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農行的二十萬貸款下來了,扣除常征和陳建新替自己墊付的兩萬六千塊錢門麵的價款之後,丁紅星分到了兩萬四千塊錢,他把這些錢全都在農行存了一個活期存折,然後把存折交給了沈福才,過幾天,等門麵房竣工了,裝修的錢都要從這裏麵出,剩下來的錢就要留做流動資金了。
沈福才這輩子都沒有經手過如此巨大的一筆資金,就連他來桂城之前沈望水給他的五塊錢零花錢,他都還沒用完呢,存折交到他手裏,他像是捧了一個燙手山芋一般道:“這麽多錢都交給我啊?”
丁紅星笑道:“這不算什麽,我們以後會賺到比這些多得多的錢的。”
沈福才用力的點了點頭。
丁紅星又道:“福才哥,這段時間你就天天去一下門麵那邊,尋思一下該怎麽裝修,怎麽布置,貨架怎麽做,想好了我就找一個好木匠來打。”
丁紅星說的好木匠當然就是胡祖玉的父親,他的手藝是相當不錯,不過這段時間他有得忙了,想必常征也會找他做台球桌,所以現在要提前跟他說好。
沈福才答應道:“好!”
沈福才在家裏已經呆了幾年,啥事也做不了,現在丁紅星把這些事交給他,讓他有事可做,他第一次感覺到了自己也有存在的價值,因此十分興奮。
丁紅星又道:“這筆錢你先取一千塊錢出來,買輛自行車,去哪裏也方便,其它的錢你就放在身上,男人身上有錢才有膽啊!”
沈福才的腿腳雖然不方便,但是不是非常嚴重,他在家的時候也學會了騎自行車,雖然也很吃力,但是總比走路輕鬆一些,隻不過家裏沒錢,買不起自行車罷了,現在聽了丁紅星的話,他點頭答應了。
丁紅星這邊在緊鑼密鼓的準備著,陳建新和常征也沒閑著,陳建新把家裏的事情都交給了李莉和陳愛民,他又去了南方,這一次他是去訂購那些遊戲設備的。
而常征這些天也天天往那門麵跑,尋思著怎麽裝修,怎麽布置,好在他去江城的台球廳考察過,資料都拿了一摞回來,對這些也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腹案了。
一切都走上了正軌,丁紅星便開始專心準備期中考試了,他不但要自己學習,還要幫助他的兩個幫扶對象王誌華和方修平,每隔一天還要去範小慶家裏給他補課,也是忙得不可開交。
這段時間,王誌華他們的學習有了明顯進步,範小慶的傷情也穩定了下來,已經出院了,隻不過石膏還沒拆,還需要在家修養一段時間,至少要一個月以後才能去上學了,因此,這次期中考試他是肯定參加不了了,不過丁紅星準備到時候弄套卷子,在他家裏讓他做,以檢驗他這段時間的學習成果。
期中考試前三天,班上卻又出了妖蛾子,許小曼不知道為什麽,情緒明顯反常。
這一天,她中午上學遲到了,這是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事情,而且她來到教室之後,精神恍惚,雙眼紅腫,進門的時候都沒喊報到,就徑直往自己的座位上走,幸好這堂課是數學課,尹老師發現她精神狀態不對,就讓她回了座位,沒有批評她。
許小曼一到座位上,便伏到了課桌上,雙肩**著,明顯是在哭泣,這樣的狀態讓人為她擔心,下課之後,尹老師問許小曼發生了什麽,這時候許小曼已經沒哭了,不過也不肯說發生了什麽事情,尹老師還要去其他班上課,也隻能匆匆離去了。
秦虹和魯朝慧也過去問她,直到上課鈴聲響起才各自回到座位上。
丁紅星寫了一張紙條問道:許小曼怎麽了?
魯朝慧道:我問她了,她不肯說,隻說沒什麽事情。
丁紅星不由得又看向了許小曼那邊,她現在哭倒是沒哭了,不過精神明顯還有一些恍惚,哪裏像是沒事的樣子?丁紅星不由得想起了前世看過的小說裏的一些橋段,這許小曼莫不是被人欺負了吧?不過也不像啊,她中午放學前還好好的,很正常,一個中午的時間不至於發生這種事情吧?她也不像是衣冠不整的樣子啊!
丁紅星沒有多想,反正許小曼也不是一個情緒十分穩定的人,他也隻當成是許小曼每個月的那幾天來了,導致她心情不好。
秦虹和魯朝慧真的是兩個很善良的女孩子,她們下課沒來的時候就去跟許小曼說話,雖然許小曼還是不肯說發生了什麽事,但是至少也能開解一下許小曼的情緒。
接下來的幾天裏,大家都在緊張的準備著期中考試,許小曼的情緒也穩定了一些,雖然偶然還會遲到,可是至少上課不再哭泣了,所以這件事情也被大家忽略了。
期中考試是在十一月六號和七號兩天,也就是星期五和星期六,星期四這一天下午,丁紅星又給王誌華和方修平兩人講了幾道數學題的解法,等兩人弄懂之後,他問道:“這一次你們期中考試成績應該可以比上一次有所提高吧?”
王誌華點頭道:“我是很有信心的。”
方修平道:“這一次我的平均成績應該可以及格了吧!”
王誌華呶了呶嘴,用下巴指向田軍的方向道:“田軍就有點夠嗆了,這幾天他精神頭也不是很足。”
丁紅星看向了田軍,田軍手上拿著筆,眼睛卻散淡無神,不知道在看什麽。
丁紅星暗歎一口氣,他當然知道田軍為什麽這個樣子,這幾天許小曼情緒不佳,同樣也影響了田軍的心情。
看樣子,田軍這小子中毒不淺啊!不過丁紅星現在也沒什麽好辦法勸勸他,畢竟是少年維特之煩惱,前世的他同樣也經曆過,這種事情隻能自己走出來,旁人勸是很難有什麽效果的。
希望田軍能夠自己想開,走得出來,最後不要像維特一樣悲劇就好了。
想到這裏,丁紅星努力搜尋著前世關於這件事情的記憶,他突然記起,許小曼似乎就是在期中考試之後不久便轉學了,不知道去了哪裏,自此之後與老同學再無交集,田軍也便漸漸恢複了正常,畢竟人都找不著了嘛。
丁紅星又聯想到,那這段時間許小曼的不太正常,與她不久之後的轉學有沒有什麽關係呢?
應該是關係很大的,不過這種未卜先知的事情,也不好拿出來跟別人說,更不適合直接去問許小曼,他也隻能放在心裏了。
這天,丁紅星在期中考試之前最後一次去了範小慶的家給他補課,其實範小慶一直算是一個成績不錯的孩子,他的成績一向都保持在全班的前二十名,中學時代,這樣的學生才有可能是老實孩子,所以他自己在家也沒閑著,一直在看教科書,做習題,丁紅星來給他補課也隻是給他講一些比較重要的知識點,檢查一下他做的習題罷了,工作量並不算太大。
範小慶的父母對丁紅星這些給兒子補課的同學都很感激,每次都要給他削蘋果,拿點心吃,很是熱情,倒讓他很有些不好意思。
這天補課完畢,丁紅星走之前對範小慶道:“明天考試了,這兩天我就不來了,後天星期天,我把卷子拿來給你做。”
範小慶道:“紅星,謝謝你們!等我傷好了,我也參加學習互助小組!”
範小慶的話讓丁紅星十分開心,他的行動終於又感染了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