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卷終,明天更新,第十四卷-金蠶脫殼,恢複更新。)
英國和中國。因為某些人,某些圈子,兩國之間多了某些關注。
京城市,某處辦公室。
簡單而直白的裝飾在這裏有一種嚴肅的氣息。白瓷的茶杯冒著熱氣,茶葉在杯子裏沉浮。有時候人生就向這打著旋的茶葉,沉沉浮浮並不是自己控製。
“蘭小姐,你提供的這些材料並不足以證明李煦對於李氏集團的違法行為,而且如果我想你作為檢舉人的話......咚!咚!”看著眼前的人用中指的關節敲擊著桌子,那有點沉悶的聲音像是敲擊蘭思然的心房。
蘭思然也不知道為什麽走到了這一步,或許是因為王市長的推波助瀾。蘭思然隻是歎息是這個社會,是這些人,這些人教會她所有東西,教會她生存法則。錢和權力以及這背後的一切陰謀。她甚至可以去理解李煦,可以理解每一個人,因為她用來權衡這一切的基準,已經是赤裸裸的金錢、利益。
為了成就自己嗎,沒有人不能出賣!為了金錢,所有一切都是賭注,為了權力,所有一切都是籌碼!今天蘭思然賭的就是自己後半生的資本,賭注就是她對李氏核心資料的掌握,包括她對於李煦產生的深深懷疑。
這些懷疑因為她“替罪羊”的命運而覺醒。她不懂,但是也懂了!
對於李氏不僅僅是蘭思然一人選擇了報複,還有另外一個局外人。雲氏集團,雲琦!
“豬,你們都是豬!為什麽沒能抄底?連1%的散股都沒有扣下,你們的存在還有半點意義嗎,我就是養了一群豬!豬!豬!”
“雲老板,對方是有預謀,而且是一支很強的專業隊伍,我們......”
“你可以滾了!現在,立刻!嘭!”雲琦站在二樓直接將手上的文件拋向一樓操作室,說話的年輕人握了握拳頭,要緊的牙關鬆開,最後看了一眼電腦顯示屏上的交易數據,他笑了笑轉身離開。他忽然明悟和一個必定要輸的人站在一起,隻會讓自己輸得更慘。
“雲總,這次有人提前侵吞所有遊資散股,不像是任何一家我們所熟悉的公司,會不會真是那個李煦留下的後招?”
“他一個要死的人......”說到這,雲琦忽然愣住。從李煦傳出隻剩三天的壽命,到今天已經是快一個月了,也沒有再次傳出李煦病亡的消息。他忽然感到了一陣陰影向自己罩來。
“立即,立即改變策略,跟在這股力量之後,他們吃菜你們喝湯,或許還可以挽回損失。”雲琦一瞬間像是老了十歲,他翻開手機,上麵剛剛接收到的短信,此刻忽然讓他再一次的跌入深淵。敗,還是敗了?
短消息。慕小雅:對不起,今天中午有重要會議。
與此同時在英國,LS集團的意見寬敞辦公室裏所有人舉杯相慶。
“喲嗬,第一次戰役完美告捷,致敬!”
“向老板致敬!幹杯!”
“向美元致敬!幹杯!”
“不,唐吉你錯了,向人民幣致敬!”
“哦,天啦,我們的老板是中國佬,好吧,想偉大的人民幣和所有的中國佬致敬,幹杯!”
“幹杯!”
在李煦的別墅中徐江和程胖子正通過視頻看著這幫家夥興奮的摸樣。程胖子掏著鼻屎:“這幫洋鬼子樂嗬的摸樣真讓人掃興。”
“你不覺得惡心嗎!”四眼推推眼鏡瞥了程胖子一眼。
“哦,對,確實惡心!”程胖子屈指一彈指間那團鼻屎劃過一個精美的拋物線落在徐江的咖啡杯裏。
四眼似乎還聽到了叮咚一聲,“死胖子,我說你惡心,趕緊滾遠點!”
“沒事發那麽大火幹嘛啊!得得,我先閃!”胖子的手在徐江身上拍了拍,那隻手正是剛才摳鼻屎的手。徐江的腦門上冒出一股青氣。他終於想起老大說過的一句話,沒有薛柔在身邊的程胖子就是沒有了牽絆的屎殼郎。半夜睡覺呼嚕聲可以驚動整棟別墅,惱羞成怒的孫莉幾次都有手刃胖子的衝動。吃飯的時候胖子可以講笑話講到自己噴飯,然後大家看著滿是飯粒的餐桌,萌生一種海扁他的衝動。
不過胖子這些天對LS的努力倒是也能讓眾人看得見,也就是今天大家都在慶賀的時候他回來了。按照他來說最怕看見這些感人的場麵,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獨掌一方的胖子開始回避自己感性流露的時候。
或許一切都沒變,隻是時光變了。像一個鬧鍾,隻是每個時間段它的指針會有不同的方向。就像走在歲月裏的人,或許變得隻是那些指針而已。
“老大,四眼那小子現在也會黑色幽默了,哎,今天公司金融狙擊完美落幕,下麵你準備做什麽?”
“按這計劃來吧,至於我,我想處理一下我的私事了。”李煦接到了南惜柔的電話,蘇婷好像還是找到了那個傑克.賽賓,當時南惜柔那個腔調李煦還是記得的。
“反正你柔姐是告訴你了,你要是放開蘇婷這麽好的姑娘,你後悔的時候可別怪我,嘟嘟!”之後就掛了電話,南惜柔在電話裏麵對李煦的時候還是很有氣場的。這一番話倒是簡單,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李煦心裏很糾結。
“胖子,LS暫時你和四眼多看著,具體的東西都製定下來了,下麵你們看著辦就行。”
“那老大你?”程胖子總覺得李煦這幾天的狀態很壓抑,往往這個時候就是李煦做出重大決定的時候。
“我到LS回國的那天會出現吧!”李煦光掉了開滿文件夾的顯示器。一瞬間整個人視乎有點輕鬆。
“啊?你要玩失蹤啊!”
“回答正確,不過沒獎勵。”拍拍程胖子的肩膀,李煦轉身去了洗手間。
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李煦任由潑在臉上的水珠滴落,沾濕了衣服。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李煦試圖將自己變成鏡子中的自己,用另一種眼光審視現在的自己。程胖子和四眼相繼在鏡子中站了一會兒,搖了搖頭又走了。
徐若音也摟住李煦的腰在他的肩上趴了一會兒,也走了。
有時候李煦在他們眼裏是怪怪的,就像此刻一言不發的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臉上的水跡早就幹了,李煦一直用另一個聲音在詢問自己,“你到底要什麽!”
重回十年,自己已經完成了很多,事業愛情,事業完全可以用登峰造極來形容了,也許正是因為如此自己忽略了那些或許有意無意被自己傷了或者為自己受傷的女孩,就像徐若雲懷孕的事情,如果不是若音告訴自己,李煦都無法想象自己竟然有了一個兒子。
自己其實已經是父親了?
前世這個時候的自己還住在京城的蝸居幻想著和蘭思然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吧。
時光轉,今夕何年。
其實一直以來李煦對於愛情都是自己困著自己,也隻是李氏的破產才是他撕破了自己做的情繭,蘭思然的困擾。好在他發現這一切的時候似乎都不算太遲,慕小雅是單身,徐若音在自己的身邊,他們已經在籌備婚禮。徐若雲帶著孩子也一直在中泰單身一人,但是蘇婷和自己是不是愛呢?
自己有愛過她嗎?
有喜歡吧,很純純的暗戀,源自前世,她是班花,作為一個坐在後排的男生仰慕她也在情理之中。可是為什麽心中會有不舍呢?李煦很想自己也霸氣的來一個三宮六院,但是可惜自己是穿越了十年而不是一百年......
整整一天陷入症結的李煦就趴在洗手間的梳妝鏡前。最後每個人都來勸他,他都是不說話,徐若音真想揮起拳頭給他來兩下,不過還是忍住了,因為她知道李煦在遲疑的事情換做自己也無法下結論。
不過徐若音沒舍得做的事情有人做了,孫莉吃晚的時候看見大家都不動筷子,看著一個個木偶,她忽然覺得自己該做點什麽。她不知道自己的天才老板又因為什麽而糾結,但是無非就是感情上的破爛事,因為她從沒見過李煦因為企業上的事情這麽糾結。在他的事業上他永遠像一個將軍,而在愛情上他就連劣等兵都不算。逃兵或許更貼切點。
“嘭!”孫莉一下子關上門,推了李煦一把,指著鏡子裏的李煦,“你看看,這就是華泰集團創始人?這就是盟絡幽閣的會長?這就是身家百億的年輕企業家?所有創業者的驕傲?中國的希望?看你這幅樣子,我就想說一句話,與其讓大家陪你一起糾結,看你這幅要死不活的樣子,幹脆死了算了!”
就像是一個火星點燃了李煦這棟沉默的汽油。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次!”李煦像是抓到了什麽感覺,雙手緊握孫莉的雙肩,眼光灼灼的看著她。
“我說你是盟絡幽閣......”
“不對,後麵!”
“要死不活的樣子......”
“不對,最後那句!”
“幹脆死了算了!”孫莉翻了翻白眼,果然這位老板自己是怎麽也看不透的,你根本不知道他的腦袋裏想著什麽。
“好,你說的太好了,你點醒我了,點醒我了!為什麽我要裝病,我要裝死,我看到了,但是沒看破,死一次,我要真正死一次。”李煦興奮的緊握雙拳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旋即鬆開拳頭,僅僅抱住孫莉,“謝謝,謝謝你!啵!”
孫莉發誓這輩子她都沒有被一個男人吻過,她永遠無法忘了那一刻的感覺,像是觸電,一秒鍾不到的時間像是天堂,她有生以來第一次紅臉了,不過下一刻她就嚇了一跳,“你幹什麽,你不會腦子燒壞了真想死吧!你能不能......”
“告訴我怎麽才能合法的死,再合法的重生?”
“你該不會,該不會腦子燒壞了吧......”孫莉想摸摸李煦的額頭是不是發燙,被李煦一把抓住了手,“我說的是,我要讓李煦假死,我要用一個新的身份出現。”
“為什麽?”
為什麽?或許隻是李煦心中的包袱,他無論如何也放不下,或許正是那些花哨的頭銜,“創始人”、“名譽校長”、“傑出企業家”、“十大富豪”、“中國的比爾蓋茨”、“商業巨子”......
正是這一切外套壓迫了他所有的一切,正是這些成就讓他個人無法前行,他的決定將是完全拋開這一切。試問有幾個人能偶拋開這些浮華?有幾人能做到這樣的“死”?誰能這麽簡單的放下?
深夜,隻有孫莉四眼和李煦在三樓的書房。
他們再商量的不是別的事情,正是李煦身死。
或許他們此刻在“密謀”的一切完全可以編成好萊塢的大片。
“老大,若音姐也不告訴?”
“是啊,你父母也不告訴?”
都不!這次我真正的死!我要放下這些枷鎖!
“曆史上有個出家當和尚的皇帝或許可以理解你現在的心境......”孫莉倒是不會勸阻李煦什麽,她定位很恰當自己就是一個保鏢,一個打工妹,老板說什麽就是什麽好了。
“老大!”徐江似乎想說些什麽,但是最終看著李煦堅決的摸樣他選擇了沉默,至少這麽久以來李煦的決定沒有錯過。
徐江歎息一口氣之後很快的根據李煦的意思給出結論:“剛好外界都在等待你的癌症晚期消息,由此也產生了一些公信力方麵的打擊,很多人懷疑你是假病搞金融詐騙!尤其是根據傳聞蘭思然已經在四處檢舉你,隻不過那些材料沒有說服力罷了。其實她隻是在做一種態度,這個女人想搞臭你。”
“哎,你是說我將計就計,癌症真死?”
“至於新的身份,你有四眼這麽強大的黑客,莫說中國國籍,你就是像電影裏弄個十幾本護照也隻是他彈指一揮的事情。”
“那咱麽就這麽定!”李煦對於這些事情倒是很有決斷力。
“不過老大你有一份遺囑,你死後的私人財產將全部轉入希望工程......”
“是,沒錯,這項遺囑不變,不過這筆資金的動向依舊支援國家貧困學生,不過錢必須由李氏希望基金會直接管轄,所有賬目向社會公開,100%透明,有人膽敢伸手你就給我曝光,曝死他!”李煦深惡痛絕的事情,徐江也一樣深惡痛絕。或許冥冥中這兩個憤青的相遇也不算是偶然。
“那你要什麽身份,就你這張臉在中國是個人都能認出來!”孫莉說的很現實,不過李煦確是莞爾一笑,“可不一定,你等一下!”
李煦轉身離開,他不是去做別的,而是去房間。隻是簡單的換一個發型換一身衣服,不過他換的衣服是徐江的房間拿的,戴了副徐江的眼鏡,抹上了程胖子的發蠟,搞了一個爆炸頭,穿著徐江的套頭衫。忽然感覺這件套頭衫有點死板,李煦找了幾支水彩筆。
十分鍾後李煦出現在徐江和孫莉眼前。
視覺衝擊,絕對的視覺衝擊!本來李煦那半頭白發是比較讓人歎息的存在,現在豎了個爆炸頭,覺得有點潮,倒像是刻意染上的白色。尤其是這一身衣服,李煦從正式出現在眾人視線裏的時候從來都是襯衫、領帶,要不怪異的時候也是大背頭、中山裝和千層底的布鞋。
“咕嚕!”四眼吞口水的聲音有點過分,看到緊緊抓著鼠標的手就知道被嚇得不清。
“你,你,真是幹特工的料!現在我相信你就是出現在李氏集團別人也頂多說你和李煦長得像......你怎麽想到的?”孫莉倒是比較能接受這些簡單的改變所帶來的不同,她可以用專業的角度來審視視覺上的改變,間諜和特工都有訓練。
“怎麽想到?七匹狼,男人不隻有一麵!”李煦還擺了一個"八"字托著下巴。
“什麽?”孫莉不明所以,不過“男人不止一麵她倒是大概知道什麽意思,那‘七匹狼’是什麽意思......”這句廣告詞這時候還沒有出現在大眾的耳朵中,李煦算是穿幫一次了。
“沒什麽,就這樣準備吧,我和若音的婚禮在十五天後舉行!”
“老大,那你死了,你沒想過‘若音’姐會怎麽樣傷心嗎!”四眼這一次的問題果然有水準,他覺得李煦是在用死逃避一些問題,所以他要點醒他的老大。
“我懂你什麽意思,若音當然會看見第二個我,我的死不是逃避我愛的人,而是逃避那些我不愛的人。逃避世人悠悠之口,逃避那些功名利祿。”李煦說這話的滄桑和他身上那件花花綠綠的套頭衫一點也不和諧,尤其是那個爆炸頭!
“我,我大概懂了!”
“我什麽也沒懂,不過誰讓你是老板,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孫莉也是難得光棍一回。反正跟著這個老板新奇的事情永遠不會少。
(真是對不住,我承認是頭拿著筆睡覺的豬!當然想成寵物豬就好,千萬別把老蒼想的太搓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