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他才放聲冷笑起來,眼中邪氣大盛,一雙桃花眼閃著讓人毀滅一樣的光華,許久才說出一句話,“果然是一山不容二虎……”
他禁錮式的圈住了她的身子,壓在他的身上,他愛的女人,果然骨子裏與他有幾分相似!
咬著牙,嗓音低沉而魅惑,“除非一公一母。繡兒,你真是要命!如果有一天,你敢負了我,我就拔掉你的爪牙,一根根的全部拔掉,我再也不會想這樣寵著你、縱著你的性子!哪裏有棱角,我就磨平了哪裏。”
這才是顧念生的豺狼本性吧!
他喜歡的東西,就會不計代價的算計,去搶去奪,弄怕是弄碎了,圈在身邊!
她清醒的出奇,她知道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隻是對她而言驚險萬分,一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
他是在訴情,也是赤…裸的警告!
遠處一道冷透的眸光投過來,自覺地步子也走不穩了,哪怕是她擺出一堆堆事實,將所有的證據指向了她,而他還是選擇了她!
愛情的戰場,總是這樣殘忍,愛和不愛分的如此清楚!
而自己站在他身後,那麽多年,她已經無法放棄,她早試過了,沒有他的世界,哪怕夏天,也是一池塘的冷冰!
在他身邊,哪怕是痛,至少呼吸是那樣的真實!
蘇錦繡!林曉因!
不管你是誰,而我絕不會放過你!
沈冰捂住自己鈍痛的胸口,好在她行事謹慎,不會留下任何的痕跡。
為了你,就算是兩手沾上罪惡的血,哪怕是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壞人,她也值得的。
愛情沒有對錯之分!
沒有!
隻是此刻,哪怕她的出現也是多餘的,她寂寥的離去,地上隻是留下一排淺淺的腳印,深淺不一。
轉眼,冬天到了,都說冬天到了,春天還會遠麽?
內憂外患,國內的形勢空前的緊張起來,一度蒙上了一層陰霾,這一年的冬天,格外的不寧靜。
她提前完成了學業,成了他身邊的警衛員,幾乎二十四小時一刻不離!
盡管是危險,也是值得的!
他們成天的出雙入對。
她親自策劃了一場陰謀,毀了斐然,炸了翟先生的一處公館,完全獲得了他的信任。
隻是一雙眼睛,暗處緊緊地盯著她,她完全不知曉,或者說根本沒有想到,黑暗中一張迷網正在慢慢的收縮。
她腳步踩在一片廢墟中,一層厚厚的雪,埋住了傾覆在她手中的翟公館,心情也沉了幾分。
軍靴下,咯吱咯吱的聲響,詭異的叫起來,聽在耳中,有了幾分驚魂的感覺。
她抬頭望了一眼晴空萬裏的藍天,隻是再也藍不起來了。
楚逸茗找上了她,她走進了夢想之都。
這一次,她隱隱約約也覺出了楚逸茗和墨城的身份,他們支持的是那個新興的黨派吧!
革命的火苗越來越旺了,她也知道靠著南京政府,是不可能趕走肆虐的鬼子。
連京都也沒了,還能怎樣?
或許,人心所向,也是她所向。
至少,那點綿薄之力,她是願意努力一把的!
夢想之都,這一夜,她第一次出場,一身紫色的紗裙,整個臉都用紫色的麵紗遮住,透出一份婉約的高貴、神秘的氣息!
為了避開顧念生的耳目,就連那雙眼睛也裝扮成了別的模樣,透出一份靈動和安靜,就像一潭清澈見底的泉水!
隨便一枚細葉落下,就能驚開一圈細細的波紋。
就連往日夢想之都的四大名媛也為她作了陪襯,楚逸茗滿意的看著這樣的效果。
其實他是內心是希望她也開舞的,隻是為了這事,白墨城還真的和他動上手了。
他伸手摸了摸臉頰上一抹被雪花膏遮去的傷痕,“嘶——”
一陣火拉辣的痛,好小子!要不是這女人自己堅持,這開唱都難了!
前期的造勢已經夠了,能不能一夜走紅,他還真是懸著一顆心!
畢竟他親眼見過這女人的舞蹈,隻要她願意,他打包票,一定火!
可是白墨城那小子,和他死扛上了!
這唱曲兒,他還真是沒有聽過,心裏打了個大大的問號,看著她遲遲握著話筒,他的心半懸著。
這個女子是誰?
竊竊私語中,誰也不知道!出沒這裏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不乏當朝一些高官!
隻要她能紅,楚逸茗相信,那些一線的機密文件,一定會源源不斷的流進他們的手中。
每一次拿到顧念生那便截取過來的密信,不知道為他們省了多少事,他篤定了,這叫顧傾城的女子天生就是一塊當特工的料!
有資本,有城府!似乎,她所在乎的隻有白墨城那個豎子!
有好資源,為什麽不好好利用呢?
本來,他也看上這女人,隻是可惜,流花有意,流水無情,他當然很樂意給白墨城那小子製造一些障礙。
那小子說要拆了他!
燈光忽暗,整個穹頂,突然星星點點的燈光漸漸亮起,灑下一片朦朧柔光。
奢華的舞池中,一扇巨大的絹畫屏風遮住了伊人的身影,紫色花瓣漫天而落,就像一場花雨,鋪滿舞台。
燈光淡淡籠罩下來,猶如夢境,把神秘感玩的遊刃有餘,叫人欲罷不能,想要一探究竟!
一縷縹緲的歌聲便在此時揚起,初時細若遊絲,伴了低回樂聲漸漸拋入虛妄穹頂,宛轉起伏,四麵散開,無聲無息潛入魂靈,叩動心扉。
那聲音就如淡淡的花香,繞過耳旁,滑過喉間,帶著一股天生的惆悵,格外的撩動心弦,讓人無意間沉淪其中。
楚逸茗還艱難的吞了一口氣,明明是一顆明珠,甘願蒙灰多年!
這個女子,當真是又一次勾起了他的興致,起初她是林曉因,如今她是顧傾城,她甘願舍姓棄名,恐怕一般男子都做不出這樣決絕的事!
林奇隆,你這老東西果然是活該!
一曲《狂凝眉》,竟然真真唱出了那個韻調。
楚逸茗不禁拍桌立起,美人杯中紅到妖豔的拉菲濺了袖子上,都沒有知覺。
白墨城眼神一冷,腳尖一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