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離別在眼前
高考前的這段日子對賀之衍來說，實在是令他很難忘記的一段好時光。未長生雖然在當天嘟嘟囔囔的吵著不要搬，最後還不是在賀之衍跟顧瑩然的通力合作之下包袱款款的跑去跟他們住一起了。於是，這段時間，兩個人終算是朝夕相處的居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了。再加上，顧瑩然報的美術班兒距離市一中較遠，每次去上課都是自己一個人單獨去的。這麽一來，餘下的賀之衍跟未長生兩個人，就不得不形影不離的一塊兒上下學了。對於盼這一天盼了有好長時光的賀之衍來說，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一件事了。
“準備好了沒？時間差不多了，再不快點兒走，早自習指定要遲到了”賀之衍站在玄關那裏，一手提著自己的書包，一手提著未長生的書包，眉毛微微皺了下，難得的表現出了焦躁的一麵。
“等一下，等一下馬上就好，馬上就好”未長生慌慌張張的穿著鞋子，大聲的朝著賀之衍嚷嚷。等到把鞋子穿好了，就馬上快速的跑過來，接過他手裏的自己的書包，拍了拍胸脯，平靜下自己過於快速的心跳，然後一把抓過賀之衍的手腕，看了看手表上顯示的時間，就不由得抱怨開了，“哎呀，幹嘛催那麽緊啊？看時間根本就還早的很呢哪裏像你說的一樣早自習會遲到啦？”
賀之衍斜睨了她一眼，表情很是鄙夷：“你忘了前天也是這個時間出門的事兒啦？那會兒你是不是因為遲到在回來的路上衝著我狠狠的吼了好長一段時間？怎麽，這才過了一天而已，就忘得這麽快啦？”
未長生似乎這才想起前天的事情，忍不住嘟了嘟嘴兒，朝賀之衍皺了皺鼻子，就不說話的慢慢往外走了。賀之衍難得看到她這樣撒嬌賣癡的俏模樣兒，心裏自然隻有受用的份兒，哪裏會莫名其妙的上前打斷她？這樣一直走到小區下麵的自行車停放處，才忍不住笑嘻嘻的湊到她跟前，有些無賴的拉拉她的手臂：“我說，都到這時間了要不然，你坐我自行車後麵，讓我載著你去學校吧要不然，還是像前天那樣，任你自己一個人騎著車子慢悠悠的過去的話，今天指定還是會遲到的”
這話表麵上是冠冕堂皇的要幫未長生，實際上卻是明火執仗的要占她便宜。未長生哪裏有聽不出來的道理，也不理他，隻拿眼睛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哪知他也不知道是這幾天吃了雄心豹子膽了，還是怎樣。竟然哈不退縮的就站在那裏，仍然麵不改色心不跳的站在那裏看著自己。甚至，連眼神兒都變得更加的懇切了。
未長生“哼”了一聲，把右肩上的書包一甩，拿到手裏。然後往前走了兩步，直接掛在賀之衍的脖子上，待看見他因為這滑稽的造型不得不收回了眼神，這才笑了笑，一把取下腰間的自行車鑰匙，就要去開鎖。
賀之衍見她鐵了心的不睬自己的提議，硬是要一意孤行的自己騎自行車，拗勁兒一上來，也不管她會不會生氣了。上前走了幾步，一把搶過未長生的鑰匙放在自己手裏，然後徑直走到自己自行車那裏，先開了鎖，然後推過來，一腳跨在車子上，接著把自己的書包跟未長生的書包都一股腦兒的堆在前麵的自行車車簍裏麵，然後就倚在那自行車上，扭過頭來，斜斜的看著未長生，示意她坐上來。
這行徑著實無賴之極，未長生恨得直咬牙根兒，卻又無可奈何。眼見他是鐵了心的要跟自己過不去的耍這些卑鄙手段，卻想不出該作何應對，隻得在那裏自己氣了半天之後，跺著腳走過來，使勁兒的坐在了自行車後座之上，明擺著在跟他耍脾氣。
賀之衍倒也不理這些，見她如自己所願的坐在了後麵，扯起嘴唇微微笑了下，輕聲說了句：“坐好”就快速的蹬起了自行車，以最快的速度如離弦的箭一般飛快的駛了出去。
這是所有的男孩子們都愛玩兒的把戲把自行車騎得飛快，一邊兒享受自己酷帥無比的騎車風範，一麵故意聽坐在自行車後麵女孩子的尖叫，享受她們把自己當英雄一樣的緊緊抱著的那種被需要感與虛榮感。同時，也小小的占一下身後小女孩兒得便宜。感受她們攬著自己腰部那溫潤小手兒的軟綿感，以及從身後慢慢往前麵逸過來的少女的幽香。
賀之衍顯然也不例外，既然千方百計的把人騙上了車，自然馬上的就開始飛快的蹬著自行車往前麵飛了。未長生卻並不如他意一般的將手環上他的腰，而是狠狠的揪著他腰，一點也不溫柔，沒有情調的在擰他。賀之衍才先還想著沒準兒過一會兒，她擰的累了，就會把手放開，改為摟抱了。誰知都行了快十分鍾了，還是那個姿勢。於是漸漸的就有些招架不住了，慢慢的放慢了騎車的速度，扭過臉對著未長生低低的說了句：“狠心的女人”然後分出了一隻手，伸向自己的腰間，一把扣在未長生的手上，然後不動了。
這已經是從剛才的隱性占便宜，發展到現在明目張膽的動手動腳了。未長生哪裏會願意？手一翻就要反過來擰他的手，誰知卻被他一使力，完全的包住了。然後手指一分，竟變成跟自己十指相扣了。未長生大驚，掙紮了好一會兒都沒有掙開。不但沒有掙脫開，反而還弄得自行車晃了幾晃，險些往旁邊扭過去。要不是眼下天海未亮，路上幾乎沒有什麽行人，誰知道會不會引起什麽交通事故呢？未長生見自行車晃得實在厲害，沒有法子了，隻好由著他去了
賀之衍見她慢慢老實了，這才笑了笑，腳下仍然沒有加速，隻是跟未長生緊緊握在一起的手慢慢的變得不老實的開始來回的捏弄起來。
未長生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能拜托你專心騎自行車嗎？剛才不是還說因為怕我騎自行車的時候速度慢了會遲到嗎？你自己看你現在騎的速度，要是害我這一次進校的時候再遲到，我可不跟你多說，直接搬了行李會宿舍住去了反正現在瑩然表姐在你家也住的熟了，完全不用我在中間當什麽催化劑了”
這話說額嚴重，賀之衍見她沉下了臉來真的，隻得悻悻的放開了手，一門心思的騎著自行車往前麵飛奔去了。未長生見他終於變得正常了，這才鬆了一口氣，開始轉過頭欣賞起晨起的微風跟日色來。
從賀之衍家到市一中，說遠不遠，說近不近，未長生覺得怎麽這麽長時間還不到，賀之衍卻在抱怨路途太近，害的他沒蹬多少下自行車居然就到了呢因為未長生這一天沒有騎自行車，不用再往存車處再跑一趟了，再加上賀之衍騎車的速度確實比她快，所以到了教室，周圍還零零星星的沒有幾個人過來上早讀呢。未長生鬆了一口氣，掏出課本剛準備打開看，同桌李藝玲的腦袋就湊過來了，一臉興奮的望著她：‘待會兒上課了，班主任有好消息發布，你猜，會是什麽？”
前麵就說過了，未長生的這個同桌就是教師子女，消息靈便點也是在情理之中的。未長生倒也並不覺得詫異，隻轉過頭來，笑著看向她：“是什麽？班主任要發布的好消息，這範圍大了點兒。你可別告訴我是集體要出去遊玩了什麽的啊，聽著太扯了，我是不會信的”
李藝玲笑了笑：“你怎麽會這麽想？這什麽集體出去遊玩消息聽著確實很扯，別說你不信了，就是我也不會這麽說的。快猜一猜嘛，是別的提示一下啊，是聽了之後，全班的學生都會振奮的跳起來，山呼萬歲的那種好消息絕對勁爆你快猜猜啦”說著轉過臉，一臉懇切的看著未長生。
李藝玲因為是教師子女，消息比班上的其他人都要快得多。一遇上別人不知道的消息的時候兒，總愛這樣高深莫測的跟人家玩兒猜謎的遊戲，好從中獲得樂趣。可惜未長生無心配合她，隻偏著頭想了一會兒，實在沒有頭緒，於是很直接的就轉過頭問她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
李藝玲見未長生一頭霧水，又皺著眉頭不願深猜的樣子，有些不滿意的怒了努嘴兒，抱怨了她一兩聲。接著呀不隱瞞了，直接就把原因說了出來：“好啦不跟你繞那麽多了是咱們從下周開始將有一周的時間有大假放了高三學生們的末日——高考要來了咱們得給他們騰考場。所以，有個難得的放假機會，差不多是咱們在高二的最後瘋狂了怎麽樣，高興不？”李藝玲歪過頭，笑mimi的看向未長生。
未長生沒有說話，隻默默的將目光繞過了她的臉，投向一個莫名其妙的她自己也說不清是那裏的地方。這麽快嗎？高考說來就來了跟賀之衍的離別這麽快就要擺在眼前了嗎？就在這麽一個明顯的兩人還未完全的熟悉且親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