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又被坑慘了
“對不起主人,是小白錯怪主人了。”
輕蹭了蹭主人的臉頰,小白智商不低,也很快就明白過來。更能理解主人這樣做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那怪老頭是討厭了點。
但,小白也承認,對方確實厲害。要是主人能學到這老頭的一身本事,對主人甚至於它,都是百利而無一害。
“不,小白你沒有錯,是主人太弱了。”
心疼的拍了拍懂事的小白,安可研心中一片柔軟。
“等等,九轉丹。那老頭答應給的九轉丹,沒給。”
靈光一閃,忽然想到一件被暫忘的事。
雖不知九轉丹的具體用處,不過看著便宜師父肉疼的樣子。這什麽九轉丹的,肯定是好東西。
有便宜不占是王八,反正小白已經被強行的放了半碗血。
九轉丹?
孫管家等聽到主子陡變的話,皆是相對無言。
時間悄然在指間流逝,一眨眼又過去數天。
讓大家皆鬆了口氣的是,這些天裏,意外的再沒江湖中人跑來攪事。安可研猜測,可能是便宜師父做了些什麽。
心存感激,安可研沒敢太過放鬆。沉下心,認真的研讀便宜師父給的幾本書。吃透一點是一點,這年代拳頭硬過別人才是硬道理。
驚喜的發現,這其中除了基本的醫理,還有關於毒術的介紹。
沒有武功,若是弄點毒藥防身,倒是個不錯的選擇。思及此,安可研更是廢寢忘食,刻苦的鑽研。
功夫不負有心人,也可以說安可研的天分不錯。短短時間裏,還真讓安可研成功的研究出製敵的秘寶。取名為三步倒,顧名思義。
這種毒藥三步之內,中毒者必定會倒下。
解藥暫時還沒有,不過安可研發現小白的血,可以解這種毒。空間裏的靈泉水,似乎也能起到一定的緩解。
麻煩的是,這三步倒不好提取,製作起來頗為麻煩。不管如何,有這樣的成果,安可研還是覺得值得驕傲。哪怕沒有大家護著,也有了一定的自保手段。
“主子,主子安平大哥回來了。”
人還沒進來,安可研老遠就聽到小梅亢奮的喊聲。
“回來了。”
放下手中的研究,安可研高興的打開門,差點被興衝衝跑來的小梅撞上。
“主子,你沒事吧。”
緊張的上前扶住主子,小梅擔憂的心髒突突跳。
“別擔心,沒事。安平,太好了你可算是回來了。這隻小白狐就是你找到的,辛苦了。”
拍了拍胸口,安可研也沒有想到小梅跑的這麽急。倏的衝過來,差點撞上她,還隻及時的打住腳。冒了身虛汗,眼尖瞅見緊隨其後滿身狼狽的安平,也看到了安平手裏抱著顯眼的小白狐。
不知道安平跑了多遠,走了多少路,才找到這隻小白狐。瞥見安平布滿血絲的眼,滿是胡渣的臉,亂糟糟的頭發。甚至是瘦的都凹下去的臉頰,無一不是在告訴著安可研。
這些天裏,安平過的有多苦。恐怕,為了急急忙忙趕回,連覺都沒敢晚一個。
擰緊著眉頭,安平的慘狀,讓安可研心驚。
“主子,屬下幸不辱使命。”
一句簡單的辛苦,撫平了安平多日以來焦躁的心。從來沒有如此害怕,怕趕不及回來,害怕主子出事他趕不回救主子。
看到主子好好的出現在眼前,安平臉上綻放出一抹春風般暖人的淺笑。
太好了,大家都沒事。
“嗯,我看到了,小狐狸交給我。什麽都別說,你立刻回屋好好休息。”
看著安平眼底那恐怖的黑眼圈,都快成國寶了。打斷安平到嘴邊的話,安可研實在看不下去,板著臉強勢的命令。
“是,主子。”
將小狐狸交到主子手上,安平深吸了口氣,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不想讓主子為他再過多的擔心,毅然轉身回屋。
“真是個傻瓜,這樣苛待自己。小梅,吩咐下去讓廚房燉些補湯,再準備一桌好菜。等安平醒來,讓他多吃些將虧損的身體好好補回來。”
抱著昏昏欲睡的白狐,安可研不放心的叮囑著。
“主子放心,小梅立刻就是辦。”
想到安平大哥的慘狀,小梅也掛心的緊。瞄了一眼主子懷裏抱著的白狐,沒有多嘴的追問主子讓安平大哥抓來做什麽。
點點頭,快步去了廚房,務必讓安平大哥一醒來就可以吃上熱騰騰的飯菜。
“主人不許抱它,要抱就抱小白。”
見自己的專屬位置被一隻外來的白狐給搶了,小白頓時不高興的眯起了眼。不爽的瞪了白狐一眼,嚇的這隻無辜的白狐哆嗦不已。
像是感覺到了靈魂深傳來的懼意,害怕的連頭都不敢抬,恨不得將自己埋入塵埃中。
“小白別鬧,最近你乖乖的進空間裏呆著。這隻白狐暫替你的位置,鎮上還有不少的江湖中人沒有散去。想必還是沒有死心,乖啦,隻是讓你委曲幾天。”
哄好吃醋的小白,安可研眼珠子轉了轉。深思著,該怎麽做讓事情不至於引人懷疑。讓那些瘋狂的江湖中人,相信她手裏的白狐就是他們要搶的靈狐。
“主人,小白都聽主人的。”
小白鬼精的很,看到這隻白狐的出現。自然也知道自家主人的打算,同情的瞥了一眼這隻什麽也不懂的小輩。
好吧,看在這小東西是替它犧牲的麵子上,就不計較這隻小野狐搶了它的專屬位置。
任由主人將它收進空間,對自己招來的麻煩,小白也不敢再觸主人的黴頭。這些天主人為了製毒,都有些急上火了,少給主人添亂。事情早日解決,小白比誰都樂見。
“小東西,為了大家隻能犧牲你一個了。”
將小白搞定,望著懷裏這隻精神有些不鎮的白狐,安可研心裏默念了句阿門。
為了讓江湖中人相信白狐就是靈狐,安可研特意的在白狐的爪子塗上了三步倒。更不惜讓白狐連喝了幾天的靈泉水,讓這隻還有些懵懂的白狐開智。
安排好這些,安可研照常享受的在花園的草地上閉目小歇。
任由白狐自己在花園中玩耍,突然間一道白影掠過。
等大家發現不妥,白狐已然沒有蹤影。
“主子,是萬花宮的人。”
認真的守在一邊,安平僅一眼,便認出了偷盜者的身份。
“主子不好了,小白被人劫走了。”
戲演全套,小梅也知道了主子的計劃,配合著演戲。發現白狐不見,扯開了嗓子大喊。
“什麽,大家還愣著幹嗎?沒有聽到小白出事了,快給我追,一定不能讓人跑了。”
隨著安可研的一聲令下,安平、以及府裏的眾護衛紛紛熱鬧的追擊。
聲勢浩大,讓那些藏身在暗中偷窺的江湖中人。皆相信靈狐被盜的消息,同時也讓萬花宮的人相信,她盜走的白狐正是她要找的靈狐。
一石二鳥,既轉移了大家對安府的注意,又讓萬花宮成了眾矢之失。
安可研沒有忘記,因萬花宮在府中一鬧,害她損失了多少銀子修補被毀的亂七八糟的後院。讓萬花宮幫她背這個黑禍,安可研一點心理壓力也沒有。
“呼,主子我好緊張,沒給主子演穿幫吧。”
拍了拍胸口,小梅興奮的小聲詢問。
“噓,別笑。”
衝小梅使了個眼色,安可研擔心暗中會不會還有什麽高手在監視。好戲既然已經上台,就得全麵演好,不能讓人瞧出異樣從而產生懷疑。
“是,主子。”
吸了口涼氣,小梅聽話的收斂好外露的情緒。
因為安可研一個臨時起意的想法,江湖再掀風雨。
萬花宮。
芸仙子滿懷希望的等到弟子,順利的將靈狐盜得。心裏得意不已,這靈狐終還是她的。
死老怪物,算計她無法親自去搶,卻沒有想到她會派宮內的其他弟子去盜。
放幹了狐血,貪婪的盯著滿滿一海碗的狐血。無視狐血的騷腥有多難聞,迫不急待的,將碗中的狐血視為天下最美味的東西。
仰頭一口喝下,片刻後感覺到那磨人的麻癢消退了許多。芸仙子心下暗喜,也相信了盜來的白狐,就是傳說中的靈狐。
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芸仙子發現這靈狐血是減緩了身體的不適。但並沒有讓她完全解毒,這個發現讓芸仙子大失所望。
“難道,關於靈狐能解百毒的傳言,都是騙人的?”
若有所思的皺起了眉頭,芸仙子有些不確定的暗忖。
靈狐一直都是江湖中最玄的傳說,從沒有人證實這些傳言是否屬實。芸仙子也有些拿不準,這些傳說是不是屬實。
無風不起浪,芸仙子也隻是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想法。
才打起了靈狐的主意,誰想到靈狐血的用處也不過如此。臉黑了黑,芸仙子有些大失所望,感覺被這些不實的傳說給騙了。
賠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償失。
“宮主,您還好嗎?這靈狐血,可是有效。”
芸仙子最信任的其中一個男侍,好奇的追問。
“不過如此,傳言不可信。音兒,你說靈狐之主拜入神醫穀,成了那老怪物的徒弟可是真的。”
想到了什麽,芸仙子眼底閃過一道殺機。
眼下無法上神醫穀找聖手醫怪的麻煩,但他新收的徒弟,芸仙子不介意先收取點利息。
“是的,宮主,確有此事。”
被點名的廖音兒恭敬的點頭。
“很好,派人去給本宮主殺了她,再將她的人頭送去神醫穀。”
“是,宮主。”
宮主與聖手醫怪的矛盾,江湖誰人不知。這次宮主還有眾師姐,都在聖手醫怪那裏吃了大虧。宮主的這個決定,廖音兒並沒有太多的驚訝。
認命的應下,隻希望這位靈狐之主不是個難纏之人。
“雲師兄,萬花宮要對付小師叔,我們不用去通知穀主嗎?還有靈狐的事,穀主要是知道我們沒有及時攔住,會不會……”
“苗師妹你太單純了,放心吧小師叔肯定不會有事。別忘記了,小師叔身邊還有個殺手盟的無心護著。萬花宮眼下想找小師叔麻煩,一個字難。至於靈狐的事,十有*是假的。”
消化完一連串的事,雲峰一下子便想到了事情的關鍵。
若萬花宮主真的得到了靈狐,穀主所下的美人殘,不可能沒解開。所以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萬花宮這麽輕鬆搶到的靈狐是假冒品。
想明白這點,雲峰對這位小師叔不由的也多了幾分好奇。周身充滿神秘感的小師叔,不知道穀主以後會不會將神醫穀主之位,傳給這位半路出家的小師叔。
要是真的,以後神醫穀恐怕也有陣子要熱鬧了。
“啊,假的,怎麽會?”
吃驚的瞪大了眼睛,苗苗有些不信。
“事實就是這樣,好了這事就別去煩穀主。穀主正閉關,你冒失的跑去打擾,穀主肯定更生氣。我們走吧,別讓萬花宮的人發現了。”
斬釘截鐵的點頭,雲峰對自己的猜測頗有把握。
不管江湖的血雨腥風,鳳乾國因老皇帝的重病加劇,內鬥日漸激動。
暗殺,明爭暗鬥樂不彼此。
文武百官稍有點權勢的,都無法明哲保身。不得已,也紛紛加入了各自的陣營中。誰也不想,因為沒有站對陣營,在睡夢中死的不明不白。
原本以為攀上二王爺這條大船的安尚書,哪想到捧在手心上的嫡女。會這麽不爭氣,剛進門就被打入冷宮,害得整個安家成了滿京城的笑柄。
幸好二王爺仁厚,沒有遷怒安氏一族。
隻是,讓安尚書想撞牆的是,也不知道是誰在皇上耳邊造謠。提到被趕出府的庶女,成了神醫穀聖手醫怪的弟子,還有什麽可讓人長生不老的靈狐。
醫術高超,可治皇上的重病。這一大早的,被皇上召見要求安可研那死丫頭進宮麵聖,急的安尚書頭發都掉了一地。
不得已,安尚書隻能先應著,派人盡快將這個不孝女找回。
這下子,原本以為能鬆口氣的安可研,很快又有得忙了。
挺著已經七月大的肚子,還得應付萬花宮不時的偷襲。安可研突然覺得,這重生真是精彩不停,老天爺一刻也不想讓她安寧。
這不,安平與府裏的護衛,剛解決了幾個萬花宮的刺客。又聽到孫管家提到,有官府的人找來。
“主子,來的人好像是安尚書的親信馮知書,要不要屬下打發了。”
主子的身份,孫管家清楚的很。
這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想到主子以前在尚書府的處境,孫管家不得不懷疑,這馮知書找來不會有什麽好事益主子。
“哦,孫管家可有問,他來這做什麽?”
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安可研沒有想到許久沒有動靜的娘家。會在這個時候,突然派人來此。
嘴角揚著笑,卻讓人感覺不達心。
“回主子,對方說要見了主子,再親口跟主子說。”
搖了搖頭,孫管家捕捉到安可研眼中的寒芒,反倒鬆了口氣。
主子有分寸,作為管家省事不少。
“嗯,我知道了,先晾他們一晾。一盞茶後,再引他們進來見我。”
悠哉的吃著酸甜適宜的葡萄,安可研很快有了主意。就聽聽這位馮大人,都給她帶來了什麽‘好消息’。思來想去,安可研絕不相信,這是她那位便宜爹突然良心發現送銀子接濟她。
恐怕這人還沒來之前,就調查了她最近發現的大小事。
要是打著占便宜的主意,這算盤注定是打錯了。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
對主子整人的主意,孫管家想也沒想便答應下來。
“主子,那什麽大人,會不會是接主子回京。”
權貴之家,兒孫多不勝數,得寵的沒有幾個。主子大著肚子,娘家人都視而不見。想也知道,主子在娘家必定是不受寵的那種。
這突然來人,小梅有些擔心,主子會不會被欺了去。
可惜這段時間,主子根本分不出心招婿。不然,要是有個男人陪在主子身邊,也不用再怕被主子娘家的那些人記惦上。
安平也皺起了眉,覺得主子娘家人找來,不會是好事。
“不清楚,可能吧。不過你們也別太擔心,你主子我現在也不是逆來順受的傻瓜。要是他們敢算計我的東西,定還以顏色。”
目光閃了閃,本質而言,安可研並不排斥。總是要回去一趟,了卻小白花的那點事。
隻是,看著鼓鼓的肚子,又想到仍蒙在鼓裏的鳳阮寒。要是那家夥知道她沒死的事,鳳阮寒不知道會不會氣的掐她的脖子。
又想到了什麽,暗歎了口氣。
都這麽久了,宮裏的內鬥似乎越發嚴重了。邊關似乎還起了戰事,也不知道鳳阮寒恢複了記憶沒有。
“我相信主子。”
兩眼冒星,崇拜的望著主子,小梅對安可研的話從不懷疑。
“大人,這二小姐是怎麽回事,通傳一聲也要大半天的時間。這不是在耍我們,擺起小姐的譜了。要不要,我們直接動手,將二小姐綁了送到尚書大人麵前。”
快到正午,太陽正是毒辣的時候。就是轎子裏享受坐著的馮知書,都熱的汗如雨下。更別說在外麵暴曬著的眾人,都快被曬成人幹。
馮知書的隨同小斯允升,不斷的搖著手順的紙扇。
難耐的酷熱,讓允升氣不過的抱怨。
又想到此行的目地,真不知這位二小姐是走了什麽狗屎運。被大小姐整出尚書府,流落至此,還有機會再重返尚書府的一天。
最讓大家震驚的是,二小姐憑著自己的本事,竟然無聲無息的鹹魚翻身。成了最受歡迎,安記糕點鋪的老板。
聽說這安記糕點日賺鬥金,也不知道是不是訛傳。
“允升靜一靜,你再去問問,看是不是有人通傳了二小姐。”
能成為安尚書最信任的左右手,馮知書的腦子自是不笨。一眼就看出了先前那位管家,不是什麽善茬。抹了把汗,馮知書壓下心裏湧起的煩躁。
眼前這不過隻是下馬威,恐怕是二小姐還記恨著尚書大人趕她出府的事。
讓二小姐解解氣,後麵的事才好說。馮知書可沒有忘記,此行其實是來求二小姐上京麵聖。順便再問問,二小姐醫術的事,是否屬實。
給重病的皇上治病,既是好事也可能是壞事。
治好了,自然是重重有賞,連帶著安尚書也跟著沾沾福氣。但一個不好,惹怒了皇上,就可能變成殺頭的大事。
被逼上梁上,兩邊都是虎,尚書大人現在是進退兩難。唯有哄好了這位二小姐,這事才能有轉機。
“是,大人。”
大人發了話,允升哪還敢再發嘮叨。正想去敲門,這時閉緊的大門自己就打開了。
出來的人,可不就是他要找的那位管家。
“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馮大人,我家主子有請。”
看到門外曬的有些脫水的官兵,孫管家滿意的一笑。不卑不亢的轉述主子的話,瞥見一派從容走出轎子的馮大人,孫管家等著看對方變臉。
“那就有勞孫管家帶路。”
忽略了孫管家字麵上的意思,馮知書拱手回了個虛禮。
允升還有隨同的官兵正準備陪同一起進去歇腳,哪想這大門還沒邁進一步,就被守門的護衛攔住不讓。
“大人?”
從沒有受過這樣無禮待遇的允升,氣的臉色發黑,殺人的心都有了。
不過就是一個被趕出尚書府的庶女,不幹不淨還懷了不知哪個野男人的野種。尚書大人派他跟大人前來,已經是給足了二小姐麵子。
眼下這又是什麽意思,別以為大人現在有求於她,就真當自己是一回事。
“孫管家,這是何意。”
見著眼前的一幕,馮知書也沉下了臉。
一個小丫頭片子,也太得寸進尺了。
“字麵上的意思,我剛才不是轉告了馮大人,我家主子的話。主子隻同意讓馮大人進府一敘,並且沒有答應,讓這些閑雜人等入府。”
無視馮知書質問的目光,孫管家麵無表情的解釋著。眼尖睨見因他的話,而氣的脖子都紅的馮知書,孫管家突然無害的衝馮知書一笑。
這一笑,在馮知書眼中看來,立刻成了諷刺。氣的馮知書差點沒吐血,怎麽也沒有想到。曾經膽小逆來順受的小白兔,轉眼成了帶刺的毒花。
將他堂堂一個朝廷四品大員,把玩於鼓掌間。
“二小姐這是什麽意思?羞辱本官嗎?不看僧麵也看佛在麵,還是說孫管家沒有與二小姐說清楚,我們是安大人派來接二小姐回府的。”
冷哼一聲,馮知書氣惱的質問。
雙手背後腰後,擺出官威,意圖一舉震懾住孫管家。
“很抱歉馮大人,這是主子的意思。在下不過隻是一介管家,沒有辦法左右主子的決定。事實也沒有馮大人說的那麽嚴重,沒有羞辱一說。”
緩了口氣,接著又道。
“我家主子隻是一介女流,做事謹慎小心。才能使得萬年船,防止遇上行為不軌之人。想必馮大人不知道,最近來刺殺主子的人可不少。要不是見馮大人是文官,在下都不敢輕易給大人放行。當然,要是馮大人介意,大可自行離去。”
淡定的應對馮知書噴火的目光,孫管家自顧自的說著。
條理分明,讓人挑不出錯。反倒是聽著,要是馮知書再鬧,就成了無理的一方。
聽完孫管家的一席話,馮知書氣的臉青一陣,白一陣。嘔的要命,一時間又找不出反駁的話。
事實上,關於二小姐被江湖中人攻擊的事,早已不是什麽新鮮事。馮知書能被指派,自然也是一清二楚。
但,這分明是兩碼事,他們是朝廷中人。怎麽可能是江湖中,那些隻知道打打殺殺的江湖莽漢。
借口,這分明就是搪塞他們的借口。
“孫管家,我們都是朝廷中人。絕不可能藏有對二小姐不利的江湖中人,大家隨本官一路奔波到此。又正值晌午,能不能……”
“對不起,馮大人在下做不了主子的主。要不,一會馮大人見了主子,再求求主子。”
試著用商量的語氣,馮知書打著官腔,話還未完呢。又被孫管家皮笑肉不笑的打斷,讓求一個什麽都不是的庶女。
臉刷的一下比鍋底還黑,馮知書要不是還記著尚書大人的話。而他又做出了保證書,否則,定當場甩袖離開。
咬牙切齒,一字一句似從牙縫中擠出。
“多謝孫管家提醒,本官明白了。允升,你們原地稍等,本官先進去會會二小姐。”
“可是,大人?”
眾官兵以及允升一個個也都臉色難看極了。
收到馮大人的眼神阻止,失望的垂下頭,默契的保持沉默。又累又渴,隻希望大人盡快說服二小姐,讓他們進府中休息。
“馮大人客氣了,裏麵請。”
讚許的瞥了一眼馮知書,不管骨子裏如何,忍功卻是了得。
一路隨著孫管家進了府,意外的發現。這鄉野看著不起眼的莊子,裏麵裝飾的比馮知書自己的別院還好。
路遇的丫環跟護衛連頭都沒抬一下,認真的各自做事。一看就知道是經過訓練出來的,嚴謹的讓人挑不出錯。
特別是那些站得筆挺的護衛,看的馮知書皺起了眉。二小姐都遇到了些什麽,變得如此本事了。
剛到客廳外,就看到坐在主位上翹著二郎腿,毫無形象啃瓜子的孕婦,馮知書看的眉頭都擰的可以打上幾道死結。
這二小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粗鄙了?
難道是鄉下呆久了,禮儀都忘光了。明知有客人,連裝都不願意裝一下。要是二小姐是他的孩子,馮知書定打斷她的狗腿,盡丟家裏的臉。
“主子,馮大人到。”
抱拳行了個禮,孫管家恭敬的通傳。
“嗯,知道了,讓他進來吧。”
彎彎的柳眉輕挑,隨口應了句。翹起的二郎腿,依舊是翹著完全沒有放下的意思。她本來就是個俗人,毫無背景的老百姓。不過因為人美,再粗魯的動作做起來也是賞心悅目。
所以說,當個美女好處多多。
“馮大人,主子有請。”
“多謝。”
一進客廳,走近細看清二小姐的臉,饒是快年過四十享受過無數美人恩的馮知書。還是被驚豔到了,半響眼珠子都沒舍眨一下。
在尚書府也不是沒有見過,總是低著頭,過的比丫環還慘的二小姐。可是,馮知書真沒有想過,這位跟野草似毫不起眼的二小姐。
私底下,原來竟是難得的大美人。
瞧瞧這水嫩跟豆腐似的臉,還有那豐滿的胸。簡直是生來禍害男人的絕頂尤物,眼尖瞅見隆起的肚子,馮知書眼底閃過一抹惋惜。
要是將這位二小姐送進宮,安尚書想步步高升,不過隻是手到擒來的小事。
“馮大人看過了沒,需要我讓人搬張凳子,讓馮大人慢慢觀賞嗎?”
沉著臉,不悅的冷哼一聲,安可研似笑非笑譏諷道。
膽子真不小,這才剛進門,就敢用這樣的目光盯著她不放。要是她沒有記錯,這位馮大人當初還是狀元出身。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官場,果真是最能考驗人心的險地。
“咳,二小姐說笑了,本官隻是被二小姐的真容震驚到了。二小姐藏的可真深,恐怕就是尚書大人,也不知道原來二小姐竟有如此絕色之姿。”
收到大家敵意的目光,馮知書尷尬的幹咳了幾聲。掩飾自己的心虛,閃電的收回了注視,轉移這個令他不利的話題。
“僅僅隻是震驚?馮大人不愧是讀書人,咬文嚼字的本事讓人深感佩服。彎的,都能硬生生掰直。說吧,不知馮大人不遠千裏來此,有什麽大事要對小女子說。”
戲謔的睨了眼麵露尷尬的馮知書,安可研停下啃瓜子的動作。
冷譏了句,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二小姐廖讚了,本官這次來是受人之拖,忠人之事。尚書大人趕二小姐離開,當時不過是一時之氣。回過神就後悔了,一直有派人暗中查探。這不,剛查到二小姐在此,便匆匆的派本官接二小姐回府。”
麵對笑裏藏針的二小姐,馮知書唯有硬著頭皮照上。將諷刺當作是讚美,試探著,將此行的目地道出。
將尚書大人搬了出來,就算二小姐再記恨。麵對自己的親生父親,總該自覺服軟了吧。
自古有言,天下沒有不是的父母。做子女的,孝順父母是天經地義的事。父母之命,不管錯對都要認命聽從。
“你說的可是安尚書?馮大人你確定不是在說夢話,當初你的那位尚書大人,可是口口聲說了逐出尚書府後。我便再也不是尚書府的二小姐,今時今時再說讓我回去,馮大人覺得我該信嗎?”
農民翻身做主,沒想到高高在上的安尚書,也有派人來求她的一天。
可惜小白花看不到,不然,這一幕實在有趣的緊。
拍了拍衣服上的瓜殼,站起身,分毫不讓的與之平視。嫣然一笑,眼底卻不見一絲的暖意。
“二小姐,做人要學會知足。當時的情況,尚書大人震怒也是人之常情。別說是尚書大人這樣的家世,就是生在普通百姓家裏。出了這樣的事,也無法接受。尚書大人沒有當場將二小姐打殺,已是對二小姐疼愛的表現。”
擰著不死心的據理以爭,停頓了片刻,又再接再厲的繼續道。
“眼下尚書大人,力排眾議接二小姐回府,二小姐還有什麽可不滿的。而且,大小姐已出嫁,二小姐回去有大人護著定不會再似以往那被受欺。”
軟語的巧言令色相勸,馮知書將肚子裏能說的話都掏了出來。
滔滔不絕的話,聽的安可研不雅的翻白眼。
嗤之以鼻,當是哄三歲小孩呢。
不分是非黑白將自己的親生女兒趕出府,十幾年的不聞不問,還成了愛的表現。官字兩個口,靠把嘴說,也虧得這位馮大人編的精采。
“馮大人說完了嗎?”
“二小姐,你……”
望著油鹽不進的二小姐,馮知書氣的半死。完全沒有想到,二小姐性子如此的固執,不知開通。連自己父母的過錯,都緊揪著不願鬆口原諒。
簡直是無理取鬧,有失千金小姐的教養。
“好了,要是馮大人要轉達的事說完了。那就請馮大人離開吧,我在這很好,不需安尚書的施舍。更不想再回去看人臉色,做一個夾著尾巴連條狗都不如的二小姐。”
每每翻出小白花的記憶,安可研對尚書府的人實在生不出好感。
話到最後,不覺尖銳起來。心底莫如其妙湧起的怒意,讓安可研的情緒有些失控。說完這些,安可研渾身一鬆。
目光閃了閃,不由的讓安可研懷疑,這具身體是不是還殘留有小白花的情緒。
“二小姐這話是不是說的太重了,尚書大人給二小姐衣食無憂的日子。相比許多貧困家庭,連口飽飯都吃不上。甚至小小年紀,就要被父母當貨品一樣賣掉。相比她們,二小姐還有什麽可不滿足?”
一再舉例,馮知書說的口幹舌燥。
要是眼前的女人是他的女兒,馮知書早一巴掌狠狠的抽過去。哪裏還會站在這浪費口水,簡直是不知好歹。
一個卑微的庶女,也敢狂妄的要求這,要求那。
“嗬嗬,衣食無憂?給口餿飯,隔三岔五還要餓肚子外加毒打咒罵。穿的則是人家大小姐不要的破衣服,撿來勉強穿幾年。若這樣也要感恩,不知換馮大人來試試。十幾年過這樣的日子,馮大人還能不能心存感激起碼沒餓死。”
調侃的將話頂了回去,作為旁觀者,安可研都看不過眼。
還論感激,實在是可笑的令人發指。
“主子?”
小梅以為自己的身世夠可憐了,哪曾想到。出身官家的主子,原來過得比她還慘。
眼紅紅的望著越說越激動的主子,小梅狠瞪了馮知書一眼。都是這個可惡的男人,挑起了主子心底的傷疤,讓主子這麽難過。
安可研的一番話,就連孫管家都聽的有些意動。
雖說一早就知道主子是尚書府的庶出小姐,在尚書府過的並不如意。但也沒有想到,會苛待至此。
虎毒不食子,再不討喜,自己的親生女兒也不該如此賤待。
“我沒事,對不起我有些激動了。”
收到大家關切的目光,安可研有些不好意思的臉紅了紅。因為小白花的那些記憶,讓她有些感同身受,被帶入了。
眉頭輕蹙,希望是她多想了。
“不管如何,尚書大人是二小姐的生父,這個事實二小姐否定不了。父母之命,二小姐更不能違抗。眼下尚書大人身處麻煩的漩渦,一個不好可能就是滿門抄斬的大罪。二小姐若不回去幫尚書大人,到時出事二小姐也逃不了關係。”
臉色有些難看的擠出一抹僵笑,見軟語勸說起不了什麽作用。
馮知書幹脆放棄示弱,挺直了背,冷聲威脅。
“唇亡齒寒,二小姐還是別太固執,害人害已。再者,這事算起來也是二小姐起的因。不知二小姐得罪了誰,在皇上麵前讒言,說二小姐是神醫穀主的高徒能治好皇上的病。”
不知好歹的女人,長的再漂亮,也是個起不了作用的花瓶。
真以為尚書大人稀罕她,說來說去,還不是二小姐招來的禍。把尚書大人都給牽連了,還有臉指說大人什麽。
一想到這趟受的氣,馮知書心裏就窩了一把火。
“什麽,有人向皇上讒言,我能治好皇上的病?”
馮知書突如其來的話,把安可研嚇的變了臉。嘴角無語的抽了抽,這是誰開的開笑,想坑死人啊。
她不過就看了幾天基礎醫理,小感冒還行。重病是別指望,叫她下毒害人可能還容易些。
眼利的捕捉到馮知書一閃而逝的遷怒,安可研有理由相信這事,對方應試是沒有說假。
抿唇思索了一遍,腦子裏立馬有了一個懷疑對象。
大概除了這位冰月公主,也沒有人會說這樣的話坑她。
一計不行,再來一出。
環環相扣,好算計,這位小公主玩借刀殺人這是玩上癮了。
等等,這事要是捅到皇上那,鳳阮寒豈不是知道她詐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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