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假純姑娘 39章

玻璃降下,夜晚的涼風嗖嗖地湧灌進來,拍打在慕瑾臣的左邊臉上。他看著前麵的路況,將手支在了車窗上,食指輕柔地在嘴唇上摩挲,嘴角向上彎起了一個愉悅的弧度。

腦海中不斷跳躍出剛剛將趙純送到公寓樓下的情景,那丫頭白淨柔嫩的臉上堆滿了火氣,即使下了車也不忘站在他跟前橫眉豎目:“如果全天下的老師都有你這樣的學生,估計他們要集體跳樓了!”

親吻會上癮麽?

他並沒有感覺到內心深處的蠢蠢欲/動,隻是下意識的舉動罷了,微一彎腰,對著她一張一合的唇瓣,蜻蜓點水地吻了一下。

她再次瞪圓了眼睛,抬起手背來回狠命擦:“老師跳樓之前,應該先把你這樣的惡劣學生宰了,免得又去禍害別人!”

撫弄著她額前的碎發,他不甚在意地笑:“殉情?然後再雙宿雙飛麽?”

跟一個臉皮厚到用機關槍都打不透的人繼續死磕下去隻會把自己氣得半死!

趙純幹脆一蹦三尺遠,厭棄地皺著鼻子迅速逃離:“我祝你抽煙抽死,早死早超生!”

其實慕瑾臣的煙癮並不大,倘若他忽然夾著根煙表情嚴肅起來,那說明他心情比較糟糕,此刻生人勿近。隻可惜,這是他不為人知的另一麵,迄今為止,甚少有人有幸見到。一般看見過他吸煙的人,都隻能注意到他吞吐煙圈後,嫋嫋升起的煙霧中所半掩半映下的意氣風發。關於他的惆悵、他的寂寥以及夜深人靜時的自我厭棄,永遠隻會在黑暗中蟄伏躁動。

車子在流光溢彩的夜色中平穩地駛進雲家大宅。聽見倒車入庫的聲響,王菀之從屋內奔了出來。她套著一件輕薄的長衫,蹬著一雙棉質拖鞋,抱胸緊裹著外套,在車庫外等候著慕瑾臣出來。

空出一隻手攏了攏發絲,她微微笑道:“我還以為你今天不回來住呢。你下午去哪兒了,打你電話也不接,昨天開會出的那個策劃報告已經打出來了,我帶了一份回來,需不需要送到你房裏去?”

“不用了。”慕瑾臣淡淡看了她一眼:“蔣方明天會拿給我看的。”

往前走了幾步,忽而想起白天趙純一板一眼的訓斥,腳步停駐,他轉過身,目光幽幽:“阿菀,你是市場部經理,不是我的秘書,這種類似的事,到此為止。”

王菀之霎時臉色一白,衝著他的背影喊道:“我做什麽事惹你不高興了麽?”

“你很好,可是沒必要。”穿過前庭,他幾步跨進了別墅裏。

敲門,走進雲老爺子的書房。老爺子站立在陽台上極目遠眺,背對著他,說:“那份協議書我看過了。”

慕瑾臣走上前,與他並肩而立:“有什麽不妥的地方我讓律師改進。”

“瑾臣,你確定你要放棄天華的股權?”雲老爺子偏頭看向他。

他不置可否地一笑:“雲伯,我說過,我隻是暫替純純管理天華,姐和純純才是名正言順的合法受益人。”

雲老爺子眉間輕折,那道深痕越發清晰:“是我這老頭子拖累了你。當初你屬意的是臨床,可最後還是去了商學院。瑾臣,我想了很久,我都是一隻腳準備踏進棺材裏的人了,你還年輕,不應該被我給綁住。我看得出來阿菀這丫頭一直都很喜歡你,如果你心裏的位置還沒有被別人霸占,可以考慮一下她。純純才十七,讓你等著她,太不公平。”

慕瑾臣心裏一沉,老爺子這話似真似虛,他拿捏不準。可是不知道為何,聽到最後,他隻覺得胸口有些發堵。二十九的人了,和一個十七歲的小姑娘比,的確過於顯老。原來,歲月真的不曾眷顧過任何人,年齡隻加不減,你以為你正值盛年,卻不過是少了個在意的參照物。

嘴角泛起一抹苦笑,老牛吃嫩草,他竟然真的會在意這個“老”字。

“雲伯。”正了正麵色,慕瑾臣語氣認真:“心裏的位置的確有人占了,雖然目前隻是冒出了一個頭,可是她對我的影響力越來越大。”

“哦?什麽時候把那姑娘帶來讓我見見?”雲老爺子深陷的眼睛不由得睜大。

“她還小,您會嚇到她的。”慕瑾臣輕笑。

心思一轉,老爺子茅塞頓開,進而又不確定地問:“你想好了?”

“隨心而動,隨遇而安。”

怔了怔,雲老爺子朗聲笑道:“好,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那邊廂,慕瑾臣和雲老爺子達成了共識;這邊廂,趙純被愛心月整得生不如死。

有誰能告訴她,小白花這個倒黴孩子高一剛到校的時候究竟腦子抽的什麽風跑去參加校園舉辦的主持人大賽啊!

尼瑪,那個原定的女主持過個馬路被突然躥出的電動車撞進了醫院,校團委的老師就跑來找她臨時替補了!學校就這麽人才罕缺麽,需要找她這個初賽就被刷下去的人濫竽充數?!

直到跟隨老師去了學校禮堂,她才終於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死的了!

陳意柯將開場白和串詞一齊交到她手上:“你不是一直想要站在舞台上主持一場晚會麽?我替你爭取到了機會,還不快點謝謝我!”

我謝謝你八輩祖宗!

趙純攥著a4紙的手指關節逐漸泛白:“你想讓我砸場子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怯場!”

陳意柯不悅地皺起眉,他的確還記得趙純當初參加比賽時的慫樣,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兩條腿都在抖。可是他最起碼費了不少唇舌才勸說老師勉強同意讓她嚐試一下,她怎麽就這麽不識好歹呢!

“一輩子縮在龜殼裏,一輩子都別想克服弱點。”

趙純被噎了一下,她雖然指的是小白花,可是真要麵對台下那麽多觀眾,她就算臉皮再厚,也還是會緊張的。撇了撇嘴:“找別人不行麽?我是真的能力有限,不是故意謙虛。”

“就你還謙虛?”像是想起了什麽好玩的事,陳意柯嘲諷一笑:“你別抖的跟個篩子一樣,就謝天謝地了!”

她不滿地嘟囔:“既然你都這麽看不起我,幹嘛非硬拉上我啊!男女主持之間不是需要默契配合麽,你不怕我給你拆台啊?”

“怕。我還真怕你到時候丟得洋相不夠多。”他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樣子。

如果這是他故意在使用激將法的話,那麽他贏了!趙純順了順氣,不就是主持個愛心晚會麽,死就死吧,絕壁要揚眉吐氣一把,挫挫陳意柯這個賤/人的銳氣!

還說要做朋友呢,損友也不帶這樣玩的!說話也不注意一下措辭,如果不是她早就了解他就是這麽一副討人厭的臭脾氣,換成小白花那樣的,還不得被他氣得涕淚橫流啊!

每天放學後,陳意柯都會在十六班的門口等著她出來,他不開口的時候總透露著股耐人尋味的濃重書卷氣,長身玉立,惹人頻頻側目。

趙純慢騰騰地背著書包踏步往外走,陳意涵在後麵叫住他:“我不允許你喜歡我哥。”

“我為什麽要喜歡他?”她頓覺莫名其妙。

揪著自己的裙角,陳意涵表情呐呐的:“不是有個詞叫朝夕相對麽?我哥對你很特別,他對其他女生不是這樣的。”

趙純眼底閃過意味深長的尋味,原來陳意涵有戀兄情結啊。她笑笑:“你想太多了,他對我特別,是因為我們臭味相投,並沒有其他不合時宜的原因。”

“那你發誓,你不會喜歡我哥。”她倔強地堅持著。

趙純有些不耐煩,雙胞胎兄妹怎麽差別這麽大,要不要這麽幼稚!

“趙純,三秒鍾之內趕緊給我滾出來!”陳意柯倚在門口,等得很焦躁。

拍了拍陳意涵的肩膀,她眨眨眼:“聽見了沒,你哥這麽嘴巴這麽臭,我哪敢喜歡他啊。”

“可是……”

趙純背過身揮了揮手,衝著門外的陳意柯喊道:“這不來了麽,叫什麽叫!”

每天都要來大禮堂對台詞,趙純對這裏熟悉得閉著眼睛都能分辨出幾排幾號具體在哪個方位。

陳意柯麵帶微笑,聲音清朗:“尊敬的來賓,敬愛的老師,以及親愛的同學們,大家晚上好!”

趙純趕緊跟上:“歡迎大家來到外國語學校,觀看一年一度的愛心主題晚會,願您同我們一起,在這裏度過一個溫馨的夜晚。”

陳意柯:“今夜,讓我們共同敞開一扇心靈之窗,望天空閃爍的星辰,去尋覓遠方渴望的目光。”

趙純:“今夜,讓我們共同挽起友愛的臂膀,讓皎潔的月光,也來傾聽我們愛心旋律的唱響。”

“你在背書麽?我跟你強調多少遍了,要富有感情,拿出演講和詩朗誦的熱情。”陳意柯抱臂訓導。

又來了,他就沒有哪天滿意過,挑刺挑得神煩!

“學校每年不都邀請g市的很多企業領導前來麽?辦這個愛心晚會不就是變著法地博同情好讓他們心甘情願地繼續往愛心基金裏麵注資麽?要那麽多熱情幹嘛,又不是你多笑一笑他們就會多捐點錢!”

陳意柯不讚同:“照你這麽說,整場晚會主持人根本就是多餘的!”

“你別歪曲我的意思,你這是斷章取義!”

不管他們兩個人私底下吵得如何不可開交,愛心晚會最終還是如約而至。

作者有話要說:如果旁邊有個人慫恿你,說那誰誰其實不錯哦,你倆蠻配的,你雖然嘴上不屑一顧,但極有可能會暗暗開始觀察他。

我去年就向唯一的男閨蜜介紹自己其中一個女閨蜜,後來他發現她很孝順,很能幹,吃苦耐勞,人蠻不錯的。再然後他主動陪她去上海玩,再再然後他表白了。隻可惜,沒有得到回應。如今男閨蜜有女朋友了,女閨蜜卻依然維持單身。說不可惜那是騙人的,不過還是真心祝福他。他和慕瑾臣不一樣,雲老爺子的提議為慕瑾臣一點一滴地挖掘趙純提供了一個契機;而他……一言難盡,中間事情挺複雜的。總之,隻能算是單純的欣賞,所以拿得起放得下。

我的總結是——媒人絕壁不好當,千萬要悠著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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