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繾綣深情恍若眼前,原來都是假的,她不由放聲痛哭,“顧念生,我恨你!”

天地之間都是悲慟的嘶鳴聲。

“是我用念生給我的槍送你那窩囊的爹娘上了黃泉路,對了,還有你的弟弟,他們到死還抱著我的腳哭著求我放過你!”

林季珊滿臉興奮大聲歡呼,上前猛地一腳,尖尖的鞋跟踩在她纖弱的手指上,臉上閃著狠戾的笑,一直到一聲清脆的骨節斷裂的聲音發出,她才狠狠一蹬將林曉因踢翻在淤泥中。

看著此時狼狽不堪的林曉因,林季珊的笑聲越發的肆虐。

“你不是才女嘛?我看你怎麽再寫那些淫詩浪文!你看我手上戴的才是顧家的世代通傳的翡翠玉戒,隻給長媳!而你手上的那枚不過是我找人做的贗品。”

然後,她帶著玉戒的手驕傲、炫耀一般摸了摸微微突起的小腹,“我和念生的孩子已經兩個月了,男人討厭女人的時候甚至不願碰她一根手指,所以你那結發三年不破的處子身…”

林季珊的臉上盛放著勝利的笑容,這種狠狠地將林曉因踩在腳下的痛快刺激得她越發興奮,“不是因為你的破肺癆,也不是因為憐惜你的體弱,念生說你曾經脫光了衣服求他要你,他看著就惡心,在他的心裏你就是一雙破鞋!你可知道在你和念生成親的前一天,念生在你大紅的喜床上第一次要了我,他親口說要我給他生個孩子,他心中的顧太太隻有我,他迷戀得纏了我一夜、要了我一夜,一夜熱火,那是怎樣濃烈的愛!”

林曉因劇烈的咳嗽起來,一大口一大口的鮮血咳出,暈開在她的周身,她眼中閃著絕望而瘋狂的恨意,恨恨的瞪著林季珊。

她想起了婆婆曾經看到她手上玉戒時眼中的異色,她想起新婚當天喜床上皺皺巴巴的樣子,顧念生還昧著良心責備下人,她竟然不疑有它!她果然很蠢!

“看在姐妹一場的情份上,我讓你死個表白。李嬤嬤給你用了因肺癆喪身的人用過的茶具,所以你的肺癆得的並非無緣無故!”

林季珊臉上閃爍著瘋狂、誇張的笑意,“你以為你的李嬤嬤很疼愛你?好妹妹,她是我娘的心腹!你不是智慧和美貌並存嗎?怎麽看不懂白墨城的癡心呢?怎麽看不懂念生的敷衍和厭惡呢?哈哈,依我看你就是任人擺布的蠢蛋!當年小菊和白墨城同床共枕是我和念生精心安排的,其實什麽都沒有發生,而你那個貼心的伴讀丫頭小萍是念生安插在你身邊的眼線,屈死的小菊那才叫忠心耿耿!小晴她是我和我娘的人,我告訴你,是我和小晴親手將小菊推入了井中!隻可惜你有眼無珠,認定了她和白墨城有奸情、認定了他們要害林家,也是你背棄了情郎投進了念生的懷抱!”

突然一陣槍聲響起,緊接著是林季珊刺耳的聲音,“你聽這槍聲,多麽好聽啊!那個情種一定還在念念不忘的喊著你名字,民國第一公子為救他的心上人,甘心跳入死對頭布下的陣營,為了舊愛奮勇犧牲,多麽愚蠢的愛情啊!”

林季珊嘲諷的笑起來,肆無忌憚的笑起來,“等念生來了,就送你和他去地下團聚!”

林曉因伏在地上慟哭,為什麽要告訴她呢?她寧願什麽也不知道這樣死去,心真的好痛好痛,墨城,墨城,她呢喃著,無力的爬在淤泥中,淚水流盡。

漸漸的哭聲變成了笑聲,越來越淒厲,帶著滿腔的怨恨和不甘,令聞者顫栗,一邊笑著一邊劇烈的咳嗽著,猛然從淤泥中爬起來,一雙燃著火焰的眸子如厲鬼一般死死盯著林季珊,一口一口的鮮血噴湧而出,看上去就像地獄裏走出的鬼厲一般,無比的滲人,她一步一步向著林季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