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廢妃綰妃

“你這賤婢!你說什麽?是誰叫你來的?是誰收買了你讓你這樣做的?本宮平日裏對你難道還不好嗎,你竟然這樣看待本宮,你讓本宮如何能夠不寒心?!”綰妃一聽見穎兒這樣說,就失態地要往穎兒那裏去,但是很快就被早有準備的健仆按倒在地上,不能動彈一下。(饗)$(cun)$(小)$(說)$(網)免費提供閱讀

穎兒也算機靈的,隨即就磕頭道:“皇上饒命!奴婢人微言輕,娘娘平素對待奴婢們也算不上寬厚,不敢上前勸說娘娘不要做這些事,更急沒有膽子向皇後娘娘告發這件事……還望皇上和皇後娘娘看奴婢可憐,能夠放過奴婢一馬!”

皇帝眸中潛藏著深深的怒火,看向一旁的綰妃:“這樣你還有什麽好說?連你的貼身侍女都這樣說了,你還想怎麽狡辯?”

綰妃麵如死灰,她癡癡地笑起來,眸中蓄起些許瘋狂的意味,她望著皇帝,連連冷笑:“皇上,若是臣妾說臣妾沒有做,皇上可會相信?皇上多半是不信的吧?為什麽?為什麽?就因為臣妾隻是個皇上不愛的女人?就因為皇上你從來就沒有正眼看過臣妾?臣妾究竟哪裏做錯了,在皇上身邊這麽多年,即便是沒有什麽功勞也還有幾分苦勞啊!為什麽皇上您竟然這般狠心,竟然這樣對臣妾!”

皇帝的臉色隨著綰妃的話變得越來越不好了,他喝道:“閉嘴!賤婦!”

綰妃被他震得瑟縮了一下,像是被皇帝素來的威嚴震住了,但是很快她就重新笑起來,她環顧這四周層層疊疊有如百花齊放的女人們笑了起來:“你們都是一樣的悲哀!不要以為你們幾日是看著本宮落入塵埃的便覺得比本宮要幸運了,你們甚至比本宮更加悲哀!本宮最起碼還知道自己悲哀在哪裏,可是你們,從進宮的那一刻開始一直到死都是怎麽渾渾噩噩,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麽而活!你們都是一群可悲的人!”

謝夙卿皺了皺眉,隨即隱起自己唇邊的嘲諷。

這綰妃的心還真大,成為了後妃之後她還真當自己是皇帝的妻子了嗎?不過是給皇帝的生活增添些趣味的玩物,不過是給皇帝用來解決生理需求的工具,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女人罷了,她竟然還要求著皇帝的愛嗎?

但是隨即謝夙卿心中就湧起一股子的悲哀。

女人啊,也許一輩子就隻能這樣過下去了,若是得到了丈夫的愛,便是被百般炙烤的那種焦灼,若是得不到,便更加是一場悲劇。女人之間的爭風吃醋不都是因為這種毫無愛意的寵愛嗎?

不過這樣的情緒在謝夙卿的胸膛湧起了一瞬間便熄滅了,她知道自己不該想這些的,既然得不到便不去想,這樣就不會失望。

這個時候皇帝終於聽不下去了,對著身邊的公公道:“來人,將這賤婦的嘴堵了!朕不想再聽見她的聲音了!”

身邊的公公唱了聲諾,便動作極為利索地將綰妃的嘴堵上了。

然後皇帝麵無表情地道:“綰妃林綰詩,妨害皇家子嗣的生產,長期以麝香妨害後妃的身體健康,又兼死不認罪,朕決定將綰妃打入冷宮!讓她去冷宮之中好好反省!”

謝夙卿聽見這一聲突然之間就濕潤了眼眶。

這算是報仇了嗎?她……她成功了?

謝夙卿默默地將所有的感受都影藏起來,她現在還不是傷懷的時候呢,未來還有許多事要她去做!

這件事之後,謝夙卿去見過一次綰妃。

綰妃坐在冷宮的石凳上,一頭烏發梳得仍然是一絲不苟,頭上隻有一根簡單的木釵固定住頭發。

麵上沒有胭脂水粉的點綴顯得蒼白可憐,她的唇上沒有一絲血色,大約是這幾日沒有吃好吧?

眼下也有一抹青玉,顯出了幾分可憐憔悴。

綰妃將雙手都攏在了袖子裏,謝夙卿不用看也知道這位嬌生慣養的綰妃娘娘定然是受不了這些重活的,隻怕這幾日洗衣裳打掃屋子,一雙嬌嫩的雙手都便得粗糙了吧?

謝夙卿冷笑一下,她自然是不會來可憐這個綰妃的,看見綰妃這個模樣,她心中的那股子快感漸漸褪下去之後,湧上的是淡然的平靜。

將眉嬪送給綰妃的東西送給綰妃之後,她頂著綰妃冒火的雙眼道:“綰妃娘娘,眉嬪娘娘的東西已經送到,奴婢便告退了。”

綰妃顫抖的手拿起桌上的東西,往地上一擲,裏麵的東西濺出來不少,院子裏立刻飄蕩起一股清香來。

綰妃顫抖著手指著謝夙卿,怒道:“你這賤婢!竟然也敢爬到本宮的頭上!也不瞪大眼睛看看你究竟是什麽貨色!”

謝夙卿直起腰,居高臨下地看著綰妃,綰妃無端從她的目光中感受到從腳底爬上來的冰冷。

謝夙卿用一種仿佛是看著死人的目光看著綰妃,突然之間就露出笑容來了:“是嗎?綰妃娘娘,奴婢尊稱你一聲綰妃娘娘,你就忘記自己已經不是綰妃了嗎?你現在不過是誰都可以踩上幾腳的廢妃罷了,你以為我真的有必要這樣尊敬地對你嗎?”

謝夙卿緩緩地挪動步子,走到被眉嬪丟出去的那個小盒子處,緩緩蹲下撿起來,指尖輕輕挑起了一點香膏,望著綰妃綻開了燦爛的笑容:“娘娘,讓奴婢來服侍您用香膏吧?”

綰妃驚恐地望著謝夙卿:“你……你要幹什麽?!”

謝夙卿笑得嬌媚:“娘娘莫不是耳朵不好使了,竟然聽不見奴婢剛剛說了什麽嗎?奴婢要服侍您用香膏啊!這個不是娘娘最愛的香膏嗎?娘娘您當初可是親口說的,難不成是逗著奴婢說的?”

“你……你走開!”綰妃蒼白著臉色連連後退,“你做什麽?快離我遠點!滾開啊!滾開!”

謝夙卿眨眨眼睛,一派無辜地道:“娘娘您可別動啊,若是奴婢手一抖將這香膏喂給您吃了,您猜猜看會有什麽後果呢?”

綰妃的臉色一下就變了,她瞪大了眼睛,驚恐地望著謝夙卿:“你……你為什麽知道……”

謝夙卿笑得更加是春風和煦了:“是啊,我為什麽會知道這東西有毒呢?隻是會使人避孕而已,怎麽會還能當毒藥用呢?這原本應當是沒有幾個人知道的秘密才對,對吧,娘娘?”

謝夙卿臉上和煦的神色驟然之間就收斂了,眼眸之中是翻卷著的狂風暴雨,綰妃莫名就感受到一股壓迫感。

這怎麽可能呢?這隻是個小小的女官而已啊!可她為什麽從這個女官身上感到這種好像上位者的壓迫感呢?綰妃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身子也因此而僵住了。

“綰妃娘娘,有一句話叫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娘娘博學多才,想來是早就聽說過了的,”謝夙卿上前去,若無其事地將這帶了毒的香膏緩緩在綰妃的臉上暈開來,“但是娘娘啊,你自以為自己做了這些事就沒人知道,這可不好,做人呢就是要謹慎謹慎再謹慎才好,尤其是在這宮裏麵,您說對吧?”

綰妃感受著熟悉的香味在自己的臉上彌漫開來,她竭力想躲開,卻被謝夙卿死死按住了後腦勺。

謝夙卿仿佛是一隻惡鬼,帶著惡意的笑容燦爛得讓人不敢直視。

她的聲音輕柔,緩緩拂過綰妃的耳邊,卻並不讓她覺得輕鬆:“娘娘,眉嬪娘娘讓奴婢來伺候您用香,奴婢便來服侍您了,但是若是娘娘不好好配合,讓眉嬪娘娘不小心知道了原來您不止是要讓她失去生育能力,還要毒害她,您說她會不會再派奴婢來喂娘娘將這個香膏吃得幹幹淨淨呢?”

綰妃這一下是不敢再動了。

到了冷宮,雖然不好過,但是她畢竟還沒有受太多的屈辱,她還沒有生出必死的決心,現在就要讓她死,她不甘心!

綰妃眸中惡毒的情緒一閃而過,隨即就化成了慌張的表象。

謝夙卿沒有在意她的變化,隻是規規矩矩地將香膏塗了綰妃滿臉,然後一直等到香膏都幹透了才離開,並且吩咐人看緊了她,別讓她將臉上洗了。

綰妃一看見謝夙卿離開,大舒了口氣,便要衝到水井處洗麵,卻被一股子大力攔下。

綰妃驚惶地抬頭,隻見一名健仆滿臉不屑鄙夷地望著她:“滾!這裏的水也是你能用的嗎?老娘還沒用你也敢用?”

謝夙卿自然是聽見了這聲音的,卻不再回頭,腳步毫不停頓地離開。

這裏的女人常年不與人交流,唯一的樂趣就是欺侮裏麵無權無勢的失寵妃子們,為了追求更極致的樂趣,想來綰妃在這裏也不會太無聊。

到了凝雪殿裏付了命之後,謝夙卿恭恭敬敬地站到眉嬪的身後,看著眉嬪正對著鏡子打扮。

眉嬪自從上次將綰妃扳倒了之後便囂張得一發不可收拾,從前對著皇後還是有幾分收斂的,現在即便是被人告到皇後那裏去也絲毫不在意了。

一個嬪位的妃子,能夠將一個妃位的妃子弄到冷宮去,這樣的本事能有幾個人有?也就是她眉嬪既受寵又有手段,才能做到這種地步了。

謝夙卿對眉嬪得意的緣由是心知肚明,也不說什麽,由著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