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情薄緣淺
鳳嫣然抱著司安麒,屏退了左右,隻留著心腹劉公公和香枝在身旁。
“真是奇怪,到現在,我居然還記得她的味道,和寒月宮至今一個味道。安學士,你說本妃這是怎麽了?”
安心如不動聲色,心中卻是微微驚訝,想著既然皇貴妃都感覺到了,皇上定然也是知曉了。
鳳嫣然瞥了一眼安心如,兀自笑笑道:“你不必擔憂,她是個奇怪又膽大的女人,即使皇宮也奈何不得,皇上不會怪罪於你們。本妃隻是,突然很羨慕。她當年視皇上為親人,小小年紀敢於攝政王對峙,又暗中幫皇上扳倒皇姑母,後來皇上有負於她,她便寧死也不願要皇後頭銜……嗬嗬,算了,說那麽多又何必?昔日的親密夫妻有一天竟成了沙場對敵,真是世事無料啊!”
想鳳嫣然也不過雙十的年紀,卻似滄桑老人,安心如當下有點可憐,雖然如今她是後宮之首,掌管著鳳印,卻不似怡妃得皇上恩寵。若非她對蕭宸蕭悅待若親生,皇上又怎會對她三分憐呢。安心如想著進宮時淩月夕的那一番話,更是惋惜。若鳳卓掌權,她在這後宮,怕越要失了皇上的心。
蕭悅果真是個淘氣的小公主,不過幾番捉弄下來,受傷的還是自己,於是乎,小公主對安大學士不得不佩服,低下了小腦袋,心服口服的叫了聲“先生”。
安心如惦念著淩月夕的另一番深意,在天朝大軍出發的第二天便去了徐宅。
徐炎澤在尉遲非的精心調理下已有好轉,可以在侍從的攙扶下走出院子。安心如到徐炎澤的院子時看到尉遲非正陪著徐炎澤下棋,巴掌大的小臉上五官糾結著,舉棋不定,而徐炎澤笑意因吟吟。
這是自大哥醒過來的第一次笑容,是發自內心的愜意。
安心如搖搖頭,這尉遲非估計是裝扮男兒久了,怎麽看都像是個俊秀的小少年,若非郡主提及,她這個見了幾次麵的人都沒發現。
“大哥,你又欺負你的小恩人了。”
安心如一手搭在尉遲非的肩膀,一手抓著他的手非落了一子,扭轉了大半乾坤。她的棋藝一向與大哥平分秋色,果然,徐炎澤立刻冷了臉,倒不是因為棋局,而是她的行為舉止。
“心兒,你今日裏怎麽失態了。”
徐炎澤說著咳嗽了幾聲,眉頭緊顰。
呃?
安心如臉一紅連忙站好了身子,她怎麽就忘了這茬,回頭,果然見幾人都淩亂的表情,一觸到自己的目光連忙低下頭。
“嗬嗬,這不是當尉遲非自家兄弟了嗎?想來,跟我們老五差不多的年紀,是不是?”
尉遲非靦腆的笑笑點點頭。
說起徐彥筠,她真的有些頭疼。
隻要一有時間便找自己玩,她一直納悶,怎麽徐炎澤如此沉穩的人會有一個那麽貪玩的弟弟,而且還天真的要命,不過話又說過來,人家小小年紀也是取了進士的功名,卻是因為貪玩不願為官而已,自然不是什麽草包。
“再說,尉遲小兄弟長的太清秀了,總讓人恍惚以為是個女孩子,若真是個女孩子,大哥,你交桃花運了。”
“夫人說笑了。”
尉遲非偷眼瞟了一眼徐炎澤,連忙起身,隻是臉頰莫名的紅了。
“心兒當了女大學士,連大哥也敢調侃了,嗯?”
徐炎澤似笑非笑,黑眸盯著安心如打量。
起冷風了。
安心如聳聳肩笑道:“都是大舅母,隻要一見到心兒,便哀天怨地,說自己命太苦了,一把年紀了連個兒媳都沒有,人家二舅母都抱了孫子,說的如今心兒隻要一看見俊秀的女孩子都要多打量一番。對了,適才聽大舅母說,二嫂的母親宋夫人的侄女梅小姐是個溫婉的大家閨女,很得舅舅舅母的心,明日裏就要帶過來讓大哥見見麵。”
徐炎澤籲了口氣,閉眸,腦海中還是那張清俊的麗容,他知道,那天救了自己尉遲非口中的人是她。
他與她情薄緣淺,今世無分。
“大哥莫非有了心中人?”
安心如眼皮跳跳,心中祈禱大哥可千萬不要喜歡上郡主,她就是一輪明月,隻能遠遠瞻望。
聞言,一旁的尉遲非緊張的看向徐炎澤,一雙手不自覺的放在胸前,手指相互絞著,而這一切,安心如看在眼裏。
“你今日很閑麽?怎麽當起了我母親的水客?”
隱去了心底的晦澀,徐炎澤依然清明的瞪著安心如。
“呃——心兒今日是來找尉遲醫生看病。”
“你能有什麽病?”
徐炎澤眉頭輕皺,他知道最緊急麵前這位溫婉閨秀模樣的表妹可精怪著呢。
“女人家的病,跟你怎麽說。尉遲醫生,請。”
安心如優雅從容的起身,準備跟尉遲非離開。
“你們都退下,心兒留下,我有事要跟你說。”
尉遲非忽然間整個人失魂落魄了般,有些呆滯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你又何必瞞我。想必是郡主的意思,所以你才會急急的趕來,是想要說服尉遲非讓我看起來一直病懨懨的,就連家門也出不去,是麽?”
徐炎澤的聲音充滿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頹廢感。
“心兒從來瞞不過大哥。”
安心如索性坐在徐炎澤麵前,將淩月夕的囑托一一道出。
“……郡主也是沒想到有這種局麵,她說若徐家有了三長兩短,此生便無法原諒自己。大哥,鵬鳥展翅高飛,是有方寬闊的藍天。徐家曆經兩朝,如今是在風口浪尖,一不小心,便要遭了不忠不義的百年罵名。隻要百姓安康,皇帝姓甚名誰又如何?”
徐炎澤挑挑眉:“早知道心兒鄰牙利齒,終於見識了。”
“大哥……”
安心如拖長了音,委屈的模樣令人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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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徐家,淩月夕在內心深處有著負罪感。
因為徐炎塵,她從未想過要他死,所以那一刀偏離了心髒位置,可是天有不測風雲,雖不是她殺,卻也因她而死。
暗龍中訓練出來的影衛都留在了東溟候和徐家,暗中保護他們, 不管發生什麽事,都要護得他們周全。
淩月夕處理好暗龍的撤退,已是幾天後,等她和秦楓馬不停蹄的趕到江西上郡時,烏雲騎和麒麟軍已經交過手,強者對強者,隻能更加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