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比賽進行時（4）
賀之衍站在台上，怔怔的望著台下，剛開始還以為是自己視力出了問題，要不然怎會看見那個本不該出現的人在台下出現呢？可是等了許久，不見人消失，還是坐在原地小臉兒木木的看著台上。而她身側，自己的表妹正歪著腦袋攥著拳頭神情緊張的看著自己。再想一想，立刻什麽都明白了。這場知識競賽是麵對的是全省的初中生，未長生跟宋天晴又是他們學校的前兩名，因此出現在這裏也不足為怪了。他到底是在期待著什麽呢？難道人家還會是為了他才來的嗎？賀之衍搖了搖頭，笑了下。
“怎麽樣？賀之衍同學還沒想好嗎？這可是很關鍵的第六題呢，我再把題讀一遍。請問春秋五霸中哪位霸主最先稱霸？A.楚莊王 B. 宋襄公C.齊桓公 D. 晉文公E. 秦穆公。到底是哪一位呢？請回答！”主持人又念了一遍題，有些疑惑的看著賀之衍突然變得混沌的目光，加大了聲音。
賀之衍這才回過神來，看了看台下本校學生那焦急的望著自己的臉，又看了一下對麵坐著的謝儀那隱隱中露出得色的表情，笑了一笑：“我選C，齊桓公！”
主持人看了下手中卡片上的答案，在看了賀之衍一眼，像是想弄出點噱頭一樣，將表情弄的很莫測高深：“確定嗎？這道題可是很關鍵的一題啊。答對了，就有機會取得最終的勝利。但是答錯了，要麵對的就是失敗的結局。不再認真考慮一下嗎？”
賀之衍笑了笑，再斜眼看了下台下有些無動於衷坐著的未長生，心裏突然起了要作弄人的衝動，聽見主持人這麽說，立刻換了一種很驚慌的神色，配合道：“真的嗎？那我再考慮考慮。”說著垂下頭，一掃從比賽開始一直維持到剛才的淡定跟自若，變得猶豫不決，遲疑而躊躇。
他這麽一說，在場的人都有些愣住了。他不會真的在這最後一刻卡了殼兒吧？不帶這麽折磨人的啊！要是他一直表現都不好也就算了，偏偏一直表現尚佳，簡直是想讓人把滿懷的期望都給轉成憤怒，再把這憤怒變成番茄跟雞蛋，對準他那可惡的臉砸過去。他旁邊坐著的那三個選手也都意外的看著他，不解他怎麽會在這麽一道難度並不高的題目上犯糊塗。劉天雪急得直搓手，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緊張的把個小臉兒都憋得通紅，看著那原本就容色殊麗的麵孔更加的出色動人。
未長生也不禁有些奇怪的歎了口氣。他不會真的這麽矬吧？春秋五霸這麽簡單的東西都能遲疑，不知道怎麽回答？印象裏這家夥曆史很好的啊，前世還在小學一年級的時候，就經常見他捧著楊爺爺的《東周列國傳》看的津津有味兒的，自己那時候因為好奇湊過眼看了一下，還被他抓著辮子嘲笑了很久呢。想來就算是到了重生以後的世界裏，他也不會變得這麽不堪呀？他這到底是吃了忘情丹還是失憶散啊？不會是真的不知道吧？這麽想著，她也不禁帶著些擔心的看向台上，孰知剛一抬頭，就跟賀之衍那好像在等待著一樣的幽幽目光給撞了個正著。未長生吃了一驚，剛想把目光撤回，卻見賀之衍朝著她微微笑了一下，轉過了臉。未長生頓時又愣住了，他這是什麽意思？不會是看到她，認出她了吧？不會的，這裏離台上那麽遠，他應該沒那麽神可以看到他吧？再說了，在台上往下看。那麽多的人頭排列著，應該跟菜地裏種著的那一排排的蘿卜白菜差不多吧？他怎麽可能會看到自己？這麽一想，未長生的心也不覺有些定了。
“怎麽樣？賀同學考慮好了嗎？到底要選哪一個？”主持人又看了一眼手裏的問題卡片，很禮貌的望向賀之衍。
賀之衍笑了笑，倏然抬頭，剛才的遲疑跟躊躇完全消失不見，神情溫和而堅定：“當然，答案選C.齊桓公。”
“確定嗎？”主持人又看了他一眼，追問道。
賀之衍沒說話，隻微微頜了頜首。
主持人笑了下：“恭喜賀同學，回答正確。請選擇下麵問題的分值。”
這下子，台下那些不知道答案而懸著心的市一中學生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隻有孰知賀之衍水平如何的隊友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剛才故弄玄虛到底是在做些什麽。看他的樣子，明明是熟知答案的，為什麽要裝剛剛要裝作遲疑的樣子呢？對麵坐著的謝儀本來沉靜的臉也不禁泛上了惱意，瞪了他一眼，低下頭來。
接下來的問題，賀之衍沒有再像剛才那樣猶猶豫豫，遲疑不決。也不像剛開始那樣英華不露，沉穩低調的回答問題。而是像是打了雞血一樣高調不已，眉飛色舞，鋒芒畢露的。那副談笑間灰飛煙滅的指點江山樣，看的一旁坐著的劉天雪眼睛裏幾乎想飛出桃心來。未長生在心裏低罵了句騷包，皺了皺鼻子，倒是真沒想到他也會做出這種類似開屏孔雀一樣的花枝招展樣兒，看著真討厭！未長生哼了一聲，坐正了身子。
賀之衍不愧是賀之衍，謝儀回答對八道題已經算是很了不得了，他居然把十道題全給答對了！想當然，很輕易的就取得了勝利。台下的市一中學生轟然雷動，把手掌拍的通紅。邊拍邊扭過，眼神帶著挑釁的看著紹正縣一中的選手，一副勝利者的得意姿態。
宋天晴也高興的拍著手，拉著未長生開心的笑個不停：“哎呀，長生，你看到沒有？表哥贏了！他們學校贏了呢！我表哥真厲害，十道題全答對了呢！我們也努力下，明天爭取也把最後的十道題都答對吧！”說著伸出右手小指，要跟未長生拉鉤。
未長生原本聽她誇賀之衍還在一邊撇嘴，聽到後來說到明天自己學校的比賽，這才定下心來，點了點頭，伸手跟她勾了一下。細想一下，確實是這樣。就這場比賽看來，能力強的人多的是。不光賀之衍的知識麵廣博到令她咂舌，就算是那個謝儀，也實在令人不敢小視。明天到了她們比賽的時候，會遇上些什麽人？又會發生些什麽事呢？她們會贏嗎？還是會輸的很慘？剛來時對比賽結果一點也不擔心的未長生頭一次起了緊張之意。
再接下來又是幾場比賽，但是相對於市一中跟紹正縣一中的比賽而言，都顯得有些無味而幹巴巴的了。所以說比賽還是旗鼓相當的對手比看起來才比較過癮。雙方實力差距太大，不僅比賽雙方覺得不舒服，就連在邊兒上看著的人都會覺得很淡而無味呢。
又等了一會兒，這一天的比賽才算最終結束了。未長生跟宋天晴手挽著手混在人群裏慢慢的往前走。邊走邊聽著她們初二的學姐討論著剛才的比賽。
“完了，完了。市一中的學生果然厲害的很。我看我們要贏，恐怕危險了！”在車上時候就不停說話的那個學姐很有些害怕的嚷著，“他們那一場的風險題換了我，別說全答對了，就算是八道也答不下來。怎麽跟人家比呀？”
“就是啊！”一旁的男生也摸了摸頭，一副後怕的樣子，“市一中果然不愧為市一中，別說市一中了，就是那個紹正縣一中跟我們比，我們也不一定能贏。”說到這裏轉過頭來看向先前說話那個女生，“那個謝儀你們還記不記得？上次十校聯考時候，不就是他拿了第一名嗎？以接近滿分兒的成績呢！我剛看到他的時候還覺得他們學校一定贏定了呢，沒想到果然強中更有強中手，那個市一中的賀之衍更厲害！居然十道題都答對了呢！”
“哇，什麽？你說那個謝儀就是上次十校聯考的第一名謝儀啊？”先前的那個女生吃了一驚，“我說呢，怎麽那麽厲害！不過這麽一說，那個市一中的賀之衍不是更厲害？居然比十校聯考的第一名還強！看來市一中的教學質量真的很厲害呀！”
……
宋天晴聽見眾人這麽議論，喜的嘴都合不攏了。拿手肘碰了碰未長生，一副與有榮焉的得意樣子。未長生笑了笑，剛想說話，就怔住了。禮堂外的標誌雕塑下，賀之衍正嘴角含笑的站在那裏。還是那件淡灰色的校服，跟從禮堂裏湧出來的市一中學生沒什麽兩樣，可是就是讓人能夠第一眼就隻將目光停駐在他身上。隻是，剛剛贏了比賽，他們隊應該會聚在一起討論下得失，做些戰略部署的吧？他怎麽會在這時候出現在這裏？難道是剛才風頭沒出夠，還專門站在這裏供人瞻仰嗎？未長生又哼了一聲，裝作沒看到，把目光移往別處去了。
隻是她將目光移走了，不代表就可以跟賀之衍擦肩而過了。旁邊的宋天晴早高興的掙脫未長生的手，朝著自己的表哥跑過去了。未長生無奈的搖了搖頭，剛想走開。宋天晴就挽著賀之衍笑嘻嘻的走過來了：“大家好，介紹一下。這是我表哥賀之衍！”宋天晴得意的仰起臉，笑的像是三春的花都開了似的，燦爛的能灼傷人眼。
未長生長吸了口氣，剛抬起眼，就又跟賀之衍微微笑著的眼神碰上了：“大家好，我是賀之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