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一夜定乾坤
;世間之道,無外乎禮,法,情,而最讓世人百思不得其解,肝腸寸斷,單單一個‘情’字。
砰——
大殿的門重重的關上,十幾名麒麟衛長劍出鞘,寒光凜冽。
阿染抬起手,因動作緩慢,才看清他的武器並非是飛針之類,而是一顆顆黑色豆粒,此時那些人下的屁滾尿流直呼饒命,隻是嘴一張,小黑豆已經滑下嗓子,有些人連滾帶爬的想要跑出去,均成了刀下鬼,一灘灘惡臭的膿血刺鼻,驚悚的臉麒麟衛們都要嘔吐了,白羽蝶驚恐的望著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令她害怕的少年——不,他早已不是少年了,雖然有一張少年的臉,但是她清楚他的年紀,早已過了二十八,是一個成年男子了。
他起初的模樣比現在要俊美多了,他有一雙褐色的眼睛,古銅色的皮膚,挺直的鼻梁,一身高超的武藝,出神入化的毒術,是父親最得力的近侍。那天下雨的時候,她故意落了麵紗,露出令人憐惜的哀傷,成功的讓他忘了北海的禁忌,躍起身抱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她淚眼迷蒙的望著情竇初開的他,而他竟忘了在北海侯到來之前回到自己位置,偏偏被北海侯撞見。
就算是再有愛才之心,北海侯當著眾人的麵不能偏袒,隻能按禁令處置。
當夜,她去了水牢,暗渡成倉瞞過眾人,將他的臉全部劃傷,送到鬼醫那裏療傷,給他換了一副少年模樣,又因他勤奮誠懇,傳授衣缽,使他的毒術更加的精湛。
這一切都超出了她的期望,有阿染在,她才會做事有恃無恐。
可是,他怎麽可以背叛我?
白羽蝶瞪著向自己走來的阿染,雙腿竟軟的無法站起來。
他終於站在了白羽蝶麵前,緩緩伸出手。
“你,你要做什麽?你這個背信棄義的混蛋,忘恩負義的狗奴才,滾,滾!”
“這麽多年,在你眼裏,我隻是一個狗奴才?”
阿染幽暗的眼睛盯著歇斯底裏的白羽蝶,眉頭微皺。
“難道不是嗎?你就是白羽蝶的一條狗,你對我的傾慕是對我的褻瀆,你這個叛徒,你滾,你滾開!”
白羽蝶知道自己已經被他下藥了,因為她根本提不起真氣,心中越是惶恐越是口無擇言。
“知道我為什麽會改變計劃嗎?”
他收回了手,聲音很平靜,沒有因為白羽蝶而激怒,或是憤怒,隻是眼底的光芒幾乎要灼燒白羽蝶。
是的,她是想知道。
“因為我們沒有勝算,而我必須活著。活著照顧我心愛的女人和我唯一的骨肉,活著報家族的血海深仇!”
白羽蝶似乎沒聽明白。他的骨肉?他何時有的?
血海深仇?
“嗬嗬嗬……羽蝶,原本我是不怕死的,可是現在不同,你懷著我們的孩子!”
阿染說著手指挑起了白羽蝶下頜迫使她仰視著自己:“那劑藥下的很重,我們在一起整整兩天,給你服用解藥的說法,是怕你一時想不開,而昨天你說身體不適讓我把脈,才得知你已有孕在身。羽蝶,我要當父親了!”
白羽蝶碧藍的大眼睛裏掉下一滴一滴的淚水,她恨不得上前撕碎這個頂著一張無辜臉的男人,可是她動不了,就連話也說不出口,隻能任由他擺布。
阿染憐惜的擦拭了白羽蝶的眼淚,溫柔的說:“別怕,我一會兒就奏請皇上賜婚,以後再也不會有人傷害你了,乖。”
他抱起了白羽蝶癱軟的身子,一步步向殿門外走去,他說話時沒有刻意放低聲音,所以麒麟衛並沒有攔阻。
這樣一個擁有如此駭人毒術的人若是為皇上所用,自然是好事一樁。
而他們更唏噓白羽蝶真正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乾寧宮升起了幾簇煙花,緊接著龍鳳宮也升起了煙花,然後是皇城中均有煙花怒放,引得百姓們跑出房屋觀看,不時有人嘀咕大半夜的又不是過年,怎放起了煙花,不過,還真是蠻壯觀的。
一夜定乾坤!
當夜,連同李振總共十二位大臣上至四位將軍下至七名副將校尉,還有暗中出資的白氏富商總共三十六家被麒麟軍抄家,所有仆役投入天牢待處置,一百多家眷男丁被發配北海荒島自生自滅。
參與其實的北海軍殺的殺,剩下的又分成幾部發配邊疆。
軍隊整晚來回穿梭在新都,有些但的悄悄開了窗偷看,一見麒麟軍玄鐵金彤的整容,嚇得立刻縮進了腦袋,這一個腥風血雨的夜晚似乎很是漫長,漫長到天亮後,不見絲毫的血色,每條街道一如既往,也不見來回巡邏的麒麟軍,隻是突然間似乎少了些什麽人,被抄家的府邸看不出蕭敗,隻是在後來的日子,似乎是換了主人。可是這一切,對於市井百姓又有什麽關係,他們依然對生活充滿信心,鬧市口依然熱鬧非凡,商旅進出。
早朝改在了坤寧宮。
朝臣們個個精神抖擻,口呼萬歲之聲異常宏亮。
蕭墨玨絕口不提昨夜之事,幾道聖旨均是有關百姓福祉,並無其它。
皇上不提,那些個驚魂初定的臣子們更是緘默不語。
議政結束,秦公公宣了阿染進殿,經曆了昨夜的人看到依然一身素衣的少年,一個個露出恐懼的神色,不由自主的挪了挪身子。
聖旨上隻說侍衛阿染救駕有功,封正三品,任巡使,掌管三宮禁衛。賜府邸一座,仆役五十人,賜皇姓。
“愛卿心中所念朕已得知,自然不會再追究。”
阿染——如今是蕭染了,自然明白皇上所指,立即又跪下謝恩。
蕭墨玨站在觀天踏,從這裏,整座新都盡在眼底,皇城外新建的村落錯落有致,在初冬將至的日子裏,煙囪裏輕輕嫋嫋的煙霧瞬間將周身的寒冷驅走,他似乎能感受到熱騰騰的土炕散發著秋葉的味道。
他知道蕭染口中的那一夜,他怎會忘記那一夜。
是他和月兒的**,就是再藥物驅使下,他依然熟記她的美好。
月兒,你是否也有了我們的骨肉?
想著他的月兒給他生兒育女,夏天的時候,他們會帶著孩子們才野花叢中玩,冬天的時候,一家人團座燃燒著秋葉的土炕上……想著如此溫馨的生活,蕭墨玨心更加的暖和,臉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蕭墨璃安靜的站在一旁,透過蕭墨玨的神色,他似乎也看到了他們未來的幸福。
“玨,你真的能放得下這錦繡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