讓束媽媽給了銀子,讓她們能滾多遠就滾多遠,沒有想到現在卻出現了在這裏。
看來,她早被人給盯上去了。
這人會是誰?
大太太?
不可能是她,她雖然自大老爺死後,上院的看管有些鬆懈,裏麵的人可以出入,但是在大老爺的打擊下之後,元氣很是大傷,手頭上沒有多少人可以堪用,調養生息都來不及,根本不可能抽出人手對付她。所以,她在那段時間,才會唯我獨尊,在餘府一手遮天。
那麽,就隻有餘世逸有這個可能了。
早些時候,還因為婚事的問題,他們之間出現了很大的歧義,不可能不對自己防範一二的。
想到這裏,二姨娘恨不得狠狠的給自己一個巴掌。
千算萬算,卻算漏了病秧子,造成現在進退兩難的局麵。
如今,隻能走一步是一步,必要的時候舍去一些人。
二姨娘現在比較慶幸,這兩個婆子,她並沒有直接見麵,而是讓束媽媽去辦理的。因此,她有了推托的理由,說道:“這兩人我並不認識,從沒有見過。姐姐,你自小與我不合,也不用如此當著眾人的麵陷害於我吧!”
“不熟悉?是嗎?”朱太太諷刺,問那兩個婆子,說道:“你們認識這個毒婦嗎?”
出於朱太太的意料,她們俱是搖搖頭,說道:“不認識,當時是一個年紀挺大,穿著挺體麵的老婦人給了我們兩個銀子去料理了三小姐,不是這個人。”
朱太太驚愕。
她以為是她們害怕二姨娘的手段,忙說道:“你們別怕,說出實話,這個毒婦不會對你們如何的。”
可是,這兩個婆子還是搖搖頭說不認識。
大太太覺得奇怪,看向了張媽媽。
張媽媽也是一臉的迷茫。
唯有二姨娘得意的笑,說道:“姐姐,我就說你別冤枉好人,現在如何?這兩個婆子根本就不認識我。”說著,好似想到了什麽驚恐的事情般,眼睛睜得老大,嘴巴微張,一臉不可思議的說道:“莫非是你造得孽,怕被外甥女知道,所以你就想拉我下水?嘖嘖嘖,姐姐,你的心可真是好狠啊!也好會做戲!”
這個罪名,要是不反駁的話,可就貼在朱太太的身上了,朱太太當然反駁了回去。
一時間,廳堂裏再次充滿了女人吵鬧的聲音。
餘世逸坐在一旁眉頭皺得緊緊的,對朱太太和二姨娘的口舌之爭十分的不恥。
想想他家的多多,又溫柔又笨笨的,不要說害人了,就連吵架都不會,哪跟這些俗人一樣,幾句不合就吵起來,卻一點都不去想想法子解決問題。
歎息一聲,餘世逸隻能出手,說道:“二姨娘養尊處優,有些事情哪裏輪得到她出手?動動嘴皮子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