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當兩個男人滾到了一起的時候往往就會麵臨一個問題,誰在上麵,誰在下麵。

紮耶德還沒把葉子壓穩了,後者突然就一個翻身騎在了他身上,一雙手在紮耶德身上四處摸了起來。

“寶貝,我知道你很熱情也很寂寞,但是這種事情應該讓我來,我經驗十足技術高超,保準讓你滿意。”拉扯著葉子午的衣服,紮耶德一邊說著話一邊撫摸著年輕男子結實的腿,能和一個揚名國際的國際刑警上床也是一個不錯的美好回憶。

相愛相殺,真美。

紮耶德雙手抓住葉子午的腰,一個奮力就翻滾了過去重新壓在了年輕男子的身上,葉子午微微有些喘的望著他,白皙的臉頰因為纏鬥和酒精泛著淡淡的紅,一張正氣凜然的臉驀地讓紮耶德喉嚨一緊。

“你真漂亮,寶貝。”開始脫自己的衣服,紮耶德很快露出健壯的上半身,他的身材結實但不突兀,小麥色的皮膚上橫著一些舊傷疤,有子彈的傷口,也有像是刀砍過的痕跡,年代久遠已經漸漸模糊了,這讓他看起來有種說不出的精悍感。

葉子午的視線落在了紮耶德的傷疤上。

“怎麽樣,我是不是也很漂亮?傷疤是男人的勳章,但說實話我並不希望你的身上有傷痕。”紮耶德低頭輕輕親吻了男人的脖頸,手滑入了葉子的衣襟裏揉弄起來,準備提槍上陣。

“真可惜,我沒有脫下褲子讓人上的習慣。”葉子午冷淡的說道。

“寶貝,你怎麽能這樣對我,它現在很想和你的小雛菊玩一玩。”紮耶德訕笑兩聲,緩緩從男子身上起來。

“是嗎?我手裏的槍也很想和你身上的‘槍’玩一玩。”葉子午笑了笑,慢慢從地上坐直了身體,冷聲喝道,“從我身上滾下來!”

冰冷的槍械抵在一個男人最脆弱的地方,這可一點都不美好,紮耶德舉起手站了起來,眼睛朝著葉子午眨了眨:“寶貝,我以為你剛剛是在忘情的摸我,原來是在摸我身上的槍,你可真是壞,那我真正的‘槍’在這裏。”

“我不介意一槍廢了你。”握著從紮耶德身上偷來的手槍,葉子午對準了油嘴滑舌的男人,“現在轉過去,不然我打斷你的腿。”

“葉警官以自己的身體作為誘餌,我好感動,回頭我一定寫上一封長長的感謝信寄到國際刑警總部向你的上級匯報葉警官的犧牲。”轉過身,紮耶德一邊不忘記賣弄唇舌,“並且詳細描述葉警官的大腿十分結實有力,胸膛富有彈性又光滑,很好的迷惑了我的心神,感謝國際刑警組織讓我有了一個新的手槍對象,我一定多多動左手少動右手。”

“閉上你的臭嘴。”葉子午一腳就朝紮耶德屁-股上踹了過去。

五分鍾以後,□著上半身的紮耶德已經被葉子綁成了一個粽子。

“你這樣真的不好,我不僅僅和唐梟是合作夥伴,其實背地裏也和蘇家有一腿,你把我這麽綁了,他們可不會在旁邊袖手旁邊。好吧,就算是你把我帶到了英國最後國際刑警組織也會把我放了,寶貝,中東這裏需要我,世界需要我,最最需要我的還是你。”紮耶德動了動被死死綁著的手,“寶貝,我不喜歡玩S-M遊戲,我是個正直而且善良的平民。”

葉子午把槍裝好,回頭拿過一塊沾著油汙的抹布塞進了男人的嘴巴裏:“我現在以你涉嫌綁架、恐嚇、非法持有等罪名逮捕你。”

“你有權保持沉默,如果你不保持沉默,那麽你所說的一切都能夠用來在法庭作為控告你的證據。你有權在受審時請律師在一旁谘詢,如果你付不起律師費的話,法庭會為你免費提供律師。你是否完全了解你的上述權利?”一字不漏的背誦出米蘭達警告。

紮耶德猛眨眼睛。

“很好,看來你明白了。”

紮耶德翻了個白眼,葉子午重新坐回了沙發上,手裏拿著酒杯發呆,隔壁已經沒有什麽聲響了,唐梟的那一聲“蘇白”到底是什麽含義他也不想去深究。

仰頭灌了一口辛辣的酒液,他手杵著腦袋望向窗外的平靜海麵,太陽已經沉到了海底,鋪天蓋地的黑色席卷而來,像一頭凶猛的野獸張開大嘴把他們都吞了進去,一切都很平靜。

“這家夥騷擾你了?”門口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蘇墨?”葉子朝聲源望了過去,蘇爺已經穿戴整齊杵著拐站在門口望著被綁成粽子的紮耶德。

小小的燈火掛在頂上隨著船身的搖擺而晃動著,把兩個並肩坐在船板椅子上的男人身影拉的很長很長。

雙拐放在了一旁的地上,蘇白伸手摟上了身旁年輕人的肩膀,葉子的身體微微顫了顫。

“有什麽想問的,想說的,就說出來吧。”像是一個長輩在關心晚輩,蘇爺輕輕拍了拍葉子的肩膀,聲音在微涼的鹹澀海風裏顯得很溫柔。

“我能信你的,對嗎?”低頭望著自己垂在膝蓋上的手,年輕人輕聲問道。

“對,你可以信我。”男人握住了葉子午的手,有些涼涼的。

“我是你可以信賴的晚輩對嗎?”聲音有些沙沙的。

蘇白沒有猶豫的說道:“對,你是我想要疼惜的孩子。”

“蘇墨,我不想做你的晚輩,我想愛你,想你愛我。”反手緊緊握住了男人,聲音被海風吹的七零八落。

蘇爺側身把一直低著頭的年輕人摟進了懷裏抱著,下顎輕輕蹭了蹭葉子的臉頰:“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我不想知道!”雙手緊緊抱住了男人,聲音突然就哽咽了起來,葉子午腦袋埋在蘇白的頸間一直不停的說著,“我什麽都不想知道,我愛你,不管你是誰,我愛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對不起。”還有什麽比這三個字更直接更殘忍的?

蘇白悠悠歎了口氣,他不想欺騙一個陽光年輕人的情感,現在已經到了他不得不和葉子午坦誠的時候。

天上一片漆黑看不到一顆星星,無盡的黑暗裏仿佛隻有一盞小油燈在晃著。

他輕輕拍著年輕人的脊背,感覺到自己的頸間已經濕了一片,哭出來就好了,隨著時間的流逝葉子最終會把對他的情感埋葬在路上。

是愛嗎?

也不一定是愛吧,年輕人總是很容易被一時的崇拜與向往所迷惑,帶著崇拜的愛不是愛情,兩個處於不平等位置的人又怎麽能夠注視著對方的雙眼,看不到對方的雙眼,你又怎麽去看到對方的心。

這樣的愛情,是泡沫,太陽一出來就消失了。

……

……

葉子午回去了,蘇白依然坐在船頭望著遠方的黑暗,一件外衣披在了他的身上。

“都和他說了?”唐梟挨著男人坐了下來,手自然而然的纏上了蘇爺的腰,結結實實的把人抱住,“你手真涼。”十指纏緊了對方的,他把蘇白的手握在合在掌心捂著。

“說了。”

“年輕人痛來的快去的也快。”唐梟望向蘇爺的側臉,男人的臉在寒冷的夜色裏顯得十分淡漠,又有一種看透了人生的沉澱感,他忍不住湊過去輕輕落下一吻。

“蘇爺,我們商量一下,能不能不要在到處放電了?”

“我有嗎?”斜眼瞪了唐梟一眼。

唐梟正想和蘇白調調-情,視線在觸及遠處的黑暗時突然一淩,一句話不講的起身把行動不便的男人抱了起來直接跑向船艙。

“有人追過來了?”雙手摟著唐梟的脖頸,蘇白雖然沒注意看,但也不會傻到以為唐梟突然把他抱起來是在調情。

“有船朝這邊來了,都起來把燈滅了!”唐梟大喊了一聲。

原本安靜的船一下子熱鬧了起來,在唐梟剛剛喊完一句話以後就有人把船裏的燈熄滅了,眾人齊聚到了船艙裏,包括暈船的哈維和唐卡。

“老師,有大概三四艘船。”西蒙說道。

“我的天啊,這些人就不能稍微安分一會兒嗎?”唐卡扯了扯頭發。

“能看出來是哪裏的船嗎?”蘇白皺了皺眉頭,問道。

“沒有打燈也沒有任何通訊,私船。”葉子午沉聲道。

眾人沉默了下來,不用想都知道是誰追上來了。

“嗚嗚嗚——”一片沉默裏有人從角落裏發出不協調的聲音。

“哇,是誰?”唐卡喊了一聲。

“紮耶德。”葉子午走過去把男人嘴巴裏的抹布扯掉。

紮耶德鬆了口氣:“寶貝,你簡直想悶死我!別想了,肯定是陳淵帶人追過來了,蘇當家,你是殺了他全家嗎?他追你追這麽緊。”

“西蒙,距離到達港口還要多久?”蘇爺沒理會紮耶德。

“這艘船正常行駛的話還要五個小時。”西蒙隨即補充道,“還有一艘快艇,用快艇的話三個多小時就能到。”

“要不我們棄船坐快艇跑吧,反正才三個小時,我看海上也風平浪靜的不會有什麽風暴大海浪,一旦陳淵的幾艘船追上來我們可就要全部到海裏喂魚了。”唐卡想了想,說道。

唐梟搖了搖頭:“我們的快艇速度算不上多快,那幾艘船已經很接近我們了,一旦我們坐快艇離開肯定能追上來。”

“那怎麽辦,總不能坐以待斃啊。”唐卡立刻舉手,熱血沸騰,“都拿上武器,我們和他拚了!難道我們幾個精英還幹不過那群垃圾?”

“隻能這麽辦了,唐梟,你帶他們去拿武器,西蒙,你留下來。”蘇白平靜的說道。

被綁成粽子的紮耶德在角落裏笑了起來:“別傻了,陳淵肯定是有備而來,他們難道還會傻到跳上來讓你們喂子……唔唔!”

葉子午過去重新拿抹布把這家夥的嘴巴堵了起來。

沒過一會兒唐梟他們都拿著武器過來了。

行動不便的蘇爺坐在沙發上朝男人招了招手:“唐梟,過來,我們想一想待會兒的作戰方案。”

唐梟毫無懷疑的就走了過去,他坐在了蘇白的身邊,一片黑暗裏握緊了男人的手:“我不會讓他傷害你。”即使拚了這條命。

“這話說的煽情。”蘇爺微微回握住唐梟,“我等你。”

下一刻,唐梟突然就毫無預料的倒了下去,一直站在蘇爺旁邊的西蒙把強效麻醉槍收了起來。

“這……這是怎麽回事?”唐卡完全看不明白了,“西蒙你幹嗎打我老大!”

“蘇墨。”葉子皺著眉頭。

“你們乘快艇走吧。”蘇白低頭望著倒在他懷裏失去了意識的唐梟,手輕輕揉了揉對方細碎的額發,聲音平靜,“回到岸上以後記得帶人回來找我。”

“不行!”葉子午握緊了拳頭,他們怎麽可以把蘇白一個人丟在船上。

“隻有我能拖住陳淵,你們想死我還不想,聽不懂人話嗎?趕快滾!”男人的聲音瞬間嚴厲了起來,嚇得哈維幾個人一下子什麽話都不敢說。

西蒙上前一手抓住唐卡,又走到角落把紮耶德拖了起來朝外麵走,哈維看看自家站著不動的組長又看看蘇白,不知所措。

“組長,我們……”他大著膽子小聲喊了喊。

“葉子,走吧。”蘇白輕輕說了一聲,“你知道我做的決定對大家是最好的。”

葉子午猛的轉身離開,胸口起伏的厲害,手緊緊握成拳抓破了手心。

“蘇墨先生,請您相信我們一定會回來救你的!”哈維咬了咬牙也跟了出去。

蘇爺“哧”的笑了一聲:“所以說我討厭煽情。”

沒過一會兒一個黑影來到了他的麵前,金色的頭發即使在黑夜裏也顯得十分惹眼,西蒙單腿跪下來握住了蘇白的手。

“老師,請讓我代替你。”隻要蘇白應下,他可以立刻裝扮成蘇爺的模樣。

蘇爺伸手輕輕揉著西蒙金色的頭發:“我曾經想過為什麽他們兩個會背叛我,其實這裏也有我自己的過錯,我不想錯下去,我已經失去了兩個孩子,西蒙,我不想再失去你,帶著唐梟離開。”

“老師……”

“不要違抗我的命令。”男人冷下臉。

“是。”從來都是沒有多餘表情的臉上微微有些顫抖,不再多說什麽,西蒙起身迅速把昏迷的唐梟背起來大步離開船艙,大概是冰冷的海風刺到了眼睛,他的眼眶微微發紅。

快艇發動的聲音很快響了起來,直至越來越遠。

“西蒙,你自由了。”

以後不用再為我活著。

男人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他重新打開了船上的燈,杵著拐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船頭,坐在了他剛剛和葉子,和唐梟坐過的凳子上,靜靜的望著大海的遠方。

海風呼呼的吹著,打在臉上涼涼的。

幾艘大船很快把這艘漂泊在大海上的孤獨破船包圍了起來,明亮的燈光格外刺眼。

“蘇爺,我說過我們最終會回到一起的。”陳淵走上了船板,“我來接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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