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山村救人
清晨,九兒照舊在一陣清脆的鳥鳴聲中醒來,想到昨晚自己做的那個詭異的夢,搖了搖頭。
拽了拽身上皺巴巴的衣服,忍不住瞪了一眼仍在睡覺的某人。做了一個鬼臉,放輕了腳步出去洗漱了。
男人在她出門後也隨即睜開了眼睛,空洞洞的眼神有些疲倦,這無休止的迫害和追殺讓他十分厭倦。對那個家他本就沒有一絲好感。現在又無端端卷入了那個他不願涉及的漩渦,有一瞬間,他都想如果就這樣留在這人跡罕至的大山之中,倒也不錯……
九兒就著溪水將自己收拾妥當了。對著自己洗幹淨的臉有了些怨念,好不容易清清爽爽的了,又要拿泥巴塗黑自己。
哎!沒辦法,就當是做美容了吧。
九兒一邊塗著臉,心裏又在歎氣,那男人也不知用的是什麽,怎麽他的臉洗過了還是黑魆魆的,不會是真的曬那麽黑吧?
等九兒老老實實的把水打回來伺候男人洗好了臉,就見他從懷裏摸出一個小瓷瓶丟到了桌上,道:“拿這個塗臉,再弄的髒兮兮的,我就要扣工錢了。”
九兒暗喜,看看那男人的黑臉,心道,果然他是塗了藥的。
“嘿嘿”的笑著,九兒開心地拿起那個瓷瓶,這小瓶子做的可真是精致,轉頭想跟那男子道謝,隻見他在床上盤著膝已經開始打坐了。九兒吐了吐小舌頭,蹦跳著出去洗臉了。
“這塗黑臉的藥其實很好配嘛,若是自己再改進一下,就可以隨時調整想要的臉色,甚至可以調製出收縮臉型的藥水呢。怎麽以前我就沒有想到呢,真是失敗。”
九兒聞著那藥水的味道,心裏在分析著這藥的成分。
突然間聽到廟裏那人在叫著:“小丫頭,去山下弄個躺椅上來,我要曬曬太陽。”九兒隻得“哦”了一聲,抓起背簍,轉身往山下跑去。
在集市上又添了好些東西,九兒心道,既然馬上就有錢了,不如把該買的東西都買齊好了。
摸摸自己身上僅有的銀錢,有點後悔沒拿那十兩銀,不過轉瞬又開心了起來。
現在的她已經有了三十兩銀的概念了。到時候,等銀錢再賺得多些,自己的功力也恢複了,她就去做一個逍遙自在的江湖俠女,等到玩夠了,再去買上些田地來雇人種植,做一個逍遙的富家翁,豈不美哉。
心裏美美地想著心事,身上背著足有她一人半高的大背簍,一搖一晃地向著城外走去。
突然,旁邊的客棧中,一個人被踢出了門外。那人滾了兩滾,正好停在了九兒的腳前。隨後一個矮胖的男子,叉著腰提著一個破包袱丟出了門外。嘴裏罵罵咧咧道:“窮鬼還要住店,我這裏又不是開慈善堂的,沒把你賣了就算是你祖宗積了德了。”
九兒定睛看時,那被踢出來的竟是一個麵色蠟黃的婦人。她此時鬢發散亂,臉也被打腫了起來。滿臉的淚痕和絕望的神情。
隻見她麻木的爬了兩步,拿起了那破包袱,一聲不吭向著城外走去。
九兒心中有些不安,看那婦人一副行屍走肉的樣子,心裏就有些不好的預感。她悄悄跟在那人的身後,一直向著城外走去。
那婦人倒也奇怪,竟是跟九兒回山的方向一致,徑直是向著那荒村而去的。
九兒更是不敢怠慢,緊緊跟在那人的身後。一直到那婦人站在一處廢墟前,直直地跪倒在地,聽著她“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接著從她絮絮叨叨的話中,九兒聽出了這婦人竟原來是這裏的住戶。因家貧,到很遠的鎮上做了人家的奶娘。今年是討了主子的假,回家來探親的。可沒想到卻看到了一幕家毀人亡的人倫慘劇。
她也發現了這村莊被焚的詭異,不相信這是天災,便上告了官府。可官府中人竟說她無理取鬧,將她趕出了縣衙。
她一個人在這周圍村莊,鎮上四處打聽,想知道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可四下裏卻沒一個人知道這小村的情況。都隻說是遭了惡鬼報複。
她在此間盤亙日久,盤纏也花盡了,竟是仍不知自己的仇人是誰?此時的她卻已是萬念俱灰,一心要求死了。
九兒一看不好,飛身過去,抱住了想要用簪子自盡的女子。
對著瘋狂的掙紮著,隻求速死的女子,九兒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去安慰她。一直到那女子發泄夠了,癱軟在了地上。九兒才有機會細細地小聲安慰她。
既然是去做乳娘,那一定是有個小孩子被她哺育的了。九兒細細地將這女子的思緒引到了那名嗷嗷待哺的孩子身上。
果然,片刻之後,女子就有些不舍了起來。直消磨了一個上午的時間,九兒才算是將女子勸說得回心轉意。又將身上所有的銀錢全都掏給了這名女子,幫著她找了牛車,送這個女子上了路,這才算放下了心來。轉身回轉了山上。
走在崎嶇的山路上,想到女子說的事情,心裏莫名的就覺得這地方似乎是有些透著詭異。
聽那婦人說,這個小村莊從二十年前就經常在夜半聽到有隱隱約約的啼哭聲,還有些村人曾經看到過夜半在村中飄動的白色影子。
那時這村子還是個兩百人以上的大村子。隨著鬧鬼之說逐漸興起,便不斷的有人從這裏搬走。直到她長大嫁人離開家的時候,村裏就隻剩下不到二十戶人家。也多是些因為家貧無法搬遷的普通人家,怎麽會招惹什麽強賊呢?
想到自己來的蹊蹺,九兒便有些不敢再想這些事情了。隻想著能早點恢複能力,離開這裏才好。
男人的傷在腿上,一隻毒箭紮透了他的小腿。雖說他用解毒丹解了毒,但是內力卻暫時被封,即使他小腿傷好,但如若這時有人追殺,定然逃不過那些人的毒手,倒不如就在此處躲藏,順便恢複功力。
反正那人交待的事情已經辦好,那青龍會的會首也已由心腹帶回了京城。自己冒險吸引那些亡命之徒,也算是九死一生。
這次回京,定要讓那人出點血,才能補償他這麽長時間以來的擔驚受怕。
男人正想著心事,耳中聽得有人走近,登時戒備地躲在了門邊,又聽得那女孩哼哼唧唧哎呀哎呀在唱著什麽,怪腔怪調的,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又慢慢挪回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