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東平救急求訂閱
金碧輝煌雕梁畫棟的皇都內城之中.隱隱的絲竹樂音隨著微風的吹送嫋嫋的在宮禁的上空回蕩著.漢白玉鋪就的地麵閃爍著淡淡溫潤的光澤.五彩琉璃鑲嵌的雲紋屋脊之上.九隻神獸在夕陽的映襯下威嚴的默默守護.巨大的朱紅龍柱上.口吐龍珠的飛龍威武盤旋著似是要破除禁錮.即刻騰空飛去.翱翔九天.
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雙手持笏.焦急地在大殿外來回地走著.不時抬頭望一眼緊閉的殿門.
終於.大殿內的樂音停了.裏麵的樂師陸陸續續退了出來.內侍宦官手拿拂塵高聲宣和：“宣東平王上殿..”.
人老成精的老袁明並沒有表現出兩個孫兒被強兵所圍的急切.他撲倒在禦前.隻是義憤填膺的向皇帝痛斥安王府謀害嫡子.謀奪世子位的罪行.他適時地拿出了一張血淚斑斑的控狀和兩份證詞.又請皇帝提人犯.以對罪證.
楊戩安坐在九龍寶座之上.心頭也是一片糾結.矛盾重重.他從小看著楊煜長大.從他牙牙學語到他大婚娶妃.他自詡自己一直把這個堂弟牢牢地掌控在自己的手掌之中.
可是.憑空卻突然冒出來一個世子妃.卻成為了一個最大的變數.自從她出現之後.事情真是一再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京城裏的謠言.他早就聽說.開始他並不以為然.直到後來天師發出了警語.
要知道.那天師是有大能力之人.絕不會無故當眾打這種誑語.這兩樁事情太也巧合.不得不讓他心生警惕.
他自家的皇位便是強兵所得.難道這堂弟真是那天命所歸……
也因此幾個皇子按兵不動.拒不救援的事情.他才會佯作不知.
他倒不是想放棄這個堂弟.他隻是潛意識裏想看看這個屢次創造了奇跡的楊煜和那女子在性命危急的關頭.會不會再用毒煙退敵.這所謂的天命之女能不能力挽狂瀾.再創奇跡.
可殿下的袁明卻在這時遞上這樣一份確鑿無疑的罪狀.人證物證俱在.這所謂的鳳女竟然被婆母害得不能生育..
這要是真的.那傳言豈非……
楊戩手拍龍案.厲聲怒喝：“給我傳廷尉...”
案件很容易查.因為楊煜的動作迅速.消息根本沒有傳回安王府中.雖然還是沒能抓住那千葉門的邪醫葉雨.但人證物證俱在.絕無翻案的可能.
一方是在邊關拚死守護家國的忠勇之將.一方是從前就傳出過虐待嫡子嫡女的惡婦奸兄.輿論的風向登時逆轉.甚囂塵上的天女謠言瞬間被義憤填膺的同情之聲所掩蓋.
即便這次淚眼汪汪的董皇妃再一次長跪不起.也抵不過悠悠眾口和龍庭震怒.
楊雲炳被下了死牢.董王妃被消籍為民.流放千裏.楊安因管教不嚴致使內院昏聵被削去了安王封號.改由安王世子繼任.待世子凱旋回京.再入皇室宗廟受封.
其時.老袁明在朝堂之上老淚縱橫.聲淚俱下言道.安王世子與世子妃生死與共.鶼鰈情深.若此次能大敗聯軍.平安歸來.願交回兵權.帶著世子妃隱姓埋名.隱居江湖.尋醫問藥.誓不拋棄糟糠.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這個楊煜當真是一點後路也沒給自己留.若世子妃一生無子.他不是要絕後了嗎.
皇上當然不會在這個時候表現得冷血無情.他把一個關心幼弟的長兄架勢做了個十足.
而恰在此時.又適時的當朝接到邸報.言說楊煜孤軍鏖戰.血戰紫雲一月有餘.力抗賊兵.終於在血戰之後.拒敵於關外.
楊戩當庭痛哭失聲.感念幼弟忠勇.嚴厲斥責前線林老帥督戰不力.致使紫雲關危急.令其盡一切努力增兵救援.
可是令眾人都沒有想到的是.還不待援兵發出.倒黴的林元帥就接到了二皇子景王的求援急報.蒙古聯軍大軍壓境甘州……
蒙古聯軍不愧是草原上最強的戰鷹.他們像黑色的颶風裹挾著暗夜的力量.急行軍兩個晝夜單人雙騎.換馬不換人連續奔馳六百裏.在黎明來臨之前.黑壓壓的戰馬戰車.一頂頂的蒙古包即漫天遍野的遮蔽了甘州城外的茫茫戈壁.
景王駐守的甘州不像紫雲關自古就是一座雄關.地勢險要.易守難攻.
這甘州是河西走廊的一個必經之地.各民族混居.往來異族眾多.管理起來極其得艱難.大戰一起.就有夷狄裏應外合.全靠一名戍卒才能力挽狂瀾.
天啟的西北境一直是荒涼貧瘠之地.又與西北諸族時有戰爭.自古就是刑徒.犯錯的官吏及不服管教的軍卒流放貶黜之地.但也是武將者最容易憑軍功而升遷的捷徑.
也因此西北邊地也多是些隱士.俠者.藏龍臥虎之輩.
這位戍卒就是一名在紫禁城左金吾衛將下.四品下階翊衛羽林中郎將.
其時.天啟禁衛軍的左右衛.所領有親衛.勳衛.翊衛合稱三衛.與陳誠駐紮在京畿的衛戍大營.共同組成了拱衛京畿的力量.都是皇上的近臣親信.
這戍卒名沈青.字浩辰.本是一名普通的獵戶出身.因年幼時救了與仇家打鬥受傷的鯤鵬劍南景天而得以拜師.習得一身驕人的武藝.二十三歲出山時已是一名玄階初級的武者.後得同門引薦加入了軍營.因其武藝超群而晉升成為四品下階.
也是他初涉世事.不懂做人.又青年得誌.難免輕狂招人嫉恨.不久就被上官尋了個錯處.貶黜至了甘州.做了一名普普通通的戍卒.並且一呆就是六年.
蒙古聯軍大軍壓境.措手不及的北部邊城竟連丟了十一座城池.把個甘州變成了麵對聯軍的最前線.聯軍攻城之時.城內的夷狄暴亂.擊殺了郡守和守城的將軍.並打開了城門.
危急關頭.這沈青一身甲騎具裝.手拿馬槊.單人獨騎衝出城門.像一道銀色的閃電一般一下衝亂了聯軍的陣營.愣是給城中的守卒爭取了肅清城門的寶貴時間.又神奇的在關城門的一瞬間毫發無損的返回了甘城.
城中即已無將.他卻是做過正經的四品中郎將的將官.所以眾人舉他為首.生生的把聯軍死死擋在了甘州城下.而因為沈青的英勇善戰而被城中的百姓視為了救世主一般的英雄.
此次景王大軍來到.聽其之事.便起了招攬之心.
沈青此六年在邊地已不是從前的不諳世事.早年又在皇家身邊耳濡目染了許多奪嫡之禍的故事.因此對景王伸出的橄欖枝便沒了什麽興趣.
最重要的是.這楊弘瀚雖說是想要招攬沈青.卻並不放心一個被貶黜的戍卒.隻是給了他一個相當於軍中文書職位的書記官的職位.沒有實權不說.最多也就是個隻能提出些建議和意見.讓那些將軍們在心情好的時候參考一下的角色.甚至連偶爾的上戰場也隻能是跟在將軍們的身後.連單獨出戰的資格都沒有了.
倒不如他如今隻做一個大隊長.還能帶著他那些堅守甘州數月的生死弟兄一起真刀真槍的和敵人幹一仗來得爽快.因此他便借口傷病一直躲在家中.
這景王自到了甘州.也是對聯軍的鐵騎無計可施.幾番試探性的較量都未有寸進還讓他損失了不少的副將和士兵.後來他也便不再想著建功了.能守得住一時也算是不錯的了.索性便龜縮在了城內.以待它途.
前段時日.聯軍突然撤走.沈青得知後冒死闖了帥帳.進言景王.可揮師西進.趁聯軍正在圍困紫雲.一舉奪回崇關.那崇關關高城堅.易守難攻.一旦奪回.不但可以大大緩解己方的壓力.也可借此逼迫聯軍分兵崇關.也可稍減一些紫雲的壓力.
可景王卻是已被聯軍嚇破了膽.不僅不思進取.立時便駁回了沈青的意見.又早便聽信了讒言.一心要看楊煜的笑話.便毫不猶豫的將膽敢闖帳又絲毫不給他麵子的沈青幹脆直接一擼到底.降到了一名普通小兵直接派去守城門了.
大好的良機錯失不說.竟連最後一名有能力有擔當的大隊長也擼掉了.而楊弘瀚自己則一直按兵不動幸災樂禍的想要看楊煜的好戲.
可是令他做夢也沒有想到的是.還沒有高興幾日.黑壓壓的聯軍竟突然間返回且重兵壓境.登時嚇得他與一眾將官魂飛魄散.
破曉時分.尖利的鳴鏑之聲便撕破了暗夜的寂靜.無數著火的箭矢.火彈.大石飛上了甘州的城牆.遠處.黑衣聯軍如潮水一般突然的向著甘州城湧來.
此次征招的天啟軍.很多都是駐防內陸的軍隊.更有些是新加入軍隊的農夫.哪裏見識過這般真刀真槍的大戰.雖有集訓過.卻沒有楊煜的南路軍那般勇健.又兼之整個大軍各自為政.根本沒有一個能夠真正拿得起的統軍人物.造成的結果便可想而知.人人怯戰.將官們又不敢站出來.怕擔責任.早沒了當時沈青帶著殘兵被逼入絕境破釜沉舟的氣勢.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城門已告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