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生緩緩走到了白墨城的車前,輕輕的彈著袖子上的浮塵,“白公子,你是自己下車,還是要我的人請你下車?”
他語氣裏陰冷,給這個冬日增添了幾分格外的寒意。
他的一隻手已經從挑起了腰間的佩槍,挑在指尖上把玩!
突然一下對準了轎車的輪胎,就是一槍。
整個轎車一下子傾斜過去。
白墨城長腿一蹬,已經下了車,一身白色的風衣被夜風肆意的揚起,一陣嘩啦啦的聲音傳入她耳際,她的指尖縮在衣袖中,不由得一顫。
他冰眸如刃,一絲一縷淩厲無比,語氣中多了幾分凜冽,“顧公子,這是耍什麽橫!”
顧念生微微側首,桃花眼中迸出幾道凶光,突然視線落在車裏顧傾城的方向,聲音帶了幾分詭異。
“裏麵的佳人,出來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顧念生看向了腕表,一會兒沈冰一來,真相就會大白了!
白墨城手中突然出手,一把擒住了顧念生,顧念生手中的槍一下子戳到了他腰間。
而顧念生虎口處和鬢角處,同時有冰冷的槍口對過去。
剛才顧念生本來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白墨城如何出手的。
一時間,青筋暴動,該死的!隻是一個出手,他就輸了!
世間有種傳說,沒人見過白墨城如何出槍,已經死在了白墨城的手中,他不信!
可是,今天,卻親眼看見了!還成了他的試驗品!
“叫他們退下!我一命換你一命,我一點都不虧!”
白墨城冰冷的嗓音,自有一番震懾,顧念生心思轉動,要不是自己過於輕視他,過於自負,自然不可能吃了這個虧!
對白墨城的積怨,已經足夠深厚,深厚的足以讓他殺白墨城一百遍!
他也知道隻要自己的人不動手,白墨城他動不起這個手,就算是白墨城有通天的本事,也闖不出這槍林彈雨!
要麽他們兩個同歸於盡,要麽他顧念生放他們出去!
出去,可以,但是至少他要看清那張臉!
“叫你車中的人出來,我放你們走!”
白墨城薄唇抽出一絲冷笑,“錯!不是你放過我們!如果你不願意,大可不必,就比一比誰的槍更快吧!”
還用比嗎?
出槍的速度詭異的不同凡響,不用比,他相信白墨城出槍比自己快!
一時間兩人爭執不下,顧念生臉色難看之極,手中的槍狠狠地頂著白墨城的腰間!
而白墨城的槍直接在顧念生的鬢角壓出一個圈痕!
兩道眼神廝殺在一起,各自皺了皺眉頭。
顧傾城平息了一下躁動的情緒,再耽誤下去,隻怕弊大於利。
車門緩緩而開,一雙繡花鞋出了黑色的轎車。
顧念生和白墨城同時眉頭一蹙!
她一步步的走出來,拆分的動作,越發顯示出她的緊張,正常女子,這個時候不應該是緊張的嗎?
自始至終,她的眼神盯在白墨城的身上,露出半邊紅褐色的胎記。
她自信這一手,可以,以假亂真!
“墨城,你別管我,自己走…”
她咬著唇顫然的說,兩眼卻警惕的看向了四麵的圍過來的憲兵。
白墨城低吼一聲,“傾兒,你別過來!”
兩人話語間繾綣深情,顧念生的目光像一道刺盯在顧傾城的身上。
“你叫什麽名字?”
“顧…傾城……”
她聲音顫抖,眼神卻掃向四周,尋找著下手的機會。
顧念生一點點從她的身上移開視線,語氣中滿是揶揄和嘲諷,“也就你這尊容,也好意思叫傾城!不過,能傾倒了白墨城這座城,也算你沒有白白的糟蹋了這名字。”
他有意延遲時間,隻是沈冰遲遲不來,也從這叫顧傾城的女子身上看不出什麽破綻。
就在這時,沈冰回來了,帶著菱兒。
顧傾城和白墨城神色一變。
顧念生看了一眼沈冰,“錦繡人呢?”
菱兒一雙水葡萄一樣的眼睛,蘊滿了淚水,“姐夫,你快去救救姐姐,翟先生把她綁走了!”
顧念生臉色一變,“沈冰,你怎麽說的?”
沈冰也變了臉色,她明明聽見這丫頭說蘇錦繡是瀟湘妃子,怎麽突然變口了?
八成是蘇錦繡發現了她,所以要算計她吧!隻是當時她心頭一熱,的確發現蘇錦繡不在,況且林曉菱和小菊鬼鬼祟祟的,篤定了這事……
白墨城和顧傾城心頭一驚,菱兒,怎麽會涉及到她?
再看菱兒,有模有樣,一點都不像說謊。
顧傾城想起了菱兒那次的話,菱兒要幫她,但是她沒有同意……
沒想到菱兒如此鎮定。
顧傾城的心安穩了幾分。
這樣他們隻需要再演一場戲,就可以完全排除自己的嫌疑了。
自始至終,她沒有和菱兒有一絲眼神的交匯,隻是將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墨城的身上。
卻萬萬沒有想到就這樣,埋下了一顆定時炸彈!
畢竟這件事,她需要人掩護,小菊、菱兒和小蓉都是她信得過的人。
顧念生又看了一眼顧傾城,“白墨城,帶著你的女人走!”
“沈冰,老地方等我!看我怎麽收拾你!”
顧念生瞪了沈冰一眼,帶了人馬立馬撤去了。
翟先生的另一處公館,外麵圍滿了顧念生的人,荷槍實彈,霍霍而動,“翟墨,我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把人交出來!”
菱兒坐在顧念生的車中果然看到了翟先生帶著顧傾城出現在陽台上。
她總算是確定了一件事,白墨城和翟先生竟然真是同一個人,誰也沒有看到她臉上的笑意。
誰會想到民國沉甸甸的兩號大人物會是同一個人,要不是姐姐帶著她執意要治好自己的恐懼症,要不是那天看到姐姐看著報紙眼中一閃而逝的柔情,她根本不會想到翟公子就是白墨城!
菱兒的神色,變得神秘莫測,就連那一雙眼睛也上著炯炯的異光。
翟先生向下看了一眼顧念生,“你以為這一次你還能得逞?你以為翟先生是吃素的!!!”
一張銀色的麵具,遮住了他絕世風華,依然擋不住他渾身強大的氣場,他一手將懷中的女人扣到懷中,修長的手指勾住她柔軟的下頜,就覆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