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芳芳走後，沈總監指了指那堆衣袍說：“你先把衣服換上吧！唉…”沈總監歎了口氣，滿麵愁容…
隻是西門慶哪裏敢動？隻怕他這一走，那堆帶有處子落紅的殘破衣袍便會呈現在沈總監麵前…
沈總監見西門慶不動，又歎了口氣道：“唉…你不用再藏著了…那…東西我已經看到了…”
西門慶心中一怔，大吃一驚，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努力藏著卻早被沈總監給發現。西門慶自嘲得笑了笑，然後拿著衣袍便先去內室之中換上衣服。
待西門慶換上衣袍之時，卻見沈總監正坐在書案旁沉思，就連西門慶來了都不知道。昏黃的燈火下，沈總監的臉龐卻顯得蒼老了幾分…
西門慶輕咳了一聲，輕聲道：“沈大人…”
“嗯？嗯…”沈總監從沉思之中回過神來，一雙眼睛緊緊得盯著西門慶，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遍…西門慶被看得是渾身不自在，但卻不敢出言…
過了片刻，沈總監又輕歎了一聲，問道：“你和芳芳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呃…”西門慶沉吟了片刻，然後恭敬道：“卻是有些時候了…”他自然是不敢說就是今天開始的吧…不然那沈總監可真要暴跳如雷了…
沈總監點了點頭，苦笑了一聲：“當真是女大不中留，這事你們卻也瞞著我…也難怪…芳芳這孩子從小便沒了娘，我又忙於學府之中的各種事物，對她的卻是少有顧及，是以才養成了這般刁蠻任性的性子…”
西門慶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
沈總監從座位之中站起身來，來回踱了兩步，目光瞥了一眼那帶著點點落紅的殘破長袍。然後走到西門慶的跟前，突然伸出手來，按在西門慶的肩膀上…他用力的按了一下，似乎下定了什麽決斷一樣，他踱著步，又在房間中走了好幾圈，臉上在猶豫，在思索…
終於…
“其實一直以來我對你都比較看好！尤其在那次學府大賽中的表現。嗯…好像你也已經考中貢生了是吧？”沈總監轉過頭，問道。
“嗯…”西門慶點了點頭。
“以你得才學，在一個月後的殿試之中考個進士，自然是沒有問題的。所以，我把芳芳嫁給你也並沒有什麽問題。更何況…你們已經……”說到這裏，沈總監停頓了一下，意味深長的看著西門慶…
西門慶忙點了點頭，而沈總監話裏的含義西門慶自然也是知道的…無非就是說他很看好自己，希望自己最少能考個進士，到時候把沈芳芳嫁給自己也不是不行…畢竟古時候是講究門當戶對的，如果考不中進士，隻是區區一貢士，又沒官職加身，又如何配得上他的女兒？
見西門慶點頭，沈總監笑了笑然後道：“芳芳這丫頭簡直讓我操碎了心，前些日子更是隻留下一封書信便天南地北的跑，也不管家中是否擔心。所以我見你兩之間已互有情意，自然也是高興的…”
“但是…”沈總監輕歎了一聲，他語氣一轉，聲調降低：“但據我所知…你的身邊似乎還有些女人…而且還是個青樓女子？做為男人，多幾個女人本來就沒什麽…但你將來既然要娶我女兒，那些青樓女子最後還是給我斷了…若是說出去也有違你的名聲！”
西門慶一怔，這兩父女當真是一個比一個霸道。沈總監口中的青樓女子自然是柳煙煙了…但西門慶卻是想不到沈總監會知道這些。不過想想也不奇怪了，柳煙煙早些時候名聲在外，在京城之中也頗有名氣，隻要稍微打聽下便可以了。雖然西門慶不否認沈總監所說皆是實理，但柳煙煙對他如此之好，他又怎能說斷就斷的？若真斷了，那自己同那些薄情寡義之人又有何區別？
當即西門慶搖了搖頭，向沈總監行了一禮道：“沈大人…這…卻是小生辦不到的！”
沈總監眉頭一挑，麵容之中閃過一絲怒色，他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你要知道！即便是你將來當真做了官，但你流連煙花女子這對你可是沒有絲毫的好處！”沈總監又長出了一口氣，麵容溫和了許多，歎道：“我知道這對你來說確實很為難，做為一個男人我也可以理解！誰年少之時沒有幾段風流往事！但做為一個父親，這我卻是不許的！難道你想讓芳芳將來嫁給你之時也要被人在背後議論嗎？”
西門慶一鄂，他自然知道沈總監這些話說的都是實情實理，他又豈會不明？但他畢竟不是那樣的人。
當即西門慶咬了咬道：“不管怎麽說，煙煙都曾幫助過我，如若我就此離她而去，與那些薄情寡義之人又有什麽分別？難道沈總監希望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薄情寡義之人嗎？這種事小生是萬萬做不出來的！”西門慶這幾句話說得卻是擲地有聲，而且今日之事說到底終究還是因為沈芳芳而起！
“你…”沈總監一下子怔在那裏，麵露怒色！他想不到西門慶竟然會如此說！
“啪…”的一聲，沈總監一掌重重得拍擊在書案之上，怒目圓睜，指著西門慶喝罵道：“你…難道我女兒連那青樓女子都比不上…”
此時西門慶心中也是有股怒氣，他與沈芳芳之間的事，若論對錯自然兩人都有責任，但事情卻是因沈芳芳而起！如今他答應對沈芳芳負責任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卻還要受其父親這般要求，這般責罵！他的心中若是沒有絲毫怨氣才怪…
但沈總監畢竟是學府中的總監，西門慶強忍著心中怨氣，長吐了一口，沉聲道：“沈大人，莫說沈小姐是否要嫁給我，便是真嫁給我…也…隻是為妾而已！”
沈總監一怔，腦袋出現一刹那的空白，什麽？為妾？他真懷疑自己聽錯了！他雖然隻是從五品的官員，並無多大權利，但在學府之中多年，其學生也是有好些在朝為官，更有幾個在朝中是做了大官的！所以沈總監的地位也是不低！可眼前的西門慶竟然說娶自己的女兒為妾？！這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沈總監怒極反笑：“好好好！”連道三個好字！他全身顫抖的指著西門慶，胸口劇烈起伏著，大聲怒吼道：“滾！你給我滾！”
西門慶一笑，然後向沈總監行了一禮，不帶絲毫感情波動的道：“那小生這便告辭了…”
“吱啦…”
西門慶正待轉身離去，卻不料房門再次被打開來，隻見身著粉色衣裙的沈芳芳焦急得跑了進來，一把拉住西門慶，關切的問道：“沒事吧…我聽剛才房間裏這麽大動靜…”
西門慶笑著搖了搖頭，見沈芳芳對自己這般關切，心中的怨氣卻也消了幾分…
而另一邊的沈總監見自己的女兒一進來就直奔向西門慶，卻是連看都不看自己這做父親的一眼！胸中怒火更如火上澆油了一般直冒三丈！怒喝道：“你攔著他幹嘛？！讓這王八蛋給我滾！”
西門慶皺了皺眉頭，被人罵王八蛋的滋味可不好受。當即西門慶冷聲道：“沈總監…請你自重！誰都是人生爹娘養的…”
“你…”沈總監臉色潮紅，渾身顫抖卻是怒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沈芳芳拍了拍西門慶，意示他別再說了。西門慶笑了笑，然後道：“你爹可是要我滾呢…”
沈芳芳輕歎了一聲，然後對沈總監柔聲道：“爹…你就別生氣了…反正我同他已是到了那一步，除了他我誰都不願嫁的…”
西門慶心中微微一怔，想不到沈芳芳會說出這般話語來…
“你…”沈總監顯然是真的被氣得不輕，歎了一聲，沉聲道：“便是要你為妾你也願意？！”
沈芳芳上前一步，雙目之中閃過一絲堅定之色，朗聲道：“我願意！”
“你…”沈總監滿露悲憤之色，捶胸頓足的叫喊道：“你個不孝女啊…我上輩子遭得什麽孽，竟然生出你這樣的孽種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沈家的顏麵都叫你給丟盡了…丟盡了啊！”
“滾！你們都給我滾！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沈總監氣到不行，指著兩人喝罵道！
沈芳芳看了眼沈總監，然後恨道：“滾就滾！從小到大你就沒關心過我！”說著拉著西門慶便往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