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虹和魯朝慧本來還想去小吃街吃去,不過丁紅星堅持去桂城飯店,秦虹和魯朝慧拗不過他,也隻得答應了。

許小曼對這些也沒多少概念,也還不懂得體諒人,便沒有發表意見。

於是,丁紅星推著自行車,陪著三位美女往桂城飯店走去,一路上,三位美女的青春氣息和靚麗外表自然是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而丁紅星也再次無辜的承受了無數嫉妒的白眼。

來到桂城飯店,一位熟悉丁紅星的服務員迎上來道:“丁先生,來吃飯吧?還是要個包廂?”

丁紅星點頭道:“對。”

服務員將他們四人帶進了一個小包廂,丁紅星點了四個桂城飯店的拿手菜,又要了四罐健力寶,服務員便拿著菜單出去了,出門時還順手關上了門。

等服務員一走,秦虹便笑道:“丁紅星,看不出啊,是不是經常來桂城飯店吃飯?瞧人家服務員都認識你了。”

魯朝慧也道:“是啊,瞧那服務員還叫得親熱著呢,‘丁先生’,他哪點像先生了?”

丁紅星有些尷尬的道:“上個月我替農行踢了一次比賽,他們每天都到這裏來吃飯,我也跟著來,次數多了,別人就認識我了,我的錢也是那次掙的獎金。”

秦虹笑著跟魯朝慧咬了咬耳朵,魯朝慧聽了又是滿臉通紅的捶了秦虹幾下,秦虹笑得咯咯的。

許小曼對著丁紅星欲言又止,好幾次之後她終於鼓起勇氣對丁紅星道:“丁紅星,那一次的事情是我不對,你不要放在心上。”

丁紅星不禁愕然,許小曼也會給人道歉了?他不禁看了看窗外,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吧?

看到太陽的方位挺正常的,丁紅星轉回頭,看到許小曼的頭也低了下來,看來她也不習慣給人道歉,丁紅星連忙道:“你說哪一次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了。我這人大大咧咧慣了,有什麽事情也不會放在心上,你也別放到心上啊!”

許小曼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秦虹笑道:“行啊,丁紅星,我又發現了一個優點,大度。你說你這麽多優點,去年怎麽就沒表現出來呢?”

丁紅星搔了搔頭皮道:“這個,人是會變的嘛!”

看到平時一向沉穩的丁紅星難得的露出窘態,秦虹和魯朝慧都笑了起來,許小曼也捂著嘴笑了。

看到平時從來不笑的許小曼笑了,丁紅星這才發現,她笑起來事實上是比不笑的時候要漂亮得多的。

服務員來上菜了,三女又都恢複了正襟危坐的樣子,服務員上完菜出去之後,丁紅星一一拉開了健力寶的拉環,每人麵前放了一罐,又介紹道:“這都是桂城飯店的招牌菜,這糍粑關刀魚,特別好吃,這炒三鮮做得也地道,還有這拳鴨悶藕,鴨肉又鮮又筋道,藕悶得很爛很好吃,你們多吃點。”

桂城飯店的菜份量很足,每樣菜都是一大盤,秦虹道:“這麽多菜,怎麽吃得完啊!”

丁紅星笑道:“所以讓你們多吃點嘛!”

魯朝慧道:“那得努力吃啊,可別浪費了。”

丁紅星道:“多吃點菜,飯倒可以不吃了。”

看到三女吃得開心,丁紅星覺得,這可比後來那些體重不到一百斤,一頓吃一兩飯還叫著吃得太多要減肥的女孩子可愛多了。

許小曼挾了一塊拳鴨肉,咬了一口,咀嚼幾口之後吞了下去,連叫好吃,不過她又有點疑惑的問道:“這個為什麽叫拳鴨啊?”

丁紅星道:“這個是咱們市桂花鎮桂花湖特產的一種野鴨,吃桂花湖的魚蝦長大的,桂花湖的水質好,所以它的肉質鮮美可口,又由於經常運動,它的肉質又很筋道,口感很好。這種野鴨不會長得太大,哪怕成年,最多也就長到半斤左右,也就成年人一拳大小,因此本地人把它叫做拳鴨。現在是秋天,也正是吃拳鴨最好的季節,不過拳鴨很難抓到,就算是我到桂城飯店來,也不是每次都吃得到的,得碰運氣,今天算你們運氣好了!”

秦虹聽他說得這麽好,也吃了一塊,吃得也是連聲讚歎不已,她對丁紅星道:“看不出來嘛,你對吃的也這麽有研究,看來也是個熱愛生活的人啊。”

丁紅星道:“也就是前段時間幫農行踢球,來這裏吃得多點兒,吃多了自然也就懂得多了。”

幾人一邊吃,一邊聊天,很久才把這些菜全部吃光,也就丁紅星吃了兩碗飯,三女都沒吃飯,就是這樣,她們還是捧著肚子說吃得太飽了,丁紅星便讓服務員上一壺茶給她們消食。

喝過茶之後,秦虹道:“丁紅星,今天謝謝你了!那我們就回家了?”

丁紅星點頭道:“行!”

丁紅星出去付過賬,便和三女一起走出了桂城飯店,秦虹對丁紅星道:“我和許小曼的家跟你家不同路,就自己回去了,魯朝慧家跟你家正好順路,那你就騎車把她帶回去吧?不會覺得累吧?”

丁紅星道:“怎麽會呢?我榮幸還來不及呢!”

秦虹笑著對魯朝慧道:“魯朝慧,那我們先走了。”

魯朝慧輕輕點了點頭。

秦虹拉起許小曼走了,丁紅星對魯朝慧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魯朝慧突然俏皮的對丁紅星笑道:“我現在還不太想回家,能不能去你家看看?”

丁紅星感到有些意外:“怎麽突然想起去我家了?”

魯朝慧道:“我還沒去過你家呢,我想看看我的同桌是在怎樣的一個環境下長大的嘛。”

丁紅星沉默片刻之後道:“我家可沒你家環境好。”

魯朝慧道:“那有什麽關係呢?上次你不是說過有機會讓我去你家看你收藏的郵票的嗎?”

丁紅星沒再說什麽,他跨上了自己的自行車,對魯朝慧道:“那走吧!”

魯朝慧側身坐上了丁紅星的車後座,丁紅星一發力,便騎動了自行車,向自己家騎去。

一路上兩人誰也沒說話,他們之間似乎有著一種微妙的氣氛,不知道什麽時候,可能是為了保持平衡,魯朝慧的右手輕輕的搭在了丁紅星的腰間,讓丁紅星覺得心裏癢酥酥的,有一瞬間他甚至覺得,這段路永遠不要到盡頭就最好了。

可惜再長的路都有盡頭,丁紅星終於騎進了紅星機械廠,從進廠區開始,魯朝慧的手就離開了丁紅星的腰,讓丁紅星心裏有一些空落落的。

當自行車停在一棟筒子樓下的時候,丁紅星輕輕說道:“這就是我家!”

魯朝慧輕巧的跳下自行車,好奇的打量著這棟筒子樓。

其實天下的筒子樓都長得差不多,一般是兩層,每層都像鳥巢一樣,整齊的排列著一間間小房子,在這些小房子裏,住著一戶戶人家,而在筒子樓前麵的空地上,蓋著許多小棚子,這是這些住戶們人口漸多,家裏住不下,無奈之下蓋的,算是違章建築,不過在機械廠內部,也不會有誰來管他們,你廠裏解決不了職工的住房問題,還不讓他們自己蓋點棚子,像話麽?

這一片排列著很多棟長得一模一樣的筒子樓,在這些筒子樓裏,住著上千戶紅星廠的職工,這些筒子樓都是紅星廠建廠初期建的,現在牆體上都是時光留下的斑駁的痕跡,還有苔蘚和爬山虎等攀緣植物,讓這些筒子樓有一些破敗的氣息,就像整個紅星廠一樣,似乎已經進入了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