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讓人窒息的控製欲
高三課業的繁重比起高一來說，簡直是翻了好幾倍。剛一開學，就進入了快節奏的學習中，班主任在第一次班會上就直言到第一個學期末要把整個高三的課程全部學完，第二學期則是複習。
這樣繁重的課業對一般的高三生來說，已經是需要卯足了勁去用功。對直接從高一升到高三的肖霜來說，除了要應付正常的課業之外，還需要盡快補習高二的知識。於是以補習為由，林哲名正言順的霸占了肖霜所有的課餘時間。
肖霜沒再住校，她每天早上從家裏過來，然後一天都需要和林哲在一起，上課是上課，下課則是補習高二的課程，晚上的自習課，林哲也不顧老師的安排，全部用來給肖霜補習高二的課程。下了自習後，林哲再送肖霜回家。這樣算下來，從早上八點，到晚上十點，每天十四個小時，除了上廁所外，其餘時間，兩人都在一起。
在這樣的形影不離之下，本來還有的那點淡淡的生疏很快就消失了。熟悉之後，肖霜才知道林哲的控製欲有多強。他列了計劃表，從肖霜早上來校那刻起，將肖霜的時間全部計劃好，精確度可以到每一分鍾。就連上廁所也規定了時間和次數，肖霜也算體會了一把什麽叫做軍事化管理。
雖然說肖霜也是個能拚的人，可她本性還是比較隨意的，在林哲如此高強度高效率的軍事化管理下，她很快就覺得疲憊了。自己發自內心的想要去做，和在別人的安排下必須去完成還是不一樣的。再有就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學習方式，肖霜覺得就算林哲不給她規劃，她一樣能勝任高三的課業。
或許是出自一種對自我的挑戰，肖霜並沒有對林哲的安排提出異議，隻要他要求了，她就盡量去做到。她想看一下自己究竟能做到何種程度。
在學校裏，雖然絕大多數時間兩人都在一起，但基本都處於十分忙碌的學習中，並沒有時間去聊跟學習無關的話題。每天晚上十點林哲送肖霜回家的這十幾分鍾，就成了兩人培養感情的唯一時機。
“肖霜，沒想到你比我想象中更有韌性，這段時間你也真夠累的，要不我們這周日上午空出半天時間去城北的芒山走走吧。”
林哲騎著自行車，速度並不快，和林哲一向做什麽事都高效率的思維有點不符。
肖霜坐在後座，想著他可能是故意騎得慢一點，好多一點相處的時間。
“恐怕不行，我每個星期必須有半天的時間打理店裏的賬目。”
“好吧，等放假了再去。”林哲也不強求。
快到小區門口時，林哲突然說：“肖霜，你怎麽不抱著我的腰？我看別的情侶騎自行車，女朋友都是摟著男朋友的腰的。”
“啊……我不好意思。”
從兩人在一起，肖霜就從未主動親近過林哲，牽手，擁抱，甚至親吻，都是林哲主動，肖霜配合。
“抱著我。”林哲說，語氣中帶著點他沒發覺得命令味道。
“好。”肖霜順從的摟著林哲的腰。
“以後每次都要抱著我。”林哲又給肖霜補了一條新規定。
肖霜沉默了一會兒，嗯了一聲。
“你不喜歡嗎？”林哲口氣放軟，敏感的覺察到肖霜不是太情願。
“我不喜歡惹人注目。”肖霜悶悶的說。
林哲輕笑了一下，單手控製車把，另一隻手覆在肖霜交疊的手背上說：“跟我在一起，你就要習慣被人注目。”
車子停在小區門口，肖霜從後座站起來，就見路邊駛來一輛熟悉的奧迪車，然後，楊帆和唐糖從車裏下來，看到她和林哲後，兩人都楞了一下，停住了步子。
“肖霜，過來。”林哲瞥了眼楊帆。
肖霜站到他麵前，林哲雙手扶著她的肩，目光深沉而溫柔：“到了，明天見。”
“恩，明天見。”肖霜低著頭，一副乖巧的模樣。
“我真的是越來越喜歡你了，隻是分別這幾個小時，我都舍不得你。”林哲寵溺的笑了下，一手挑起肖霜的下巴，一手扶著她的後腦，充滿占有欲的吻她。肖霜沒想到林哲居然這麽張狂，他平時吻她都會挑沒有人的地方，今天就算是為了對楊帆示威，這麽做也太過了，小區門口還有保安呢，現在又不是太晚，路邊隨時都有人經過。
肖霜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她想掙脫，林哲卻把她箍得很緊，而且可能是以為她在意楊帆的心情，本來隻是淺吻，因為她的抗拒，居然越來越深，並且因為肖霜的始終不回應，而不斷加重力度，肖霜嚐到一絲鹹腥，唇舌已經麻木到沒感覺了。
為了盡快結束這尷尬的一幕，她不得不像往常一樣，摟著他的脖子，認真的回應了這個早就沒感覺的吻。
林哲滿意了，終於鬆開肖霜，十分親昵又霸道的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句：“以後專心點。”
然後，林哲跨上自行車，挑釁似的瞥了眼楊帆，揚長而去。
肖霜看也沒看楊帆，像是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往小區裏走。
“站住。”唐糖厲聲喝道。
肖霜又走了兩步，才猶豫了下站住，轉身看著唐糖，目光淡淡：“你是叫我？”
“肖霜，你太過分了。”唐糖大步走到肖霜麵前，指著肖霜的手指氣的發顫，“你怎麽可以這麽對我哥？你根本就沒有心，我哥對你多好？你竟然這麽讓他難堪？你真是不要臉，我錯看你了。”
肖霜目光轉冷：“唐糖，我不欠你什麽，也不欠楊帆什麽，你沒資格對我大呼小叫。我不是你的誰，沒義務容忍你的壞脾氣，難倒你以為我以前對你好，就應該無休止的縱容你？”
“你……”唐糖氣的說不出來話，她從沒想過肖霜會對她這麽冷淡刻薄，從認識起，肖霜就像姐姐一樣，總是包容愛護她，為什麽現在會變得這麽冷酷無情。肖霜眉宇間的不耐煩深深傷了唐糖的心，她怔怔的看著肖霜，忘了自己叫住她最初的目的，眼圈漸漸發紅，她死咬著下唇才控製著自己不哭。
楊帆看向肖霜，恰逢肖霜也看向他，兩人目光碰到一起，肖霜冷淡疏離，楊帆溫和幽深，沒有心虛，也沒有譴責，平靜的交錯而過。“唐糖，回家吧。”楊帆牽了妹妹的手，從肖霜身邊走過去。
回到家中，肖霜又溫習了一會兒功課，卻有些心不在焉。一直知道林哲控製欲強，可今晚他的強勢，卻讓肖霜覺得有種窒息般的無法忍受。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忍耐多久，如果安全感是建立在被掌控的基礎上的話，那這種依靠，絕不是肖霜想要的。
然後，她就又想起了楊帆，盡管兩人沒有說話，隻是對視了一眼，可肖霜卻從楊帆那一眼中，看出來他已經懂自己的意思了。楊帆的頓悟，應該算是最近最值得高興的事，肖霜唇角不自覺的浮現一抹笑。
楊帆這邊，唐糖從一回來，就趴在沙發上大哭，她從小到大意氣風發，人見人愛，從沒受過這樣的委屈，而這還是她曾經最喜歡的人給予的，就更是傷心。哭到最後，已經弄不清到底是因為肖霜的態度讓她難過，還是失去了一個好朋友讓她難過。
“哥哥，你都不傷心嗎？還是你已經不喜歡她了？她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唐糖頂著兩個紅眼圈問楊帆。
“你沒覺得是你的態度先有問題的嗎？她隻是不想再包容你罷了。”楊帆在肖霜麵前總是被碾壓，可麵對比他更幼稚的妹妹，他就有了優越感。突然之間，他覺得自己明白肖霜總說他幼稚是什麽意思了。
“我怎麽了？我說她的不對嗎？”唐糖想起剛才那一幕，心裏依然沒法平靜。
“你沒立場的，就算是我，也沒立場去指責她。”楊帆耐著性子跟妹妹解釋。
“哥哥，你怎麽這麽冷靜？難倒你已經放下她了？算了，她那樣說翻臉就翻臉的人，不喜歡就不喜歡了，喜歡她也沒好處，隻會讓人傷心。”唐糖撅著嘴賭氣的說。
“我怎麽可能不喜歡她。我能這麽冷靜，是因為我知道他們長不了。”楊帆嘴角勾了勾，神色間帶著一種了然的嘲弄。“林哲是什麽性格，我太了解了，那就是個霸王龍，自負又狂傲，他不知道喜歡肖霜什麽了，但是以他剛才的作為，他根本就不了解肖霜。肖霜遲早會受不了他，再大的恩情也抵不過性格不合導致的各種矛盾，我隻需要做好準備，在肖霜疲憊時，接著她就行了。”
“你說的什麽呀，我都聽不懂。”唐糖一臉迷茫。
“你懂不懂無所謂，這是我的事，我知道怎麽做就行了。”楊帆站起來，拍了拍妹妹的頭，“去睡覺吧，大小姐。”
唐糖揉著眼睛上樓去睡覺，楊帆關了燈，卻沒去睡，而是走到二樓的平台上，隔著玻璃，看遠處的霓虹閃爍。
肖霜，我依然把你當作我的理想，如果你的理想是飛的更高更遠，那我就努力的朝著你飛，終究有一天，會趕上你的腳步，和你一起並肩走在你想走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