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誰的陷害?(白)

藍青華與雲希雨的婚事早一年前就開始籌備,現如期舉行,倒也並不顯得忙亂,而且藍青華是皇子,一些章程自然有人編製,什麽時辰什麽時候做什麽,直接按著規據來就行了,雲希雨其實不用做什麽,隻不過一直坐著不動,也實在夠折磨她的了。

從一早上起來,雲希雨便被動的被拉著梳妝打扮著,旁邊的喜婆絮絮叨叨的說著,雲希雨隻感覺一個頭兩個大,隻能一臉的無奈任一堆的下人圍在她身邊忙活。

一大早藍老太君便坐陣綠庵堂,護國候府現唯一嫡女要出嫁了,女婿雖說不能爭上皇位,卻也是一名皇子,這京城叫的上號的哪一個不往前湊,所以從早上開始這綠庵堂裏送禮恭賀的人流就沒斷了過,便是皇上太後等沒來,都讓太子前來賀禮,寧王府與安王府也都出動了,那京城裏其它的官員敢不來湊熱鬧嗎。

護國候府在幾個大院子裏搭起能容百人的大篷子,茶果點心也絲毫不吝嗇,力求今天來的賓客皆能盡興而歸。

這護國候府裏還是第一次一天接納這麽多人,府中的下人們奔走著,各個累的滿頭大汗,臉上卻是帶著笑意的迎客,那些參宴的賓客看著倒是頗為開心,一時間賓客盡歡。

藍青淩與丁紫一進入護國候府,就引來不少人的側目,丁紫現在懷有兩個多月的身孕,肚子還不是特別的顯,但是至從丁紫懷孕開始,太後在宮裏就不斷的送補品什麽的,還從宮裏調出一個食娘,兩個宮嬤嬤,另外還有一個奶娘,早就在府中熟悉情況。食娘與那個奶娘今天沒有帶過來,那兩個宮嬤嬤倒是過來了,再加上玉瑜與另一個丁紫身邊的大丫環,四個小丫環,藍青淩又帶的侍衛,這一行人真可謂是浩浩蕩蕩進入護國候府,想讓人不注意他們都難。

所見之人皆衝著他們行禮,他們隻是應了禮後,丁紫則直接去了雲希雨的喜房,一眾的嬤嬤丫環也跟著過去,雲希雨喜房人本就多,此時又擠進來一群倒是顯得十分擁擠了,丁紫留下玉瑜,其它的人便先讓去外麵守著。

玉瑜扶著丁紫的手進屋,一進屋便看到雲希雨頭截嬰兒拳頭大小東珠的鳳冠,鳳冠上每一個寶石都璀璨奪目,配上她今天出奇豔麗的妝容,雲希雨就好像桃花仙子一般,明媚醉人,靜靜一坐,便是一道風景畫。

看到丁紫走進來,本來待的有些鬱悶的雲希雨立即揚起笑容,那真是人比花還嬌豔,豔若桃李啊,丁紫不禁有些感慨,真是便宜藍青華那小子了。

丁紫笑眯眯的走過來,一把被雲希雨拉過去坐下,雲希雨笑嘻嘻的道:“這一個月你過的怎麽樣,倒是胖了一點,身子怎麽樣啊。”

雲希雨眼睛亮晶晶的,看的丁紫輕笑出聲:“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啊,想不胖也難啊,要不是表姐你大婚啊,恐怕世子還不讓我出院子呢。”丁紫有些不滿的嘀咕,但是眉眼與臉上卻是泛現著幸福,雲希雨看的直笑出聲。

丁紫摸摸雲希雨的臉,輕聲道:“表姐能嫁給個兩情相悅的人,我也放心了,當初受我連累的事……”丁紫說的自然是當初林王府的事,現在雲希雨聽到也是後怕的,可是要不是當初的事,怕是也不一定能結識藍青華,所以有些事很難說,雲希雨之後又經曆了山誠的事,又是藍青華在她難過的時候陪著她,原來若是對藍青華隻有一分心思,現在起碼五分了。

並且與他在一起,隻有三個字,很開心!

雲希雨一直沒有太大的抱負,她隻想一輩子開開心心的生活,所以倒是不像其它人覺得藍青華不能爭帝位有什麽可惜,反而很開心,這說明他身上沒有那些亂糟事,兩人能安靜幸福的生活最重要。

“紫兒,這都要謝你啊,我心裏都知道,表姐以前要是哪裏任性,你別放在心上,我們永遠是一家人。”

丁紫輕笑道:“表姐哪的話,我們當然是一家人,願意為彼此肝腦塗地的一家人啊。”

“我就說誰這麽大的陣狀嗎,果然是紫兒來了,希雨這丫頭一早就要念叨你呢,可把你盼來了,要不她得鬧心死。”今天白霜雪也難得的一身紅色,臉上上了些薄妝,看起來更是動人,屋子裏三個女子各有特色,頓時成了一道美景。

丁紫笑道:“表嫂還知道打趣我,好好好,今天我來的晚了,你們說怎麽罰吧。”

白霜雪“噗哧”笑了一聲道:“我可不敢罰啊,要不然一堆追我屁股後麵追債的,我可不敢啊。”

三人坐到一起好一頓的笑鬧著,一時屋內嘻笑嫣然,滿屋春光。

外麵的賓客雖說是來賀禮的,但也大多是來走個過場的,放下禮,聊了一會,便趕忙又去往皇上剛給五皇子賜的五皇子府,今日擺宴主要還是在王府裏,男賓那邊太子安王寧王藍青淩等人更是與護國候府聊了一會,便去往了五皇子府。

離開前,藍青淩特意將侍衛都留下來,丁紫作為女賓還不能跟他們離開。

這邊喜婆看著天色,那五福夫人給雲希雨鋪了床又梳了發,蓋上紅蓋頭,剛做完這些外麵便響起吹啦彈唱的聲音,外麵回報五皇子的迎親隊伍過來了,這邊急忙扶著雲希雨出去,準備上花轎。

玉瑜與一個宮嬤嬤扶著丁紫,也不與人搶,隻是走在後麵緩步前行,送雲希雨出娘家門,這離開時還有個哭曲,新娘子哭表示對娘家的不舍又是預示是邁向未來幸福,不過是討個習俗,雲希雨本來還沒有感覺,可是越離近護國候府大門,這淚水便越收不住,後來不用人說,這眼淚就自然的流下了。

那邊的藍老太君與劉氏也不禁紅了眼眶的哭了起來,旁邊喜娘說著討喜的話,眾人看著這一幕也不禁有些感觸,丁紫站在一側人流較少之地,旁邊前後都有下人跟著,也不能有什麽事,所以認真的看著,也不禁容入進了沉思裏。

說起來,她還真是羨慕表姐的今天,當初她出嫁的時候可沒有這一環節啊,那時侍郎府裏除了智兒也沒個真正關心她的人,她哪裏哭的出來。今天丁鵬與王氏等人也隻是進綠庵堂送了禮,賀了幾句便先趕往五皇子府,連等都沒等丁紫便走了,倒是丁紫也不稀罕那兩人的虛情假意,但是這時候她心裏微微有些不好受。

丁紫陷入沉思,卻沒看到一旁小路突然竄出來一個人,那個人著淺綠的丫環服,腳下步子極快,如風火輪一般狠狠向丁紫衝過來,等丁紫猛的驚醒望向去的時候,那小丫環已經低著頭衝著她的肚子撞了過來。

丁紫頓時冷汗一冒,連忙向後退步離開,兩個宮嬤嬤是太後送過來的,可不是普通嬤嬤,也是會些拳腳的,雖是不如玉瑜拳腳厲害,兩人一個擋住,另一個立即衝過來抱住丁紫,而玉瑜見狀立即飛身向前猛衝,現在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她隻能接住這丫環的衝勁,以肉身擋住!

“砰砰!”

“唔!”那丫環的頭直接向玉瑜肚子撞上去,玉瑜隻感覺肚子一個攪勁,她差點被撞的氣血倒流吐出血來,可見這丫環的衝勁有多大,這要是一個不注意撞到主子的肚子上,主子便是會些功夫,這肚子裏的孩子也必定保不住了!

玉瑜這麽一想,伸出腳,狠狠朝著那丫環低下的頭踢去,這一腳直接踢向那丫環的臉頰,一道氣力讓那丫環身子在空中轉了兩圈,才急速跌落地麵。

而丁紫這邊的打鬥聲,自然是引起別人的注意,藍老太君望過來,看到兩個宮嬤嬤雙手護著丁紫,臉上表情帶著狠戾,眼睛更是泛帶殺氣,而丁紫本能護著肚子,再看那丫環被玉瑜踢在地上,也知道可能發生什麽事,藍老太君立即驚了,急速向這邊奔過來。

“紫兒,你有沒有怎麽樣?”臉上的焦急不是假的。

那邊劉氏也發現這情況,蒙著蓋頭的雲希雨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了,但是聽到聲音不太對,剛要摘了蓋頭望過去,卻被劉氏立即蓋回去,連忙道:“上花轎!”

那些喜娘等人雖然也好奇出了什麽事,可是這新娘子大婚最講究時辰,萬點不能耽誤,雲希雨扭著身子急著想看,劉氏卻低聲喝道:“今天來了不少賓客,聽話,不要讓人看笑話!”

紅蓋頭下,雲希雨咬著唇,很是不情願的跨出門上了花轎。

而丁紫這邊發生的事,也立即引起護國候府其它還未來的急離開的賓客注意,紛紛湊過來看熱鬧,老太君看著丁紫也有什麽事,鬆了一口氣,大聲道:“世子妃身子不舒服,快扶她進去休息一下,來人將這個走路不看道的丫環給我拉下去!”

說完,丁紫的一堆下人擁著丁紫,藍老太君也連忙的派府中下人將犯事的丫環帶走,更是讓下人們勸著讓安熱鬧的賓客讓去五皇子府,這些人雖然很是好奇出了什麽事,不過人家辦家務事,是不可能讓她們知道的。而且她們此行就是為了觀禮,自然不能久留了,許多人被請著去往五皇子府,隻有少部分人為了看熱鬧不願意走,不過下人們也知趣,直接讓她們帶到遠一點的景區,不讓她們接近主院子。

丁紫被帶綠庵堂,藍老太君劉氏還有白霜雪都匆匆跟了過來,本來藍老太君與劉氏此時應該跟著雲希雨的婚隊去五皇子府的,可是丁紫受驚,還在在護國候府,她們誰也不放心走。

“紫兒,你快進屋裏躺會,我派人叫個大夫來給你診一下。”藍老太君拉著丁紫便要往內室帶。

丁紫搖搖頭道:“外祖母我沒事,兩個嬤嬤見要出事已經護住我了,我退的及時一點沒碰到,我那丫環也把急躁的丫環打退了,沒有事,你不用擔心。”說著眼睛已經盯著那被拉回綠庵堂,便一直跪著垂頭不語的丫環身上。

藍老太君見狀也沒勉強丁紫,隻是將她扶到上位,在身上墊了幾個軟墊,見丁紫真沒有事,這才放心,再望向堂下的時候,眼神已經帶著惡狠狠的狠光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玉瑜站在堂下,抬頭道:“世子妃懷著身孕,本來就怕人多擠著,所以站的地方人少並不靠近人群,隻想看著表小姐出大門。世子妃身邊也跟著奴婢幾人,奴婢幾人都是護著世子妃站著的,本來正看的起勁,突然這個丫環急匆匆從小道竄出來,那速度可是驚人的,而且就衝著世子妃肚子那露出的空隙撞過來,要不是世子妃反映快後退了一步驚醒奴婢幾人,兩個宮嬤嬤護住世子妃,奴婢衝過去以身子接住,這要是撞到世子妃的肚子上,孩子肯定保不住了。”

綠庵堂上的人都倒吸一口氣,那玉瑜卻是冷眼看著這個丫頭,麵帶殺意道:“這丫頭用的勁分明是故意的,而且哪裏不走,偏是從角落裏走衝向世子妃,分明是有意害世子妃滑胎,其心可誅!”

藍老太君臉上一冷,劉氏的臉色也異常的難看,先不說丁紫本來就是她的外甥女,便是安王世子妃的身份,她們也不敢讓她在護國候府出事啊。

而且依玉瑜的話來說,這小丫頭分明是故意撞紫兒的,那兩個宮嬤嬤會些拳腳她們也看出來了,還有一個武功不錯的玉瑜擋著,當時若沒有這三個人在,或者沒有玉瑜那臨危用身體一擋,怕是現在丁紫已經躺在地上,孩子已經掉了,當時眾人的吸引力都被五皇子的接親隊伍所吸引,丁紫又是站在比較偏人流少的地方,哪裏想過她會出事呢!

“吸,啊!”卻在這進,白霜雪突然叫了一聲,手指顫微微指著地上的丫環,劉氏剛要問話,白霜雪便鬼叫一聲,“丁香!怎麽是你!”

藍老太君與劉氏一驚,丁香是誰,那可是白霜雪的陪嫁丫環,平時很安靜沉穩的一個人,這出事的是她,完全是她們沒想到的!

不止是她們,那白霜雪更是看的驚恐萬分,她故來比較重感情,對身邊的丫環也都不錯,丁香出的這事,不論誰求情都不行,必是要受到處罰的,她心裏一沉,張張嘴卻不知道再說什麽好了。心裏隻想著,今天這丁香到底是抽了什麽風,往日也是個穩重的,怎麽就犯了這樣的過錯。

隻是想著這丁香跟在她身邊這麽多年,若是就這麽看著她死去,她也有些不忍,所以不禁露出請求的眼神望向丁紫,抬頭的時候卻發現藍老太君的眸子已經染上了憤怒!

“大膽!”這句怒喝聲,聽的白霜雪身上一哆嗦,因為藍老太君就是衝著她怒喊的!

劉氏臉上也異常的難看,望著白霜雪再不若以往的慈愛,甚至帶著幾分冷意,兩人這樣的表情反是看的丁紫有些怪異,雖然那丁香行為有些怪異,但她倒是不覺得這會是白霜雪指使的。

“外祖母……”

“前段時間我不過責怪過你幾句,怎麽的,你不服氣,現在想對付紫兒嗎!”

白霜雪本來還想為丁香求請的神情已陷呆滯,等她回過神來,立即“砰”的跪在地上,眼中是被冤枉的委屈:“外祖母,您是長輩,你教導的都是為孫媳婦好,孫媳婦感激還來不及,怎麽會不服氣,外祖母請你相信我啊,我真的不知道怎麽回事啊。今天一早就為了雨兒的事忙裏忙外,我都暈頭轉向的,根本就沒注意身邊這些丫環,便是連丁香什麽時候從我身邊走開的我都沒注意到,真的不是我指使她的啊!”

必竟不是傻子,都能看的出來那丁香是故意要撞丁紫肚子的,有哪個大家教導出來的丫環走路不看路不說,還橫衝直撞的,這些丫環還沒出師都得被那些教養嬤嬤打殘了,哪裏可能在這種大日子,還是白霜雪這樣主子身邊大丫環犯事,不是故意,誰都不相信!

而且那日皇後壽宴回來時,藍老太君不客氣的讓白霜雪以後不要和夏玲月再來往,並且講了一個養狼為患者的故事,已經敲打的很徹底,可以說是白霜雪嫁入護國候府第一次愛到那樣的言語上的逼迫,她這樣心高氣傲的人一時想不開,做出點別的事,不是絕無可能的事……

而且這丁香是白霜雪身邊的大丫環,也是她陪嫁帶過來的丫環,是白霜雪的心腹。

大府中的主子身邊都有不少伺候的人,很少將手伸到別人身邊,去命令別的主子的丫環們做事,因為這樣久了,不免會讓人有收買人心,安插奸細的想法。這丁香本來就不是護國候府的人,藍老太君與劉氏極少極少會讓她做什麽事,丁香除了白霜雪外,最多就是聽雲希文的話。

雲希文是丁紫的表哥,疼她護她都來不及,怎麽可能有別的心思,反倒是白霜雪若是出於藍老太君對她的不滿,而讓丁香搞破壞的可能性瞬間提高了許多。

藍老太君沒有說話,其實白霜雪性子傲一些,但是能做出這種事來,她們也不太相信,可是現在人證就在眼前,不給丁紫一個交待,不,應該說,不給安王府不給太後有個交待是萬萬不行的!

藍老太君眯眼望著跪在地上的丁香道:“丁香,你抬起頭來!”

丁香抬起頭,臉頰上是玉瑜那踢飛她後留下的明顯的腳印,因為出腳的力量,現在丁香半邊臉都腫了起來,嘴角也滲出血絲,看著十分的狼狽。

“說,是誰指使你去撞世子妃的!”

丁香的容貌算的上是清秀的,隻是現在臉被踢的有變形,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麵貌,那雙沾了血更見緋紅的唇卻是緊抿著一條線,分明是不想說。

藍老太君冷哼一聲:“怎麽,是你不敢說還是不想說,告訴你,進了護國候府你就是這的奴才,便是你主子犯了錯,也一樣受到護國候府規據的製裁,你以為你一個丫頭我們就拿你沒有辦法嗎!還不快說!”

丁香的唇抿的更緊了,隻是望了眼白霜雪,眼裏說不清是什麽神情,但是在這種時候望向白霜雪,更是讓人覺得白霜雪就是這件事的主謀,是白霜雪出於氣憤與嫉妒才指使丁香對丁紫下手的。

白霜雪見著丁香這個態度,是氣的渾身發抖,手指顫微微的指著,臉上漲的通紅,卻是一個字也發不出來,她想不明白她這麽信任的丫環,跟了她身邊這麽年的大丫環,竟然背著她做這種事情。

丁香或許是出於給她解氣的想法,可是這卻是將她陷入了不義之境,白霜雪她今後還怎麽在護國候府生存,她還哪有臉麵生存,她現在覺得心口壓抑著她,讓她呼吸困難,呼呼喘出來一聲像是費盡了體力一般,極為痛苦!

“怎麽,你的意思是少候夫人指使你做的!”藍老太君聲音已現平淡,望著白霜雪的雙眼滲著冷劍,“噗噗噗”的往白霜雪身上紮,她這個孫媳婦就是如此愚蠢之人?也是這般小氣不能容的?以前看著倒是不錯啊。

可是現在丁香雖是沒說話,可是事實卻是擺在眼前,藍老太君能不信嗎,說到底白霜雪是個外人,可比不上丁紫的親,她可以為雲希文許幾個妻子,可是外孫女卻隻有一個!孰輕孰重她還能不清楚嗎。

便是劉氏現在臉上都好似墨滴一般黑的發沉著望著白霜雪,這媳婦進府有四年了,平時除了性子冷了些不愛說話一些,對長輩也是恭敬的,對下人也是和氣的,鮮少在府中做出什麽錯事的,可若是……

劉氏微微握緊拳頭,若這就是事實,希雨的婚事結束,她必須得讓希文休了白霜雪才行,雖說丁紫今天沒有事,可是太過驚險了!

丁紫沒事,那是她本身夠機警!那是太後賞的宮嬤嬤有本事!那是她身邊的丫環身手好!沒有這些呢,她們護國候府便要擔上謀害皇親的重罪啊,豈是一個白霜雪擔罪就了事的,所以這件事不能不了了知!

“不,我沒有做,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做的啊!紫兒,真的不是我啊,我絕對沒有那個心思,我有這個心思,願意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真的不是我啊!我真的沒有指使丁香做壞事啊!”白霜雪也是猛然間想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跪在地上便急聲辯解道。

然而藍老太君等人的表情都不見放鬆,便連丁紫都眼神掃在白霜雪身上,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白霜雪哭叫著,剛爬過去,玉瑜卻是一步擋在白霜雪的麵前:“少候夫人,世子妃剛受了驚嚇,有什麽話在這說吧,不要驚擾了世子妃。”玉瑜麵無表情的冷聲道,對於白霜雪隻有冰冷無情,與冷酷的言語。

白霜雪覺得身子一顫,竟不可抵製的寒冷,但她卻是不停的搖著頭:“真的不是我啊。”說著又急衝衝的問向丁香,“丁香你倒是說話,我根本沒有讓你做什麽啊,你怎麽做出這種罪大惡極的事,你為什麽要陷我於不義啊,我平時待你不薄啊,你怎以能如何對我呢!嗚嗚嗚!”白霜雪跪趴在地上痛哭出聲,她從小到大還沒有過這樣的恐懼過,那是一種看不到前途的恐懼,今天如果沒有人幫她解脫危險,她不是一個死,也要被雲希文休棄。

她與雲希文相愛不假,雲希文不想休她也是可能,但是現實礙人啊,這件事發生了,白霜雪必須要為此負責,便是今天換一個其它的官家夫人,白霜雪都不會如何,偏偏丁紫是世子妃,是太後現在捧在心尖上的人!

護國候府能饒了白霜雪這一回,太後也鐵定不會饒了白霜雪,不做出些樣子來,整個護國候府也要受到牽連。

白霜雪雖不如朝庭上那些政客對於局勢看的那麽透徹,但是也不是無知婦儒,正是因為清楚這件事代表著什麽,她才會這樣的六神無主,那眼淚嘩嘩齊流,她一直喊著冤枉,一直讓丁香說出實情,可腦子裏什麽也沒想,嘴巴隻是本能的為自己喊冤罷了。

丁紫見狀,冷眼望著沉默不語的丁香,冷淡中不失威嚴的道:“丁香,是誰讓你做的,難道隻因為你的主子跟府中主子有些誤會所以你就想報複?你如果是個忠心的下人,就不會做出這種陷你主子於不義,於困境之地,不計發生事情的後果,你不可能不知道吧。為什麽你還要做,你到底有什麽目的。本世子妃可以信少候夫人沒指使你做這些,但是卻不相信你隻是因為為你主子報不平才做的,你看著不像是這麽沒腦子的丫環,說出來吧,誰指使你的。”

“丁香你的賣身契還在少候夫人手中吧,你難道不怕死嗎?你的家人呢,她們也不怕死嗎?”

丁香眼中閃過一絲什麽光芒,隨即又掩下,還是什麽也不說,丁紫眯起眼睛:“丁香你……”

“不好!”站在前麵的玉瑜突然驚叫一聲,然後急速向著丁香跑過去,手死死掰開丁香的嘴,可惜已經來不及了,隻見丁香的嘴裏已經流出大量的黑血,臉上極速蒼白,隨後又泛著絲絲的黑氣,藍老太君與劉氏不禁大驚的倒吸了一口氣。

玉瑜伸手試了試丁香的鼻息,眉頭皺了起來,回手一扔,丁香身子便軟軟摔在了地上,玉瑜回身回道:“世子妃,丁香服了快速發做的毒藥,已經斷氣了!”

丁紫眉頭扭起,丁香竟然服毒自盡?便是供出白霜雪,但她出手辦事結果會不得好死,也不用用這麽極端的方法吧。而那白霜雪見狀,嘴上卻是哆嗦著,身子直抽搐著,丁香就這麽死了,她豈不是要含冤受那莫虛有的罪嗎,她沒做啊,她真的什麽也沒做啊!

白霜雪腦子一片空白,呆呆坐在地上,臉上已經麵無人色般的蒼白。

丁紫此時抬頭問向玉瑜:“她毒藥藏在哪了?”

玉瑜又蹲下身子,摳開丁香的嘴,從後牙糟的地方扣出一點還沒溶化的毒藥粉,拿過來,丁紫微低下身子輕輕聞了一下,輕聲道:“這可是穿腸毒藥啊。”然後望著白霜雪,“先將表嫂扶起來坐上,地上涼。”

劉氏臉色有些詭異,白霜雪現在是嫌犯,丁紫又如此對她,反而讓她不知道如何開口的好。

丁紫一時間也沒有說話,隻是低著頭慢慢伸手撫摸著並不顯大,卻已經慢慢鼓起的肚子,連藍老太君此時都猜不到丁紫的想法,也不禁緊張了起來。

“外祖母,舅母,這丁香知道將毒藥藏在牙縫中,在事發後被逮到而服毒自禁這種方法,可不是一般人家教的出來的。”丁紫淡淡歎息一口氣,“這件事怕是表嫂是被人利用陷害的,先不說表嫂做不出這種蠢笨陷自己不義的行為,便是她做的出來,她一個深閨的小姐,那白大人也是剛正正直的人,從來不喜歡玩些邪的歪的,也定教不出這樣的事情來,這種自殺的行為,一般都是受過訓練的暗衛為了保密采用的自殺行為。一個白府的下人卻偏偏會這些,讓人很是疑惑不解啊。這丁香若真是為表嫂好,為了她出氣,也不會做出這種錯漏百出讓表嫂頂罪的事,我雖然不知道這背後到底是什麽人,但是起碼可以肯定,這件事和表嫂是沒有關係的。”

藍老太君與劉氏自然也想到這方麵,可是現丁香已死,所謂死無對證,反而是定了白霜雪的罪啊!這到底是護國候府的孫媳婦,是雲希文的妻子,還育有一子,藍老太君也是不想真把白霜雪如何。

丁紫歎息一聲:“外祖母與舅母放心吧,這件事我自會處理,反正我現在也沒事,上麵的人若是怪罪下來我自會解釋的,你們不用擔心。表嫂也嚇著了,一會就別去五皇子府,讓她好好冷靜冷靜吧,外祖母與舅母現在還是快點做準備去五皇子府吧,錯過了及時到時候反而是件麻煩事。”

“正是因為出了事,我們才要冷靜。”

藍老太君點點頭:“紫兒說的對,來人給我更衣,立即去五皇子府。”

劉氏也跟著去換衣服,換完衣服便匆匆趕往五皇子府,丁紫沒有離開,她有孕在身,剛才又出了這種事,現在自然不會再想去湊熱鬧,也怕出意外。

白霜雪此時表情還有些呆呆的,還沒有恐懼與害怕中回過神來,剛才藍老太君說過訓斥過白霜雪,丁紫並不想知道當初她們為的什麽事,她並不是十分喜歡對自己家人包打聽的,她不知道因為什麽事讓白霜雪可能與她有矛盾,但是丁紫會保下白霜雪卻是為了雲希文,為了她那個小侄子,沒有親娘的日子可不好過。

雖說雲希文是她表哥,但是若是白霜雪出了什麽事,總不能讓雲希文一個年紀輕輕才色兼備的男子守著白霜雪一輩子,別說雲希文願不願意,這總可能性也是不大的。娶了後媽進來,誰能保證她對她的小侄兒好呢。

安王府裏她才把吳雙弄走,她可不想護國候府也為了一個位置再爭個頭破血流的,到時候便是外祖母他們看著也傷心,白霜雪雖然行事衝動了些,到底也是真心與她交好,她也不會見死不救的。

丁紫走向白霜雪,玉瑜卻是全麵警備的緊緊跟著丁紫,就怕白霜雪要是發什麽瘋再傷了丁紫,那兩個太後賜下來的宮嬤嬤也緊緊跟在丁紫的左右。

走到白霜雪身前,丁紫能感覺到白霜雪顫抖的身子,已經不斷滾落的淚珠,丁紫伸出手輕拍著白霜雪的肩膀:“表嫂不用害怕,大家都沒怪你,這件事你也是受害者,我們都不會怪你的。”

白霜雪呆呆的抬起頭,眼淚嘩嘩往下流:“你……你真的不怪我嗎。不對……我……不是我啊,丁香為什麽這麽做……為什麽……”

丁紫抿抿唇道:“表嫂,這個丁香是什麽來曆,她是你們府的家生子嗎。”

白霜雪不停的搖頭說不是我不是我的,情緒十分激動,丁紫也沒打擾她,又讓玉瑜將她扶回去坐好,等著白霜雪冷靜下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白霜雪身子不再顫抖了,隻是臉上已經哭的十分狼狽,胭脂水粉沾在臉上有些髒亂,丁紫使了個眼神讓宮嬤嬤去給白霜雪打水擦了擦臉,白霜雪的臉色還是十分蒼白,但是眼神不再像剛才那麽呆滯,起碼有點神色了,隻是唇卻依舊抖的厲害。

“紫兒,你真的沒事嗎?”白霜雪有些緊張望著丁紫。

丁紫搖搖頭:“表嫂放心吧,我一點事也沒有。”

“紫兒,真的不是我,可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丁香會做這種事,她是我從娘家帶來的陪嫁丫環,平時在我那些丫環中是最穩重謹慎的一個,別的丫環那衝動她從來不會有。就是我這性子也是萬不如她的,我……真的不懂啊!”白霜雪好似全身的勁都用盡了一般,說出這話的時候有些有氣無力的。

丁紫點點頭:“我知道,這一點我很信任表嫂,隻是這丁香如此做也應該有別的原因,她的家世如何。”

白霜雪皺眉道:“我爹的性子你也知道的,他清正剛正不阿,便是連府中的下人家世也必定要清清白白,每一個送進府來的丫環都是要好好調查清楚才會用,便是那些親戚連著哪個品性不良人家的下人,我爹都不許進府的。這丁香十歲便跟我,算起來也有近十年了,當初她是逃荒無意中被我母親救下留在府中的,但是父親當時便派人仔細查過她的身家,她沒有家人,家人都死在災荒中,而且原本也是個讀書人家,品性都是極好的。當時我看這丫環懂事乖巧,便與母親要來,之後一直待在身邊。她在我身邊從來沒出過什麽差子,當了我的一等丫環,出嫁後自然也帶過來了。她今年已有二十,我正尋思著找機會將她嫁出去呢,可是……”白霜雪臉上說不出的煩悶愁苦,當初外祖母斥責她,連係現在這丫頭出這種事,便是丁紫相信她,而她也真無辜,可是這事放誰頭上,都跟吞了隻蒼蠅般的難受犯惡心!

丁紫歎息一聲:“表嫂,你平時性子雖然冷淡,但也不會輕易得罪人,這人卻為什麽要陷害你呢!”

白霜雪咬著唇,她也是不懂的!

丁紫閉著眼睛揉了揉額頭,好一招借刀殺人啊,丁香當時衝出來的勁頭,已及那個角度丁紫有八成機會會被撞倒,而且細想丁香的勁頭以及自殺的毒藥,她也是個有些武功功底的,那兩個官嬤嬤會些把式,但是對付一般的宅院中人綽綽有餘,但是對付丁香卻不見得能抗過去,這麽想想丁紫都不禁後怕,要不是玉瑜啊,她這孩子可就保不住了。

而她若是在護國候府裏出事了,首先太後必是不會放過護國候府的,不論這裏有什麽原因,這個罪護國候府都得擔著的,而這一撞丁紫孩子掉了,安王府繼承人的事又得擺在名麵上重新成了一道難題。

而且經過此事,按藍青淩對丁紫的寵愛,這事便要記恨上護國候府的,護國候府受到丁紫的牽連,多年基業很有可能毀於一旦,護國候府就不怪丁紫嗎?到時候安王府很有可能與護國候府反目成仇的。

那麽得利的會是誰呢?

想奪兵權的皇上?塞人被辱的皇後?一直隱隱行動的寧王藍亦?還有一直與藍青淩不對付的太子藍青重?還有皇後夏貴妃娘家的兩個候府?若是削落了護國候府的實力,其它四候府都能從中得利,這麽看著嫌疑的人倒是不少。

隻不過有著非逼丁紫去死仇恨的卻是不多,丁紫眯著眼睛,靠在後椅背上,眼神卻在白霜雪身上掃了一眼,停了一下,眸中光芒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