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處長和童處長也是聽的一臉無奈,他們倆可都在這一步卡著呢。
不管是哪個學校,像是教授這樣的職稱,都有數量限製,有的學校人少一點,就寬鬆一些,有的學校人多了,就限製的嚴,北大自然是限製的嚴格的一類。
但是,想到兩篇CNS,劉院長也不能斷然否決,想了想,道:“這個破格提拔,可能要一段時間。”
“論功行賞還是有必要的,穀強在G蛋白偶聯受體的項目中,貢獻良多,他想要一個教授的職位,我覺得應當予以滿足。”楊銳答應的時候猶豫,答應了以後,就全力幫穀強爭取了。
而且,在他看來,北大教授的職稱固然難得——許正平這麽些年還沒有混上呢,但穀強做的實驗更難得。
雖然穀強的工作中有許多狗@屎運的成分,但那是屬於人家的米田共——農家肥也是肥呀,有付出就應該有回報。
劉院長、朱處長和童處長互相瞅兩眼,都覺得此事不好辦。
別看清華抖手間就能給韋興思許一個教授的職稱,可人家是博士畢業,還是世界名校的博士,就是按照國家最低檔的政策,博士畢業生一年實習期後,都是自動評副教授的,哈佛的博士拔一檔做教授,妥妥的沒問題,破格都不怎麽算。
80年代就是講學曆講海歸的年代,穀強雖然有兩篇CNS了,但正常的流程,還是得從講師評副教授,再從副教授評講師,這兩個檔之間的速度可以快一點,評的時候可以不卡人,算下來,總得兩三年。
其實,對大部分學校的教師來說,兩三年評教授已經是高興死人的事了,按行政級別算,四級教授已經是副地級了,坐火車可以買軟臥,還可以買飛機票——八十年代,沒有行政級別你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到座位。
然而,劉院長等人都看得出來,楊銳是沒有讓穀強再等三年的意思。
這其實也能理解,所謂論功行賞,就要現在給,立即給才行,三年以後的論功行賞,那就不是論功行賞了,那是人家自己贏來的。
“這樣吧,我和蔡教授商量一下,盡快給你一個結果。”劉院長對著穀強說過,又轉頭對楊銳道:“現在主要是教授的名額有限,上麵卡著咱們呢,去年還有人資格夠了,評不上教授,卡在了那裏,幹排隊等著的……”
“那韋興思有沒有名額?”穀強很在意的問。
劉院長愣了一下,笑道:“海外歸國的留學生有政策。”
“戴帽子的。”童處長給解釋了一句。
“我還有海外論文呢。”穀強不樂意了。
“這是政策限製,我們也沒辦法的。”劉院長無奈的解釋道:“上麵不給我們名額,我們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就這,還得和其他院係打官司呢。”
韋興思得意了,對穀強道:“你要是還不服氣,就出國讀個博士,回來啥都有了,不過,國外的實驗室,要不要技師就不一定了。”
穀強的火蹭的就上來了:“說誰技師呢?”
“你不就是技師嗎?”韋興思當仁不讓。
“你全家都是技師!”穀強拍案而起,卷起袖子就要上。
“都停下啊。”楊銳懶得拉,用眼神震懾了一下。
要是眼神震懾沒用的話,楊銳就隨便他們打了,反正最近沒有什麽卡時間的項目,打傷了也就打傷了吧,家有哈士奇,常備醫療箱嘛。
穀強沒有真上手,哼哼了兩聲,道:“既然這樣,我有個要求。”
“你說。”劉院長趕緊道。
“隻要他比我低一級就行了。給我副教授,就給他講師,給我講師,就給他助教。”穀強啪的一拍大腿,道:“就這麽定了,給你們省一個名額,這個主意好吧。”
眾人麵麵相覷,拖後腿的見的多了,穀強這種為了拖後腿把自己活埋的主兒,多少還是有些稀罕的。
劉院長倒是有些心動了,給教授的職稱困難,副教授可就簡單了,講師助教更是要多少有多少。
不過,現在得照顧到楊銳的想法,劉院長不由看向楊銳。
“你這個不叫節省名額,你這是浪費了一個名額。”楊銳歎口氣,想將兩個人給挖出來。
有戴帽子的教授職稱不要,難道以後再和學校裏的其他老師爭嗎?那時候可就沒有現在的好事了。
“我不管浪費不浪費,反正我就是這麽一個要求。”穀強之前就看不慣韋興思,現在有了機會,是抱著他的後退不撒手,更是對楊銳道:“楊主任,當初咱們弄出一鍋攪的時候,您說讓我緩**文,我就緩**文了。現在我就一個要求,要不您把這孫子踢出去,要不我的職稱得比他高。”
“你真這麽想?”
“我決定了,反正我以後還能有論文發表,總有一天能評上教授,隻要我比這孫子的職稱高,我就滿意了。”穀強的邏輯無比的通暢。
有錢難買我開心,穀強基本就是這種任性模式了。
楊銳稍微有點認真了。一鍋攪的技術,可以說是離子通道實驗室在G蛋白偶聯受體項目上領先的第一腳油門,當日如果穀強不聽他的,堅持發表論文的話,離子通道實驗室將為此付出大量的資源才能繼續得到相似的領先地位。
從這一點上來說,穀強確實是有資格提要求的。
尤其是與尚未加入團隊的韋興思來比,穀強理應得到更好的待遇。
不過,穀強提出的要求是過於離譜了,楊銳也不能沒等人進團隊,先把人家給打壓了。
韋興思也很有自信,斜著眼看穀強,道:“想的不錯,可惜,你沒這個資格。”
“我做G蛋白偶聯受體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裏和泥巴呢,談什麽資格。”
“一個技師而已,做再多項目,和你有什麽關係。”韋興思的不屑一顧的表情絕對是練過的。
穀強雙眼冒火:“你一個學生有什麽好囂張的,等你自己做出諾獎級的成果再說吧。”
“你這輩子能有課題組帶嗎?技師就做技師的活好了。”韋興思比穀強更加毒蛇。
楊銳聽不下去了,拍拍手:“行了,這個問題,不是你們兩個人吵架能吵出成果來的。我們得係統性的處理。”
說到最後,楊銳抬頭看向劉院長,問:“您說是吧。”
劉院長本能的覺得楊銳在給自己挖坑,但還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我看這樣,離子通道實驗室目前的幾個人,都在G蛋白偶聯受體的研究中出了大力,反正申請一個教授的名額是申請,申請幾個是申請,您要不都給辦了吧。”楊銳說著,刷刷的將離子通道實驗室沒有教授頭銜的幾個人的名字都給寫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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