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早晨,分不清是深秋還是初冬,窗戶上的露水在玻璃上緩緩的流淌留下道道痕跡,房間裏是一片悠閑的寧靜。

安然很喜歡這種感覺,抱著自己心愛的女人,懶懶的賴在被窩裏不起來。不止是他喜歡,這世界又有幾個人不喜歡?和心愛的人在一起,自然而然的醒來後第一眼能看見愛人的微笑,能迎來一個溫暖的懷抱,心裏慢慢漲漲的溢滿幸福。

“安卉呢?”剛剛睜開眼睛的安然伸手摸摸身體的另一側,那邊空空蕩蕩的。

薇薇安在他臉上親了親,柔軟的身體緊貼在他懷中,粉嫩的臉上還帶著昨夜的餘歡痕跡:“她工作去了,中午會回來吃飯。”

“嗯。”安然哼了一聲,手掌不自覺的覆上懷中女人最柔軟的地方,享受著她逐漸變得急促的鼻息。“你這幾天的工作都安排好了嗎?”

“昨天就都完成了,隻留下一個廣告在最後一天來拍,我們終於能有幾天不用分開的時刻了。”薇薇安發自內心的微笑,“安卉今天上午也會安排好手上的工作,吃過中飯我們就出發,去享受隻屬於我們的世界。”

這是林安卉和她來到上海的第七天,薇薇安的大陸演唱會在昨天晚上上演最後一幕之後,已經全部結束了,接下來的她將會在公眾麵前消失幾天,對外公布的行程是拍攝廣告和參加電視節目的製作,實際上廣告合約和電視節目的製作在幾天演唱會的間隙就已經趕工完成,留下的這幾天是為了享受一個不被矚目的短暫假期,就像每一個普通人一樣。

“知道嗎?泰晤士報說我們是最佳情侶。”薇薇安忽然想起昨天看到電視評論,心中滿是喜悅,這幾天一向不怎麽看電視的她,卻一有機會便泡在電視機前,欣賞著自己最喜愛的畫麵。在這幾天的電視娛樂節目中,出現的最頻繁的便是那個片段,在禮花燦爛照亮整個天空的夢幻倒影下,相擁凝視的情侶,緩緩的在額頭上的那一吻。

這個畫麵定格在無數人的心中,第二天,成百上千的媒體都使用了這幅唯美的畫麵做為封麵,他們真的選不出能比這個更值得登上封麵的東西。無論是柯林頓的講話還是科索沃的戰爭,都及不上這輕輕的一吻叩動人心。

“這是本世紀最美麗的畫麵。”連不太報道娛樂新聞的BBC都不甘寂寞跳了出來,大肆的講評著薇薇安全球巡演第一場中發生的這一幕。那些靠娛樂新聞吃飯的家夥們更加不用說,長篇累牘的描繪著那次演唱會的一切,從開場到退幕,挖掘一切人們可能會感興趣的問題。

當然,全世界人最感興趣的是那個當著十億人的麵親吻薇薇安的男人是誰,這個問題沒人能回答,不是真的做不到,而是不會去回答。

媒體的報道安然這幾天也看過不少,在涉及到他的時候都很有意思,用詞華麗驚歎可是卻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內容。絕大多數的媒體是真的不知道這位能夠公然親吻薇薇安的幸運兒是誰,畢竟安然極少出現在鏡頭麵前,唯獨被捕捉到的那次還是在拉斯維加斯,可那一次的安然全副武裝,壓低的帽子寬大的墨鏡遮蓋了太多,後來又經曆了菲律賓的一年洗練,形象和當年有不小的改變,要認出來可不容易。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看不出,也有聰明人聯想到了他的身上,隻是這種猜想不可能見諸報端。

媒體們沒有辦法在安然身上做文章,於是更多的筆墨都花在薇薇安的身上,比如說有媒體大肆誇獎薇薇安的演技:“在那一刻,薇薇安臉上那種小女人的幸福,就像是真的和情人深情相對一樣,充分的說明這位全球最知名的明星,已經擁有摘取任何一個最佳女主角獎項的實力……”

諸如此類的報道舉不勝舉,給上海某幢別墅裏增添了不少的笑聲。安然很欣慰這個年代還沒有無所不能的互聯網,不然著名的人肉搜索對現在的他來說就是一場災難。要知道安然同學在複大相當之有名,雖然進入這所大學隻是半個學期,可能夠認出他的人少說也有上千。一旦他的名字被曝光出來,絕對隱瞞不住他的身份。

“網絡啊……”安然喃喃的說道,薇薇安好奇的問:“什麽網絡?”

“網絡就是連通整個世界的一種工具,它可以地球變小,讓這個世界更加的透明,讓所有人隨時發表自己的觀點……”安然思索著慢慢答道,薇薇安眨了眨眼,卻是不能真正明白他說的含義,不過這個並不重要,對薇薇安來說重要的是能和自己的男人在一起,享受他懷抱中的溫暖。

這是快樂的時光,沒有繁雜的工作,沒有記者隨行,隻有的是無憂無慮的歡笑,還有無處不在的安寧。開車從上海到杭州,係上圍巾戴上帽子戴上墨鏡,接下來的四天裏,是躲開人們視線的歡愉,縱情於山水之間,悠閑的在鬧市中漫步,泛舟於蘆葦蕩中,銀鈴般的笑聲回蕩在這座美麗城市裏。沒有前呼後擁的保鏢,也沒有時刻響個不停的電話,可以牽著手,三個人一起走,不在乎周圍側目的眼神,兩個女人放肆的一左一右挽著她們的愛人,一刻也不放開。

離別時為了下次的歡聚,而歡聚又總逃不開再次的分別。

又到了分離的時刻,專屬未來基金總裁林安卉的波音747在不遠的停機坪上安靜的等待著,三個人在車內久久不語。樂淩站在車外的不遠處暗暗歎息,離別的場麵最是令人傷懷。

“記得想我……”林安卉狠狠的在安然肩膀上咬了一口,淚水已經打濕了他的肩膀,安然無語的摸摸她的頭發,現在自己的女人似乎都習慣在分別的時候用這一招,咬人看來也是會傳染的。

“再過兩個月就又見麵了,難過什麽。”男人嗬嗬的笑,他們已經約好了年前在香港的重逢,可惜這還是無法抑製兩個女人的感傷。薇薇安貼著男人另一側的臉龐,獻上一個最火辣的濕吻:“好好照顧自己,別總是穿這麽點衣服,要是生病了我們會心疼的。”薇薇安是安然最放心的女人,她最懂得男人的心思,從不會違背男人的想法,最在意的是他的心意。

“嗯,我知道了,回去就加衣服。”安然歎了口氣,把兩個女人一起擁緊,到了分開的時候,他何嚐又不悵然?

樂淩敲了敲車窗:“機長在催了,塔台要求飛機在十分鍾內起飛,其他的人都在等你們。”

“我走了。”林安卉別過頭去,擦擦眼角的淚痕,留下一個微笑推門而出。一個濕潤的唇堵住安然的告別話語,“記著每天我都會給你打電話的,不管什麽時候你都要接,別讓我擔心。”薇薇安用盡全力抱著安然,好一會才鬆開手,給他的衣襟上留下一片濕潤。

車窗緩緩落下,安然靜靜的看著銀白色的未來號在跑道上滑行,最後騰空而起飛離自己的視線。伸出手搖了搖,他一樣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