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墨雪瞳總覺得這裏麵不會那麽簡單,昭妃進宮的前幾年,正是嫻妃得寵的時候,昭妃就是隨侍在嫻妃身邊的一個影子,那時候何家不能從她身上得到任何好處,接著嫻妃沒了,昭妃也被恩寵有加的“保護”起來。

這其間昭妃就算和外麵還有消息來往,也是偷偷的,當然不可能在皇上麵前為何家美言,這次才打開明月殿,宮裏的昭妃才出現在眾人麵前,何家就匆匆的和她聯係上,甚至還和連安勾結在一起。

十年未見,昭妃從進宮又沒為何家帶來任何好處,何家憑什麽就覺得昭妃一定會幫他們?既便是至親骨肉,那麽多年沒有聯係,再見麵,也不敢馬上托心腹,而何家和昭妃聯係上的整個過程,墨雪瞳都默默的看在眼裏。

隻有一個字“快!”

仿佛根本不需要磨合期一般,何家和昭妃簡單就是一拍而就。

墨雪瞳現在己確認,何玉芬之間之所以能順利和玉明勇拉上關係,這裏麵必然有連安的關係,那就說明早在何家進放京城的時候,昭妃就己經和何家聯手了,而那時候昭妃的明月殿還沒有放開。

這一方麵說明昭妃手眼通天,另一方麵也說明何家和昭妃之間存在著比血緣還令他們相互信任的關係,或者說利益關係,可墨雪瞳敏銳的覺得他們之間有比普通的利益關係更深一層的關係。

如果隻談利益,何家對昭妃明顯沒什麽大用處,連安才是對昭妃有用的人。

當然,這些隻是墨雪瞳的猜想,她需要更深入的探索,才能知道何家,昭妃以及嫻妃之間的事情,所以她需要在適當的時候讓何家和昭妃翻臉,兩者之間的親密關係的破除對墨雪瞳的好處更大。

還有牡丹園的那位,墨雪瞳總覺得那位跟她們也有幾分相象。

這裏麵實在古怪!一個樓子裏的花魁怎麽會和進宮十幾年的嫻妃扯上關係,而那個人和何家自身又是沒關係的!

“王妃,王爺說今天晚上他在錦微閣睡,讓您不必等他,如果你在府裏悶的慌,就出去逛逛,看個熱鬧,但是出去的時候把墨風帶著,這陣子大街上不不安全。”墨蘭掀簾子進來把風玨染讓人來吩咐的話稟報給墨雪瞳道。

“好的,我知道了。”墨雪瞳點點頭,昨天晚上風玨染就跟她說起過,他這幾天裝做受了驚嚇的樣子,一個人住在錦微閣,讓侍衛把個錦微閣整的齊齊實實的,一副生怕刺客再來的模樣,隻有墨雪瞳知道,這保護的特別嚴實的錦微閣裏,風玨染大部分時候是不在的。

這是風玨染讓人來跟墨雪瞳說一聲,今天晚上他不在。

“為什麽大街上這陣子不安全?”墨雪瞳的注意力轉到另一個方向,風玨染還從來一麵說讓她看個熱鬧,一邊又叮囑她出外當心的話,這倒是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王妃,您莫不是忘記了,馬上就要大比了,這天下的學子這陣子全匯籠到京城,這裏麵的人大多數是真心來趕考的,還有一些卻不在此列,保著些其他想法來的,所以良莠不齊,王爺必是擔心有人衝撞了您,才這麽說的。”

墨蘭笑著解釋道,最近京城裏說的最多的就是三年一輪的考,一朝得中,那便是天子門生,狀元及第了,誰不羨慕。

墨雪瞳心中一動,想了想,卻是對墨蘭道:“正巧上午我們也沒事,索性出去看看。”

“王妃,您的身體還沒好全,還是別出去了,聽說這幾日大街上的人增加了數倍,我們還是不要出去的好。”墨蘭有些不放心墨雪瞳的身體,勸阻道。

“沒事,不是有墨葉,墨風在嗎!再說那些趕考的士子,大多數都是閉門讀書,又會有幾個在外麵閑逛。”墨雪瞳頗不以為然的站起身,坐在妝鏡前。

看墨雪瞳雖然笑的溫柔,但意思堅定,墨蘭無奈隻得走到梳台前,拿起梳子梳理墨雪瞳的長發。

另一邊墨玉也見機的去準備出行的帷帽和衣裳。

墨葉則去外院把墨風找來。

因為是在軒王府的內院,院子裏又沒什麽人能傷害到墨雪瞳,況且墨風一個男人跟在自己身邊也多有不便,墨雪瞳就讓墨風呆在外院,有需要的時候才讓墨葉去找他。

大街上人來人往果然比往日喧鬧了幾分,墨雪瞳坐在馬車中,輕輕的掀了掀簾子向外看了看,一些看起來明顯是外鄉人的人出現在大街上,有年青的士子,也有些嬌美的小姐,還有一些和小販討價還價的仆役。

墨雪瞳沒有用風玨染那種超豪華的馬車,隻找了輛尋常的,雖不華麗,裏機卻也寬敞舒服,帶了幾個丫環直奔京城最繁華的一段路而去。

再過幾天,就是自己的生日,她得準備一些必要的東西,趁著今日有空,出來看看。

墨雪瞳自己倒不想辦的怎麽樣,但是外祖母和父親都表示要替她好好過一個生日,墨雪瞳知道外祖母和父親都想補償自己,上兩個生日,她都在秦家過的,冷冷清清,還是許媽媽給做了碗長壽麵。

最繁華的街道上,有家熱鬧的酒店。

士子進京趕考,這種酒店是最熱鬧的,可以論文,可以會友,說不定在這裏交的朋友,過幾天就是自己的同榜,這種在未發達之前的結交的好友,比之中了以後再交往的關係更加深厚。

二樓一座寬大的包廂裏,坐著一個穿著青色長袍的年青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大比在既,用功過度,使得他臉麵病容,一張臉過於蒼白,越發顯得紅唇似血,仔細一看,模樣也是英俊,隻是於這英俊中多了份病弱,一看就知道身體不佳。

他的目光透過高挑的窗簾落在對門的一個衣飾店裏,

那是一家女子用的衣飾,門口停了一輛馬車,一個俏麗的丫環正從馬車上扶下一位戴著麵妙的女子,雖然看不清形貌,但依稀可見絕佳的身段,應當就是一位絕代佳人,年青人本隻是漫無目地的閑看。

在看到俏丫環的臉時,忽爾重重的放下手中的青花瓷茶杯,平靜的眸色閃過一絲愕然,但隨既便是欣喜,扶著桌子站了起來,竟似要起身離開。

包廂的門輕輕的敲了幾下。

年青人頓了頓重新坐下,叫了一聲:“進來。”

一位小廝模樣的人恭敬的走了進來回稟道:“公子,秦公子己經來了,正在樓下。”

原來是約到的人到了,此時卻是走不成了,抬起頭看看窗外,正看到丫環們擁著女子進了對麵的店,馬車往路邊停了停,看起來,這一時半會是走不了的。

“去,那邊問問清楚,可是墨府的馬車,馬車裏下來的可是墨三小姐?”

用手指了指窗外,年青人對小廝道。

墨三小姐?小廝一下子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眨眨眼一時沒反應過來,自家主子向來對女子很淡,府裏雖然也有不少女人,但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得到主子的注意,更別提主子會主動問起一個女人,這墨三小姐又是哪一位?

“不必多問,下去問吧。”見小廝半響沒說話,年青公子臉色一沉,有些不悅。

“是,奴才這就下去。”見自家主子不悅,眸色沉冷下來,小廝激靈靈打個冷戰,立時不敢多說什麽,轉身出了包廂門,正碰上從樓梯口由店小二引上來的一位年青英俊的公子,站在一邊衝他行了禮後,忽匆匆從樓梯口下去。

主子既然關心那位墨三小姐,必是那位墨三小姐得用,對於自家主子,小廝打心眼裏認同,主子吩咐,去做就是。

秦玉楓走進包廂,帶著病色的年青人早己站起身,看到秦玉楓進來,笑著拱手為禮道:“秦兄請。”

“向兄請。”秦玉也舉手為禮。

兩人一起落座。

“向兄,那本書可曾帶來?”秦玉楓坐定便笑著問道。

向邪月微微一笑,從放在一邊的椅子上一個陳舊的盒子裏取出一本看起來殘破不己的書籍,放在桌前,推到秦玉楓的麵前,語帶懷疑的問道:“秦兄要這種書做什麽?說的全是奇異之事,當不得真。”

“也沒什麽,就是喜歡看這些奇聞怪談,圖個輕鬆,馬上就要考了,有時候心裏壓力也挺大的,倒叫向兄見笑了。”秦玉楓接過書籍稍稍翻了翻,臉上露出喜悅的表情,然後合起書自嘲的笑道。

“聽說秦兄是滿腹經文的才子,難不成秦兄也緊張?”向邪月好奇的問道。

秦玉楓才子之名在京城中頗有流傳,三年前,就憑一首華美的詩詞,聞名京城,那時候,所有人都以為他會考,而且必然也是考得上的,怎料,當時的他竟然無心功名,竟是連試也沒試。

讓許多人大為歎惜。

三年後再來考的話,應當比三年前更多幾分把握了吧!

“怎麽會不緊張,倒是向兄雖然名聲不顯,卻是大才,讓我好生佩服。”秦玉楓客氣的道。

兩人偶遇在一處名勝樓台前,那處地方秦玉楓去過多次,就隻是閑逛而己,哪料想前麵一個人竟然在借景吟詩,所吟之詩還是那等千古佳句,怎麽不讓秦玉楓見獵心喜,想認識認識這位吟詩的才子。

轉過樓台才發現是一位看起來瘦削病弱的士子。

兩人稍稍聊了幾句,便一見如故,竟是互有好感,當下坐下再談,越發覺得對方是個人才,惺惺相惜之下,互報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