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這麽說了,誰還敢說不去啊??

吳澤榮也得隻憋憋曲曲的點了點頭,再也不敢多說一句,隻是那雙可憐巴巴,充滿渴望的眼似乎在訴說著許多未盡之意?

一旁的江傑雲卻猜到了吳澤榮沒說來的話,直接說道,“你放心,喜歡什麽書,隻要提前吱一聲,多久我都給你留著,絕對的兄弟價!”?

吳澤榮沒想到他這麽大方,反而不好意思了,連連擺手,“不用不用,店裏的書都是要賣的,我就是想,你要是方便的情況,進貨的時候幫我帶幾本書就行了。那個旅遊……”我就不去了,再看一眼旁邊虎視眈眈的小周童鞋,某書呆到底沒敢把剩下的話說完。?

江傑雲忍著笑,裝著沒聽出來他那含在嘴裏的後半句,拍拍他的肩膀,“那還用你說,跟我你還客氣什麽,特外道了。”?

龍門書店順利開張,當日雖然忙亂了一些,不過接下來的日常工作也就是按部就班了。?

不過,到底有了兩家生意,江傑雲幾個也不能成日裏隻顧著網吧,每天總要有一人輪流去書店那邊看顧看顧。?

不過,無論是誰去巡店,每天到了飯點必然不忘踮踮的跑回網吧來吃飯。?

隨著天氣轉暖,草木回春,安然也開始經常性的往書店跑,不過,她跟吳澤榮不同,蹭書淘書隻是一小部分原因,真正吸引她的還是書店的那個小後院。?

後院裏原本的垃圾早已清除幹淨,老槐樹上開始發出嫩嫩的新綠。找個陽光充足又空閑的午後,幾人戴上草帽,戴上手套,把去年秋後幹枯的野草和新生的雜草都清除幹淨。?

安然此前想了無數的方案,又仔細問了江傑雲未來對書店的打算,最後覺得小院的規劃還是要兼具實用和美化的雙重功能。?

向陽的一麵,搭起一個架子,這裏將來準備淘回些好品種的葡萄種上,下麵再擺上一套桌椅,有條件就擺石頭的,沒條件就先拿木頭塑料的對付。葡萄藤爬上架後,遮陽又美觀,更不要說結出的葡萄絕對的是無農藥,純天然的美味。?

安然把自己的打算說給那三個吃貨的時候,三人想都沒想,便異口同聲的道,“要搭架子就搭個大個兒的!”?

在吃貨們的腦袋裏,可沒有什麽美觀不美觀的想法,隻有吃,才是永遠是第一位的!?

而且對於吃,吃貨永遠是最積極的。?

安然提出這個想法的第二天,幾個吃貨就找了人,正正經經的搭了個大個木頭架子,做了防腐的處理,還刷了一層防水的木色漆,式樣大方又不失天然趣味,與安然構想當中的自己弄它幾根木條竹竿什麽的架子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站在寬敞講究的木頭架子底下,仰頭查看觀望各處細節的安然不由得一陣陣的啞然失笑,這幾塊料,幸虧這個院子也就這麽大一點,這要是再大上個兩倍三倍的,以他們那種“惡狠狠”的吃心還不得成了葡萄種植專業戶??

葡萄架子的位置確定清楚,接下來就是花壇。按安然的意思,幾人利用業餘時間沿著小院的院牆和小樓的窗前都砌了一圈花池。又找了兩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跑了幾趟郊外,從野地裏用小三輪車拉了幾車肥沃的好土將花池填滿。?

剩下的地麵,在安然的建議下全部鋪上了地磚,在砌花壇的時候,已經事先留出了出水口,因此也不用擔心將來下雨天,院裏會有積水。?

地磚也是他們自己鋪的。?

連同那地磚本身,也是一毛錢沒花。?

說來也是他們點子正,附近有一條大街,正在拓寬馬路,人行道就要向後移,市政部門不差錢,直接把原本鋪在人行道上,一點都沒有損壞的地磚全部淘汰,都換上了全新的。?

安然和周芳華跑到那條大街上的一家小店去淘東西,正好看到一大摞一大摞被毫不在意的堆放在路邊的舊地磚,靈機一動,回到書店就找到了薑成卓。?

薑成卓一拍胸脯,沒問題,這事就包在我的身上!?

轉頭買了幾盒好煙,跑到施工現場,笑嘻嘻的跟工頭大哥大哥的一頓神侃,沒一會兒功夫,工地上的兩個農民工大哥就幫忙拉著一車舊地磚卸到了書店後院,連口茶水也沒喝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木架支好,花壇砌得,地磚鋪就,接下來便是跑花鳥市場去淘合意的花草了。?

這事急不得,安然三五不時的,放了學,踏著脈脈夕陽,繞上一小段路,去花鳥市場裏轉上一轉。又從圖書館裏借了相關的書籍,正正經經,認認真真的做著她的養花人。?

也許是被吃貨們所影響,也許是因為著越來越喜歡廚藝,亦或是俗人喜歡的就是柴米油鹽的實在,總之,安然準備種植的花木大部分都不是純粹的觀賞植物。?

首先是紅刺玫。?

安然這個偽學院派拿出書本,照本宣科的對著三個吃貨進行科普。?

紅刺玫,別名紅薔薇,這也是本地的常見木本花卉,適合於北方的寒冷氣候,皮實,抗凍,花期長,從五月中旬一直可以開到初秋,花型漂亮,花香宜人。最主要的是它的花可以吃!?

“真能吃?!”吃貨們異口同聲的質疑聲響得像打雷,在涉及吃的問題上,這些本就精明的家夥反應更是快得驚人,眨眼之間,氣也不喘一下,一長串問題就跟連珠炮似的奔著安然就過去了,“那玩意兒能吃?能好吃嗎?炒著吃啊,還是燉著吃?不能是啥也不就,就跟兔子吃草似的摘下來就是吃吧?咱們可是純爺們兒,堅決不當香香公主噠!”?

安然被這一連串的問題砸得腦仁直疼,沒好氣的抬頭觀察了一下春天的湛藍晴空,還堅決不當香香公主,瞅瞅你們仨那小樣兒,就是真想當,也得問問人家陳總舵主和乾隆爺同不同意。可一對上對麵那三雙灼灼放光的眼睛時,安然有氣無力的歎了口氣,得虧是香香公主沒您三位這樣的好胃口,否則一張嘴就跟蝗蟲似的,刷刷刷的,得多少花夠您三位一吃的?別說是陳總舵主一黑道出身的造反派,就是皇帝老子乾隆爺也得愁夠嗆哎呀我的娘誒,這公主也忒能吃了,可供不起!?

麵對安然的吐糟,三個吃貨一臉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啪的一拍胸脯,鼻孔朝天,那是,也不看看我們哥兒幾個是誰,就是乾隆爺到了咱們麵前也照樣哆嗦!?

得,人家還挺驕傲!?

對這種無恥之徒,安然連吐糟都覺得沒了力氣,捧著書本接著宣科。?

說起紅刺玫一般人都拿它單純當花看,說起它的別名玫瑰花,可能還有點疑惑,玫瑰長得也不是這樣的啊?可提起糕點裏常放的青絲玫瑰中的玫瑰大部分人就該恍然大悟了,比如那三個吃貨就一拍大腿,哦,就它啊,這個咱們熟!?

除了可以用新鮮的紅刺玫加糖醃製成糖玫瑰之外,它還可能入藥,健脾,調經,理氣,活血。?

在安然的記憶中,十幾年後,經常有女孩子把幹燥的玫瑰花瓣泡成花草茶喝,為的是美容保養。?

健脾,調經神馬的,三個吃貨顯然半點也沒興趣。?

好吧,就算有興趣他們也用不上。?

他們更感興趣的是糖玫瑰都可以做什麽用??

安然順口給他們數了數,做點心餡,比如自家做月餅,做湯圓,做傳統的中式小酥點,做各式涼糕,也可以放進西點裏中西合壁一下什麽的。?

吃貨們點點頭,明白。?

了解了紅刺玫的食用價值後,問題來了。?

江傑雲問,“你準備種多少?”?

安然想了想,“兩棵吧,是不是有點多了?”話剛說完,再一看某吃貨那眼神,歎了口氣,趕緊把那隻肉食動物的“獅子大張口”掐斷在萌芽裏,“已經夠多的了,這花養好了,光是高矮就能長兩三米呢,更別提橫向發展了,可以長好大一堆,做個點心餡什麽的,足夠了。”?

某吃貨裝無辜的朝她眨眨眼,話都是你說的,我說什麽了??

是,您是什麽也沒說,您一說就嚇死人!?

安然還沒想好接下來再種點什麽好呢,這天放學剛一進彩票站,還沒等喘口氣,就被薑成卓扔到車後座,一溜煙的拉到了書店後院,喜滋滋的朝她顯擺,“誒,誒,安妹妹,安妹妹,看看我買著什麽好東西啦!”?

安然順著他的手指一看,兩口黑不溜秋,矮墩墩的敞口大缸。?

她有點不明所以,眨了眨眼,遲疑道:“你要是想拿這個醃酸菜,這高矮可稍稍有點矮。”?

安然堅定的認為自己絕對不是那種心心念念隻想著吃的家夥,人家的精神追求可比那幾個家夥高多了。?

之所以會說出這種話來,完全是按著吃貨的思路進行的猜測。某隻雁過拔毛的公雞兄之所以會舍得掏錢來買兩口大缸,其目的肯定是與吃有關。最大的可能就是為了醃酸菜,要不,他是打算拿這倆缸醃鹹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