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殘酷的真相
淩月夕慢慢走近慕天容,身邊的兩人一前一後護著,三個大內高手立刻警惕的盯著他們。
瞟了不遠處的幾人,淩月夕沉聲道:“慕天容,你我的恩怨沒必要讓外人知道,讓那些人離開!”
慕天容不用看知道淩月夕所指何人,側身高聲道:“讓王子受驚了,還請王子上船。”
博古爾其王子看了一眼蕭墨璃,他微微點頭。
“皇帝陛下,是否要小王幫忙。”
“不用了,這是朕的私事,此次讓王子受驚,朕會派人前往回紇親自致歉。”
慕天容瞟了一眼黑衣的王離,對博古爾其王子致歉。
“陛下太客氣了,如此,我等立刻離開。”
博古爾其帶人離開時,禁不住好奇的上下重新打量了一眼淩月夕。
等船駛出渡口的功夫,慕天容的支援隊伍也來了,舉著火把照亮了整個江口,為首的是禁軍統領。
“淩月夕,朕定要將你留下!”
慕天容信心滿滿,身後的這些侍衛可都是以一敵十的高手,是他在太子時暗中培養的勢力。
“哼,本宮要離開,沒人攔得住!不過,走之前,本宮會告訴你想要知道的事。”
淩月夕又向前一步,離蕭墨玨隻有三步之遙。
雖然換了男裝,又做了稍稍的改變,若是別人,是不會認出這就是淩月夕,但慕天容一眼就能看出她與生俱來的傲氣,淡淡的站在那裏嘴角掛著一絲嘲諷,眼神清麗卻幽深似海。
慕天容盯著淩月夕,心思複雜。盡管被她欺騙了,可是慕天容竟舍不得殺了她。
“本宮要回天朝是因為蕭溯瑾,本宮陷害你的皇後是因為——蕭墨玨那樣的天縱英才不該死在你們的齷齪謀害中!”
淩月夕的目光蕭寒如冰,清麗的臉上怒氣噴薄,慕天容有些驚懼的盯著麵前這個看著嬌弱的女人,她不過十五的年紀,卻有著攝人的煞氣。
突然,慕天容仰天大笑,笑夠了這才盯著淩月夕,臉上帶了一絲怨毒的問道:“你想要為蕭墨玨報仇?”
“不錯,本宮要你的天下為蕭墨玨殉葬!”
此話一出,震驚的不隻是慕天容,就連風清月白也有所動容。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聽,誰也不會相信這句含著血腥味的話出自一個小女子口中,可偏偏是,在場所有人並不覺得淩月夕是無稽之談,他們甚至感覺到了這番話的分量和冷寒,甚至相信,真的會有這麽一天。
“你,對朕當真沒有一分的動容?”
慕天容不死心的問道,他自問是付出了真心,就不相信這幾天的相處淩月夕沒有一絲絲的感覺。
莞爾一笑,淩月夕不屑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燕皇將本宮擄來之時難道沒打聽清楚?本宮是一個冷心冷清的人麽?”
“淩月夕,你,很好!哈哈哈哈,可惜,蕭墨玨的仇你永遠報不了!殺死他的真正凶手是你的丈夫,天朝皇帝蕭溯瑾,那些迷藥也並非出自雅克薩家族,而是出自辰妃之手。所有一切都是他的部署!一千人葬送蛇腹,一千人留在外麵全被鳳卓斬殺!”
慕天容壓低了聲音沉聲道。
淩月夕聽著這番足以將的信念全部摧毀的話,冷冷的看著慕天容,沒有人看到她背在身後的手握成拳,指甲劃破掌心,夜色掩蓋了她蒼白如紙的麵孔。
“好一處離間計,慕天容,你憑什麽以為本宮一定會信你!”
其實,她已經相信了。
她繞了這麽一大圈,就是為了激怒慕天容得到真相,雖然有那麽一點害怕,卻沒想到,真相遠比她能承受的要殘忍的多。
“他們喝下的藥酒一個時辰後發作,而抹在身上的藥並非你配製避蟲蛇的藥,恰恰相反可以吸引毒蛇蟲蟒,再加上朕的訓蛇師,就算是所向無敵的蕭墨玨,也難以逃脫,哈哈哈哈,淩月夕,不要妄想他還能活著,朕親眼看到他被侍衛帶入河流時已經被毒蛇咬的昏迷,活不了一炷香時間!”發覺到淩月夕微微發顫的身子,慕天容幾乎獰笑。繼續刺激道:“蕭墨玨到死恨著的人是你,因為他相信是你利用他的情意而欺騙他!”
淩月夕隻覺一股甜腥衝上來,她咬咬牙咽了回去。
隨著慕天容的訴說,她似乎看到了蕭墨玨被困蛇窟時深深地不甘和對自己的痛恨。
“慕天容,沒有蕭墨玨,你還能如此高枕無憂?相信很快,你會痛恨自己對本宮動了不改動的心思!”
終於止不住,一口鮮血吐出口,月色下,白衣少年的胸襟落滿了點點殷紅,嘴角的鮮血和她泛紅的眼睛讓所有人觸目驚心。
淩月夕喘著氣依靠著身旁的月白。
慕天容從蘇嫣身上劫下自己寫給蕭墨玨的書信時,便已經動了歹毒的心思。論撕也好,論公也罷,攝政王蕭墨玨,無疑是他最忌憚的一道防城。
“淩月夕,你你為你還走得了?”
慕天容目光深沉,盯著搖搖欲墜的女子,愛恨交織。
“這個世界上,除非本宮願意,沒人能困得了!”
淩月夕眸光凜冽,神情卻透著深深的愚弄。
所有人聚焦在白衣少年身上,沒有看到幽靈般駛來的幾隻扁舟。
慕天容雙目充血,隻要他落下手,周圍幾千精兵,還有她們身後一排排的船隻上箭無虛發的弓弩手,就算是眼前兩人武功再高,也抵不過這箭雨。
淩月夕,隻要你跟朕回去,既往不咎!
看到慕天容眼中的暗示,淩月夕唇邊的笑越加諷刺。
好你個淩月夕,今日就是要你死,朕也要將你的屍身留下。
射!
手臂一揮,慕天容和侍衛退後,一支支月光下折射出暗芒的箭犀利準確的射向三人。
風清月白立刻揮舞長劍擊落飛箭,與此同時,他們身後的弓弩手遇到了幽靈般的襲擊,一個個栽倒在水中,慕天容看到扁舟上一身雪衣的披發男子,長袖一揮,一道白綾眨眼間的功夫穿過人群纏住淩月夕的身體將她帶到自己懷中。風清月白也不戀戰,立刻飛身起躍劃出一道道劍氣逼的他們退後幾步,再回過神來,幾葉扁舟離弦的箭般駛出很遠。
“皇上……”
“不必追了。”
慕天容揮揮手淡淡的說。
他不好過,淩月夕更不好過。
口口聲聲要給蕭墨玨報仇,他便要看看知道真相的淩月夕如何麵對蕭溯瑾。慕天容還有更大的野心,他還沒到為了一個女人自亂陣腳,總有一天,他要兵臨城下,讓淩月夕匍匐在自己腳下!
月光慘淡,橫七豎八的屍體轉眼間清理幹淨,隻有那滲入地麵的鮮血,昭示著死神曾光顧這裏。
蕭墨璃是迂回過來,就算聽力再好距離太遠也不能聽的清楚,他隻聽到了後麵幾句話。
司南說得對,他們都誤會她了。
有風清月白的靈丹妙藥再加上蕭墨璃,淩月夕很快醒過來了,除了有一絲疼痛感再無不適。
博古爾其的船隱在暗處接應他們,臨上船,淩月夕突然拉過風清的手,背對著蕭墨璃在他的手心寫了幾個字。
風清表情一滯,隨即點頭,吩咐月白留下保護娘娘。
“不必,有靖王本宮不會有事,你們去吧。”
兩個白影在月光下疾駛而去。
博古爾其看到淩月夕嘴角那抹冷然的笑怔了怔,這個女人身上好強大的煞氣。
“你讓他們去幹什麽?”
蕭墨璃還是禁不住的問。
“善後。”
善後?
一時間兩個男人麵麵相覷,並未理解。
蕭墨璃眉頭一皺跟著淩月夕走進船艙。
“本宮累了!”
淩月夕似乎明白蕭墨璃的想法,直接下了逐客令。
念著她有傷,蕭墨璃收斂了往日的無賴樣,合上艙門。
博古爾其看著最豪華的主艙,無奈的聳聳肩。
這艘船是他的好不好。
蕭墨璃站在甲板上,淩月夕蒼白無力的臉龐在腦海揮之不去。她是內火攻心,氣結而至,想必慕天容說出的真相跟他猜測的差不多,倘若蕭溯瑾不僅僅是落井下石,他定要血洗皇宮!
一股陰厲的血氣滑過精致的桃花眼。
清晨,紅光灑滿江麵,初升的太陽安靜而祥和的掛在天邊,船已經駛進了天朝的境界。
用過早膳,淩月夕走出艙外,迎著紅光注視著遠方,神情漠然平靜,再不見昨夜的悲愴。
聞到身後淡淡的桃花香,淩月夕微微顰眉。
昨晚相談,看得出蕭墨玨在他心中,是父兄、朋友的位置。被迫答應自己的要求,此時心裏一定不舒服。
“你還要進宮麽?”
“本王的家不是在皇宮麽?”
蕭墨璃又恢複了他妖魅的一麵。
淩月夕沒有勸阻,她的心很亂,很亂。
司南接到飛鴿傳書第一時間帶親兵封鎖江口。
“臣給皇後請安。”
司南單膝跪地,淩月夕連忙雙手攙扶起,責嗔道:“宮外不必虛禮,你這樣豈不是見外了。”
“都是我太大意了。”
司南清楚淩月夕的性格,也不再虛套,卻還是忍不住自責。
蕭墨璃和博古爾其王子同乘一輛馬車,淩月夕獨自一輛有軟塌的馬車,司南騎著馬,走在最前麵。
一行人連夜趕路,第二天晌午時終於到達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