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女王陛下
白禦宸端過茶,是頭等竹葉青,是他最喜歡的味道,入口有著淡淡的木香。
“妹妹這裏的茶總是頭等,隻是今日這茶味有點濃鬱。”
白禦宸笑著誇讚,餘光瞥見了窗外一個黑衣侍衛隨意問道:“他可是在北海時跟在你身邊叫阿染的少年?”
白羽蝶也看了過去,點點頭道:“王兄好眼力,一眼就認了出來。”
“好些時日未見他了。”
白禦宸似乎是自言自語,又喝了一杯。
“嗬嗬嗬,那是自然,若非他對毒術精通,僅憑武藝超群,妹妹又怎會時時將他帶在身邊?何況他還是妹妹此局中的將軍。”
白羽蝶突然笑出了聲,碧藍的眼睛裏閃著一絲詭譎。
“你……”
白禦宸暗暗用力,果真是提不起真氣來,可是他沒有絲毫未的不適,漸漸地,有些體力不支的感覺。
“王兄,既然你太重兄弟之義,妹妹隻有出此下策,待妹妹做了大燁的女王,你依然是燁親王。”
白羽蝶起身甩袖,一副誌在必得。
她的人早已將玉黛跟晴兒換了,每日裏詳盡的稟告龍鳳宮的情況,今早聽到蕭墨玨有蘇醒的跡象,這才聽從了李振的建議,下藥將白禦宸軟禁。
“收手吧,不能……觸碰皇上的底線,你不是他的對手。”
白禦宸不能和盤托出,卻又不得不勸誡妹妹,可惜後麵的話都沒能說出口便昏睡過去。
蕭墨璃剛從書房出來,便見呼啦啦的湧進皇宮的禁衛軍,統一的玄鐵甲胄,一個個戴著屬於陌上塞標誌的頭盔,將龍鳳宮團團圍住。
“清風公子,不好了,禁衛軍圍困了龍鳳宮!”
跑進寢殿的是玉黛,後麵緊跟著晴兒。
怎會這樣?
清風明月相視一看,便吩咐玉黛晴兒守著皇上,又喚了林君函進來。
房頂上,宮牆上,黑壓壓的站滿了弓弩手,那些銀色的箭頭在月光下閃著磷光,懂醫術的蕭墨璃等人自然看得出,都是猝了毒的箭。為首的禁衛軍頭領是曾在郡主府的程海。
“怎麽?你們要造反?”
蕭墨璃冷冷的發話,一身白衣在月色下更顯清冷,似乎沒有一絲的溫度,桃花眼裏一片肅殺。
程海也是被蕭墨璃如同皇上的冷冽震懾了,他定定心上前一步道:“靖王息怒,末將等人隻是奉燁親王之命保護皇上。”
“保護?哈哈哈哈……”
蕭墨璃猛然止聲,殺氣騰升,目光冷冷的掃過程海身後,那些士兵不由得後退一步,不敢對上蕭墨璃的眼睛,隻見他快速出手,隻見一道白直擊程海,好在他早有準備,身子微微一讓,他身後一排數十人均被當胸穿過,而那收回的白綾卻不見一絲血色。
“就憑你們?念在你們都是大燁的子民,立刻給本王滾出龍鳳宮,負責……”
他的語氣猶如他的白衣簡單利落,可是聽在眾人耳裏卻如閃電擊中,懵在當場。
自蕭墨璃來到大燁,誰都沒見過他出手。
有人甚至以為他隻是一個懂醫術的王爺,並沒有功力。
哇!
咳咳咳……
程海身後活著的士兵突然吐了起來,他詫異的後退幾步,當看到數十顆血淋淋的心髒堆疊在最後一具屍體上時,知覺得胃裏泛著酸水,不由得倒吸一口氣。
若非親眼所見,誰都不會相信這些血淋淋的場麵,是麵前如謫仙般清淡的男子所為,他的手段狠戾驚悚,猶如惡魔般令人望而生畏。
突然一聲尖嘯傳來,程海沉凝的麵上終於露出了笑容,對著蕭墨璃一抱拳,用內力送出聲音,讓隱藏的侍衛及隱秘的暗龍都能聽到:“靖王,末將隻是奉旨行時,並無它意,若非靖王非要與我等廝殺,末將等也隻有將皇上抬出來。”
蕭墨璃桃花眸未眯,不著痕跡看了一眼風清月白,二人立刻會意,在程海等人還未看清時隻見一團白霧起,二人不見了蹤跡,所有侍衛一個個瞪大了眼睛,這是什麽輕功,就像是變戲法似的,那二人原本就看著仙風道骨,莫非真是成了仙人?此時,他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感,就好像下一秒,他們都會慘不忍睹的死去。
不一會兒功夫,月白回來了,他告訴蕭墨璃玉黛和晴兒是假的,如今淬了毒的匕首橫在皇上脖頸,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靖王不用擔心,隻要交出玉璽,她們是不會傷害到皇上。額……對了,那兩個人曾經是北海侯的近衛,都是死了一回的人,若是逼急了——怕是你我都無法承受的後果!”
程海露出一個得意的笑,想不到一切如此順利,很快,他就可以殺掉淩月夕,替郡主和門主報仇了。
蕭墨璃目光如炬,冰玉般的麵容平靜如水,淡淡道:“所有人不得擅自行動——你們,想要怎樣?”
月白的俊俏的麵上幾分凝重,又有幾分不甘。
到底是太過疏忽了。
一聲歎息,更讓程海他們放下心來。
“哈哈哈,靖王隻需將玉璽交出來便可。”
“玉璽怎會在本王手中。”
蕭墨璃冷漠的回答。
程海偏著脖子,一麵提防著蕭墨璃,一麵笑道:“是燁親王要末將來取,靖王還是以皇上性命為重!”
蕭墨璃麵沉如水,雙眉糾結,半響拂袖離去,一會兒工夫,將手中的紫檀木盒子借力拋出,程海單手接到盒子直覺手腕一沉,一陣鑽心疼,差點扔掉手中的盒子,而事實是,檀木盒掉到了地上,雞血石打造的玉璽泛著淡淡的紅光。
程海的右手骨折了,他疼的直吸氣,卻也知自己的實力,一揮手,讓身邊的小將立刻捧了玉璽離開。
百官得了燁親王的傳令,紛紛進宮,一路上看到重兵把守,一個個心中不安起來,尤其是看到李振等人麵色肅然,便以為是皇上出事了,金鑾殿裏升起了夜明珠的琉璃燈,侍衛們三步一崗,整裝待發。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走進金鑾殿,方覺出怪異來。
高高的龍椅上,端坐著的,卻是皇貴妃白羽蝶。
更讓他們大跌眼鏡的居然是白羽蝶繡著龍飛鳳舞圖案的龍袍。
有位大臣以為自己看錯了,擦了擦眼鏡重新看了一眼,當即瞪大了眼睛,半天沒緩過神來。
的確是龍袍!
大殿裏鴉雀無聲,連竊竊私語都沒有,還用得著探討嗎?
人家皇貴妃龍袍在身,頭戴平天冠,十二道旒均是北海上乘的瑪瑙石,威嚴霸氣的端坐於龍椅,真有一副睥睨天下的氣派。隻可惜,還是感覺少了什麽,怎麽看都感覺是戲子在台上表演,讓人心中升起怪怪的感覺。
大殿上的傳令的白公公苦著臉打開明黃的絲絹:“朕隨貴為天子,卻不能忘之根本,若非北海聖女相助,難有大燁建立。朕此番禦駕親征,凶多吉少,染膝下無子,難以繼後。皇貴妃白羽蝶乃天降聖女,毓秀鍾靈,德儀備至,篤生勳閥,克奉芳型,秉德恭和,朕若生死難測不能親躬朝堂,茲有聖女白羽蝶繼承皇位!”
白公公念完,感覺嗓子幹癢的厲害,一腦門子的冷汗。
他天天念聖旨,又怎看不出這玉璽蓋章千真萬確是真的。
李振早已舉步接過聖旨,幾位同僚湊了過來,驗證了蓋章是真的,而且是皇上的親筆。
“臣恭賀女王陛下登基,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振率先恭敬的跪下,他的幾位同僚立刻附和,也有幾個膽小怕事的也跪了下來,而原本天朝的幾位舊臣和燕國的大臣,脊背挺直了,不卑不亢。
“皇上遂中毒昏迷,政事卻有燁親王及靖王處理,就算詔書是真的,貴妃娘娘又何必急於一時?若娘娘今日登基,明日皇上醒來,又當何處之?”
說話的,是原鴻鵠關的李大人。
“貴妃娘娘登基,怎不見二位王爺?哼!要我等對著一個女流之輩俯首帖耳,妄想!”
額爾古納是燕國部落的首領,被蕭墨玨親自抓獲卻以禮相待,為人生性耿直,一腔熱血重義氣,尤其有著強烈的重男輕女思想,若是淩月夕,他倒也是服,偏偏一個在他眼中的弱女子,又怎會心服?
然而,他話音剛落,他身旁的司儀齊大人悶哼一聲栽倒在地,口裏隻冒腥臭的血水,在眾人的驚駭中,漸漸化為一灘膿水。
白羽蝶滿意的瞥了一眼不遠處的阿染,語氣緩慢,冷冰冰的開口:“一個小小的司儀,竟敢對朕不敬,真是該死。林大人,蔡學士,您們說對嗎?”
蔡京雖然心中驚恐,卻也是一副傲然,林海雙腿一抖撲通跪在地上口呼萬歲,接著又有十多位朝臣跪地。
“哈哈哈哈……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阿染,給朕將這些骨頭硬的家夥拆骨剝皮,懸掛城門外,以儆效尤!”
白羽蝶美麗的臉龐上爬滿怨毒,她從哪些傲然而立的朝臣眼中,看到了鄙夷,唾棄。
爭得皇位,是為了得到蕭墨玨,而真正坐在這個位置,才感覺到了擁有權力的感覺,言語間定乾坤,揚手間取人性命,被一群大男人趴在地上俯視著……哈哈哈哈……她的心狂笑著,深藍的眼裏盛滿yu望。
嗬嗬嗬嗬……好一個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突然,一聲輕笑自外麵傳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