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美味關係323,大雪壓青鬆
這種連瑣反應可以說早在江傑雲三人的預料之中,也事先做了一些相應的準備和布置,
然而一來畢竟他們還是缺乏經驗,很多事先的布置漏洞太多,又缺乏可操作性,事先想得再周全,真正做起來的時候,各種意料之外的變化不斷在接連發生,百密尚有一疏,更何況他們的計劃壓根就並算得多麽的嚴密,也隻能憑著本能反應一一臨場發揮應對,
二來,平時年紀過輕的問題雖然也會遇到一些質疑和麻煩,但是因著家庭背景,各個渠道的潛規則暗中運行,這些問題並不明顯,要解決起來也比較順暢,但當一切不順利的時候,這些平時潛藏著的問題就全都冒了出來,也變得無比重要,幾乎致命,
而其中最大的問題就是信任危機,
中國人有句話叫,嘴上無毛,辦事不牢,
剛剛升入高中的學生真想憑自己的實力在社會上取得別人的信任和尊重是要經過一年兩年至於更久的的考驗和努力後才能獲得認可,更可況是這高中生還是幾個產業的所有者,現在正遭遇事業危機並疑似正被背景實力都十分強勁的對手算計中,客戶、員工、相關部門的負責人員……各種身份,各種立場,各種目的的人們疑慮重重的眼神和問題都讓這種信任危機暴露無疑,
個人的不信任綜合在一起就變成了群體不信任,員工的接連辭職,管理人員的甩手離去,客戶和供貨商的直接拒絕以及落井下石,相關部門毫不掩飾的蔑視……無一不使不加速著情形的惡化和危急,
在失去薑成卓和趙真旭這兩位有力拍檔的情況下,僅憑江傑雲一個人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麵對著各種刁難和白眼,可以說是千斤重擔集於一身,完全憑著過人的毅力和韌性孤軍奮戰著,有如在狂風暴雨中依舊不肯折腰的一株勁草,一次次的狼狽跌倒,又一次次的掙紮著爬起,就是不肯放棄認輸,至於其中的種種難以言說的委屈,苦悶,失望,焦灼和慌亂……都被他默默咽下,
然而在無法從源頭上掐斷問題的前提下,江傑雲的所有努力和付出也隻是在爭取在最後的結果來臨之前,將損失盡可能的減少縮小而已,
周六周日的時候,安然和好友們自告奮勇的跑去幫忙,別的事做不了,但是幫忙接個電話,處理點文字資料,順便臨時兼職假扮一下江大土財主的跟班,拎拎包什麽的還是沒有問題的,
江傑雲在家裏幾乎絕口不提處境的困難,安家三口對他的艱難處境完全是憑著自己的猜測,盡管安然這個悲觀主義者的腦補力量十分之強大,但真的身臨其境的見到,聽到,感受到的時候,才知道原來在現實麵前,她之前的想象還是太過保守和溫和,
也是在這樣巨大的壓力麵前,安然才真正見識到了未來本城第一土財主那強大的心理素質和優秀的個人素質,以及未來的無限風光背後的無限艱辛,
無論是麵對質疑,責難,冷眼,甚至是帶有一定侮辱性的言語攻擊,江傑雲都麵色不變的一一兵來將擋,水來土屯,彎得下腰,低得下頭,陪得起笑,也耍得起狠,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沉著,冷靜,臨危而不亂,且富有急智,哪怕個中滋味再難過,他也隻是在處理過後,一個人咬著牙,攥緊拳頭,吸上一支煙,抹抹臉,接著來過,既不沮喪,也從不出言抱怨,沉默而堅忍,百折而不撓,
這個少年正在困境之中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飛快的成長著,就像是從一株草本植物向木本植物進化著,由一株疾風中的勁草成長為一株雪壓不倒的青鬆,他正在進行著他的人生中很重要的一場質的轉變,
可他越是這樣,越是讓好友們感到心痛得厲害,
小周姑娘又急又氣的偷偷抹著眼淚,一天下來,眼睛紅通通,像一隻炸了毛的小兔子,鄭曉和楚飛飛兩人氣得背著江傑雲,一搭一氣的將那些找麻煩的家夥一陣痛罵批判,就連一向好脾氣的吳澤榮也被激起了火氣,不過,他再氣也是改不了不善言辭和書生氣的本性,罵不出來,隻是把一張臉氣得一時通紅一時煞白,
江傑雲本人倒是安之若素,甚至在幾個朋友氣得狠了的時候,反過來勸解他們,“沒什麽大不了的,習慣了就好了,想要做點事,這也是一個必須經曆的學習過程,挺過去就好了,”
是啊,挺過去就好了,道理誰都知道,可是個中的滋味卻是寒天飲冰水,冷暖自知,又有多少人知道這個道理,卻做不到一個“挺”字,
土財主NO1不是人人都能做的,這份滋味也不是人人都能嚐的,正合了那句老話,“享得了多大的福,就要吃得了多大的苦”,
安然再一次覺得如果自己想跟江傑雲三個作一輩子的朋友,這心理素質還得好好的練,狠狠的練,
與周芳華他們這些沒有工作經曆,血氣方剛的少年們相比,她更深的知道那種麵對現實的無奈,因為知道,所以既無痛罵,也無法痛哭,有的隻是無法替代的心疼,而在心疼的同時,又不能不為朋友的成長和出色而感到的由衷的驕傲和欣喜,
這種複雜的滋味讓安然也變得愈加的沉默,隻是卯足了勁,低頭做著自己能做的一切,雖然久已不做,但那些曾經的記憶依舊藏在腦海裏,辦公室裏案頭工作和財務活計她都是做熟了的,經曆過一開始的生疏之後,都很快上了手,一言不發的將因大量工作人員辭工而留下積壓工作進行分類,按照輕重緩急一一處理,並指導著幾位笨手笨腳的好友們一點點熟悉著這些對他們來說是全然陌生的東西,
整整兩天的時間,安然和幾位好友從清晨七點吃過早飯就開始工作,一直幹到晚上七八點鍾之後,做一切他們能做的,並盡可能做到最好,
一句輕飄飄的“謝謝”已經無法說清也無法概括江傑雲對朋友們的這份深情厚意的感動,雪中送炭的可貴不在於炭的多少,而在於那份難得的心意,而他們之間也早已過了輕易說句“感謝”的階段,
晚上的時候,外麵的下起雪來,江傑雲便勸幾個朋友趕緊趁著路好走的時候回家,
周芳華,鄭曉和楚飛飛拗不過他,再一想,如果像前一天那樣幹到太晚,還得讓他打了車,一個個的送回家裏去,還不如趁著天早,雪下得小,路還好走,她們自己先回去,省得忙沒幫上多少,倒要給他添上許多麻煩,
吳澤榮卻不肯跟女生們一起走,這位書呆宅難得堅持,拍著他那瘦弱的胸膛聲稱他是男的,不懼風吹雪打,區區小雪而已,不需要江傑雲替他操心,可不許把他跟女生們一樣對待,否則他就跟他急眼,
盡管這位書呆子說起這番“狠”話的時候,依舊是一副斯斯文文的調子,很難讓人想像他急起來的樣子,但不管怎麽說,都是好友的一片好意,又似乎事關小男人的麵子問題,江傑雲無奈,隻得讓他留下,
等到三人將手裏的工作告一段落,收拾好東西,開始準備回家的時候,雪勢已經很大了,像是什麽人將天空一般大小的一床羽毛被扯散了似的,雪花的個頭極大,下得又密又急,地上積了厚厚的一層積雪,
更坑爹的是,頭一天的天氣回暖,太陽出來的時候,將很多路段上積冰殘雪都融成了水,到了傍晚氣溫下降的時候很多街道都成了天然的溜冰場,今早上來出門的時候,吳澤榮還在某種溜冰場上傾情表演了一把帶車臥倒側滑的高難度動作,與光亮如鏡的冰麵好好的親密接觸了一把,摔得好一陣的齜牙裂嘴,
現在冰上又添了一場雪,本就溜明澈亮的冰麵有了雪花的助力更是滑得厲害,而且由於蓋了一層厚雪,根本就分不清下麵到底是冰還是路麵,稍不留神就是一個跟頭,路上幾乎已經見不到行人,更別提打車了,
在此時的小城中,融雪劑還沒有大範圍使用,這樣的大雪是肯定沒法騎車了,如果推著車走的話,也不過更是增加了一樣累贅而已,三人幹脆將自行車留在院子裏,靠著雙腳走路回去,今天他們辦公的地點其實說起來並不遠,正常情況下騎車很快就到了,離吳澤榮家更近一點,倒是離江傑雲和安然的家遠了一些,如果步行的話大約也就需要二十多分鍾,可遇到這種極其惡劣的天氣走路最少也要四十多分鍾,整整比平時多了一倍的時間,
回去的路上是頂風,大風卷著朔雪迎頭而來,刀割一般的抽刮著麵龐,冰涼的雪花借著勁風的力道大片大片的呼住口鼻和眼睛,讓人睜不眼,喘不上氣,幾乎窒息,完全無法看清前麵的路,隻能盡量的勾著頭,躬著腰,以避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