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惡意挑釁

九兒絲毫未覺察到自己有任何的不妥。隻是一味沉入了自己的世界。半天也沒有回神。

眾人坐等了一會兒。就聽見叮叮當當的金鈴之聲。這聲音十分清脆悅耳。也成功的將九兒從萬千思緒中拽了回來。場內熙熙攘攘。鬧哄哄的聲音也慢慢靜了下來。

果不出九兒的意料之外。白子熙率先站了起來。聲若洪鍾一般。往台上一站。倒真有幾分玉樹臨風。飄飄若仙的淩然正氣。那通身的氣場倒當真壓得住這場麵。

九兒微微扯起了唇角暗暗點了點頭。

“你笑什麽笑。”旁邊突然響起的聲音。讓九兒稍微愣了一下。回頭一看。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身邊竟坐了兩個青春俏麗的美貌少女。

九兒在記憶裏過了一遍。根本就沒有這兩個人的印象。便無奈歎了聲道:“這位姑娘。我蒙著麵紗。你也能看得出我在笑啊。”

那女人聽完倒是一愣。隨後冷笑起來:“那是本姑娘的絕技。別以為我沒認出你來。裝得可真像。你不就是那個整日裏哄著白哥哥和崇明哥哥給你送東西的那個賤人嗎。打量誰不知道呢。。”

九兒聞言。臉便冷了下來。她本想著這女娃年紀小。便讓讓她也是應該。萬沒想到這女人小小年紀。嘴巴竟這麽不饒人。可是自己給白子熙丹方的事情。卻又是不能宣之於口的秘密。這小丫頭還真是個難纏的。

九兒看了這女孩兒的鄙夷樣。心頭閃過一抹煩躁。轉了頭。也不想再去理會她。

可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有些人你越是不想理。她就越是得寸進尺。蹬鼻子上臉。

那女孩兒見九兒不說話。反而更加囂張起來。嘴角邪邪掛起了一抹嘲笑:

“不過是一個剛剛築基的賤人。還不是靠著兩個哥哥的丹藥堆起來的廢物。憑著一張狐媚相勾引了我家白哥哥和崇明哥哥。看看你都懷孕了。兩個哥哥還沒有給你一個名分。你就該知難而退了。還好意思舔著臉留在主峰清華殿丟人現眼。還好意思花我兩位哥哥的靈石珍寶。簡直是不要臉。”

周圍已經有人在向著這個角落裏看了。九兒的手也已經攥成了拳頭。這女人再多說一句。她就要忍不住打到她的臉上去了。

可是。九兒還記得那白子熙和崇明畢竟幫過自己。又一番好意對自己。聽這女子所言。似乎對那兩人還有些情誼。傷了她們倒是不打緊。萬一傷了洪熙一眾人的心。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九兒長長呼出了一口氣。權當聽見了瘋狗狂吠。頭也未回。一聲不吭。

豈知。她越是這樣一幅不予理會的模樣。便越是讓這兩個女子氣炸了肺。

原來。這兩個女子皆是主峰德馨一脈的後起之秀。是長老會暗地裏為白子熙和崇明挑選出的兩個雙修道侶。

修真界對這些情愛嗔癡之事本來就是表麵禁欲。內裏卻混亂不堪。很多年輕女修老早就已經被長輩開發過。知曉了男女情事。一旦知道了她們的道侶人選。幾乎欣喜若狂。日夜期盼的就是何時能以償心願。

卻不想。憑空冒出一個女人來。而那兩個已經打上了她們二人標簽的男人每日裏竟毫不避諱地又送禮物。又陪逛街。簡直是把寵溺和疼愛都明晃晃掛在了臉上。

這才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竟生生“用丹藥”將一個什麽也不是的凡人堆出了築基的修為。又怎麽不令她們兩個嫉妒得發狂。

而且。門派之中。本來就因為長老的決定讓這兩個女子備受排擠。如今看到憑空冒出來的女子竟然搶了她們的道侶。幾乎讓這兩個女人成為了眾人的笑柄。

因此。一旦看到這女子落了單。兩個人便急不可耐迎了上來。

看到九兒根本對她們不予理會。兩個人哪還坐得住。若不是看現在不是時候。早就將手段使了出來。

台上的白子熙不知何時。講話已經結束。有長老簡單說了些比賽的規則和注意事項。大比便正式開始了。

九兒看著自己身上寫著黑色七一二的字牌。這時候才明白。自己無意之中竟抽了一張生死牌。

原來兩列隊伍之中。那列人數多。排得長的發的皆是寫著紅色號碼的木牌。那些一般就是各派之中想要來學習一下。交流經驗為目的的修士。與之對戰之時。則需點到為止。否則。便會受到處罰。

而九兒挑的人少的一列。則是自認為自己修為已經不錯。想要爭奪那幾個名額之人。

若是碰到了掛黑色號碼牌的修士。則不用考慮下手的輕重。乃是真正生死勿論的比試。

九兒無意之中。卻是給自己挖了個大坑。她自嘲地將那木牌搖了搖。倒也沒有多在意。

“賤人。到時候看你怎麽死在擂台之上。”兩個女人傲嬌地丟下一句話。甩著脖子揚長而去了。

九兒麵無表情。根本沒有理會她們的想法。她將神識細細在場內搜尋了一遍。還當真是有點失望。

自第一次在凡間見到青衣等人。九兒其實心裏還是對這裏有些期待的。畢竟。能擁有一個傳承這麽久遠而沒有被發現的修真之地。這本身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更何況。還有這麽多的門派分支。相互激勵。良性競爭。一定是一個百花爭豔。百鳥爭鳴的繁盛景象。

可現實卻是。整個場中。九兒也就看中了一個洪熙四君子。他們若是合擊倒是能與九兒有一戰之力。其餘的人竟多是金丹。了不起也就是元嬰期。九兒看著這些意氣風發。信心百倍的修士。真心有些無語。連自己翼月門的弟子都不如。這也叫傳承千年的修真大派。

現在九兒的問題已經不是能不能取勝。而是如何能讓自己贏得不露痕跡。不那麽毀人的臉麵。

畢竟。她隻是想借此上仙界去尋找醫治丈夫的靈藥。而不是在這裏礙人的眼。特意來結仇的。

高台的兩側分別用撐起的布幔掛上了一紅一黑的抽簽字樣。可是真正到那裏去的人卻是寥寥無幾。有的也就是紅字下麵的不到十個人。

九兒想了想倒也想明白了。

各大門派肯定一早就已經抽好了次序。比武也肯定是先緊著各大門派的先比。畢竟又有幾個散修是當真厲害到能夠跟他們這些“名門大派”公然叫板的。

而且。能夠讓散修來參加這種盛會。便已經是展現他們的寬宏和大度了。又有哪個散修當真活得不耐煩了。敢公開和他們五大派作對呢。

散修的目的也不過是在比武之時。盡量的表現。讓自己能入了那五大派之人的慧眼。借此入得山門。修習正道罷了。因此。這旗子下麵少有人來便很好解釋了。

擂台之上。各家門派的弟子已經摩拳擦掌。有的已經進入了比武的結界。

九兒猶豫了一下。腳步沒停。徑直走向了那掛著黑字布幔的地方……

九兒來到那處旗幡之下。卻見那裏正有一個心不在焉。手裏捧著一卷竹簡看書的男子。乍然被人擋住了陽光。那人十分不耐地揮了揮手:“擋住光了。走遠些。”

九兒側頭看了看。笑了。這修真人倒也可愛。看的竟然是老夫子的《論語》。不知這人是怎麽把這個弄到這裏來的。

再一看這裏熱火朝天的賽場和各處都擠滿了人的會場。明顯感覺到。這個應該是個不被人待見的主。竟然還躲在這裏偷偷地看閑書。也不知他的師長知不知道這弟子的不上進。

九兒對自己現在這突然就冒的延展性思維有些無奈。自從男人受傷以來。自己就很有些神經兮兮的。她不由想起了在現代時聽到的一句話。“這是病。得治。”

那看書的人半天沒等到眼前的人挪窩。有些個不耐煩。敲了敲桌子。“君子有成人之美。速速離去。莫耽誤了我看書。”

九兒被他一鬧。尋回了理智。看著那文輕聲道:“子欲居九夷。或曰:陋。如之何。子曰:君子居之。何陋之有。”

那人輕咦了一聲。抬起了頭。九兒突然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這個人麵孔很年輕。但卻有一種極清秀的精致美感。乍一看。以為是一個女子。但他那薄唇緊抿。眼眸微眯的樣子又讓他很有股特殊的氣勢。讓人想要忽略都很難。

尤其他那雙眼。太讓人難忘了。那裏居然有著一種閱盡千帆。我心依舊的豁達與超脫。隻是其中卻深深藏著一種尖銳和精明……九兒不覺有些愣住了。這根本不是他這個年齡應該有的複雜。

那人也沒料到。搭話的會是這麽一個雖蒙著麵。但也看得出是個絕色的女子。

索性。修真的人也沒有很醜的。見慣了美人兒。他倒也安之若素。隻是有些奇怪。一個女子怎麽會讀這種書。有些好奇道:“你讀過《論語》。”

“粗略看過。不算通讀。”九兒很淡然。並沒有覺得有什麽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