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當歸吃後周身有如焚火,十分難過,又聽柏煬柏說什麽她吃了這藥,效果跟蕭素心的剛好相反,心中一時大急、大驚,不知道柏煬柏這一位陰險的道長又設了什麽陷阱給她跳!而且聽柏煬柏的話中之意,莫非是說,她和蕭素心分食了這一顆藥丸,蕭素心年輕十歲的同時,她卻要老十歲?
才這麽一想,她就親眼見證了自己的個頭抽高,雙腿變長,然而腰卻不能更細了,再細就沒了,然後是……胸部明顯在變大!變得越來越大!啊啊啊!
這麽說,她果然一下子從十四歲變成了二十四歲?可惡,怎麽這樣?用琥珀晶害蕭素心的人又不是她,憑什麽柏煬柏自己索取過頭,還蕭素心時卻要來她這裏索取?
她憤怒地回頭,衝著柏煬柏的鼻子大吼道:“老騙子、老神棍、咒你服食金丹後腹脹而亡!”同時,腦中飄過一個閃念,覺得“老騙子”這樣的稱呼熟悉之極,依稀仿佛,自己從前經常這麽叫他。但是往記憶深處去探尋,又涼沁沁一片,什麽也找不見。
柏煬柏受到如此詛咒,大睜著無辜的眼睛,委屈道:“俺怎麽你了,你還沒聽俺說完就這樣罵俺。”他摟著何當歸倚靠在立柱上,娓娓道來,“這一丸藥是絕對的寶藥,是大過門的不傳之秘,吃一顆可以延年益壽三年,可是煉製過程非常繁瑣,七八年工夫才能製出兩顆。我隻收藏著這一顆了,很大方地拿出來,救她的同時還便宜你,你還罵我,我不依~~”
何當歸還是很氣,衝他大吼道:“你便宜我什麽了,我十四歲多好,我不要二十死歲不要這麽大的胸!”
“不要胸?”柏煬柏感到不可思議,越過何當歸的肩頭,去看她豐潤的胸脯,問,“真的不要嗎,這個可是尋常女子想要而不能得的東西!你為什麽討厭大胸?難道帶著很沉?”柏煬柏想象自己胸口負重兩團的那種感覺。
“就算我不討厭大胸,”何當歸的聲音有了哽咽之意,“我也不想一下子就老十歲,老神棍你快把我變回去!否則我讓孟公子打你!”其實,她現在完全有打爆柏煬柏二十次的實力,可惜半點身為高手的自覺都沒有,還被萬八鳳姑娘那種下九路角色綁架,自甘弱流的程度可見一斑。
柏煬柏的毛爪子拍打著她,安慰道:“不是老十歲,你聽我說嘛,我這寶藥名喚‘太極丸’,一半是陽極,一般是陰極。整顆服食有延年益壽之功效;單吃陰丸,則滋陰養顏;單吃陽丸,就充沛元氣,增加壽元。而且不論單吃陽還是陰,都有三日的克化期,在這段時日裏,人會變成年輕的樣子。”他一指地上的蕭素心,“她太老了,再年輕也隻能這樣了;而你呢,人又太小,因此往二十多歲靠攏了幾歲。等過去了這三日,服藥者就又複原了。”
何當歸聽後鬆一口氣:“原來隻會變三天,那也就罷了,我收回剛才罵你的話。”
“哦,謝謝。”
“不客氣,”何當歸詢問,“那我吃的是陰還是陽,柏公你給我吃這個做什麽,既然要救蕭素心,不是一整顆藥都喂她更好?”
此時,地上的蕭素心微微動彈,似有清醒之意,柏煬柏立有感應,隨手扔過去一個橡膠小錘正中她的腦門兒,見蕭素心又昏過去,他才繼續解釋說:“整顆給她吃,一是浪費,我心疼舍不得呢;二是吃了也沒太大效用,一個四十二歲的婦人,跟三十九歲又有何區別?反而不如給她吃個陰丸,能年輕十歲,算是補償了。”
何當歸點點頭:“這麽說,我服食的就是能增加壽元的陽丸了?”旋即又問,“可不是隻能年輕三日,曇花一現的改變,過後她又老了,又什麽意義嗎?”
柏煬柏眼中閃過算計的光,搭著何當歸的肩膀,純善地說:“當然有意義,丫頭你不是會一種很不錯的針灸術嘛,你教給我,咱倆一塊兒施針,先拿蕭素心當試驗品,再給你紮,這樣你二人被藥力改變的外形,都可以選擇性地保留下來。”
選擇性失憶後的何當歸不知道柏煬柏覬覦她的雲岐針法,更加忘記了,她的雲岐針法不能向外人泄露的原因。此刻的她如一隻初生的小白兔,由著柏煬柏這隻狐狸牽著她學步,開心道:“還有這麽好的事?可以‘選擇性’留下,那是不是說,施針之處就保留現在的外形,而不下針的地方,就又回返原貌了?”
柏煬柏笑著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齒,讚她聰明,又說她可以適當保留變得更纖長的雙腿,還有軟軟的**,這個嫁人之後非常有用。何當歸傻兮兮,沒聽懂柏煬柏的話外之意,不過自信心不足的她問:“我的針法真有這麽好用嗎?柏公你是從何而知的?萬一不行,那豈不白浪費了你的藥。”
“不浪費不浪費,”柏煬柏搖搖食指,笑道,“你的陽丸入的髒腑就生效,外形改變還是其次,關鍵是固本培元,吃了我這個,丫頭你日後就結實多了。孟小子就不一天到晚擔心你被風吹走,也不用費事去尋別的補藥給你吃,我這丸乃是天下第一寶藥。至於我從何知道你的針法管用——”他攤了攤手,眉尖微微皺起,“難道丫頭你忘了,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又是你的關門弟子,師父你經常要把雲岐針法教給我,還說了很多它的好處,可我的人比較懶,就木有學。現在為了救人,也隻好勉為其難的學一回了。”
何當歸信服地點點頭,道:“原來是這樣,那好哇,咱們現在就開始傳授,為師先將雲岐針法的口訣寫下來,你今夜背熟,明日就開始習針。”
“多謝師父,”柏煬柏勉強壓下狂喜的心情,“俺一定好好習練雲岐針法,保證不給你丟臉。”
“乖。”何當歸摸下他的頭,又問,“既然你的寶藥這麽好,為什麽不多做它幾十上百丸,既可以普濟世人,也能留著備自己不時之需。你該不是沒銀子買藥材原料吧,我聽青兒說,你在京城的禦賜宅子,是她家的三四倍大,裏麵珠寶滿笏,為何不動用?”
柏煬柏笑道:“銀子要有也有,隻是我煩去京城那個宅子,就一直荒擱著,真要動用也不是不可。藥材不是問題,但製丸藥的程序忒複雜,小道又學藝不精,因此做的十分辛苦。師父你喜愛此藥,等我日後找到好的製藥師傅,多配幾丸孝敬師父。”眼下學針在即,說話軟和得很,何當歸要他往東,他絕對不看南北西。
“原來是沒有好的製藥師傅?!”何當歸睜大一雙美眸,掩口驚呼道,“你怎麽不早說!為師就是天下第一製藥大師呀,甭找別人了,把方子、藥材和製法跟為師說一說,保證比市賣的任何丸藥都上乘!”
“呃……那個……”柏煬柏麵有難色。
把藥方全部告訴她?丫的開什麽玩笑!這可是駐顏湯浴濃縮後的藥方耶!她還挺會要,明明人都已經失憶了,要的東西卻跟失憶前是一樣的。要不是他親眼見過她被萬八綁架後弱爆的樣子,真有點兒懷疑她是不是裝失憶了。怎麽辦?要不要把方子給她?柏煬柏躊躇起來。
見柏煬柏這樣,何當歸疑惑地問:“這有什麽困難之處嗎?還是說,你的方子是不傳之秘?”
柏煬柏尷尬地笑著擺手:“沒有沒有,師父你都傳我雲岐針法了,我哪兒還能藏私?雖然此方珍貴無比,不過咱倆是什麽交情?瞞著誰也不能瞞著您哪!”先拖過去這一陣再說,他心中這樣謀算到,學到雲岐針法,他就撤退了,雲遊四海去了,飛到蓬萊仙島上去了,她問天上的雲朵討藥方去罷,嘎嘎!
何當歸不疑有詐,溫煦地笑道:“徒兒你放心,有了藥方和製法,再加上為師的手藝,可以十倍百倍地縮短製藥流程,到那時,你出錢我出手藝,製出的丸藥五五分成,各自留用,還可周濟身邊的親人朋友,豈不是雙贏的好事!”
柏煬柏聽她這麽一說,倒真有些心動了,暗自盤算道,誠如所言,他的製藥手藝的確不佳,空有一張好藥方,卻不能發揮最大的光和熱,隻好退而求其次,把原本內服的“太極丸”去繁就簡,製成藥效倍減的駐顏藥湯,而真正最精華的丸藥,他反複煉製了這麽多年,統共才煉成七顆,吃了六顆才能容顏不老至今。也就是說,他空有一張妙絕天下的藥方,卻是守財奴守著黃金,隻看不享受,這樣還有什麽樂趣?
不如……就把方子給她?反正她現在看上去傻兮兮的,也很好哄很好說話,隻要對她曉以利害,讓她製藥的同時保守秘密就行了。
想到這裏,老狐狸柏煬柏咧咧嘴巴,看向作無辜小白兔狀的何當歸,嘿然道:“師父你的話很有道理,小道往日之所以不跟師父說這些,一是怕師父勞神,二是不知師父你竟然是‘天下第一製藥大師’,還以為你僅僅是一個‘天下第一神醫’呢,真是失敬失敬!而且就如我剛才所講,此藥方關係重大,盼師父你勿要對第三人提起,哪怕是廖青兒,哪怕是孟瑄,都半個字不能透露的。否則一旦有什麽差池,你我麵對的,將是一場永無完結的災難!”
何當歸抿嘴一笑,點點頭:“小柏你放心,我曉得利害的,不會跟一個外人說,打死都不說。還有一事就是,也盼你為我的雲岐針法保密呀,我的針法也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寶物。”
柏煬柏鄭重頷首道:“這是當然,雲岐針法和太極丸,自今而後,是你我共同的秘密。”
“那事不宜遲,遲則生變,”何當歸忽閃著長長羽睫,豎起一根纖細的食指,脆聲建議道,“我寫下針法口訣,你寫藥方製法,咱們互相交流學習。”
“好,說幹就幹!”
比爽快豪氣,他柏煬柏哪能輸給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