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慶一怔,心中暗想莫不是自己剛才使得小伎倆被人發現了!轉頭一看,卻是剛才與自己同桌之人。

“這位兄台卻是走得急,怎麽把扇子給丟了!”那白衣男子指了指手中另外一麵白扇道。

西門慶一見,自己剛才走得匆忙卻是忘了。心下也鬆了口氣,隻要沒被發現便好!畢竟這可不是光明正大的東西。

西門慶一拍腦袋,笑道:“還要多謝兄台,不然怕是回去了我都不曾想起!”說著西門慶上前兩步,從其手中重新接過折扇,又道了聲謝。正欲離開,卻聽那人又輕聲道:“不知兄台可有空?我們尋了僻靜之所說話?可否?”

西門慶皺了皺眉頭,疑惑的看著對方!那人一笑,指了指如意居中的掌櫃,又指了指自己的雙眼,輕聲道:“見兄台手段,定不是常人,所以想討教一二…”然後又坦然道:“我非是那多舌之人!兄台請寬心!”

西門慶看了那人一眼,沒有說話。心道果真是被他給看了去,使那惑心術之時,眼中會閃過一道迷蒙的粉色光彩,若是細看之下,定是能看出些端倪!

“不知兄台有何事?何不在這說呢?”西門慶疑惑得問道。他並不是很想跟這樣一個陌生人交談…

那白衣男子一笑,然後輕聲道:“緣木山莊,玉牌。”

西門慶一驚,此人與那緣木山莊又有何關係?這緣木山莊又是做什麽的?這已經是西門慶第二次聽人提及緣木山莊了,而自己對他們有何用處呢?心中卻是有些好奇,而想到自己此刻已經修成惑心術,便是旁人想害自己也是有些不容易。西門慶在心中轉了千百個念頭,最後點了點頭。

馬車內,兩人相對而坐。這馬車便是那白衣人的,看其穿戴,舉止言行,還有馬車內的裝飾,想來此人身份也定非尋常之人。

“鄙人姓趙,名三楷。你若不嫌,稱我一聲趙兄亦可。”那白衣男子如是道。

西門慶蹙了蹙眉頭,趙三楷這名字好怪異,應該不是本名。趙姓乃是當朝皇姓,再看此人如此氣質裝扮,想來怕是與皇室有撇不開的關係。

西門慶並未答話,而是沉靜的坐等下文。

趙三楷見西門慶並未答話,卻也不覺得尷尬,反而臉上掛滿笑容。笑道:“西門公子…剛才你所使得可是道法?”

西門慶眉尖一挑,對方連他的名字都知道,怕是有備而來,可能暗地裏早已將自己查得清清楚楚也說不定。當即西門慶也毫不避諱,點了點道:“正是!”

趙三楷笑著點了點頭,然後道:“前日我聽韓飛說,你乃是真真正正的修道之人,當時我還不信,今日得見西門先生隻隨便一個法術那如意居的掌櫃便呆若木雞卻是連錢都不要了!”

西門慶暗道果真是韓飛,然後看著趙三楷道:“隻是些雕蟲小技而已,登不得大雅之堂,混吃混喝也就罷了!”

“非也!非也!”趙三楷笑著擺了擺手,道:“當朝天子奉道教為國教,但朝中自‘葆真妙衝和先生’病逝之後,便再無一真正通道之人!其他的無非是些裝神弄鬼之徒罷了!今日得見西門先生這般妙法,便知西門先生與‘葆真妙衝和先生’同為真真正正的通道之人!”

西門慶微蹙著眉頭,不知這趙三楷究竟有何意圖。至於那‘葆真妙衝和先生’西門慶也多有耳聞,再結合後世之中史書所載便知其乃是上清派第二十五代宗師名劉混康,據說其頗善符錄一道,傳聞元佑太後曾不甚喉頭卡住一枚鋼針,便是被劉混康一道符錄給取了出來。

“不是還有位虛靖先生嗎?”西門慶問道。虛靖先生乃正一派第三十代宗師張繼先。

“虛靖先生隨得深得聖上喜愛,但其誌在衝淡,喜在山中曠逸自怡,清靜修道。至當日鹽池收妖之後便已還山,在山中修行。雖聖上屢次邀請,卻俱被堅辭!”趙三楷對西門慶解釋道。

西門慶點了點頭,摸了摸鼻子問道:“那你今日找我又是何意?”

趙三楷揮了揮折扇,氣度雍容,淡笑道:“卻是有比交易想與先生做!”

西門慶心中微微一怔,蹙眉問道:“什麽交易?”

談及交易,趙三楷收回笑容,雙眼緊緊盯著西門慶,鄭重的問道:“先生對國師一職有何看法?”

國師??!西門慶心中一驚,臉色微變。心中念頭迅速運轉開來,何謂國師?其地位比之當朝宰相,太師太傅還要高上許多!便是皇帝見了也須恭恭敬敬!尤其是當朝皇帝還是如此信奉道教!確切的說不論哪一朝哪一代的帝王大多是信奉道教的,而所求的便是長生。便是秦始皇、漢武帝這種千秋大帝也不能幸免!這一觀念直到清朝之時方才變淡了許多。而趙三楷如此問,莫不是…莫不是要我出任國師?!

西門慶心中迅速盤算了無數念頭,最後定了定神,道:“國師一職高高在上,便是當今聖上見之也是恭恭敬敬。”

趙三楷一笑,將西門慶的神色變化盡收眼底,問道:“那西門先生可有興趣就任國師一職?!”

西門慶心中暗驚,但臉上卻不動聲色,經過剛才的一番驚訝,他已有所料。國師一職若說西門慶沒有念想那是放屁,但他卻有太多的顧及。而且,人家會好端端的讓你去做國師?剛才都說是交易,那也得看是值不值得。

“隻是我年紀還太輕…修道時日尚少,怕是任不得這樣一個高高在上之位。”西門慶裝出一番淡然的表情道。

“無妨…”趙三楷笑了笑,道:“虛靖先生與葆真衝和先生皆是十幾歲便已聞名京城。而且我聽韓飛說西門慶先生前日裏憑一道粉色光焰,便將高府內有名的侍衛戰得俯首稱臣。如此神通又何須再謙虛呢?”趙三楷在高府兩字上特別加重了讀音,卻是要告訴西門慶他已知西門慶與馬文才之間有所過節!

西門慶微微點了點頭,然後低頭沉思了片刻。若是成為國師那毫無疑問便是高俅也要對自己禮讓三分,更別談什麽馬文才了。但西門慶所顧及的是自己的一幹妻妾怎麽辦?曆代以來又可曾聽說過國師有娶妻的?而且趙三楷的交易到底是什麽?

“隻是我在塵世間還頗有流連,尚有妻妾。這些卻是我如何也舍棄不得的,若是我當真做了國師,我又如何對那些傾心於我女子交代呢?我西門慶最是重情重信之人,若是為了我一人的榮華富貴而拋棄妻妾,那是我萬萬做不出來的!”西門慶直言道,這一番話卻是西門慶的肺腑之言。

聞言,趙三楷大笑三聲,朗聲道:“我要的便是西門先生這番話!若是西門先生今日草草的答應我這交易,那我趙某人反而不會同西門做這樁交易,若是自顧自身榮華富貴,而不顧妻妾親近之人,那豈不是太過無情無義?這樣無情無義之人,就算能達成交易我又如何能放心呢?”趙三楷頓了頓,然後拍著西門慶的肩膀道:“西門先生既是重情重信之人,那我也自是寬心不少。趙某人卻是替西門先生想了個兩全之法,倒無須擔心這些!”

西門慶微微一怔,卻並未問那兩全之法,反而問道:“那趙兄要我做國師,卻是需要在下做些什麽呢?”

“任國師,助我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