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慶抬起頭來,看向右手的中的那枚桃木戒指,這枚戒指一直都是普普通通的戴在手上,甚至西門慶都已經不記得這戒指是哪來的,也一直沒有將之放在心上!但此刻這桃木戒卻是綻放出耀目的紫光!

一陣陣如同暖流般的光芒從桃木戒中流向全身各處,帶給西門慶一種充實的、溫暖的感覺。西門慶看了眼還在眼前不斷揮舞的藤條,右手之中再次凝聚出一方紫色劍芒,這次的紫芒卻是比方才的要好上許多,也凝實了許多。冷洌的劍芒在夜色中一閃而過…

“嗤…”的一聲,那些藤條紛紛斷裂而開!掉落在地麵之上,不住得蠕動著!

“啊!!!”

老嫗痛叫了一聲,似乎那藤條被砍斷,如同她的身體被人切開了一般。

過了好一會兒,那老嫗微眯著雙眼,眼神中寒芒跳動,咬牙切齒道:“竟然是渡劫境界之人所留下的一部分真元!小子!今日便將這戒指同陽元一起留下吧!”

說著,那老嫗雙手再次結印,上下翻飛!一陣陣墨綠色的流光在其手間閃動,凝結成一方難以明狀的詭異圖形,如糾纏在一起的無數樹根一般。

轟隆隆…轟隆隆…

地麵再次劇烈的震動了起來,本就殘破的廟堂瞬間便坍塌而下,沙石翻飛,煙塵滾滾!

轟!!!

一陣衝天般的巨響猛然間響徹了這一片地域!

西門慶慌忙從廢墟之中閃爍而出,幾個起落間,便落在了遠處!抬眼一看,隻見那原本廟堂之出升騰起一道巨大的黑色身影!

煙塵緩緩落定,那道黑影也漸漸得顯出了原型!

那卻是一根足有十數丈高的巨型樹木!(一丈等於3米33)通體墨綠色的軀幹,幽綠色的葉片,還有無數根不停揮舞著的粗壯藤條!

西門慶長吐了一口氣,今日發生的事情簡直讓他難以想象。這等巨木,還有那老嫗的本事都讓他驚歎不已。

嗤啦啦…嗤啦啦…

在西門慶還在感歎之時,他所站地麵突然間震動了起來,從中鼓起一個小包!

轟!!

沙土翻飛,一條尖銳藤條猛然從泥土之中鑽了出來!

西門慶心中微微一怔,腳尖點地,輕身一躍,手中劍芒拂過,紫光閃爍間,那截藤條便被切了開來!

轟!轟!!轟!!!

西門慶的身後猛然爆發出衝天的沙土煙塵,卻見無數條尖銳藤條從沙土中顯出形來,如張開血噴大口的猙獰凶獸,朝著西門慶猛撲而來!

西門慶微眯著雙眼,不敢有絲毫的大意,越是到了這個時候,他越是冷靜了下來,與剛才那般簡直判若兩人!隻見雙足狂點倒退速步,手中紫芒吞吐之間,已是從左到右將眾藤條盡數給切斷了去!

但這些藤條卻仿佛無窮無盡一般,這邊落下,那邊又起,卻不知何時是個盡頭!

西門慶長喘了一口氣,雖然此刻他有桃木戒中的紫光支援,但人力總有盡時,更何況這桃木戒中的真元肯定不會是無限的!若是再這般下去,他也得遲早死在這裏!

嗖…

忽得!一點攝人心魄的冰寒幽光劃破夜色,在西門慶後背顯現而出!

西門慶一怔,手中劍芒快速回身去擋。卻見那老嫗不知何時已置身身後,手中拐杖尖端一點冰寒的光芒逐漸得放大!

那一點光芒好似有著勾魂攝魄的能力,要將人的心神都吸納進去一般!

便在西門慶略微失神的一刹那,那一點幽光瞬間放大,清冷的光芒劃破天際,徹骨的寒氣從其中瘋湧而出。

“哢嚓…哢嚓…哢嚓…”

原本夏日茂密的草叢瞬間便被凝結成冰,地麵之上覆蓋了一層白花花的冰霜。而西門慶同樣也不例外,饒是他此刻有桃木戒中的真元相助,周身也被這一層冰霜自上而下迅速覆蓋。不過這冰霜除了讓西門慶周身冰寒麻木之外,卻並沒有傷及內裏。

老嫗冷笑一聲,幹枯如樹枝般的手指向上一挑,那些還在不斷舞動的藤條,瞬間便將西門慶給困了個嚴實!

老嫗踏虛空而來,置身於西門慶麵前。“嘿嘿…小娃娃…我說過今日你卻是要將陽元同那真元都要留下!”

說著,老嫗抬起拐杖,便朝著西門慶頭頂靈台刺了下來!這次西門慶被藤條困了個結實,卻是想躲也躲不過去了!

嗖…

偏在這時,一道幽藍流光猛然從黑暗之中綻放開來,似九天之下奔騰的銀河一般,隻一瞬息的功夫,便已飄至西門慶麵前。

而這時,那尖銳仗尖也才剛剛落下,擊在那幽藍光芒上,卻如石沉大海一般,軟綿綿的失了力道。

老嫗憤怒的轉過頭來,根根青筋在起臉上浮現,她對著那廟堂中走出的白裙女子咬牙切齒道:“幽幽!你這又是何意?!難道你也想死嗎?”

幽幽輕歎了一聲,低下頭,微蹙著眉頭,眉宇間鎖著那一絲幽怨。“姥姥…此人不受我誘惑,卻是殺不得。若是妄亂殺人,是會削減功德的,倒時候怕是得道無望!”

那老嫗怔了一下,臉色陰晴不定!不斷得思量著,過了好一會兒,那老嫗咬了咬牙,凶狠道:“這些我卻是顧不得了!若是今日不吸這陽元,我卻是渾身難受得緊!”

說著,老嫗也不再管那幽幽,抬起手來,便要刺向西門慶的靈台!

“姥姥…不可…!!”

“又如何?!!”

老嫗爆喝一聲,麵露不耐煩之色,眼眸中寒光閃動,顯然已是動了真怒!

幽幽忙道:“姥姥…這人乃是一修道之人,若是吸了他的陽元,怕是要遭天遣啊!”

“哼!天遣就天遣!待那天遣來了再說!我今日卻是顧不得這些了!”

老嫗爆喝一聲,手中寒芒直刺而下………

轟隆隆…轟隆隆…

嗤啦啦…嗤啦啦…

一道蜿蜒如長蛇的紫色雷電猛然從天際之上劃過!刺破這寂靜的夜空,留下陣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老嫗一怔,雙眼驚疑不定的望著天空。過了良久,她方才長歎了一聲,惱怒得將手中拐杖狠狠得頓在地麵。

“今日卻是你這小子運氣好!也天也要幫你!若是下次再遇到我定要吸幹你的陽元!”老嫗惡狠狠的道,言語中頗有幾分不甘心。到手的鴨子就這麽飛了,可修道之人不論是正是邪、是妖是魔皆是不敢忤逆天意!

隨著老嫗的話音落下,那捆綁著西門慶的道道藤條皆散了去,不過眨眼間的功夫,那些藤條、巨型的樹幹、連著那老嫗都消失不見了去…

西門慶怔了一下,卻是有些想不到一陣雷聲閃電便把自己給救了。時已至夏日,打雷下雨也是再正常不過的時,不多時,天際中烏雲翻滾,落下滴滴清涼雨絲。這究竟是天意還是運氣卻是說不清楚的了…

摸了摸額頭,早已是汗濕一片,西門慶長歎了一聲,抬頭看了眼那依舊還站在原地的白裙女子。點點雨絲打落在那一身白裙之上,弱弱熒光微微閃亮,卻是給人一種霧雨朦朧之感…

“剛才多謝姑娘了…”西門慶對著幽幽道。

幽幽微微偏頭,雙眸中隱有水波流轉,淺聲道:“不必言謝,卻是因為公子正直,不受幽幽之惑,不然怕是天也救不得你的…”

西門慶一怔,疑惑得問道:“何解?”

幽幽看了眼西門慶,秀美微蹙,想了半天才道:“告訴公子也無妨,若是公子受了幽幽之惑,起了色欲之心,那死便死了,姥姥自不會削減功德…可公子卻是正直之人,若是死了,於天道不公,自是要削減姥姥的功德…”

幽幽頓了頓又道:“姥姥是隻千年陰木妖,最喜陽氣…公子還是趕緊走吧…不然姥姥要是反悔…公子怕是逃不過的…”

西門慶怔了一下,有些想不到這世上當真有妖,不過卻並未有大多的驚奇。他點了點頭,暗想那老嫗既然是千年陰木妖,這姑娘怕也是隻妖魔,但卻是隻尚有良心的妖魔。

“既然如此…姑娘為何不離了那老嫗?”西門慶忍不住問道。

幽幽怔了一下,身子猛地一顫。她看了西門慶兩眼,卻撇過頭去,幽然道:“公子不必多問…”

西門慶點了點頭,當即向幽幽作了一輯。正欲離去,猛然想起那蕭玫的屍身還在那破廟之下,雖然這女人糊塗、而且也不是什麽善人,但終歸是相識一場,總不能將之就這麽丟在那…

幽幽見西門慶還不走,疑惑得問道:“公子…怎麽還不走?”

西門慶輕吐了一口氣,緩緩道:“卻是我那位朋友的屍身還在廟堂之下,我不忍就此將之拋棄…”

“屍身?”幽幽怔了一下,眼波緩緩流轉,隱有一絲激動之色,她忽得展顏對西門慶笑道:“公子快些去吧…若是晚了些,怕姥姥會反悔,你朋友的屍身由我來便是…”

西門慶想了想,覺得幽幽的表情有些怪異,但又說不上來為什麽,便隻當是自己多心了。當即西門慶又對幽幽作了一輯,謝道:“如此多謝幽幽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