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府中議親事,渣母女狠心!

“賤人,賤人,你不得好死,我要毀了你的容,毀了你,我要毀了你!”林王府裏,林佳倩一醒過來已經知道自己的的情況,看著被包紮住,仿佛還能看到腳上汩汩流血染濕腳上紗布的腳與腿,氣的發狂將周圍的所有東西扔出去,從來沒有的失態,讓發狂至此的林佳倩好像一個瘋婆子。

林王府遠遠走來一個身著銀衫繡紅,頭戴翡翠玉簪對襯鳳釵,一身寶衣,很有貴族風範的婦人,那婦人聽到林佳倩的叫喊聲立即快步奔來,走到門口看到林佳倩的狀態,美麗端莊的臉上劃過來陰陰冷意。

“娘的好倩兒,你還病著,千萬別發這麽大脾氣,平白壞了身體。”林王妃端王氏心疼的衝進屋內,一把扶住正滾在床上扯著被子往下扔的林佳倩。

“娘,是丁紫,那個賤人害我變成這樣,娘,這樣的身體還有哪個男子會喜歡,青淩一定更不喜歡我了,娘,我恨啊!”林佳倩抱著林王妃頓時痛哭出聲,所謂身體發膚,授之父母,那是萬不能隨便損傷的。再說林佳倩一個妙齡美麗女子,腳肢頭斷了一根半,腿上更是被咬下一大塊肉,林佳倩可以想象,便是好了,那裏也會出現一個凹陷的肉坑,一輩子也不會再好了!

林佳倩一直對自己很有自信,她認為不論才學、家世,還有相貌、身段,她都不輸任何人,但想以自己的一身傷,她本身已經開始自卑,她可以想象別人看到這傷時會露出惡心鄙視的眼神,便是將來她成功嫁給藍青淩,那樣風神俊美的男子,會忍受自己女人身上有那樣醜陋的標記嗎!林佳倩不敢想象藍青淩看到那傷時厭惡的表情,一想到這裏,她心裏便絞痛起來,讓她心裏的恨越積越多,如果不瘋罵出來,她感覺真會被逼瘋!

林王妃看著林佳倩身上被包紮的傷口,心裏的火氣也是越積越多,林佳倩卻是拉著林王妃恨恨的咬牙道:“娘,讓爹弄死丁紫,讓爹弄死她!我一想到她害我變成這樣,我就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

林王妃摸著林佳倩依舊蒼白沒有血色的臉,歎息一聲:“倩兒,娘知道你的心情,可是這件事還要從長計議,那丁紫不過是個小人物,動她不費吹灰之力,可她身後不是沒有倚仗的普通老百姓。”

林佳倩含怨的抬起頭低喝:“那就要放過丁紫嗎,她有什麽倚仗,一個小小的侍郎府,難道我們林王府還怕了不成。爹與娘到底疼不疼我,看女兒傷成這樣,罪魁禍首之人你們卻不當一回事,你們看女兒受傷難道心裏就痛快嗎!”往日裏林佳倩絕對不會說這樣的話,可是今天她已快又氣又自卑的沒有理智了,自然口擇言起來,在她看來林王爺、林王妃就是不想替她報仇,才找的諸多借口。

“倩兒!”林王妃立即喝道,眼中有著受傷的怒道,“爹與娘從小對你如何,你自己心裏最清楚,我沒想到這麽疼你,竟然讓你說出這種傷人的話,爹娘要是不疼你,大可不必來看你,既然倩兒如此想,娘還有事便不留了。”林王妃氣極轉身要走。

“娘,娘……是女兒錯了,嗚嗚嗚。女兒就是怕,女兒身子殘了,女兒怕連爹娘都不喜歡女兒了,那女兒就沒有活路了。嗚嗚嗚,女兒是無心的,娘別生氣,倩兒也不想的,隻是剛才就是不受控製的那樣說,倩兒真是無心的,嗚嗚嗚!”林佳倩淒楚的抱著林王妃,這一哭越發覺得自己委屈,最後嚎啕大哭起來。

林王妃心立即軟下來,回抱住林佳倩按撫她平靜下來:“娘懂,娘都懂。疼在你身,痛在娘心,看到你這樣,娘恨不得一頭撞死了。倩兒放心,這口氣你娘和爹爹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林佳倩抽抽嗒嗒了一會,憋聲道:“還能怎麽報,娘不是說要等嗎,那就是沒有辦法了。”

林王妃美麗的臉上掛著一絲陰毒,道:“倩兒覺得丁紫的倚仗是什麽,隻是侍郎府?”說到這,林王妃語氣明顯帶著不屑。

“當然不是,丁鵬算是個什麽東西,我碾死他比碾死一隻螞蟻還容易,丁紫不過仗著救了太後一回,得了眼罷了,沒有太後她什麽也不是,我明裏就能弄死她!”

哼!在皇宮她本來就有機會,若不是藍若琳蠢的沒成功與藍青重的出現,現在丁紫恐怕已經淹死在髒潭裏,便是不死,也會被害了清白受了驚被她暗中逼瘋的。

可恨,最後還搭上她!丁紫怎麽可以這麽好命,這麽幸運!

“太後,嗬……”林王妃笑著意味深長解釋道,“不,倩兒,你錯了。丁紫雖是救了太後的命,不過還不至於因此被皇上賜聖旨,直接封了女官的榮寵。”

“娘的是意思是……”突然想到什麽,林佳倩瞪大眼睛,“娘的意思是護國候府。”

林王妃點頭一笑:“倩兒說的沒錯,太後之所以這麽寵愛丁紫,完全是看在護國候府的麵子上。護國候雖然比你父親地位矮上一截,但實際上兩府的祖先同樣跟在大齊先祖皇帝身邊打江山,論起功勞來沒有什麽多什麽少,隻不過,先祖林王當年找了兩場以少勝多的仗,讓先祖皇帝更加得勢罷了。你以為皇上為什麽會選皇後與夏貴妃,還不是看在她們出身衛國候與鎮國候府,為了保住大局,他不得不拉攏。太後自然看在眼中,這樣不但借機拉攏了護國候府,甚至還有什麽別的計量。”

“計量,會是什麽?”

林王妃冷笑:“將護國候府的人直接拉進宮中,其實不是更好拉攏。”

林佳倩驚了一下,突然道:“沒錯,娘,太子對於丁紫似乎頗為在意,若是如此,我們豈不是真不能動她了。”林佳倩眼中泛著陰寒。

“傻孩了,你想放過丁紫,娘都不同意。她既然最大的倚仗是護國候府,那麽讓她們關係破裂,到時候想怎麽折磨她,都是你一句的話事。”

林佳倩看著林王妃笑的意味深長,心中大喜。

是了,她還是太年輕,娘的心計是她見過最厲害的。嫁進林王府這些年來,一直得父王寵愛,便是爹偶爾睡於其它妾的院子,那些個女人卻沒有一個敢跟娘爭寵的,被娘收抬的服服貼貼的不說,平時見麵還像老鼠看到貓一般,娘既然這麽說,一定是想到處置丁紫的好辦法了!

“娘,女兒的仇就靠您來報了,最好讓丁紫比我慘十倍百倍,隻是青淩那裏……”

林王妃無奈歎息,藍青淩分明對自己家女兒沒有心思,偏她上了心:“倩兒放心,你總有贏得他心的時候,凡是出現在他身邊的女人娘都會幫你解決掉,到時候他隻會看到你的心,隻能看到你的美。”

“娘~你最好了!”林佳倩總算是笑逐顏開的抱住林王妃,兩母女臉上皆露出自信非常的笑容,眼中卻泛著冷意!

後街這日一早,響震半條街“劈裏啪啦”的鞭炮,放了許久,許多人聽到這聲音紛紛出門觀望著,心想著哪家辦了喜事,說不定上門道個喜,還能得個幾兩賞銀。

所有人集中在一家名叫“平安醫館”的外麵,有些人不禁露出疑惑:“這裏不就是原來蔣氏醫館的位置嗎,早就聽說蔣氏醫館要重新開張,說就是這兩日,沒想到真開張了。”

“我也聽說了,說起來這蔣家兩位大夫也挺倒黴的,本來好好的被人冤枉不說,傳家之寶,兩千年的人參還被偷了,聽說到現在沒找回來呢,真是破財又沒消災。可憐啊!”

“兩千年人的參,說不定那偷盜之人早自己吃了,還會等到你去找?再說就是知道那人是誰,你還能怎麽著他,民不能與官鬥,鬥不過啊!”

人群中不少為蔣太父子惋惜的,吵鬧聲加上鞭炮聲,聲音震耳,蔣太父子便在這樣的情況下出了平安醫館,揚聲道:“感謝京城的各位父老鄉親們,在平安醫館開張的日子到來。我父子兩經過最近一係列的倒黴事,今天能活著站在這裏,跟你們這些情同朋友們的友人是脫不了關係的。我父子二人本已心灰意冷想要離開這個傷心地,可實在舍不得眾位朋友,但因為我身負命案之時藥館長時間沒有生意,我們早已入不付出,好在這時候一位好心人路過,聽到我們的遭遇毫不猶豫慷慨解囊,給了我們重新開辦醫館的本錢。那位恩公雖已離開,不過我父子二人永遠感念她於心,我們定會繼續宏揚醫學,治病救人,幫助那些有困難的人。今日平安醫館開張,凡是進藥館開藥的皆為半價,看診全免,此優惠實行三天。”

“哇,蔣大夫好大方,我要買藥,我最近身子不爽利,蔣大夫還是先給我看看吧。”

“我也要看,看看我的……”

“排隊我在前麵,你別插隊啊!”

場麵頓時亂了起來,好在蔣太父子早有準備,叫來兩個學徒組織人潮,然而那隊伍還是排出層外,在街上也站了好長一條。

在京城裏,半價藥材就跟直接施藥差不多了,這些人自然興奮了,以前那些商家醫者為富不仁隻想著賺錢,這種大優惠的事情以前是極少發生的。便是那些沒病沒痛的,看到這麽多人排隊,聽到她們興奮的連連喊著便宜,也湊熱鬧的站起隊準備買些溫補,吃不好也吃不壞的藥材用用。

平安藥館弄了這個大個陣仗出來,自然他們三天免費看診,抓藥半價優惠的事也火速傳開,那隊伍是越排越長,便是那些大戶人家,主子不貪這小便宜,那些奴才得知了還是想方設法來拾掇兩包藥材不可!

丁紫坐在平安藥館內堂裏,靜靜端著茶,看著這段時間為平安藥館重新開張花費的銀兩,著實不少,便是為了這半價的藥材,丁紫便拿出了大筆本錢投入。她的酒樓與賭坊一個半月的贏利都扔在上麵,這還打不住呢,不過丁紫卻是半點不心疼。酒樓與賭坊是掙銀子的地方,這平安藥館卻是建名聲建人氣,建立百姓心的地方,便是再多好一倍的銀錢她也不會心疼。這東西前期投入是必不可少的,隻要做的好,後期所帶來的效益,絕對遠遠超出想象。

鈴兒在一邊伺候著,也掃到了賬本上一筆又一筆的進出賬,看著她那張臉拉的,比丁紫這個出錢的人還心疼著,她嘟著嘴盯著那賬本恨不得瞪穿了,當不存在似的。

丁紫翻好賬本,放在一邊,看到鈴兒的表情不禁笑了:“鈴兒越來越像地主婆了,貪財。”

鈴兒不滿的抱怨:“哪是奴婢貪財啊,是看小姐這麽一筆筆的花,一年多的辛苦又白費了,奴婢心裏不落忍啊。”丁紫會叫鈴兒地主婆也是有原因的,丁紫紫竹院現在有著一個大庫,裏麵裝的全是她的嫁妝,以及多次來皇上太後以及其它官家夫人們賞賜的東西,個個價值不凡。平日裏都鎖著,庫房外麵十十個時辰都有著人把守。大庫門裏外建了兩道門,外門鑰匙是林嬤嬤把持著,內門鑰匙一直隻有丁紫才有,平日裏誰進出隻能來她這要鑰匙,當然能出入大庫房的也都是喜兒鈴兒林嬤嬤玉瑜這些信的過的,但每次進出都得兩人以上,記賬也由林嬤嬤主要處理,對數則是喜兒鈴兒負責,不過這兩個丫頭銀錢看的多了,反而越來越小氣起來了。

“錢賺來就是花的,隻要對自己有益處的用項,花多少都是值得的。”丁紫抿唇一笑道。

鈴兒頗有些不以為意,卻不敢反駁丁紫,隻是看著那賬本有些眼熱,丁紫也不管她的小心思,站起身來,推開房門,可以聽到外麵人山人海的喧鬧聲,這第一日的名聲算是打出去了,明天才是重中之重!

翌日。

平安醫館才剛開門,前一天得到消息早早來排除的人還不等進去,一個騎著高頭大馬,帶著一隊侍衛隨護著一頂精美的轎子來到平安醫館門前。轎子被抬過置在一旁,從轎裏走出一個身著金紅繡富貴菊,頭戴多支做工精美價值不凡飾品的老婦,老婦臉上一直掛著笑,此時從身後走出一名年輕人,那年輕人氣度當真不錯,看著即清爽貴氣不帶絲毫俗氣,那相貌也是極好的,本來站在門外想一開門便問診的百姓,呆呆看著她們進去,倒也忘記抱怨這一行人的插隊行為。

過了許久,人群中有著一個驚呼叫:“咦,那人不是安國候府的白老太君嗎,去年她過壽時,我跟我家那口子進府送菜,正好巧見了。她身後那個,那就是小候爺,長的多俊啊,我要是年輕個十歲,恨不得倒追了去。”

“咦,安國候府的白老太君都來了,這平安醫館的名聲可真響了,沒想到白老太君也貪便宜的啊,嗬嗬嗬……”

“呸,你知道個什麽,那白老太君身上一直有些病痛,這些年不知道找多少大夫花了多少銀兩,都沒見好,難道是病急亂投醫,特意過來瞧瞧?”

“得了吧,蔣大夫的醫術那可是一流的,什麽叫病急亂投醫,我看這白老太君也聽說蔣大夫醫術好,為表心意特意登門求診呢。連二中詬命的老太君都來看診,這蔣大夫醫術得多好,而且我可是聽說了,那藥材不優惠後平安醫館也隻要些個路費啊這些應得的成本,價錢比城前街那些黑心醫館不知道便宜多少。”

“我看還是趁這三天便宜,多買一些回去!”

“沒錯!”

平安醫館中,白老太君在外室逛了一圈,便被薛雨扶進內室,她本是女子又是二品詬命的身份,被特殊待遇一下也沒引起別人的反感。

內室裏,丁紫劉婷早已分別立在桌子兩側等著白老太君進入:“有勞老太君特意跑了趟了,快請坐吧。”丁紫笑著招呼著,親自為白老太君倒茶並遞了過去,白老太君立即喝了一口潤了潤喉嚨,笑著打量這間屋子。

屋子裝扮並不豪華,反而很簡單,但是明眼人一看便知道這屋子看似簡單,但是擺設之物卻是以舒適為主的上品,最是適合給病人看病的地方,不會讓病人抵觸,隻有安心:“丁女官真是有心了,我老婆這個身子,太是不成樣子了,倒是煩勞你跟著操心了。”

丁紫謙虛的笑道:“老太君哪裏的話,紫兒不過就是會這麽點本事,能為老太君解憂,那可是紫兒的福氣呢。”

見丁紫臉上沒有任何異樣,是真心的在笑,白老太君歎了一口氣:“紫兒,上一次是我那不著調的兒媳婦的不是,她根本不知道情況到底如何,就妄下那樣的判斷說那樣的話,這段時間我也提點過她,她也知錯了。紫兒就看在我這老婆子的麵子上,別與她計較了吧。”

白老太君可是二品詬命,品級上比丁紫還高一級,現在如此低聲下氣的道歉,丁紫還如何怪罪,便是心中不會原諒木氏的愚蠢,臉上卻不能顯出半分,反而笑帶歉意:“老太君真是說的哪裏的話,紫兒哪敢說什麽怪罪不怪罪的,候夫人本就是長輩,她說什麽我這個當小輩自然是要聽的。紫兒其實心裏很明白,候夫人也是為我好,關心我才會說我的,那些個跟我沒關係的,哪裏會花時間教導我這些呢,老太君真是多慮了。”

白老太君笑著點頭,陪同而來的薛雨臉上也帶著濃濃的笑意,望著丁紫便眨不動眼睛,白老太君看在眼中隻是繼續的笑著。

丁紫早已將治療白老太君風濕毒的方法與用處注意事項等都跟劉婷說過,本來為了避嫌,也是木氏上回那的那一場,讓她有些抵觸,她這一回都不想來的。

不過這平安醫館開業前三天很是重要,她不想出什麽差子。再說身邊一堆的人,木氏當初又是一陣的冷嘲熱諷,看不起丁紫,丁紫心心裏明鏡似的,想來與薛雨都是不可能的,再說她對薛雨也沒那種兒女私情,避不避也就沒多大的關係。最關健的是,她的技術雖已教給劉婷,可是在實際實施時卻是馬乎不得,平安醫館剛開業,萬不能有一點造成壞影響的事情,她要保證白老太君平安來平安回,起碼也得等劉婷手法完全嫻熟才能真的放手。

丁紫立在一邊,認真的看著劉婷施針,薛雨安靜的站在一邊隻是看著她。神色認真時的丁紫,身上自信的氣焰更加耀眼,像是能照亮整張臉,讓她的五官更顯精致又有著一種別樣的瑰麗與柔美。

薛雨很清楚,他對丁紫早已迷足深陷,在丁紫出現的時候,他越來越控製不住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心,他隻想將這個給他奇特感覺的女子牢牢印在腦子、心中,隻是一眼,他是看不夠的!

“丁女官近日可還好?那日遠遊後,我本想過府探望探望,可是想到你需要休息,又覺得我過府不太方便,一直也沒有機會問問,看到你好好的我也放心了。”終於薛雨忍不住打破沉默。

丁紫點點頭:“有勞小候爺掛心了,我一切安好,那一日雖是受到些驚訝,不過休息了幾日就沒事了。”

薛雨搖搖頭:“這是應該的,我與希文是好朋友,你是他關心的表妹,我自然也將你當成關心的妹妹。你也別總小候爺小候爺的叫我,叫我名字便好,叫我薛雨就行。”

丁紫張張嘴,覺得直接叫名字太多親密,她與薛雨見麵的次數五根手指都數的過來,隻不過借著表哥表姐的關係一起同遊,還好不到叫名字。想著就怎麽樣也叫不出口,丁紫臉上輕淺一笑,還是道:“禮不可廢,禮多了總沒有錯處的。”

薛雨有些悵然,望著丁紫又陷入了沉思。

薛雨其實很苦惱,他長這麽大從未接觸過男女之情,之前爹與娘親,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有什麽毛病,想他本性很好,才貌雙全,卻偏偏對兒女之情不上心,有一段時間因為跟藍青淩與雲希文的交往過甚,他甚至被懷疑有斷袖之癖,聽到這個說話薛雨隻能哭笑不得。他其實隻是覺得他還沒有遇到那個人,遇到那個可以贏得他所有關心與注視的人,現在明明有了,可惜他不懂得表達。

其實薛雨也有些急了,那日郊遊他分明看到了藍青重對丁紫的不規據,他不會傻的看不出那代表著什麽。他想跟太子搶女人,那可能性是極低的,換成一般人早嚇怕了。可是這個人是他心中平靜這麽多年來,首次出現波瀾的人,那便不同了!薛雨覺得,他要快些表白,讓外人知道他與丁紫的關係才行,讓藍青重等對丁紫有妄想的人看清楚才行,不然自己喜歡的人一直被人惦記著,讓他的心一直無法不膽心著。

一個時辰後,白老太君麵色微紅的被治好,拉著丁紫與劉婷聊了一會,才與薛雨在百姓的簇擁下離開的,不過看診這段時間,細心的人不難發現,人群中又經有著一些打分更光鮮的人前來排隊。顯然白老太君這樣的一個富貴女看中的醫館,也讓那些官家夫人小姐看重,甚至也想借機看看有沒有什麽好處可拿。

回程的路上薛雨一直有些心不在焉,臉上魂不守舍的,將白老太君扶回房間,薛雨就要離開,白老太君此時立即說道:“雨兒陪祖母說說話吧。”

“是,祖母請說。”薛雨停步立在一邊。

白老太君認真注視著薛雨的神色,對於這個孫子,白老太君最是滿意的,望著他,白老太君不禁笑了:“雨兒這段時間在府中,總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在外麵可是遇到什麽不能解決的問題了嗎?不如跟祖母說說,說不定祖母也能幫上一二”

薛雨愣了下,臉上有些猶豫,麵頰有些發紅。看著白老太君帶笑的臉上,那雙蒼老卻無法抵消的精明銳利的眼睛,他的心情好似根本無法隱藏,便道:“祖母,孫兒似乎已有意中人了,但不知道這時候要怎麽做才好,怎麽跟她拉近距離。”

白老太君毫不意外道:“就是丁紫吧。”

“祖母看出來了?”薛雨微愣,驚訝的樣子更是肯定了白老太君的說法。

“我從小看著你長大,你的品性習慣以及神態祖母最是清楚,當初你爹娘還怕你不成親是有什麽問題,現在你能有個喜歡的女子,祖母也為你高興呢。”白老太君拉著薛雨的手坐在床上道。

薛雨臉上一喜:“祖母不反對太好了,孫兒正想著要對您如何開口呢,娘那裏一直對丁紫不滿意,我便是怎麽說她也不聽,反而我現在一提到丁紫的名字娘就厭惡的別開頭,或是借故離開,祖母,娘會答應這件事嗎?我真怕將來她們一直相處不好。”

白老太君臉上微冷,這個兒媳婦唯一做對的一件滿意的事就是生了薛雨這個聽話懂事又孝順的孫子,不然王氏對安國候府還有什麽貢獻?!

這便罷了,偏她還是個眼皮子短淺的蠢東西,丁紫那樣的手藝,人品相貌,可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好女子,偏她這個蠢媳婦就先入為主的觀念認為丁紫想攀富安國候府,總沒個好臉色。這段時間裏白老太君沒少點解木氏,但那木氏就像是個榆木腦袋,認準了死理九匹牛都拉不回來,白老太君也是恨的不行,但到底是自己兒媳婦,有些事也不能說的太過做的在太嚴厲,反倒讓木氏記恨起刀子來,鬧的婆媳不和,白老太君可不想自己兒子孫子難做人。

“這件事說,自然是要跟她說,不過還不宜早說,別還沒辦成事,你娘從中一做梗,好事也變成壞事了。而且現在也隻是你一廂情願的感情,這件事不可操之過急,慢慢來。你且放心著吧,你的婚事我定要辦的全京城都知的熱鬧。”白老太君笑眯眯的道。

薛雨鬆了一口氣道:“那祖母準備什麽時候去說呢,不瞞祖母,孫兒也是個不爭氣的,丁紫那樣的女子,孫兒總覺得這事不定下來,心裏就不踏實。”

“嗬嗬嗬,祖母懂你,你先放心吧,我先找人去探探侍郎府的口風,再一個,也得打探探丁紫是否有婚配,或是心有所屬之人,我們不可做拆散她人的事。再說那是你一輩子的幸福,祖母不能讓中間有半點馬乎。”

薛雨笑著點頭,又陪著白老太君說了會話才離開,白老太君坐在床頭歎息一聲,雲嬤嬤在一邊忍不住問道:“老夫人真覺得這婚事可結嗎?”

白老太君臉上泛著無奈:“這兩個孩子都是好的,隻不過雨兒那個蠢娘卻是個壞事的,今日我在平安醫館裏問紫兒那孩子,她麵上答的很好,隻是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嫌惡還是被我瞧進了。想來也是,她本來也沒衝著咱們安國候府什麽,我看著她也是個自尊心、自信心極強的女子,上次被木氏給羞辱了,沒連帶著恨上咱們安國候府,都是這孩子眼界高心胸寬的。這事還沒讓木氏知道,若是知道了,怕又要鬧開了。”

雲嬤嬤也跟著點頭,丁紫確實本事,便是那醫術都不得了的,丁紫若是進了安國候府,老夫人這身體以後也不用借別人之手了,她也是極看好這門親事的:“隻不過侍郎府會同意嗎?”

白老太君笑了:“兒女的親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丁紫那丫頭雖然生母早逝,卻還有主母與父親。那王氏你也見過,以我們安國候府的身家去提親,她沒有不同意的可能。談的時候將丁紫叫到身邊聽著,以雨兒的才貌與本事,想來丁紫也該喜歡的,隻要先不讓木氏知道壞了事,想必也不會出什麽事的。”

雲嬤嬤跟著點點頭,老夫人一向是有主意的,她想的必是錯不了的。

八月十五這一日,白雲庵外,又是穿流不息人潮擁擠的時候。

王氏今日帶著丁紫,丁寧兒以及有孕的方姨娘,還有星兒與憐月兩個通房出門上香,至從上回方姨娘被氣著後,身體一直不怎麽爽利,肚子時疼時悶的,王氏出於對侍郎府子嗣的看重,自然是不想方姨娘有事的。

一路上王氏與丁紫坐一輛車,丁寧兒護著方姨娘第二輛,後麵便是星兒憐月和隨侍丫環的馬車,馬車上星兒憐月麵色一直有些陰沉,讓坐在一側的府中下人各個縮著脖子不敢說話,就怕惹了她們的火氣平白受氣。

三位姨娘同時失寵,最春風得意的女人怕就是星兒憐月這兩個通房了,現在丁鵬不是睡星兒便是憐月那,兩人受寵的程度不相上下,正因為如此她們才鬥的更凶。現在府中最得利的就是她二人,正是她們爭寵往上爬的時候,這幾日,丁鵬已經鬆口想提她們兩個做姨娘了,隻不過她們提了做通房時間不長,二又對府中又沒什麽貢獻的,前段時間府中姨娘貪墨的事鬧的那麽凶,王氏現在很是反感再提什麽姨娘上來。直道有些個女人就是認不清身份,都以為府中的銀錢那是好拿的嗎,看著是來指責馬姨娘方姨娘和姨娘三位,實則便是提醒星兒憐月呢。

偏這二人想不到那麽遠,還在爭個你死我活的,剛才出府時,兩個爭著上頭車去伺候王氏,反倒把丁紫擠遠了,王氏一見立即喝退她們,將她們趕到與下人同乘一馬車,分明有汙辱她們的意思。偏她們有氣也不敢衝著王氏發,兩人瞪視著對方,憐月心裏恨道:要不是這賤人跟著自己搶,她哪會被老夫人厭棄了!

星兒心中冷笑,撇了憐月一眼便轉開,她原以為憐月有多聰明呢,也不過如此。

馬車裏王氏臉色也不好,一口憋著不吐不快,衝著丁紫便氣道:“都是些個不省心的,不過兩個姨娘,仗著你父親的喜愛,竟然在我眼前就爭起來,簡直沒將我放在眼中。”

丁紫垂下的眼睛閃過嘲諷,手上依舊用著簡易茶壺為王氏倒了杯茶,恭敬的遞了過去:“祖母先喝杯茶去去火吧,星兒憐月兩位姑娘應該隻是一片好心,想著孝順祖母您,誰知道這孝心沒用好反倒有些吵鬧。祖母快別生氣了,就看在她們一心為祖母與爹爹好的份上,別與她們一般計較了。”

王氏冷哼:“就你以為她們是真孝順我,還不是想在這討了好,讓我提了升著做姨娘。想的倒是美,也不看看自己都是什麽貨色,不過是個丫頭命,還想過什麽樣的富貴,卻不知道心比天高人,比紙薄的道理。”白姨娘至從被丁紫坑了銀子,在外人看來她貪墨三萬兩銀子後,王氏對白姨娘的印象是急轉直下,恨不得每次見麵都罵上兩句。

王氏的心態不難理解,白姨娘可是她的心腹,她一直重點培養提撥的,這些年來白姨娘便是不會那些個討丁鵬歡心不怎麽得寵,但她的富貴卻也沒少過。隻是白姨娘平常慣會低調做人,看著像是三個姨娘過的最差的。可這一貪就是三萬兩銀子,不但是打王氏的臉,將她的信任毫不留情丟棄,更是讓人背地裏罵白姨娘人前一套背後一套,形象在侍郎府整個受損的嚴重。

隻不過丁紫聽了王氏的話,眉頭卻是微微一皺,這話看著像是厭煩白姨娘,在罵星兒憐月的,但她怎麽就覺得王氏是話裏有話呢。難道是她的錯覺嗎?

丁紫想了半晌,也沒想過個所以然來。至從上次丁紫從宮中回來,發瘋將府中人都打罵了一頓後,最近這段時間王氏脾氣也算是收斂了不少,對她再難看到什麽冷言冷語,但說的話開始有所保留。王氏也是忌憚她了,丁紫倒是不怕王氏那些個小計量,她自覺王氏想的全是丁鵬的官位,隻要一切對丁鵬官位的設想先她一步,王氏耍什麽陰謀都是難的。這麽想著,丁紫便沒將這事放在心上。

王氏端著茶杯,輕輕撇開杯上的茶星子,心裏不禁想到最近段嬤嬤給她傳來的信,心中又中喜又是複雜的,轉頭望著丁紫。

因為是來白雲庵上香,今天丁紫隻穿了一身淺白繡暗花,半分不顯的素靜衣服,發上隻別了兩隻梅花鑲綠寶石的金釵,如此之簡單,卻難掩她越發美麗的容貌。便是身為一個女子,王氏見了都忍不住驚豔,又何況男子呢。

而這一次白雲庵中行,王氏可不單隻是為方姨娘腹中胎兒求平安,最重要的便是為了丁紫的婚事!

------題外話------

嗷昨天沒睡好,早早就起了可是坐著就是泛困,碼到現在才弄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