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怯怯的羞澀,收住了後半句話,微微低頭,唇畔溢出一絲冷笑。
顧念生心頭癢癢的,因兒是想誇他帥氣?誇他英俊?雖然在別的女人口中聽過千萬遍,但是一刻,竟然有幾分小雀躍,他好像又年輕了好幾歲,一時之間感覺又回到了意氣風發的二八年華!
林曉因心頭冷哼一聲,都不是,你想錯了,我想說你真讓我覺得惡心,話到唇邊就轉了個彎,換成了另一句話,“我想帶傻姑和我娘去!”
顧念生不由得錯愕,他是想來個二人浪漫之旅的,怎麽突然會冒出來兩個人!
因兒的娘去,無可厚非,可是那個傻姑不是壓根八竿子打不到一撇的另姓人!他的因兒,果然是愛心泛濫!也罷,勉強多一個吧!一個和兩個沒什麽區別!
“為什麽要帶她們去?”
“美國醫術發達,看看能不能給我娘做個整形,讓她也去看看曉年,還有傻姑神經損傷,不知道能不能醫治得好。”
她輕聲的說完,眼中帶著晶瑩的希翼看向了顧念生。
“都去!我來安排!”
顧念生有些惋惜,但是一到美國,他就要甩開那樣累贅,和因兒雙宿雙飛!
“念生,你在鳳儀軒等著我,我讓姐姐伺候你用晚餐,我去接我娘。”
“我送你!”
“我娘她現在不想見人,就算是我爹也不知道她的居所,你就在這裏好好等我吧!對了,飛機什麽時候起飛?”
“傍晚時分。”
顧念生一笑,他是刻意安排了這個時間,整個航程即可以看到旖旎的空中日落又可以看到紐約的日出,又浪漫又煽情!
林曉因把顧念生安撫下來,立馬見了紅鸞軒的小萍,將手中提前寫好的密信交給了她,“盡快送到你主子的手中,誤了事,你擔不起責任!”
說完她就趕去了娘留給她的地址,為了避人耳目,她一路上換了幾趟黃包車,就是不想爹爹找到娘,這也是娘特意囑托的。
剛剛一下車,要再換一輛,這時頭上頂著一定草帽,蓋住半邊臉的車夫到了林曉因身邊,壓著嗓子問,“小姐,坐車嗎?”
“去洛家胡同。”
她也沒有去細瞧那車夫的模樣,心心念念想著別的事,都沒用瞧見車夫嘴角勾起的淡淡笑意。
一直相安無事,突然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車子已經拐進了一個老巷子,她不認識,也沒有來過,四下無人,黃包車也飛馳起來,她突然覺得很不對勁!
一看那車夫直挺的背,長年拉車的人背早已成了一條曲線,而他……
她的神色立馬凝重起來,不過並沒有大喊大叫,隻是靜靜的觀察著四周的地形,憑著記憶努力地辨識著,心裏盤算著怎麽樣才能逃脫!
突然車子停了下來,林曉因渾身不由得緊張起來,麵色淡淡的問,“先生,這好像不是洛家胡同!”
“當然不是!這是閻王胡同!”
車夫聲音陰陰涼涼的說,一把掀開了黃包車前麵的門簾,“出來!”
林曉因慢慢的走出車門,細心的觀察著車夫的動作,趁著他一個不提防,手扶著車把,突然腰身後翻從車把下越過去,將這個黃包車往前一推,擋住了那車夫,心一通狂跳,朝著胡同撒腿就跑!
外麵的車夫揭開頭上的草帽,露出一張翩若驚鴻的臉,浮上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掩上草帽,看著她跑出的方向突然追了出去。
外麵一陣局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讓林曉因的心不由得狂跳起來,這樣跑下去,她肯定一點都沾不到便宜。
該死的!她才剛跟錦和學習出拳,這就遇上了對頭。
心思微動,她突然停住了步子,手扶著牆,痛苦的倒在地上,兩眼的餘光瞥著地上一個急速追來的影子。
“老實點,起來!”
那體格過分強壯的男子淩厲的眼神掃在地上的人,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就在這電光石化之間,突然她飛起一腳朝著他的胯間騎出去,手中緊緊捏住的一塊石頭不帶一絲顫抖狠狠地砸向了他的麵門!
車夫身子一個後扯,連忙側身撲向了旁邊,驚險的躲開了林曉因的突然的襲擊。
他身子沾地,一個鷂子翻身,整個人直接撲上來,粗魯的打橫抱住林曉因,就朝著旁邊的一個宅子裏大步垮了進去,將她扔在柔軟雪白的大床上。
林曉因死死盯著眼前的人,隱隱覺得有幾分熟悉,卻又認不出他來。
“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她警惕的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身上帶著一雙白色的棉手套,一身粗布麻衣,就算如此,依然掩不住他身上隱隱透出來的氣勢。
“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帶我來這裏?!”
回應她的隻有死一樣的寂靜。
這氣氛過於詭異,讓她渾身的汗毛都不由自主的豎立起來,流了一身冷汗。
她索性也閉上了嘴巴,兩個人就這樣冷冷的對峙著,就連牆壁上古老時鍾走動的聲音也是突兀的響亮,一聲一聲應著她不安的心跳。
他突然反鎖了門,一步一步靠近,渾身都滲透了一層冽冽寒意。
她一點點回退,一直到退無可退,整個人貼在一處死角,緊張的倒咽了一口唾沫,渾身緊繃,兩隻手不由得握成了拳頭,白嫩的手背上細長的血管一根根清晰可見。
他看著她手中的動作,突然一把捏住她的手腕,一把扣住她的後腦勺,將她緊緊地抵在那裏,一尋到她的唇,埋頭就狂野的吻起來。
林曉因渾身奮力的扭動著,一頭去撞他,他卻輕而易舉的躲開,再一次貼了上來。
林曉因根本瞧不見他的長相,一口就狠狠地咬住他的唇,血液霎時順著兩個人的唇流轉著,一股腥甜的味道彌漫而開。
她趁機一頭撞上了他頭上的草帽,刹那間整個人定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