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敏今天上班感覺很不一樣,因為她幾乎從沒有看到過自己這個小小的片區分局會突然變得這麽忙碌,每個人都神色凝重,來去匆匆。有大案!她心裏湧起一股很強的感覺!果然,自己還沒坐穩,治安大隊長便召開了隊員會議。

“現在市局裏了解到了一個重要的消息:賭王陳洪樂的十二女陳曉紅已經到了海上市”治安大隊長語氣十分嚴肅。吳敏知道,隻有在非常重要的時候他才會是這個樣子。話音一落,下麵頓時引起了一陣小小的議論。治安大隊長搖搖頭,“有什麽問題?”

“報告隊人,這個賭王這麽能生啊,居然生了十二個女兒?”

“廢話!賭王的資料顯示他有四個老婆呢!”大隊長不以為然。

“嘩……”下麵更熱鬧了,“我們國家不是隻允許一夫一妻嗎?這是常識嘛,怎麽會有四個老婆,是不是搞錯了?”有人嗬嗬地笑著說道。

“他們是澳門那邊的,99年才回歸!再說,這資料上顯示的賭王是有四個老婆,還有不少於十個情人嘛!”大隊長撓撓後腦勺兒。這事兒其實他也奇怪,不過市局下來的資料,絕對錯不了!“好了,這是私生活方麵的情況,你們一會兒接了任務後,有興趣可以多了解一下這個風流賭王。”

“他十二女兒沒事兒跑到我們海上市來幹嘛呀?”終於有人問了正確的問題。

大隊長再次撓撓頭,“具體情況市局也不清楚。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陳曉紅到海上市來,不管出於什麽目的,都必須控製在合理的範圍內。現在接近年中,我市各項安全指標都非常優秀,不能因為這個賭王的十二女兒來了就破壞了我們市的安定和諧的大好局麵!”大隊長斬釘截鐵地說道,“市局要求,我市各處分局全力進行調查了解,盡快掌握其行蹤和活動範圍。市局特別交待,由於陳曉紅來我市的目的不明,所以找到她後不能輕易打草驚蛇,隻要對其行蹤進行監控即可,如果發現其目的為非法,不得擅自行動,嚴密監視的同時一定要及時上報市局後妥善處理。大家聽明白了沒有?”

“明白了!”

“現在我把陳曉紅的資料和照片發給大家。陳曉紅,現就讀於哥倫比亞大學,經濟學專業。今年20歲,擁有中國、荷蘭、葡萄牙等血統的混血兒。大屏幕上就是她的照片。大家接到任務就各自去查吧!”

“是!”……

吳敏一眼看過去,覺得這個女孩子大眼睛,卷發,高高的鼻梁,不由得輕輕“咦”了一聲。天啊,這不就是那天自己在背街小巷裏遇到的那個女孩子嗎?!!可是她說自己叫陳紅,而且還不願意報案!!對了,肯定就是她!!

吳敏不由得興奮得心狂跳。她現在隻是一個二級警員啊,從二級警員升到一級警司每晉升一級就要三年,如果自己抓住現在這個絕好的機會能夠立功的話,至少可以縮短一級的時間吧?!賭王的女兒,這對於社會是有著多少大的影響啊,協助尋找立功的話,又會是多大的功勞啊!!吳敏想著,不禁又興奮又緊張,白淨的臉激動得瞬間漲得通紅。可是,馬上又懊惱萬分,當時自己要是堅持讓他們留下聯係方式和電話就好了!!現在自己什麽頭緒也沒有,隻知道自己見過,怎麽辦?!

隊長馬上就看出吳敏的異常來了,心中暗歎,唉,還是個小女孩子啊,沒見過大場麵,一聽到賭王女兒就成這樣兒了。於是柔聲說道,“吳敏,你別緊張,就算是賭王本人,到了咱們海上市,那也是龍遊淺灘!”突然想到下半句是被蝦戲,於是急忙把後半截兒話掐斷。

“隊長,這個女孩子我見過”吳敏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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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是逸辰嗎?”睡得迷迷糊糊的逸辰聽到手機在響,慌忙抓起來便聽到好聽的女聲,是夏衣。

“啊,是我”逸辰慢慢從涼席上坐起來,用手摸了摸臉、眼角的眼屎。“什麽事兒啊?”

“嗯,聽你的聲音,是不是不舒服啊?”電話那頭夏衣關切地問道。

“沒呢,剛在睡覺。什麽事兒啊?”打了個嗬欠看到床頭煙灰缸旁邊的鬧鍾指向下午兩點。

“哦,打擾你休息了。是這樣,我聽說你受傷了是嗎?嚴重嗎?我來看看你。”

逸辰彎著腰,一手拿著手機,一手伸到背後撓了撓,兩腳懸空搓了搓。要是一美女這樣跟自己說,逸辰立馬兒會說,好啊,那你來吧。可是,現在是夏衣!

“嗯……呃……其實還好了,一點兒小傷,沒什麽大事的。”逸辰說道,心想,肯定是詩雲跟她說了我的事。唉,幹嘛什麽都跟李夏衣說呀!

“嗬嗬,”夏衣突然很高興地笑了起來,“開門吧,我就在你家門口。”逸辰一個激靈!不是吧??都殺到家門口來了??刑詩雲還真是很多事啊,心裏埋怨了一句,也隻好起身去開門。反正自己對夏衣也沒什麽興趣,逸辰連上衣都懶得穿,光著膀子就開門了。

“哇,你怎麽傷成這個樣子啊?!!!”一開門夏衣拎著一袋子水果大驚小怪地說道。

逸辰左手指右手,右手又指指左手,“劃傷,都是劃傷。就是胸前這個,也隻是個小口子。”邊說邊把夏衣讓了進來。“自己倒水喝啊,一次性杯子在桌子裏,涼水瓶在衛生間門口。”逸辰說著,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好的,你坐著吧,我自己來。”夏衣一進門兒把水果往桌子上一放,就幫忙收拾起他床頭的亂扔的衣服來。

電扇呼呼地吹著,嗯,剛才睡得真香。逸辰還在醒覺。看著撅著屁股疊衣服的夏衣,沒話找話地說道,“你怎麽知道我住這兒?”

“是刑老師跟我說的,她說你見義勇為,結果自己受了傷。我就問老師你住在哪兒,就來了。”橫疊豎疊了半天,最後皺皺巴巴地疊了個大約近似於四方的形狀。好在衣服不多。疊好後夏衣又不放心地用手輕輕拍了拍那疊近四方形的衣服,然後就去給自己倒了杯水。

逸辰一麵好笑,一麵起身,走過去把她剛疊的衣服扯著一個角兒又全部抖開,“這衣服沒洗呢,這樣疊還容易臭。”邊說邊拿出個盆兒放上水把衣服丟了進去。夏衣臉紅低頭,在家她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什麽時候幹過這個。

“嗬嗬,說起來,每次我到你住的地方,都是你受傷了呢”夏衣笑著。

“嗯,是啊,”逸辰也想起來了,上一次是右手小指骨折,自己也笑了笑。

一時間,兩人感覺都沒有什麽話可話。

過了一會兒,夏衣開口說道,“刑老師說你受傷了要我來看看你,我當時就懵了。”頓了頓“你呀,見義勇為是好的,可是也要學會保護自己啊。”夏衣無不心疼地說道。

“是詩雲讓你來看我的嗎?”逸辰隨口說道。

夏衣注意到,他說的是詩雲,而不是刑老師。點點頭,“刑老師說,她是老師,覺得應該讓我們同學之間相互多幫助”。

“哦。”

短暫尷尬的沉默。

夏衣看到逸辰包得像粽子一樣露出手指的左手,她輕輕端起逸辰的左臂,“刑老師什麽都跟我說了,你居然用左手擋住了致命的一刀,疼嗎,我幫你吹吹。”

逸辰一時大腦短路,“吹……吹吹?”他暗想,哇,夏衣居然還會這個?隻是一瞬間的岔兒,就見夏衣輕輕撅起櫻桃小嘴,很認真很小心地向逸辰左手指吹去。

逸辰一時滿頭黑線飛飆!天哪!我在想些什麽啊!真是太邪惡了……

他就這樣一動不動地讓夏衣吹著,沒想到夏衣吹了一會兒,居然慢慢靠在他的左肩膀上,逸辰全身悚然,更加不敢隨便動彈。隻聽夏衣小聲說,“當你在台上彈鋼琴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個人是如此的特別。不知道為什麽,你就是那種能夠給人留下難以磨滅印象的人。”

逸辰大氣兒也不敢出,覺得腰這樣直直地頂著有點酸,背上好像也有點兒麻。

“我先前表麵上很討厭嶽晨像一個跟屁蟲一樣天天跟在我後麵,其實說心裏話還是蠻高興的,可能是因為女生的虛榮心作怪吧,知道自己有人追,不管那個人合不合適,至少是件很得意的事情。”

逸辰覺得自己現在應該要說點什麽,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嗯,你其實挺有市場的。”

夏衣十分高興地突然抬起頭,睜著一雙美目認真地問“真的?!”

看著夏衣那坦白的眼眸,逸辰有些說了謊話般的心虛,他避開夏衣那熾熱的目光,看向自己趿著拖鞋的腳,“當然。”

夏衣一臉幸福的笑容心滿意足地靠著逸辰的肩膀,長長出口氣,“要是能夠一直這樣就好了……”

逸辰咯噔一下,“怎麽,這是什麽情況,告白嗎?!!”突然,聽到一聲一聲的上樓腳步聲,他心中一喜,是不是那個陳曉紅回來了,那可救命了啊……他眼角看了看還敞開的大門。此時,靠在他肩膀的夏衣也用眼角看了看那個床頭的鬧鍾,時間剛剛好。然後她甜甜地一笑,張開手臂輕輕摟住逸辰結實的腰部。

一個女生上樓經過302徑直走向裏麵逸辰的房間,便呆呆地立在那裏。逸辰一眼望過去,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刑詩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