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在第一次中隊規模的攻擊被打退之後,雖然傷亡較重,但也不是一無所獲,至少對第42團造成了同樣沉重的打擊,而且探知了對麵陣地的火力配備和陣地接合部。於是連續組織了十餘次小隊規模級的攻擊.日軍戰術及其刁鑽狡猾,而且槍法極準,尤擅使用槍榴彈,擲彈筒等輕便有力的武器,抓住對麵的中國官兵由於平時彈藥供應少,射擊訓練相對不足,中距離射擊準頭缺缺的劣勢,多次吸引第42團戰士在二三百米遠的距離上開火,趁機消耗守軍的有生力量。吃了幾次暗虧之後,探明了鬼子套路的符榮耀下令:“他打他的,我打我的,都給俺認準一條,鬼子不進三十米不許開槍,沒有命令不許暴露目標開火。”結果以為守軍無力反擊的日軍被第42團好好的教訓了一通,留下了十餘具屍體之後。鬼子的連續兩次的二十餘人的小隊規模的試探性攻擊終於停止了。
之後,瘋狂的日軍開始了著名的浪式攻擊,將攻擊部隊按照每次全部兵力的十分之一進行連續十餘次的攻擊,不顧前方部隊的犧牲,一波接一波,持續不斷的抓住對方陣地的薄弱地點進行攻擊,給對方造成攻擊似乎無窮無盡的感覺,進而摧毀敵人自信,突破敵人防線。但是,在第42團剩餘官兵充分利用地形地貌,有利工事,還有符榮耀不斷進行的小型反衝擊,鬼子在第十波人潮湧上留下20多具屍體後,久納誠一中將結束了這一次的攻擊,命令炮兵對剛剛的陣地進行報複攻擊,一方麵聯係已經近在咫尺的近衛混成旅團的先頭部隊。
東門那裏的情況相對來說就要好一些。在東門這裏進攻的日軍部隊是野溝三彥大佐的第56聯隊。在日軍原定的作戰意圖裏,第56聯隊隻是承擔輔助進攻任務,牽製城內的中國軍隊不能集中全力對付南門外的日軍主攻部隊。雖然,野溝三彥大佐對於師團長閣下的這個命令有著不小的意見,但是,他還是不敢公開的不遵守命令。所以,在進攻的時候,野溝三彥大佐就給師團長的命令作了自己的解釋,命令部下在進攻的時候,不上來衝鋒,而是機槍和炮火遠距離火力壓製,步槍火力專打中國軍隊陣地上的反壓製的機槍手。在吃了一些小虧以後,劉建業專門交待部下的官兵在對麵日軍不進行衝鋒,而是仗著槍法好,在幾十米開外對我方機槍火力點進行攻擊時,機槍射手不用將頭伸出戰壕,而是直接將槍口伸出去,隻要對著敵人攻擊的方向開槍,進行壓製就可以了。等到敵人臥倒躲避子彈時,其他人員再使用手榴彈進行攻擊,而且火力點要不停變化,讓日軍更加摸不著頭腦,找不到攻擊目標。
直到午夜時分,日軍始終無法在賓陽的中國守軍一線陣地上占到什麽便宜。
看到戰損統計的時候,劉建業不禁滿意的點了點頭。攻守雙方可以說打了個平手,雙方傷亡人數據統計約為2、5比1,守軍傷亡800餘人,日軍傷亡超過了300人。前沿兩支接敵的部隊的表現充分證明了後來美國人在滇西所說的,隻要中國士兵有精良的裝備和良好的訓練,中國士兵絕對是世界上最好的步兵。這兩支部隊雖然傷亡十分嚴重,第42團傷亡過半,第41團傷亡過兩百,但是卻一次次的將進攻陣地的日軍小股部隊打下去。日軍在炮火的掩護下晚上對南門陣地進行的二三十人次的波浪式人潮攻擊,第42團開始每次需動用一個營的兵力進行阻擊和反擊,而到了後來,不到四十個人的一個排,利用三挺機槍和手榴彈就粉碎了敵人一次攻擊。
“向城外的部隊發信號,要他們趁著夜幕,打開附近的水渠閘門,把縣城周圍的所有稻田都給我放滿水。”為了給日軍增加困難,劉建業連中國古典小說裏麵的水攻招數也用上了。當然,這個小小的水攻,和水淹七軍相比顯然要差上很多。不過,劉建業也沒有指望能夠在旱季能夠水淹鬼子,隻要能給他們多製造一些困難就行。
賓陽縣南關外漸漸集結的日軍近衛混成旅團的部隊正在設置炮兵陣地,一個大隊加上一個獨立野炮中隊、一個獨立山炮中隊的接近一千人的兵力已經抵進外圍陣地前沿。
在來到賓陽縣城外以後,櫻田武少將就聽說了第18師團的首次攻擊不順利的消息。在櫻田武少將看來,論實力來說,第18師團才應該是輔助近衛混成旅團攻擊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天皇陛下的禦親兵,大日本陸軍的頭牌精銳,怎麽可以成為給第18師團這樣的剛剛恢複建製不過2年多的部隊跑龍套的呢?這以後回到東京去,自己也不好意思在同僚們麵前說話。別人問起來,你們近衛混成旅團這次到華南作戰,有什麽功績沒有?難道自己好意思對別人說,自己是跟在第18師團的屁股後麵,給別人跑跑龍套,撿點別人看不上的殘渣剩飯的嗎?那還不給留在東京的那些近衛師團的同僚們笑話死了?
所以,一來到賓陽城外,雖然聽說了第18師團攻擊不順利的消息,櫻田武少將並沒有急著給自己的部隊攬活,而是不動聲色的在一旁看著久納誠一中將手忙腳亂的調整部署,準備發動新的進攻。對麵的中國軍隊並不是什麽好捏的軟柿子,久納誠一中將這麽著急就想把對手一口吃掉,肯定會碰上一鼻子灰的,到時候,我再站出來收拾殘局,以天皇陛下近衛軍的聲威,必然能夠輕鬆擊倒屆時已經是精疲力盡的對手,而且功勞還會完全是近衛旅團的,第18師團的人,到時候就等著在一旁看著我們入城吧。
在休息了一夜之後,日軍開始整隊,準備發動新一天的進攻。
由於後續部隊的陸續抵達,久納誠一中將手上的兵力已經不像前一天晚上那樣隻是兩個聯隊,而是幾乎完整的一個師團,外加近衛旅團的部隊。這當然讓中將閣下的原本就很足的信心更加的爆滿。但是,由於不知道是什麽意外的情況,一夜之間,賓陽縣城之外的所有稻田和鄉村道路都被水淹了。水情雖然不算嚴重,但是讓城外幾乎成了一片爛糊糊的沼澤地帶。步兵還算好,隻是穿著皮鞋的腳容易陷進泥地裏,大不了走得慢一些。炮兵就倒了黴了,好不容易翻山越嶺背運過來的山炮組裝起來以後,卻很難向前推,輪子太容易陷到坑裏了。而且,就算到位了,也很難給炮架打駐鋤。
因為這些原因,日軍的進攻準備工作進行得相當不順利,一直拖了快要兩個半小時,才接近尾聲,就等著擔負前沿指揮的第23旅團長原守少將的命令了。
發現日軍後續部隊開始大搖大擺的在前沿陣地集結時,劉建業不由得大喜。足足有一個大隊的攻擊部隊在劉建業自己部隊的16門瑞典造75毫米山炮的射程之內,而且日軍的山炮陣地也十分的靠前配置,簡直就是自己一方的重炮團德國造150毫米榴彈炮炮火最好的攻擊目標。
因為從久納誠一中將閣下那裏得到的情報顯示,城中的中國軍隊雖然戰鬥意誌十分堅強,輕武器火力十分猛烈,而且對於手榴彈的使用十分的普遍,但是卻沒有使用過重武器,可能是騎著趕路沒有來得及攜帶那些重武器。反正,在日軍多次攻擊突破守軍陣地的時候,對守軍陣地進行高強度的火力準備的時候,城裏都沒有發出過那怕是一顆迫擊炮彈,因此,注重戰鬥實效的原守旅團長將炮兵配置得十分靠前。當然,為了避免意外情況發生,所以,“聰明”的少將把自己指揮的一個炮兵聯隊分為了六個分散的炮兵群。他可不像發生類似凡爾登要塞外的那種事情。
就在兩個半小時的陣地布設之後,旅團長閣下正要向師團長閣下請示是否立刻發起攻擊的當口,得到了命令的中國軍隊炮兵及時地發出了自己的聲音。
當炮彈穿越頭頂時的呼嘯聲,還有爆炸時的轟鳴聲提醒旅團長閣下時,這位倒黴的少將的六個炮兵群已經隻剩下了一個了,還有六門山炮幸免於難。在少將氣急敗壞的命令還沒有傳到炮兵陣地時,幸存的日軍炮兵已經十分專業的轉移了陣地,但是緊接著掉下的炮彈讓轉移了火炮的炮兵們繼續轉移炮彈的願望完全落了空。這樣的話,整個第18師團賓陽戰役所攜帶的中型以上火炮幾乎都成了擺設……
在前一天晚上的戰鬥裏,來自第五軍的重炮團一直沒有接到開火的命令,這讓他們上上下下憋了好大的一團火氣。在接到了前沿指揮部傳來的準備炮火急襲的命令以後,重炮團迅速和前線的炮兵觀察員取得了聯係,得到了各日軍炮兵陣地的位置坐標。這些炮兵可是接受過先是德國,後是蘇俄兩個軍事先進國家的顧問的訓練的,訓練素質是沒有話說得。於是,在有心算無心之下,日軍的炮兵陣地就倒了大黴,火力急襲取得了極大的成果。
當城南的第42團陣地的指揮所傳來:“給炮兵請功,我方前沿的日軍炮兵已經大部被殲,請求對日軍出發集結地進行攻擊”這樣的電話時,整個炮兵陣地更是一片歡騰。所有的炮手都在帶隊軍官的指揮下拚命轉動著火炮的高低機,進行目標的調整,但是,目標不是第42團請求的日軍步兵攻擊集結地,而是東門外囂張的布置了整整一個早上的日軍近衛混成旅團的配屬炮兵……
城東的日軍炮兵陣地得到城南炮兵陣地被隱藏的守軍火炮全數擊毀,對手至少有一個大隊以上的炮兵的消息,馬上就開始後撤。但是,他們已經來不及了。呼嘯的炮彈夾雜著重炮團戰士的怒火已經飛到了頭上。一個十發急速射之後,日軍炮兵陣地上剩下的隻有斷手斷腳的日軍炮兵傷員了。緊接著,重炮團的炮群分為兩部分,對城南城東的兩個突前的日軍出發陣地進行了強大的火力急襲。每門炮都足足打了上百發炮彈的炮兵的操作十分的純熟,隻要指揮官的口令一下達,那麽炮口就急速的轉動,小紅旗一揮,一聲“放”,那麽拉動炮繩的炮長就會馬上射出複仇的炮火。如果不是劉建業在城南的炮兵觀察所發來停止射擊,馬上轉移陣地,做好偽裝的命令,那麽這些已經陷入了極度興奮之中的炮手說不定會將攜帶的所有三個基數的彈藥全部一次性打光。
整個攻城的日軍在這樣沉重的打擊之下,已經喪失了短時間內繼續攻擊的戰鬥力,轉而開始做圍困的準備。
“你打不動了?現在就輪到老子來發威了。什麽叫做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就是現在這個樣子。傳我的命令,第40團全線出擊,全力衝擊日軍的前沿陣地,第41團牽製東門的日軍部隊,軍屬炮兵團全力火力掩護。”得意之下的劉建業做出了一個後來被他自己都認為是昏招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