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朋友的診視

關於自閉症,玲瓏找了一下度娘,並不是完全了解,楊希言現在的症狀應該算是自閉還算不上自閉症這麽嚴重吧,玲瓏估計誇張了一些的,也請看文的姑娘們不要太糾結這個,如果實在是看不下去,而有比較專業的提議的話留言給玲瓏,能改的話我盡量都會改一下的。謝謝!

要說楊光這輩子做的最對的事,就是他的眼光不錯,交了幾個不錯的朋友。一開始大家隻是覺得彼此看著還算順眼,偶爾小聚一起喝喝酒,卻不曾想他的這些朋友們在往後的十年裏幫他良多。

仁心醫院的副院長司徒磊,便是楊光的好友之一。

手下的人去叫人,楊光便直接等在了司徒磊的辦公室裏,不是第一次來,其他人對他也不陌生。

但是顯然楊希言並不喜歡這裏,他坐在楊光身邊,神情一直是局促不安的,以為楊光沒有注意到,他撐在身側的手慢慢的一步一挪的小心翼翼的靠近,輕輕的用小指勾著楊光的西裝邊角。然後迅速的抬頭偷瞄了一下楊光,見他表情沒什麽變化,才低著頭,似乎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這小東西……楊光有點啞然失笑,眼光柔和了一些,卻側過頭,連一句安慰的話都不願說。

不大一會,司徒磊推門進來,看到楊光身邊的楊希言時,有些驚訝的挑了挑眉。“哪來的小孩?”

“我侄子,楊希言。”見他一身白大褂上還沾了不少血跡,楊光皺了皺眉,瞄了小孩一眼,最後還是把那句讓司徒磊換身衣服的話給吞了下去。

這種保護,也許楊希言並不需要。

不過司徒磊還是挺自覺的,脫了白大褂扔到一旁,“你侄子?”拉了張椅子在楊光麵前坐下來,他上下打量著楊希言,“怎麽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

楊光沒理他,隻伸手把楊希言的褲腿挽起來,示意司徒磊檢查一下小孩的腿。

“哦喲……”看到楊希言兩個膝蓋青紫的厲害,司徒磊咂舌,“你不會體罰他了吧?”說著走了過來,伸手輕輕按了一下。

“說什麽廢話。”因為疼痛,楊希言縮了縮,往楊光的身邊更靠近一些,楊光麵無表情的按住他,對司徒磊道:“好好檢查。”

似乎感覺到他心情不佳,司徒磊多看了他一眼,卻還是盡職的用手觸壓著楊希言的腿,並觀察著著他的神情變化。

“這裏疼嗎?這裏呢?”

小孩一直不吭聲,直咬著唇往楊光的懷裏躲,偶爾疼的厲害,也隻是用力的收緊抓著楊光衣服的手。

一番診視下來,司徒磊收回手,看著他若有所思,半晌,對楊光道:“不是很嚴重,輕微軟組織受傷,我開點藥給你,幫他多塗幾次,沒事的時候多按摩一下,一個星期內就能消腫了。”

又瞥了楊希言一眼,他問楊光:“我讓人去拿藥先幫他擦一下?”

“嗯。”知道他是有話要說,楊光一把扯下楊希言緊抓著他不放的手,不顧小孩慘變的臉色,把他塞到被司徒磊叫進來的溫柔的小護士懷裏。“麻煩你了。”

一個半小時內,他先後將楊希言送出去兩次了。到底還是個孩子,楊希言看著他,眼裏滿是惶恐。

“楊先生客氣。”

看著楊希言慘白著一張小臉被護士抱著離開,司徒磊收回視線,對楊光道:“你侄子好像不太對勁啊。”

楊光點點頭,證實了司徒磊的猜測,“自閉。”

“嘖嘖……我就說。”那孩子太安靜了。

走到一旁的飲水機前倒了一杯水,司徒磊不忘問楊光:“要嗎?”

“不用。”靠在椅背上,楊光一直繃直的身體放鬆下來,回答他之前的疑問:“我剛從我哥的葬禮上回來,一幫等著分遺產的親戚,也不知道讓他跪了多久。”

司徒磊撇撇嘴,這種事情他早就見得不少了,沒什麽同情心的說:“節哀順便。”

楊光隻是睨了他一眼,並沒有說話。

反到是司徒磊坐回座位上,一手端著茶杯,一雙眼睛盯著楊光,“我怎麽覺得你好像什麽地方變了呢?別跟我說你哥的死打擊到你了。”做醫生的總是會比別人敏感一些。

楊光毫不在意的聳聳肩,“你說是就是吧。”他並沒有坦白的意思,死而複生這種經曆,說出來隻會讓被司徒磊一直纏著問東問西,抽血化驗什麽的,更是躲不過。

做為醫學狂人的司徒磊,楊光相信,如果他真的感興趣,**解剖這種事情他也不是做不出來。

見他沒有要多說的意思,司徒磊也就不再多問,話題又轉回楊希言身上,司徒磊說:“建議你趕緊給你家侄子找個權威的心理專家,他的症狀還不是很嚴重,及時治療的話,是不會影響到他以後的生活的。”

“我不打算找其他人。”比起其他人,他更相信司徒磊。

司徒磊攤手,聳聳肩,“很高興你能看得起我,但是我隻是個外科醫生,心理學方麵,我自認不是非常專業,做為一個負責任的醫生,我是不會輕易挑戰自己不熟悉的病曆的。”

他說的冠冕堂皇,隻可惜楊光並不打算改變主意,“無所謂,你隻需要給我一些建議就好了。”

司徒磊挑挑眉,“你知道自閉症治不好?”

“嗯。”最起碼用藥物是治不好的。這一點,楊光早就知道。

司徒磊鬆了一口氣,“我是沒敢說。”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其實也不是說藥物完全沒有效果,但是隻是起輔助作用,對待自閉兒,要引導他們走出心理封閉的過程隻有人為才有效。”

“我知道。”這番話,楊光不是第一次聽到了。

隻不過與上一次不同的是,這一次楊光並不打算就這麽放棄了。他不想再重複同樣的結局,所以他想給那個孩子一次機會。

“你侄子的程度還算不上自閉症那麽嚴重,看得出來他很粘你,這樣的話……”司徒磊說著站起身來走到桌邊,拿出筆和紙,‘唰唰’的寫著什麽。

“這是關於如何引導自閉兒童方麵的書,你有興趣的話可以買回去看一下,並不難,如果沒興趣的話……”他聳聳肩,一幅愛莫能助的樣子。

不是他不負責任,而是自閉兒童,家長起的作用比醫生大的多,如果說連楊光都不在意,他又何必非要花那心思?

“我知道了。”

接過他手裏的紙條,楊光掃了一眼後,放入口袋裏。

見他站起身來要離開,司徒磊拍拍他的肩,“有用得著的地方就說一聲,還有別忘了下個星期的聚會。”

楊光瞥了他一眼,神色柔和了一些,“我沒事,不會忘的。”他知道司徒磊是察覺到他的變化,以為他是出什麽事了,才會這樣提醒他。

朝他揚手一揮,楊光踏出門外。

走廊外,楊希言坐在長凳上,護士小姐蹲在他的麵前往他腿上塗著藥膏,不時的說些什麽想逗他笑。

隻可惜由始至終,楊希言始終低著頭一聲不吭,兩隻手緊緊的抓在凳子邊緣處,像是在害怕著什麽一樣。

察覺到楊光的視線時,他才抬起頭來,遠遠的跟楊光的視線對上,那雙墨色的眸子裏一片黯淡。

楊光麵無表情的看著他,然後突然轉身回到了司徒磊的辦公室。

眼角的視線裏,瞥到小孩一張臉慘白慘白的。

“怎麽了?”看他又轉回來,司徒磊問道。

“如果我想送他去學校,行得通嗎?”不想再跟曾經一樣隻是給他請家教,楊光想,總不能再讓那孩子這麽封閉著自己,他應該更多的去接觸人群,他的世界不該隻是圍著自己轉的。

“唔……”司徒磊支著下巴思索了一下,回道:“我個人覺得應該是不影響的,他現在就是比較安靜,在學校可能會受人欺負,其他的……”他建議楊光,“或許你可以帶他去做一下智力測試。”

楊光的臉色當即一冷,“他智商沒問題。”這一點他比誰都清楚。

“好吧,好吧,我沒有別的意思。”司徒磊一臉的無奈,“這隻是一個提議而已,而且自閉症的兒童裏也有部分是天才,也許你家侄子也是一樣。”

“也許……”想到那個不聲不響的孩子最後讓人驚訝的舉動,楊光的神情緩和了一些。

見他如此,司徒磊有些驚訝的挑了挑眉,他還沒有見過楊光為誰時喜時怒的呢,看來那個孩子對楊光來說還挺重要。

他認識楊光也有好幾年了,隻覺得楊光活的灑脫恣意,無牽無掛的,但是難得見他把誰放在心裏,所以認真提議道:“關於學校的事情,你可以去問問嚴楓,雖然我不太看好他。”為人師表的狐狸,不管怎麽想,司徒磊都覺得他是在誤人子弟。

但不可否認嚴楓所在的學校風氣很好,比起其他學校,楊希言在那裏會更有保障一些。

楊光點點頭,道了句謝,轉身離開。

這一次,他是徑直走了過去,楊希言一直看著他,小護士見他出來,似乎也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把藥交給楊光手底下的人,她笑道:“楊先生再晚來一會,我還真怕他會哭出來。”

“他不會哭的。”差點跪斷腿都能一聲不吭的孩子,怎麽可能會因為這點小事就哭?更何況楊光更是從來沒有見過。肯定的回道,楊光瞥了小孩一眼,然後再次朝小護士點頭道謝,“麻煩你了。”

“楊先生客氣。”

小護士離開,楊光看著麵前坐在長椅上的孩子。視線掃了一眼小孩的腿,他問道:“還疼嗎?”明明是關心的話,卻偏偏連問出來的語氣都顯得有些冷漠。

小孩搖了搖頭,忽然像是決定了什麽一樣,抬起頭定定的看著他,小孩怯怯的開口:“二叔……”

“嗯?”

“我,我不是傻子……”他看著楊光,輕聲的問:“我們回去,好嗎?”

卻不知道因為他的話,他的二叔表情更冷。

楊光眯著眼睛問道:“誰說你是傻子?”誰敢這麽說?

看小孩又要低下頭,楊光俯下身來抬起小孩的下巴,“我在問你話!還有,跟我說話的時候,要看著我的眼睛!”總是低著頭,隻會顯的懦弱。

他的態度有些嚴厲,但是他顯然忘了,麵前的人並不是他的手下,而隻是一個才八歲的孩子。而這個孩子最擅長的是無聲的控訴。

沉默的與楊光對視半晌,楊光慢慢鬆開手,他看著小孩,心底歎息一聲,似乎有些操之過急了。

小孩應該很怕他吧,但是對他來說,這也未必是什麽壞事。

直起身,最後看了楊希言一眼,楊光朝自己的屬下抬了抬下巴,示意對方抱著小孩,便領先走了出去。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開口,直到快下車的時候,楊光才聽前小孩有些低低的聲音,那聲音微弱的如果不仔細聽,根本就聽不見。

小孩說:“媽媽說的。”他低著頭,柔弱的發絲垂下來,掩去了臉上所有的表情。

楊光沉默了一下,從車上下來,這一次他沒有再指派人上來抱小孩,而是自己繞過去,俯身抱起了楊希言。

楊光說:“忘了那些話。”

他沒有去看楊希言臉上的表情,隻是抱著他,步履沉穩,一路向前,他的聲音一字一句的清晰的砸進小孩的心裏。

“我楊光的侄子,不會輸給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