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錦好

接下來的幾日,錦好也就龜縮在莫府的小院子裏,平日裏除了去朱宅看望一家大小,哄哄小丹青,逗逗大如意,沒事再纏纏姚麗娟,氣氣朱三爺,其他的時候都不出門,專心繡自個兒的嫁衣。

這天錦好正拿起繡花針,刺了幾下,雲燕就腳步輕盈地撩了簾子進來:“小姐,李少爺送了信過來,說是事情已經辦妥了,人已經安置在李家鏢局,問您什麽時候,有空過去瞧瞧。”

錦好聽了,放下手中的針,眉眼都舒展了開來,笑道:“李安仁辦事倒是利落,居然這麽快就將事情辦妥了。”

長長的睫毛微微垂下,思忖了一番:“今兒個丹鳳過來,我倒是無法走開,你去通知他,明天我就過去瞧瞧,讓他不必請假等我,照常進國子監用功就是了,我自個兒見她就可以了。”

雪蘭看著神色莫測的錦好,發現自個兒越發的不了解自己的主子了,想了一下,有些擔憂道:“小姐,您讓李公子費這麽大力氣,將佟姨娘接到京城,隻怕老太爺,老夫人知道了,會責罰您。”

佟湘玉那樣的賤人,早死早超生好了,小姐卻還有將她接到京城來,也不知道這葫蘆裏賣得什麽藥。

錦好輕笑了起來,金色的陽光,照的她的臉色如淺玉,眉間眼底如同深潭,浮現出淡淡的金黃,可是那黑色的瞳子,卻比烈烈的火焰還要熱上三分,隻是一眼,就似乎能讓火山爆發:“這京城的戲台子已經搭好了,這戲唱的也如此熱鬧,人家花了那麽多的心思,咱們索性就做個好人,將佟姨娘接過來一起看戲,高興了,順便出場登台演出,也當是娛樂大眾。”

說得兩個丫頭一時間啞口無言,敢情她家小姐當莫家的這些人為戲子——這麽說娘家的人,還真少有。

不過,莫家的這些人,還真的讓人尊重不起來,腦子中閃過莫家這些人對錦好做過的事情,不管是雲燕還是雪蘭,都有種嘔吐的感覺。

好在,這院子也算是安寧,否則日後這段時間,每天都要對上那幾張讓人吃不下的麵孔,著實不會讓人有好心情的。

錦好見到兩個丫頭的表情,忍不住輕笑了起來:“瞧你們兩個臉色苦得跟苦瓜一樣,何必為著不值得的人生氣,咱們就權當住客棧,總會有些惹人厭的客人,就隻當他們是空氣,不用在乎就好了。”

雲燕和雪蘭一下子就笑了起來,剛剛莫家人是戲子,這會兒莫府成了客棧,小姐的話,越說越有趣了。

“說什麽呢?這麽開心?”伴隨著女子嬌俏的笑聲,一道紫色的身影,進來:“走那麽遠就聽到你們的笑聲?什麽事情這麽好笑,說來讓我也高興,高興。”

錦好轉頭,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一下,隨即就掩飾了下去,笑著迎了上來:“四嬸子說笑了,能有什麽好笑的事情,不就是兩個丫頭在逗樂。”

請了黃氏坐下,雪蘭動作麻利的上茶,雲燕則是找了個借口,退了下去。

“四嬸子,嚐嚐這玫瑰花茶,都說女兒家喝這個最是養顏了。”錦好看著黃氏打趣道:“不過四嬸子天生麗質,也不用講究這麽多。”

沒有哪個女人不喜歡聽這話,黃氏頓時笑開了眼:“真不知道你這小嘴是不是抹了蜜了,說出來的話,從來都是這般讓人舒服。”

二人閑扯了幾句,就步上了正題。

“這是外院管事送過來的信,是老夫人那邊讓人送來的。”黃氏說著,將那封已經開了封的信箋遞到錦好的手中:“四嬸子是沒法子了,錦好你一向聰慧,幫著四嬸子出出主意可好?”

錦好慌忙推開:“四嬸子瞧您說得,我年紀尚小,更沒什麽閱曆,四嬸子沒法子的事情,我哪裏會有什麽主意,四嬸子這不是笑話我嗎?”

不過眼角的餘光,卻是極快的瞟了眼,那信封,這麽一看,心裏又是一愣:錦好認出來了,那信封上的字跡,根本就不是莫老夫人的,而是莫錦冉的字跡——難道莫老夫人現在連筆都抬不動了,到了需要莫錦冉代筆的地步?

這可不是莫老夫人的習慣。

莫老夫人寫的一手楷書,往日裏需要動筆的事情,都是自個兒親自書寫,不外乎有炫耀的意思,尤其是這些年,她諸多時候都要臥床休息,其餘時間都耗在書法上,這書法又更進了一層,這樣的好機會,正是求之不得——黃氏可是楊太姨娘定下的,還不得想一舉將她的銳氣壓得扁扁的。

“你可別跟嬸子謙虛了,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你的能耐,現如今,你那弟弟妹妹嘴裏最能幹的人,就是你了。”黃氏不管不顧的將手中的信箋塞到錦好的手裏,苦著臉,道:“嬸子我也不瞞你說,自從你祖父說你祖母要上京的事情,我這心裏就七上八下,就怕自個兒哪裏做的不好。”

黃氏歎息了一聲:“我到底是……,隻怕我做什麽,你祖母瞧著都不夠貼心,所以,錦好你就幫幫你嬸子我吧!”

話都說到這種地步,若是再拒絕,就有些孤傲了,錦好接過信封,伸手拿出信箋,細細看著,手指屈起,輕輕的敲著桌子:“祖母希望住在西華院啊!”

西華院乃是莫府比較僻靜的院子,雖然院子夠大,景色也不錯,可是實在配不上莫老夫人的身份。

腦子中不斷的盤旋各個消息,越是細細琢磨,這心就越沉:看來事情比她想象的還要棘手,莫老夫人要這麽個僻靜的院子,信中說得冠冕堂皇,什麽身子不調和,需要個僻靜點的院子養身,這話怎麽說都有些不對勁,莫老夫人來了莫宅,根本就是內宅第一人,她想要僻靜,犯不著開口要一個僻靜的院子,隻要一句話,誰還敢闖進她的院子不成,哪裏需要特別寫信。

“是啊,這才讓人為難。”黃氏揉了揉額頭:“也不知道這算什麽事情?以老夫人的身份,那是要住在東華院的,可是老夫人卻偏偏寫信過來,要住西華院,我若是不應,老夫人來了,必然不高興,可是我若是應了下來,就怕日後這事情傳揚了出去,外麵的人還以為我不尊重嫡母。”

黃氏雖然還沒見到莫老夫人,心中對她就生了怨氣,這不是沒事瞎折騰嗎?你好好的東華院不住,非要住什麽西華院,這不是故意為難她嗎?

在黃氏的心中,就覺得莫老夫人此舉,就是故意刁難,可是礙於孝道,卻無法宣之出口。

錦好耳裏聽著黃氏的抱怨,眼睛也沒閑下來,一目十行,已經看到信箋的尾部,忽然,雙目睜的老大:“祖母她打算在京城中為二姐姐找戶好人家?”

錦好恍然大悟,這或許就是莫錦冉想盡法子要來京城的原因——她想再嫁。

也是,她母親就是再嫁之人,拖著孩子,還能嫁到繼父這等人物,隻怕以莫錦冉那般自戀,絕對以為她那花容月貌,可以嫁得比她母親更好,更何況,她到現在還是處子之身。

莫錦冉,她想得可真美,錦好暗自冷笑。

“可不是,老夫人信中說了,讓我幫著留心點。”黃氏苦笑一聲,也不瞞著錦好,自嘲道:“別人不知道,家裏人難道不知道我是什麽出身嗎?原本出身就不好,再加上你四叔又是庶出,這京城中的夫人,尋常都不來往,讓我怎麽留心?”

錦好知道黃氏說的都是實話,今兒個這兩件事情,不管從什麽角度來說,都是為難了黃氏。

黃氏長歎一聲:“這留心的事情,到時候還能找著法子,推脫了,但是這院子的事情,就不那麽好說了。錦好,你一向最有主意,又在你祖母眼皮子底下過了十多年,應該知道她的性子。你給四嬸子出出主意,你說等過幾天,你祖母,你大伯母,二姐姐過來了,我安排住在哪裏為好啊?”

這是眼前黃氏最頭疼,發愁的事情,到底是安排東華院,還是西華院,原本她已經吩咐丫頭,趁著這幾日天晴,將東華院收拾了出來,可是今兒個收到莫老夫人的信,著實讓她為難起來,她雖然沒見過這位莫老夫人,可是對她的性子也不是一無所知,那可是挑剔的主,黃氏可不想一見麵,彼此之間就落下個心結來。

婆媳問題,向來是天下最難解的問題,何況這莫老夫人還不是她真正的婆婆。

錦好也在想著這個問題,不過,更多的卻是在想,這西華院真的是莫老夫人自個兒心甘情願要的。

話說回來,黃氏說得對,錦好是在莫老夫人的眼皮子下長大,對莫老夫人的性子,的確很了解,她實在想不出來,莫老夫人怎麽會舍棄東華院,而要西華院,這實在不符合她的作風。

想來想去,錦好將這事情想到了莫錦冉的頭上了,這很像是莫錦冉的傑作,挑撥莫老夫人和黃氏之間的關係,隻是不知道莫錦冉在這次進京過程中,扮演了什麽樣的角色,錦好還是太清楚,當然,她絕對不相信什麽改邪歸正的一說,狗改不了吃屎的習性,在錦好的眼裏,莫錦冉就是那吃屎的狗,殺了她比讓他吃屎來的困難得多。

錦好翻來覆去的想了許久,才緩緩地說道:“四嬸子,雖說祖母說想去西華院,我估摸著,祖母定然是覺得西華院空曠,住著舒心,要不,四嬸子將東華院和後花園的牆壁給打通了,到時候,東華院就顯得寬敞了,想必祖母看到了,也會很滿意。”

黃氏聽了,先是眼睛一亮,隨即又暗淡了下來:“眼看著你的喜事快近了,若是此時貿然動土,是不是……我擔心衝撞了你的喜氣。”

聽黃氏的意思,她也動過這個念頭,隻是想著錦好的親事近了,怕她不高興,這才遲疑不定。

錦好見黃氏如此知情識趣,心中也高興,被人尊重,總不是什麽壞事。

她搖頭:“東華院與我這院子隔得這麽遠,哪裏會衝撞到什麽喜氣?再說了,敲掉一堵牆,也不會耗費什麽時間,四嬸子放心好了。”

怕是黃氏心裏早就盤算好了,就等著她這麽一句話了,現在錦好主動的提出來,此時不但讓自個兒目標得逞,就是在黃氏的眼裏,也覺得孺子可教,越發覺得她知情識趣,明白輕重,善解人意。

吃虧就是占便宜,這話在一些特定的情況下,大多時候是正確的,重點在於,你的腦子夠不夠聰明,你到底會不會算計。

“四嬸子,我覺得這事,還是和祖父說一下為好,這到底是推牆動土的,哪能自個兒做主。”

黃氏聽了,點頭應道:“你說得是,這麽大的事情是要和老太爺商量,商量。不過,老太爺和老夫人到底是夫妻,想來一定會同意的。”

錦好笑了笑:“若是祖父不同意,四嬸子可怎麽辦?”

像是玩笑一般:“若是我,我就跟祖父說,家裏正籌辦著喜事,還是一家子愉快歡樂來的好,若是心裏有什麽不快,隻怕落在別人的眼裏,還以為不滿意太後賜婚呢。”

黃氏聞言,忙點頭:“錦好說得是,萬不能讓人這般想去,壞了莫家的名聲,惹了太後生厭。”

“四嬸子說得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咱們大意不得。”錦好看了黃氏一眼,道:“這事情宜早不宜遲,四嬸子問過祖父之後,就讓人動手吧,省的祖母過來之後,吵到了祖母,還會讓她不快。”

微微頓了頓,語氣幽幽地提醒道:“若是四嬸子覺得自家人的手藝不好,或是人手不夠,就從外麵請些好的工匠來,萬不能怠慢了祖母。”

黃氏也覺得時間上有些緊迫,是該早早的動手,不過錦好說從外麵請人,她就有些不樂意了:“你說得倒是有些道理,不過這怎麽說,都是莫府的內宅,哪裏能由著那些人到處亂闖,誰知道品行怎麽樣?”

錦好心裏明白,這四嬸子還沒聽懂她話裏的深意,笑了一聲,輕輕的提示:“四嬸子,你自個兒剛剛也說了,你出身算是硬傷,又加上四叔也是庶出,若是有個好名聲,也是好的,這時候,好名聲都跑到你的手上,就看你會不會把握了。”

黃氏先是一愣,隨即想了一會兒,這才明白過來:“錦好的意思,是讓我借著此次事件將自個兒孝順的名聲傳揚出去,對不?”

借助外麵手藝好的工匠,不是借助他們的手,而是借助他們的嘴巴,讓他們將她為了迎接自家婆婆來住,大動幹戈的事情宣揚出去。

黃氏想明白之後,一張臉漲的通紅:“我……我不是為了名聲……”

錦好鬆了一口氣,知道黃氏此時終於是明白了她的話,語氣輕鬆道:“我們自然知道四嬸子不是為了名聲,而是出於本心,四嬸子原本做的就對,自然不怕別人知道,對不對?若是一味藏著掖著,人家還以為我們心中有鬼。再說了,現在這些東西正是四嬸子缺少的,能借助的時候,又不損人利己,何必害怕別人異樣的眼光呢?人活一輩子,最難得的就是問心無愧,咱們隻要做得問心無愧,自然就心胸坦坦蕩蕩了。”

其實錦好是一石二鳥之計,除了讓黃氏的名聲好點,還有的是,讓世人都看到莫老夫人的自私,日後,不管是自己,還是黃氏對上莫老夫人,都能有個依仗。

古往今來,內宅的爭鬥,向來都是不見硝煙的,不見血的戰場,殘酷之道,不足為外人所道。

黃氏覺得錦好的道理說得很對,忙點頭應了下來。

掃了錦好的嫁衣一眼,知道錦好最近閑不下來,自個兒又點惦記著那推牆的事情,忙起身告辭。

而雲燕見黃氏走遠,這才上前,給錦好道:“剛剛劉嬸子腹痛,去了茅房,這才讓黃氏自個兒進來。”

劉嬸子?

錦好的身子一僵,隨即輕哼了一聲,不再過問:劉婆子不是別人,正是雪蘭的母親。

雪蘭的一張臉漲的通紅,恨得咬牙切齒,忙跪在錦好麵前:“請小姐責罰。”

錦好長歎一聲:“你起來吧。回去告訴你母親,不管是有心也好,無心也罷,這事情就這樣算了,隻是再有下回,我這廟小,就容不下她這尊大佛了。”

腹痛,也是可以讓人代著守門,這般不管不顧,這院子裏都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若是有個什麽意外,那還了得。

正在這時,外麵傳來丫頭的聲音:“五小姐,朱五小姐和武七小姐到了。”

要說這幾日發生了什麽大事,那就是朱丹鳳的親事,太後顯然是賜婚賜上癮了,朱丹鳳和夏雨夕都賜婚於八皇子為側妃,而葉若銘的親事也定下來了,對方是寧若秋,聽說這門親事是明王妃求的。

皇家的親事,自然不同尋常,這要準備的多,所以這親事都定在八月十五,月圓人圓。

雖說八月十五看著挺遠,可是朱丹鳳畢竟嫁入皇家,雖說是側妃,卻也容不得馬虎,過幾日就要守在家中學宮廷的規矩,怕是出門難了,故而這般拉著伍廷芳早早給錦好添妝。

朱丹鳳添了一根形狀為金絲架上排列著十一朵以黃金為花瓣,寶石為花蕾的簪子,這那麽一眼,就能閃花了人的眼,卻半點不覺得俗豔,不管是造型還是花色,都算得上極品。

而伍廷芳添的就是根金釵,卻也不是俗品,隻見釵上端如翅,鑲著精琢玉片,嵌著珠玉的穗狀串飾分組下垂,一看就價值不菲。

錦好瞧著這兩樣好東西後,掩唇笑了起來:“敢情你們兩個是放債啊,今兒個送了過來,沒幾天,我就要送回……”

朱丹鳳哪裏容得了錦好說下去,忙伸手掐了錦好一把,錦好邊躲邊笑:“敢情是說中你心思,惱羞成怒了。”

伍廷芳瞧著二人笑鬧著,亦是笑得開懷,到最後卻感慨頗多,半認真半說笑:“今年咱們還能笑得自在,明年怕是想見一麵都難了。”

錦好和朱丹鳳一怔,隨即都停了下來,做人媳婦,原本就難,錦好嫁進威遠侯府,那是個泥潭子,而朱丹鳳和伍廷芳雖說都是側妃,可是說到底,不過就是個妾,連正經的媳婦都算不上,日子就更難了,進出府門,隻怕都萬般的困難。

“隨遇而安吧!”錦好上前牽著朱丹鳳和伍廷芳的手:“快樂是一天,痛苦也是一天,咱們能開心一日就是一日,誰管以後如何?過些日子,我去給你們添妝,你們想要什麽,提前打個招呼。”

朱丹鳳瞧著錦好的臉蛋兒,跟白玉似得,無暇潔白,頓時玩心大起,伸出魔爪子狠狠地掐了一把:“就把這白玉盤子送給我好了,嗬嗬……”

伍廷芳也伸手掐住她另一半的臉頰:“那我要這邊好了……”

一時間,少女嬉笑一片,起先的低落氣氛一掃而空。

翌日,錦好一早就出了莫府,去了李家鏢局,見到了佟湘玉,不得不說,這四年的時間,對佟湘玉來說是殘酷的,當年那位妖嬈比花嬌豔的女子已經一去不複返了,她眼麵前的是一位頭發幹枯,身形瘦弱,臉色蠟黃,渾身上下沒有半點女人味的婦人。

若不是她的輪廓還能依稀找出曾經的模樣,錦好隻怕都不敢認眼前的女人,會是哪個攪合莫家天翻地覆的妖姬,簡直是判若兩人啊。

佟湘玉恨恨地瞪著眼前的少女,幾乎是憎恨的看著她一身的氣質,雖然不曾打扮的花枝招展,頭上的青絲也隻是簡單的挽了個螺髻,一根翡翠簪子插著,娥眉淡掃,脂粉不沾,卻是一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純淨,卻又偏偏穿了一身淺綠色的衣裳,在陽光的照耀上,更顯得她肌膚如透明的水晶,整個人仿佛是春日中的一朵幽幽綻放的牡丹花,華貴之中透著清雅。

對比著錦好的雍容華貴,佟湘玉深深地感覺的自個兒的淒慘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