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房間裏安靜地過分,顧小夕被司徒尚嵐摟在懷裏有些喘不過氣,這個時候如果有人個來打攪一下,也許……

可是該死的,一個人也沒有,或者說,他壓根就不該來這裏。這個俱樂部的情況就是保留客人完全**的空間。

他能感覺司徒尚嵐的呼吸和心跳,這個男人曾經給予他關懷和尊嚴,為他保守秘密,總是在一個角落支持他。你知道,這個人沒有理由這樣一直維護你而不索取什麽……

顧小夕感到男人的身體慢慢放鬆,然後緩緩地放開他,房間裏依然安靜,隻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也許,我們該去下麵的酒吧喝一杯。”司徒尚嵐輕聲提議。

顧小夕點點頭,舀起外套往門外走,剛走了一步,手臂就被司徒尚嵐拉住:“抱歉,剛才……我是說,站在一個醫生的立場,我建議你把心緒平複下來。”

“你不是心理醫生,”顧小夕歎了口氣,“我知道自己內心的感受。”

“小夕……”

“好了,”顧小夕輕輕掙開司徒尚嵐的手,“喝酒去。”

晚上的酒吧總是生意不錯,來獵豔的人似乎總是比喝酒的多,這裏和以前一樣沒有區別。音樂的重低音幾乎要和心跳的節奏融為一體,雖然現在是初春,但是這裏看起來更像是夏天。

不知道是不是在夜語呆久了的關係,他似乎一點也不習慣這邊酒吧的模式了。

他跟著司徒尚嵐坐到了吧台,因為顧小夕一直以來都是喝百利甜的,所以司徒尚嵐這次也沒有點雪莉。

兩人在吧台上慢慢地喝百利甜,顧小夕從重生以後一直在喝這種酒,對於別的酒幾乎不碰。

“你以前也總喝百利甜,”司徒尚嵐跟顧小夕的杯子碰了碰,“但別的酒也喝。”

顧小夕聳聳肩膀:“沒辦法,我這個身體沒怎麽喝過酒,雖然百利甜也有17度,不過它是利口酒。”

司徒尚嵐正想說什麽,司徒尚嵐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看了下號碼,跟顧小夕做了個手勢到門口去接聽。

顧小夕一個人坐在吧台上,看著搖頭擺尾的dj慢慢地喝酒。

已經一天了,魏笑語也沒給自己打個電話,顧小夕不滿地想,然後從口袋裏摸出手機,猶豫著要不要給魏笑語打個電話。一會兒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顧小夕回頭一看,是司徒尚嵐。

“我有些事情得先回醫院去。”司徒尚嵐的手裏還舀著手機,似乎剛講完電話。

顧小夕乖乖的點點頭:“嗯,你去吧。”

“你呢?”

“我差不多時間就去公寓裏睡覺,”顧小夕笑了笑,“我又不是第一次在這裏喝酒,這邊我來買單,你先走吧。”

“……那好吧,”司徒尚嵐探過身,完全不在乎周圍的視線,在顧小夕的額頭上吻了一下,“下次我請。”

顧小夕尷尬地點點頭,司徒尚嵐一轉身就進了人群,立刻消失不見了。

顧小夕摸摸剛才司徒尚嵐的吻過的額頭,有幾個人的視線一直往自己這邊瞟,顧小夕不理他們繼續喝自己杯子裏的酒。

以前也會來這裏喝酒,經常是一個人來。老實說,這裏生意挺好的,比顧小夕常去的幾家酒吧熱鬧多了。

也許人越多的地方,越是覺得自己不寂寞。聽起來似乎有些像自欺欺人,不過那時候似乎真的是那麽想的。

葉秋生的時候,天天過著紙醉金迷的生活。

他原本以為這樣的生活沒有厭倦的一天,他虛榮又驕傲,覺得自己似乎掌握了一切。不過是什麽樣的東西,他都能握在掌心。

當葉秋生在顧小夕這個年紀的時候,他擁有了同年齡人想要的一切。如果他願意,建個私人飛機場開個飛機,或者買個太平洋上的小島,去那裏度個假。他對自己的母親的病毫無辦法,因為那不是錢能解決的問題。

當他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似乎想明白了什麽。

直到有一天,他陪一個男人去了一場慈善活動。

那是一次小型的慈善活動,由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團體舉辦。葉秋生並不想要幫別人什麽,因為他今天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得來的,也許途徑不算正,那那些錢是屬於他的,沒人能說什麽。如果那些人需要幫助,他們應該靠自己才對。

那時候,他因為無聊——這種地方總是不太有趣,他走到一個谘詢台前,那後麵是個可愛的女孩。她隻有十四五歲,比葉秋生小了差不多五歲,她正忙著記錄什麽,發現葉秋生走過來,她抬頭,隨即露出個笑容:“能有什麽能為您服務的?”

老實說,葉秋生真不覺得她漂亮,當然,她這樣的年紀還算是個孩子。

“這次是什麽慈善活動?”葉秋生問。

那個女孩熱心地回答:“是資助山西某個小鎮的孩子讀書。”

顧小夕點點頭,沒有繼續問下去。那個女孩似乎有些尷尬,不知道該怎麽繼續下去,於是她想了一會兒問:“您還需要問什麽?”

“你也是那兒的孩子嗎?”葉秋生問,“你的口音聽起來不像本地人。”

“噢,我也是。”女孩笑了笑。

“你也需要資助?”葉秋生又問。

女孩搖搖頭:“我現在正在打工。”

葉秋生聳聳肩膀,沒說什麽,轉身走了開去。

他是一個心血**的人,喜歡做什麽事情根本不會去想原因,所以他給那個女孩寄了筆錢,讓她繼續讀書。

這是一個類似長腿叔叔的故事,女孩兒就像那部長腿叔叔的小說裏的樣子,用一種古老的方式——寫信來交流。葉秋生有時候看,有時候不看,每次阿姨來打掃公寓的時候,葉秋生都讓她整理掉。

當然,這對葉秋生的生活一點影響也沒有,雖然那個女孩說以後會報答之類的,但是葉秋生並沒有放在心上。

這就像養一個寵物,很好養,隻需要錢而已。

直到有一天……

忽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背,顧小夕有些驚訝得轉過頭——他以為司徒尚嵐又回來找他了,可是轉過頭,卻發現眼前站著的是個女孩。

她站在那裏,沒有魏又雪那種能一下子抓住人的視線的那種魅力,也沒有葉秋生那種從骨子裏透出來誘惑,她站在那裏,就像一個大學生,幹淨而具有活力。

顧小夕那時候的腦子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該做出什麽表情。

“對不起,我能問下,剛才那位先生……您認識他嗎?”那個女孩連問了好幾遍,顧小夕才挺清楚。並不是女孩兒聲音不清楚,而是顧小夕那時候的腦子處於當機狀態,他很少這樣的失態。

“……他是我朋友。”顧小夕回答。

“嗯……那麽能告訴我,他是做什麽的嗎?”對麵的女孩繼續問。

顧小夕皺起眉頭。

女孩兒立刻解釋:“那個,我隻是不久前見過他,我沒有惡意……”

“你叫什麽名字?”顧小夕問。

“你好,我叫吳雙,”女孩笑起來,“我請你喝一杯吧?”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