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告別上官
“美好。”那男人在良久的沉默之後。突然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九兒不解道：“是啊。很美好的畫麵。隻羨鴛鴦不羨仙。”
停了很久。男人低低的聲音再一次響起：“為什麽你夢裏那麽痛苦地掙紮。還叫著不要……”
九兒突然有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那種熟悉和安心的感覺。還真的是很詭異……
對著一個在這樣的黑夜突兀的出現在她閨房之中的陌生男子竟然有著放心的感覺……。。
她為自己的情緒有些驚悚到了。“那女人好像被人欺負了。很可怕。她……”
男子聲音有些顫抖：“欺負……哼。凡事有因必有果。惡人自有惡人磨。你也別胡思亂想了。為了你的孩子。好好睡吧。”
突然。一片的靜寂。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九兒知道是那男人走了。亦或者是他之前根本就沒有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麽奇怪的想法。即使那人給自己輸送了靈力。她也依然覺得剛才的那個並不是他的本人。
九兒曾看過娘親的百寶閣中關於修真界的一些記載。知道那些高階的修真者隻要放一抹神識在自己身上。就跟無所不知一樣。
此時的她根本無力再對抗一個實力如此強大的修真者。既然他對自己並無惡意。那她也就不再自尋煩惱。反正你在不在乎都是一樣的。還不如少操點心為好。
她就這樣無知無覺似得呆呆地坐了很久很久。仔仔細細的回想著自己與楊煜的點點滴滴。用自己的心細細地想了一遍又一遍。
突然。她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像是下了一個艱難的決定。狠狠地閉了閉眼。
從空間放出了金毛。低頭囑咐了幾句。那金毛歪著頭想了想。好像還長歎了一口氣。最終點了點頭。
九兒打起窗。看著金毛一閃即逝消失在了院中。她自己卻繼續靜靜地坐在原地。
不知怎的。自金毛走後。她那顆本來還焦躁不安的心。卻在不知不覺間竟是奇跡般緩緩平靜了下來……
就在離此不遠的一座竹樓之上。一個男子正捏著酒壺。無聲的一杯杯地自斟自飲著。他不知自己的心是不是已經疼的沒有知覺了。在一次次的試探過後。他那注定已經冷硬的心似乎又裂開了一道窄窄的細縫。
他非常不爽自己的那絲軟弱。雖然那種感覺很微弱。但是風起於青萍之末。看似細枝末節的事情。很可能就會變成決堤的蟻禍。他定要把那絲感動掐死於萌芽之中。
安王府中。此時卻也是一片寂靜的景象。入夜之後。除了巡邏的小隊。下人們連出恭都隻能在自己的院中。不得走動。
自從王妃走後。這裏就仿佛失去了生機一般。即使新側妃相當隆重的進門。也仍舊沒有改變府中一片死氣沉沉的景象。
看著處於迷幻之中的童蘇米忘情的醜態。楊煜冷著臉出了房門。吩咐了蘇曼幾句。便轉身揚長而去。
楊煜隻身來到了靜園。掏出鑰匙開了大鎖。隻身步入了珞幽閣中。不一會兒閣中便點起了微弱的燭火。男人便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床上修煉了起來。
突然。意識範圍中竟出現了一隻肥肥胖胖的大老鼠。它卻不知是從哪裏鑽了出來。搖搖晃晃竟入了閣中。大搖大擺地上了樓梯。半分也不怕人。大咧咧一屁股坐在了床塌對麵的案幾之上。歪著頭直望著入定的男人。
楊煜心有所感。醒了過來。果然看到一隻全身金毛的肥老鼠坐在屋中的案幾之上。他剛要舉手去打。突然感到這老鼠的身上竟然莫名的讓他有一種很熟悉的。不由自主想要去親近的感覺。
楊煜慢慢地下了床。小心地走到了那詭異的金毛老鼠的麵前。
楊煜端詳它良久。卻發覺這老鼠也在看著它。不覺有些莞爾。便試探著伸出手想要去摸那肥老鼠的金毛。
那老鼠居然立時露出了一種鄙夷和不屑的目光。衝著楊煜做出了一副凶巴巴的模樣。還呲了呲牙。令楊煜立時震驚不已：“你……”
那老鼠好像是撇了撇嘴。還翻了一個白眼。用爪子在桌子上畫了九道直線。然後臭屁的抱著兩個小爪子。大屁股坐在了自己的兩條後腿之上。小眼睛骨碌碌地轉著盯著楊煜瞧。
“九……是九兒……是九兒讓你來的。。”
男人的聲音居然有些顫抖了起來。他不敢置信地看著那肥老鼠。它居然當真衝著自己點了點頭。
楊煜簡直是狂喜不已。連聲問著：“她怎麽樣。還好嗎。她在哪兒。我要怎麽做才能見到她。……”
那老鼠露出一副受不了的表情。用兩隻前爪捂住了耳朵。吱吱叫了兩聲。在桌上蹬蹬蹬的跳了三下。然後歪著頭看著楊煜。
楊煜茫然的看著那肥老鼠的金毛在風中飄揚。傻了片刻之後才疑惑地伸出了三根手指：“三裏。三更。三個時辰。三日……”
肥老鼠果斷的“吱”了一聲。止住了楊煜的話。
男人隻覺得額前瞬間流下了很多的瀑布汗。誰能相信他堂堂的安王爺正在跟一隻肥老鼠聊天交流：“是三日後嗎。”
看著肥老鼠傲嬌地點點頭。楊煜無限悲催的覺得自己竟有了些要抓狂的衝動了。咽了口口水。男人居然覺出了一抹緊張來：“……那我們在哪兒能夠見到麵。”
那肥老鼠想了又想。做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兩隻前爪揮動著。腳下邊卻好像在一本正經的走路的樣子。突然。他目光淩冽。兩隻前爪做出幾個攻擊的姿勢。那樣子頗具喜感。令心裏焦躁的楊煜都不禁要笑出聲來了。
不過。這回他倒是一下子就看明白了：“你是說三日後。在函穀關誓師的地方見。”
那肥老鼠用爪子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汗水。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它一個老鼠當得有多不容易啊。幹這活也太費腦力了吧。還要替主人跑腿送信。不過看在主人的麵子上。就算勞動一下也是值得的。
傲嬌的又甩了個白眼給楊煜之後。它屁股一撅跳下了案幾。肥肥的身體不可思議的瞬間就跳出了窗。楊煜追過去看時。那金毛在月光的反射下。一閃即逝。竟像是突然就沒入了土中。一閃就不見了。
能得到九兒的消息。楊煜心裏真是既興奮又激動。可一想到九兒也許就在城中。而且必是已經得知了自己娶側妃的消息。便又心中忐忑。極怕她不相信自己。就這樣胡思亂想間竟在窗前就這麽站了整整一個晚上。
九兒在空間裏好好地犒勞了金毛和黑皮。這兩隻現在已經自願的跟她確立了主仆契約。已經達到了心意相通。在契約生效之後。九兒也可以直接用意念與金毛和黑皮交流。不用再跟它們玩猜猜猜的遊戲了。
一邊聽著金毛好似五六歲孩童般的聲音繪聲繪色講述著它與楊煜的相見過程。那不屑一顧的小模樣和生動的肢體表述。都令九兒忍俊不禁。心情也莫名的逐漸放晴了起來。
聽到楊煜的一係列反應。九兒的心裏逐漸平靜了下來。總算是多少有了些底。看來自己的感覺應該是對的了。
她一直堅信楊煜不會輕易背叛他們的感情。他一定是有著什麽說不得的理由才會被迫迎娶側妃。
九兒是一個相對理性的女人。在經曆過兩世。經曆過那麽多的生離死別。悲歡離合之後。她早就不是表麵看起來那般的幼稚單純。
與男人生生死死。驚濤駭浪的闖過了那麽多的關隘。能夠走到現在。她對他們的感情還是比較自信。
前段時間的失態。隻不過是愛情讓她失去了理智。嫉妒蒙住了她的眼睛。這才會讓自己受了這一遭的罪。
九兒勾起了唇角。輕輕笑了笑。便熄了燈。上了榻。安心睡覺去了。
她便是這樣的人。如果她愛一個男人。她一定是全身心投入。並完全接納和信任男人。若是她覺得她已經對男人失去了感覺和信任。或是對這段感情失望了。她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離開。而不會再拖泥帶水。
而現在的九兒便決定相信她的男人。再給他最後的一次機會。
清晨起床的九兒已經是神清氣爽。恬淡平靜。它好好的吃了一頓早飯。老老實實地喝了藥之後。就手握著玉簫找到了上官錦瀾。
放下手中的書卷。上官微眯著眼睛。看著這個昨晚還一副要死要活。今早居然平靜如初的女子。
心裏卻暗暗叱著：果然是個水性楊花。朝秦暮楚的賤人。
臉上冷色依舊。語調清冷道：“夫人今日來找我。是有何事。”
九兒輕輕將玉簫放在了案上。誠心道謝：“上官先生。這玉簫是您那日忘在我這兒的。今日特來給您送還。還有。感謝您這半月來的照顧。小婦人此刻身體已經差不多都好了。今日看來天氣也是不錯。小婦人這就想告辭了。”
上官眼眸一深。不覺望向了麵前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