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等你回來
小悠躲在冰雪空間的山洞裏已經一天一夜了。
這一天一夜裏,她沒喝一口水,也沒吃任何東西,她隻是坐在那兒,依靠著山壁,摟著被子瑟瑟發抖,眼神渙散無光,她迷迷糊糊的,連自己在想什麽,都不清楚。
她的思想,她的感官,都好像被她遺忘在了外麵的世界,此時在這冰雪空間裏,聽著山洞外落雪的聲音,聽著那被雪花壓斷的樹枝掉落在雪地裏,聽著那呼嘯的北風,似乎是要將人撕碎一般,她的心很是彷徨。
老天跟她開了一個很大的玩笑。
她到現在都不知道要去相信誰,懷疑誰。
為什麽會是這樣的?
她居然不能生育?不能生寶寶?
為什麽她重活了一世,還要麵對這樣的悲慘的事情,為什麽老天要這麽對她?
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夏未寒是因為璨氏秘藏的事情所以才跟她在一起的?
從她得知自己確實不能生育的那一刻起,她對所有的事情都有了質疑?
究竟什麽是真的,為什麽那麽多人都知道的一件事情,偏偏生為當事人的她,卻不知道?
為什麽夏未寒要瞞著自己?
若是他早點告訴自己的話,若是這件事情不是用這樣的方式才被揭露的話,她也許不會這麽難過吧?
她身邊的人都知道這件事情,夏未寒知道,魅影知道,盈盈萍萍,暗夜和萱萱都知道吧?
她身為當事人,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很諷刺的感覺,對不對?
她就像個傻瓜一樣,被人瞞著,騙著。
她就像個傻瓜一樣,信任著身邊的人,結果,他們卻把這樣的事情瞞著她。
冰雪空間裏很冷。
平時小悠最早的時候在這待上一會就受不了了。
後來身體好些之後,能在枯樹那喂它吃翡翠,待上一兩個小時。
像現在,一下子待了一天一夜,這樣的情況。
還真是第一次發生。
小悠心裏迷茫,她不知道要怎麽麵對其他人。
夏未寒,魅影,暗夜,萱萱等等的那些人,她要怎麽去麵對她們?
怎麽樣去麵對她們,大家才能像之前那樣相處?
她不能當作這件事情沒發生過,不能的。
小悠手腳冰冷,若不是頸子上掛著的藥玉激發著她體內的熱氣,讓她產生足夠的能量,在這冰雪空間裏維持下去的話,恐怕她這會早就已經凍死了。
渾渾噩噩中,小悠不知道怎麽就想起了媽媽。
她真可憐啊。
兩世在她最難過,最無助的時候,都沒有媽媽陪在她的身旁。
就像現在這樣。
一陣冷風吹來,饒是小悠把自己裹得緊緊的,也被凍的直咳,她動了動已經麻木的手腳。
不行。
她不能就這麽死了。
雖然,她想不到繼續堅持下去的理由。
可是她不想就這麽死了。
不想。
小悠扶著山壁,顫顫巍巍的試著站起身來,她本就穿的不多,又在這冰雪空間裏凍了一天一夜,此時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是不痛的,不僅痛而且冷,血液都好像被凍僵了一樣,她隻不過剛剛挪動一下身子,想要直立起來,哪知胳膊和腿根本就已經配合不到在一起,一個失重,她就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砰’的一聲!
饒是小悠再怎麽身體輕盈,這一下也摔的不輕。
在著地的那一刻,小悠用自己的手肘支撐住了身體,當手肘跟地麵碰撞的那一刻,劇痛驟然傳遍她的全身,眼看自己連站起身來的能力都沒有,小悠頓時悲從心來,潸然淚下。
她真的是太沒用了。
上一世受盡磨難,重生之後就發誓要獨立自強,結果卻因為遇見了夏未寒,在這個男人願意擔負起她的一切的時候,她就這樣毫不猶豫的沉陷了。
她信賴他,依靠他,仰仗他。
她的生命裏,她的世界裏,全是這個男人的身影。
如今,她已經被寵壞了。
沒了這個男人,她根本就是寸步難行。
她甚至連照顧自己的能力都沒了。
她真的太沒用了。
趴在冰冷刺骨的地上,小悠終於失聲痛哭起來,那猶如珍珠一般的眼淚,滴落在地上,打碎了她的憧憬,她的美夢。
她果然什麽都沒有了。
沒了當媽媽的權利,沒了想要追求幸福的動力。
她想要放棄了。
放棄那個她喜歡的男人,放棄屬於他們的感情。
既然這段感情真的不能那麽完美,那麽完整。
索性,還是忘記了吧。
這下,夏家的老太太終於可以如願了吧。
她對小悠拋下這麽大的一個炸彈,終於摧毀了她的信心,她的期待,她的幸福。
她讓小悠現在無力再麵對夏未寒。
她有憤怒,有難過,有失望,但更多的是對這個男人的愧疚……。
良久,恨不得把地麵全部打濕的小悠,終於停止了自己的嚎啕大哭。
她擦幹眼淚,努力的再繼續試著站起身來。
她知道隻要自己現在閃身回到馨園裏,夏未寒一定還在她消失的地方等著她回來。
可是她不想回去,也不敢回去。
努力的忍住心裏傳來的陣陣抽痛,小悠費了半天的功夫,才站了起來。
之前在s市的時候,她就未雨綢繆買了很多物資放在冰雪空間裏,取暖用的酒精爐之類的東西也是有的,小悠把火升起來之後,燒了點熱水,喝下之後暖了暖身體,接著又換了一套更加保暖的衣服。
她不知道自己會躲在這兒多久,不知道自己會當多久的鴕鳥不想麵對現實,她現在唯一清楚知道的,就是她不想出去,不想到外麵去,不想麵對其他人,尤其是夏未寒。
那個她最心愛又最為心痛的男人,他現在好嗎?
……
夏未寒已經枯坐在這兒一天一夜了。
從小悠在自己懷裏消失的那一刻起,他就像發了瘋一般的大吼大叫,痛不欲生。
終於最後冷靜下來的他,選擇了最為無奈也最為堅持的辦法。
果然就像小悠想的那樣,他就在馨園小悠消失的客廳裏,一直坐著,等著,盼著,想著,念著,他就這樣,不吃不喝,不言不語在沉默中等著自己的小女人快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