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D、周恩L有一種預感,認為將要進行的淮海戰役絕不僅僅是一個華東野戰軍的作戰,也絕不是一個戰場上的作戰,它將

會演變成一場如遼沈戰役一樣的大戰,而這場大戰需要一直並肩作戰的中原、華東兩大野戰軍的密切配合才能獲得全勝。所以,

毛**一開始就考慮到了中原野戰軍的使用問題。

在解放戰爭第二年作戰中,華東野戰軍可以說一直在配合中原野戰軍作戰。

1947年8月,劉鄧大軍開始千裏躍進後,全國主要戰場就由山東轉向中原地區,原來是劉鄧配合陳粟打破敵人對山東的進攻,轉變為陳粟配合劉鄧挺進大別山,戰略重心由內線轉到了外線;從1948年夏季到淮海戰役發起前,又轉變為中原野戰軍配合華東野戰軍。現在,戰爭局勢的發展需要中原野戰軍配合華東野戰軍進行協同作戰。

1948年10月11日,毛澤D獲悉鄭州的第六兵團東進的消息,即指示劉、陳、鄧即速部署攻擊鄭徐線,牽製孫兵團,以免其加至徐州方麵,妨礙華野的作戰。

劉、陳、鄧深刻太領悟毛澤D的意圖,立即著手部署:陳、鄧率中原野戰軍主力第1縱、第3縱、第4縱、第9縱並一部地方部隊東進舉行鄭州戰役,準備以攻擊手段吸引國軍第六兵團和第二兵團一部回援;劉伯承與中原野戰軍鄧副政委、李參謀長,指揮中原野戰軍第2縱、第6縱及中原軍區部隊,牽製聽到鄭州解放的喜訊,毛**說:鄭州解放、隴海、平漢的鐵路樞紐為我掌握,對整個戰局發展極為有利。;以陝南部隊偽裝主力,使國軍誤以為劉率中原野戰軍主力仍在豫西。中野劉司令員生動地比喻說:“粟在東邊挾敵額,鄧陳北上截敵腰,劉鄧李在後揪敵尾,這必置敵人於死地。”

10月12日,劉、陳、鄧致電中央軍委,報告了鄭州作戰計劃。電報說:我們遵令決定以陳錫聯率第1,3,9縱攻鄭州之敵,預定18日開始戰鬥,以陳謝率第4縱18日到襄城,並繼續移靠攻鄭部隊,加強攻鄭後備力量,並準備打援,另以陝南部隊留下方城、賒旗鎮地區偽裝主力,吸引麻痹黃維與張淦兵團。第6縱現位於唐河、棗陽間之湖陽鎮,爭取補充棉衣,暫緩北調,並相機撲殲圖犯棗陽之敵第20師一部,以保障王宏坤部之後背,使其對吳紹周部隊放手作戰。

毛澤D於第二天複電劉、陳、鄧,批準了舉行鄭州戰役的計劃,以陳錫聯、陳賡率第1、3、4、9縱主力規定之時間攻擊鄭州,並部署阻援及打援,並屬咐說,隻要鄭州攻克,中原野戰軍在北麵就取得了主動。

當天,中原野戰軍鄧政委在軍區直屬隊連以上幹部會土傳達了中央政治局九月會議精神。緊接著,鄧政委、華野陳司令員在寶豐縣皂角樹村召集第1、3、4、9縱隊領導開會,專門研究部署攻打鄭州的方案。

根據國軍的部署及更有力地協助華野作戰,10月13日西時,劉司令員、陳司令員、鄧政委致電中央軍委,對攻鄭時間和華野

作戰開始時間提出建議。電報說:“我們原定18日夜開始進攻鄭州,求殲守敵並調動孫兵團西援,配合華野淮海作戰。但現在孫兵團僅調民權附近,杜兵團集結商丘周圍。在我攻鄭開始後三四日,孫兵團即可趕到增援,杜兵團亦可能尾同前來。如此,則我攻城未下,打援無力,勢必被迫退出戰鬥,而杜兵團又可及時東返,於華野幫助不大。因此,我們考慮擬將攻鄭時間推遲在淮海

作戰開始前五日開始行動,同時建議華野準於25、26日開始作戰,我們則推遲兩日於20日開始攻鄭。”

根據戰情,為加緊完成淮海戰役準備,中央軍委同意了這一建議,決定推遲攻擊鄭州。

在確定了詳細方針後,毛澤D又於10月15日致電饒、粟、譚,並告劉、陳、鄧:“(一)據華東所獲情報,邱孫西兵團向魯西南進攻計劃業已證實。其出動時間估計在酉賀左右,月底可能占領金、魚。成、單、曹、定、菏甚至鄆巨一帶,其目的是阻塞你們出汴徐線道路,並使你們誤認其將收複濟南,因而倉卒部署應敵,不得休整,並不敢出蘇北。(二)在此種情況下,你們淮海戰役計劃不但不應變更,而且給你們極大便利。(三)望將九、廣兩縱開至完濟地區,以主力控製運河,擔任防守,以一部協同魯西南地方兵團在金、魚、成地區應付該敵。(四)其餘全部速作準備,按照我們所提意見,首先集結臨沂、鄒縣之線,待邱孫進至相當位置之際,即齊頭南進舉行淮海戰役。韋吉部仍在現地隱蔽,和主力同時行動,不要先動,以免驚動敵人。(五)劉陳鄧攻擊鄭州時機,應待邱孫向北深人再行決定,不可過早。對鄭攻擊時應以有力兵團繞至鄭州、中牟之間,從東邊向鄭州攻擊,因敵準備放棄鄭州,苦無口實,你們一至即可能逃跑。”

10月17日,中野發現華中第12兵團三個師正掩護軍需品送往南陽,其中一個師已南調廣水對付中野王宏坤部。劉、陳、鄧認為,在這一情況下,如果再推遲攻取鄭州時間,可能喪失這個好戰機,因此,決心在第12兵團還沒有回頭時攻取鄭州,並準備於10月18日夜由禹、襄地區開進,21日夜進攻,求得五天或七天內攻克,隻要六七天打下鄭州,就很主動,對華野配合也更有利。

毛澤D認為攻鄭時機未到,複電劉、陳、鄧等說:你們攻鄭時機似以再推遲兩三天為好。因為你們不但要顧到黃兵團可能北援,並要顧到孫兵團可能西援。如果對於黃兵團方麵也大體適合,選擇10月23日、24日或25日攻鄭開始時間較好;如果你們覺得這個時間僅對孫兵團方麵適合,而對黃兵團方麵根本不適合,則照你們的計劃行動。

10月18日,鄧政委、陳司令員頒發了鄭州作戰的基本命令。楊勇、蘇振華、陳錫聯、閻紅彥、陳康、謝富治、秦基偉、李春芳等分率各縱隊進入指定地點。在華北軍區第14縱及附近地方部隊的配合下,準備發起鄭州戰役。

19日下午,鄧政委、陳司令員和張副政委從皂角村出發,馳往鄭州前線第4縱司令部指揮。

同一天,粟、譚發出部隊開進命令,令華野各部於10月21日至24日先後開始行動,向預定地區前進。

華野部隊還沒有開始行動,粟Y發現國軍有些新的調動,12兵團部分東調阿湖、城頭、瓦窯等地,徐州李兵團由徐州東調炮車、八義集。根據這一情況,10月21日午時,由粟Y起草,饒、粟、譚聯名致電中央軍委,建議修改作戰部署:根據敵情變化,我除先以一部在魯西南暴露,佯攻迷惑敵人,調敵回顧,以便迅速實現圍殲黃兵團外,必須加強運河車站南北兩側正麵阻援兵力,以保證主要突擊方向成功。根據各縱現在位置與休補狀況,戰鬥預定於11月5日發起,提議修改部署如下:以蘇北兵團全部及第1、6、9縱、魯中南縱等7個步兵縱隊共20個旅附特縱主力,擔任分割圍殲阿湖、陰平、高流、新安、瓦窯地區的黃百韜兵團8個旅。以第4、8縱擔負襲殲炮車、運河車站之敵第9軍,控製鐵路兩側及運河西岸,準備阻援。以第10、7縱襲殲韓莊之敵,爾後以主力圍殲賈汪之敵,後相機攻占柳泉地區。第13縱圍殲台兒莊守敵,或以主力直攻宿羊山。塘之敵。以第3縱、廣縱進入魯西南地區,協同冀魯豫兩個獨立旅,組織對魚台、豐縣、楊山、商丘地區之敵牽製攻擊,抑留孫兵團,不得東西增援,其餘主力擬暫集結現地待機。

毛澤D於22日複示饒、粟、譚,並告陳鄧、中原局:“(一)完全同意你們21日午電部署,請即照此執行。(二)陳鄧二同誌現用陳謝電台在鄭州附近指揮作戰,你們及進入魯西南之3縱均應經陳謝台與陳鄧密切聯係,以利配合。(三)3縱、廣縱及魯西南兩個旅應於30日以前進至商標線以北地區,距敵大約一百華裏左右,擺成一字形陣線,斷絕行人來往,不要向商湯線攻擊,使敵早日覺察我在該方不過是佯攻部署,要在東麵微日發起戰鬥之同時(或者早一天即支日),才向商湯線及豐縣之敵舉行牽製性攻擊,否則可能不起大的作用。”

陳、鄧到達第4縱司令部的當天,得知蔣總統決定停止實行其所謂“以攻為守”的計劃,而孫兵團又正向除州、蚌埠間轉移,遂於10月21日午夜命令部隊開始包圍鄭州。

鄭州之首均見解放軍大隊人馬兵臨城下,1萬餘守軍遂於22日拂曉棄城北撤。負責從北麵攻城的第9縱司令員秦基偉,發現國軍的逃跑動向後,一邊調整部署,一邊請示陳鄧首長,並很快定下殲敵於運動之中的決心。

鄧政委在電話中告訴秦基偉:“決不能讓它跑掉!”

“我的網已經形成了。”秦基偉充滿自信地說。

陳司令員接過電話說:“你把這個仗給我打好,我到你那裏給你唱《借東風》。”

隨後,第9縱將國軍部隊全殲於鄭州以北黃河以南的狹小地區,生俘少將參謀長餘輝廷。鄭州宣告解放。

聽到鄭州解放的喜訊,毛澤D說:鄭州解放、隴海、平漢的鐵路樞紐為我掌握,對整個戰局發展極為有利。

這時,徐州國軍對華野行動方向有所判斷,並在行動上有所變化。據此,10月22日子時,毛澤D為中央軍委起草了給陳、鄧並告饒、粟、譚並中原局的電報:徐州劉經扶認為我華野有出蘇北企圖,停止邱孫向魯西南行動,以李兵團之第9軍加入東麵防堵,以邱兵團由商丘向楊山收縮。白健生則為對付我第2、6、10縱,以黃張兩兵團向桐柏方麵進攻,陳鄧攻鄭作戰完全不受南麵威脅。因此,為了保障我華野全軍在淮海戰役中完全勝利,請你們準備著,在攻克鄭州休息數日後,迅即全軍東進,相機攻占開封。或者不打開封,直出徐蚌線。不但鉗製孫、劉,並且鉗製邱、李兩兵團各一部。粟譚則令第9、廣兩縱現在立即出動,直出金鄉、魚台。成武、單縣,與陳鄧協力作戰。

陳司令員、鄧政委於10月22日亥時致電中央軍委並劉司令員,李參謀長,報告了鄭州作戰的戰況,準備25日開始東進攻占開封,如開封之敵東逃,則遵照軍委命令出商丘,或直出徐蚌,鉗製孫、劉,協同華野作戰。

23日5時,毛澤D再電陳、鄧及饒、粟、譚:“(一)陳鄧養亥電悉。占領鄭州甚慰,你們休息兩天即東進攻占開封甚好。

(二)請粟譚在濟南不要留住太久,濟南方麵一切問題交漱石處理。粟譚速赴南線指揮,以便按預定時間(成微)發起戰鬥。

(三)淮海戰役最緊張時間是戌微至戌讚約兩星期左右。陳鄧酉有東進,估計月底可能攻古開封。如開封之敵東逃,則陳鄧月底可能進至商丘附近,可以適時密切配合淮海作戰。

(四)請粟譚即令三縱、廣縱及魯西南地方兵團於月底進至商、湯以北,並受陳鄧指揮。

(五)陳鄧東進與三縱。廣縱請部會合後,第一個目標是殲滅孫兵團。第二個目標是攻占宿蚌。”

中原野戰軍出擊中原地區和華東野戰軍全軍南下,使國軍方麵感到了緊迫和危機。為了避免徐州劉經扶集團被中野、東野圍殲,蔣總統令華中剿總的第12兵團速由華中向安徽阜陽、太和地區進發,參加徐蚌地區的作戰。此外,為了支持徐蚌地區國軍的作戰,蔣總統還將國軍空軍的第1、3、5、8、10、20等大隊共158架飛機,用於加強徐蚌地區的作戰。

可是一切已經晚矣。收到毛澤D電報的當天下午,粟、譚、陳、張即下達了淮海戰役預備命令。

10月24日,開封國軍守軍懾於解放軍之威力,不戰而東退,解放軍豫皖蘇軍區部隊解放開封。

至此,中原大地三大名城鄭州。開封、洛陽均獲解放。中央軍委在給兩野戰軍的嘉獎電中說:“中原三大名城洛陽、鄭州、開封均人人民解放軍掌握,對於今後戰局極為有利。”從打鄭州開始,淮海戰役即成為華野、中野兩支大軍共同執行的任務了。拿下鄭州後,陳司令員、鄧政委根據雙方的態勢進行了反複研究,於當天下午急電軍委,建議把集結地點“改為永城、毫州、渦陽中間地區,無論出宿蚌線或打孫均更方便”。

中央軍委、毛澤D采納了這個建議,於10月26日複電:“同意你們25日申電,以十天行程於11月4日集結永城、毫州、渦陽中間地區的部署。”

略事休息,陳司令員、鄧政委即依據毛澤D的指示,率中原野戰軍第1、3、4、9縱隊繼續東進,逐漸與華東野戰軍靠攏,匯合成了一股強大的衝擊力。這一形勢的出現已在毛澤D的預計之中。在22日13日的電報中,毛澤D即指出:“目前極好的形勢是白部黃張兩兵團被我2、6、10縱吸引到桐柏地區,在相當長時間內,不可能回頭進到黃泛區,威脅東北麵我軍之行動,有利於我陳鄧在攻鄭勝利後,以一部或大部或全部向東行動,協同3、廣兩縱,不但牽製孫、劉全部,而且可能牽製邱、李一部。具體行動,可在攻鄭後決定。我們預計是以一部留在鄭州、淮陽之線,以主力於邱李兩兵團大量東援之際,舉行徐州、蚌埠作戰,相機攻取宿縣、蚌埠,堅決徹底幹淨全部地破毀津浦路,使敵之交通斷絕,陷劉峙全軍於孤立地位。”

南京黃埔路。蔣總統對戰局的發展愈加顧慮重重,難下決斷。

人民解放軍攻克濟南後,蔣總統想避免以往所犯的錯誤,他在與美國軍事顧問團團長巴大維會晤時說:“必須研究中G的戰略與戰術以及野戰部隊的組織與訓練情形,借使在濟南所犯的錯誤不致重複。”他所說的“錯誤”,是指把王耀武的7萬部隊放置在孤立無援的濟南城,束手就殲,沒有在徐濟間尚可通行時及早撤離濟南。但是,蔣總統在政治上的需要決定了他在軍事上不可能有如此的明智之舉。就在他說過這話不久,他在東北的精銳之師又由於他的撤守不定而陷於絕境。現在對於徐州,蔣總統仍然是舉棋不定。

蔣總統對徐州守將劉經扶的能力很不放心。劉經扶是國軍部隊中最無能的將軍之一。甚至在國軍將領中,大多數人都瞧不起他,稱他為“福將”,這是因為他指揮作戰不行,卻在國軍軍隊中連連高升。抗戰初期,作為第一戰區第二集團軍總司令的劉經扶,率部一潰千裏,喪師失地,因此又獲得了“長腿將軍”的稱號。隻因他“忠實可靠”,又有何部長在朝裏作為堅強後援,所以一直是蔣總統的心腹將領。1948年5月,蔣總統任命他為徐州“剿總”總司令,引起國軍許多將領的不滿,他們私下議論說:“徐州是南京的大門,應派一員虎將把守;不派一虎,也應派一狗看門,今派一隻豬,眼看大門會守不住。”時至淮海大戰爆發前夕,蔣總統對劉經扶能否指揮徐州各軍也表示懷疑,為了預防萬一,決定臨陣換將。

劉經扶本人早就有離任的想法。在10月下旬時,劉經扶看到解放軍主力由魯中南南下縱隊有10多個,就憂心忡忡,想找一個有威望的黃埔生來當副司令兼前線指揮部主任,其目的就是想將前線指揮部放在徐州。自己可脫身到後方指揮。

這時,東北戰局已急轉直下。10月15日,錦州國軍10萬守軍全軍覆沒。19日後,長春10萬國民黨軍或起義或投誠,名城易色。28日,包括“五大主力”中的兩大主力新1軍、新6軍在內的國軍東北10萬精銳之師土崩瓦解。失敗的陰影濃重地籠罩著南京國防部。

10月28日下午,何部長在南京再次召集國防部作戰會議,研究如何應付日益不利的中原戰事。第二天,蔣總統的參謀總長顧墨三又邀請何部長等人研究中原作戰方針。會議提出守江守淮的主張,但對守淮又有兩種意見。一種意見是以攻為守,徐州“剿總”除以一至兩個軍堅守徐州外,所有隴海鐵路上的城鎮一律放棄,集中所有可以集中的兵力於徐州蚌埠之間的津浦鐵路兩側,作攻勢防禦,並以黃維兵團進出周口附近,配合徐州方麵作戰。另一種意見是將徐州兵力撤到淮河南岸,憑河防守,避開易攻難守的四戰之地徐州,依恃淮河阻止解放軍南下,以便爭取時間經營長江防線。兩案比較,國防部和參謀總部的基本意見是采取第一意見。

可是,作為第九“綏靖區”司令官的李延年,直到11月5日開始行動時仍然蒙在鼓裏,毫無所聞。

10月30日,東北衛俊如集團全軍覆沒的結局已注定。蔣總統對東北已無事可做,便把杜光亭留在葫蘆島,讓他指揮葫蘆島的國軍部隊撤退,自己則返回南京。

在南京,蔣總統立即根據國防部和參謀總部的意見,確定了一個徐蚌會戰計劃,其內容為:將徐州“剿總”的主力收縮到徐州、蚌埠之間,依托這段鐵路實行攻勢防禦,可進可退,同時布防淮河,阻止G軍南下。

10月30日下午,何部長再次在國防部召集開會討論中原作戰問題。這時,白健生也從漢口趕來參加會議,堅決不肯指揮徐州“剿總”和華中“剿總”聯合作戰,在兵力調配上也不像日前那麽慷慨了。

白健生關鍵時刻拆蔣總統的台有他自己的打算。美國政府對南京政府的腐敗早就不滿了,在暗中支持李德鄰、白健生等,試圖扶持桂係上台,建立一個由他們直接控製的政府。以李德鄰、白健生為首的桂係巴不得蔣總統早日垮台,由他們取而代之。白健生左右權衡,一方麵為求自保,另一方麵也希望蔣總統在戰爭中進一步失敗,支持李德鄰奪權。所以,當蔣總統邀請白健生兼任徐州“剿總”總司令時,白健生一口拒絕,並且拒絕將華中的兩個軍劃歸準備調往徐州地區的第12兵團節製。白健生的這一招,在關鍵時間給了蔣總統沉重的打擊。雖然十分惱火,但又拿白健生沒辦法,蔣總統在大罵李、白諸人不知死活的同時,也知道單靠劉經扶這位“福將”不行,隻好任命華中“剿總”副總司令兼第14兵團宋司令官為徐州“剿總”副總司令,要他協助劉總司令指揮徐蚌作戰,同時便於抽調宜昌、沙市第14兵團所屬部隊東進淮海戰場。但宋司令官認為徐州“剿總”所屬邱,孫兩位兵團司令官屬於何部長派係,與自己所在土木係勢同水火,難以指揮,不願赴任,他以鄂西方麵不便脫身以及徐

州方麵情況不熟悉為由,致電蔣總統和顧墨三總長,請求收回成命。

蔣總統無奈,又想到了杜光亭。此時,杜光亭仍在指揮葫蘆島的部隊向華北、上海及南京撤退。11月3日,蔣總統派國防部作戰廳副廳長許朗軒帶著徐蚌會戰計劃和自己的親筆信,乘專機飛葫蘆島見杜光亭。蔣總統在信中寫道:如果吾弟同意這一案,請即到蚌埠指揮。杜光亭基本同意蔣總統的方案,但他又怕背放棄徐州的罪名,受輿論指責,於個人不利,便當即複信蔣總統,表示同意將主力集中徐蚌,實行“攻勢防禦”計劃,但須待葫蘆島部隊撤退完畢再赴任,並建議徐蚌會戰部署請劉經扶總司令直接指揮,迅速按計劃實施,否則有被G軍牽製無法撤退的可能。

杜光亭拒絕指揮,杜光亭又遠在葫蘆島一時不能南顧,而中原局勢十分危險,蔣總統決定在11月4日從南京飛徐州,親自部署徐蚌會戰,但臨行前,他又因有事,要顧墨三總長代他前去。

當劉經扶得知蔣總統決定讓從東北敗歸的杜光亭擔任徐州“剿總”副司令時,十分高興,覺得自己終於可以脫身了。對於國軍徐州“剿總”這個蠢將,華東、中原兩支人民解放軍十分清楚,為了鼓舞士氣,在魯中南到處張貼著鼓動戰士們進軍徐州的傳單,傳單上寫道:“國民黨在徐州,來過三個大將,前年來的叫薛伯陵,打了敗仗撤掉了。去年來了顧墨三,庸碌又無能,我們把他趕走了。今年來的叫劉經扶,他是有名的大笨豬,我們要想生活過得好,就要勇敢上前打開徐州去殺豬!”

11月4日,劉經扶從空軍飛機偵察的消息中得知華東野戰軍十幾個縱隊南下,異常恐懼,連忙向顧墨三建議:“顧總長,總部放在徐州不好,應設在蚌埠。”而顧墨三以徐州總部搬動影響不好為由,拒絕了劉經扶的要求。

也就在這一天,顧墨三來徐州布置攻守徐州計劃,決心將海州、連雲港放棄,將第九綏靖區部隊撤回徐州作戰。

11月5日,顧墨三在徐州“剿總”召集邱、黃、李、孫等徐州剿總屬下各兵團司令官開會。會上,各兵團都說自己的正麵有解放軍主力。邱司令官強調華東野戰軍第3、6、10、11及兩廣縱隊都在魯西南,先頭已到他的防區附近。黃司令官則說,都城以北發現共軍強大部隊,可能要向他的兵團發起進攻了。他向顧墨三建議:采取以徐州為中心,集結各兵團對東南西北各個方麵備戰,進行深溝高壘、各兵團互相銜接的“烏龜戰術”,並強調:“不是自己怕死,而是這樣才能夠持久,海州守不守並無關係。”

爭論結果認為,無論華東野戰軍主力在哪裏,徐州“剿總”各兵團像目前這樣在隴海路上一字排開的態勢極為不利,必須調整。因此,顧墨三決定11月6日開始首先將徐州兩側主力立即向徐州收縮靠攏,然後再由徐州向淮河一線撤退。

自濟南戰役後,蔣總統和他的軍事顧問們幾經變更作戰計劃,舉棋不定,而且又都是紙上談兵,決而不行,直到11月6日,

徐州“剿總”各部隊幾十萬人馬仍然徘徊在西起商丘,東至連雲港、北自臨城、南到蚌埠的“十字架”上束手無策。

而且劉經扶又雪上加霜。11月6日,大戰在即,劉經扶一再致電國防部,催促杜光亭趕快來徐州。同時,他不顧一切地急令

第2兵團、第6兵團、第13兵團立即向徐州收縮,加強徐州的防務。劉經扶催促第13兵團回撤,放棄了徐東要地,致使第7兵團成為孤軍,陷入後路被切斷的絕境。

“無論如何都不能在第7兵團尚未撤回到位之時就放棄徐州以東地區,如果這個時候,對手突然從第7兵團的兩翼迂回包抄,割斷第7兵團和徐州主力之間的聯係,第7兵團所部4個軍勢必將被對手全麵合圍,這一點,難道徐州的劉總司令就看不到嗎?”

劉建業站在國防部何部長的桌子前大聲地喊著。

“年輕人,火氣不要這麽旺嘛,喝點水,消消火氣。”此時的何部長一臉慈眉善目,語氣和藹,充分體現出他為何能夠有

“何婆婆”這個綽號的由來。

“這個作戰廳副廳長,我沒法再幹下去了。就連瞎子都看得出來,隻要徐州部隊這樣一動,就會把第7兵團置於極度危險的境地,可是偏偏就會下達這樣的命令。作戰廳的作戰計劃做得再好,前線的指揮官根本不理會,我還做這個副廳長幹什麽?”劉建業在這個時候也就不好再對何部長發火,隻好拿徐州的指揮官發泄。

“那你要怎麽樣?”何部長問。

“我要辭職,希望何部長能夠批準。”

“現在正是黨國危難之際,正需要你為黨國出力,還是忍一忍吧。”

“我現在把話放在這裏,黃司令官的第7兵團不出這幾天,必定會被對手的重兵合圍在徐州以東。如果事實情況不是這樣,

我寧願解甲歸田。”

“我會把你的話向總統轉達。不過,在總統有明示之前,還是需要你少安毋躁。”

“眼下唯一能夠保住第7兵團的辦法,就是要第7兵團不要在等待從海州西撤的第44軍,盡早向徐州方向靠攏。同時,希望何部長能夠命令徐州方麵及早派出工兵在運河上多架橋梁,使第7兵團能夠加快向徐州撤退的速度。”

“我會通知徐州方麵的,你還是先回去協助郭廳長把作戰廳的事情做好吧。”

“那我就先出去了。”劉建業戴上帽子,從部長辦公室出去。

劉建業走出辦公室以後,副官向何部長問到:“部長,下一步該怎麽辦?”

“該怎麽辦還怎麽辦。”

“那劉副廳長的建議呢?”

“小子輕狂,不用理他。過幾天,他的火氣就會消下去的。”何部長微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