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和我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沒事的,難道瞳兒還不相信為夫嗎!”風玨染俊美的眸子有著瞬間的陰沉梟厲,但隨既化做淡淡的溫柔,修長的在手撫在墨雪瞳的烏發上,把她頭上的發髻解了下來,撫著她如絲般順滑的青絲,聲音溫潤如玉。

掩去他眼底的狠戾之意,這一刻,他更象是護著幼崽的猛獸。

無論如何,他都會找到解藥,救瞳兒的。

“瞳兒當然相信。”墨雪瞳柔柔的道,伸手拍了拍他繃緊的腰背,安撫他道,這一刻,他臉上不動分毫,實則己經出離憤怒。

“我現在好的很,還不是你那藥的效果,放心,你那個藥有效果的,否則我怎麽到現在也沒事,放心,不會有事的,毒素得一點點解的,你忘記了,我自己也是懂醫術的。”

這是墨雪瞳第一次在風玨染麵前毫無保留的說出自己對體內之毒的看法,有些話她一直藏在內心,因為一說起就要聯係到娘親洛霞的事,這讓她有種說不出的傷心和痛苦,或者還是其他,那種感覺說不清楚是什麽,她隻是下意識的去掩埋關於洛霞的一切。

但是現在,看到風玨染隱藏在俊眸後的狠戾,墨雪瞳的心裏突然很疼……

她若再逃避,隻會讓他更猜疑,有些事兩個人麵對不是比一個人麵對更容易的多了嗎!

“用著有效果就好,這裏的澡池是仿造溫泉而成的,但必竟不是純天然的,等過段時日,我們去別院,那裏的溫泉效果更好。”風玨染用商量的口吻問道,眸角不動聲色的看著墨雪瞳,見她笑的溫軟從容,並不是呼延自己的意思,心才稍稍緩了緩。

那藥或者不是真正的解藥,但效果肯定是有的。

伸手又摸了摸她的頭,感應著她的溫熱,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再次在心裏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他都會幫瞳兒幫到解藥。

墨雪瞳心頭軟軟的,推了推風玨染,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嬌憨的道:“你快出去吧,我要洗澡了,在這裏熱死了。”

說完拿小手當扇子搖了搖,既然這裏的溫泉是為自己備下的,裏麵必也是放了一定量的中藥,隨著呼吸墨雪瞳能感應出一些藥材,這些藥材每一樣對於自己來說都是珍品,但是對於風玨染來說卻是不一定的。

是藥三分毒,無病之人,還是遠離這些藥材才是。

“瞳兒這麽著急就想跟為夫一起鴛鴦浴了,那正好,為夫也正想和瞳兒一起。”見她心情不錯,風玨染心裏暗暗鬆了口氣,嘴角輕翹,放下墨雪瞳自己站起,作勢要解衣帶,回頭邪魅的看著墨雪瞳,一副登徒浪子的模樣,還特意衝墨雪瞳挑了挑眉,藹藹的霧氣中,越發顯得高貴俊逸,皎皎無雙。

墨雪瞳不得不再次感歎,一個男人長的太俊果然是一種罪過,這種男人生來就是勾引禍害女子的,一個男人怎麽可以長手俊美至此。

粉嫩誘人的唇瓣微微勾起,狠狠往一邊推了他一邊,羞紅著臉假裝怒道:“還不快走,再說,我不洗了。”

他再留在這裏,她可真的要忍不住上去摸摸他的臉了。

見她明明是羞澀之極,卻偏偏還故意裝著惱怒,忿忿的拿眼睛瞪他,還強裝鎮定,風玨染不由的哈哈大笑起來,他的瞳兒隻有在他麵前才是這麽一副小女兒的情態,這讓他太滿意了。

知道再說下去,她必惱羞成怒,索性見好就書,伸過頭來飛快的在她唇上探得一個香吻,在墨雪瞳還沒來得及發怒之前,大笑著離開。

風玨染大步的往外走,臉上的笑容緩緩退了下去,慢慢的換成淩烈的肅殺之意,狹長的鳳眸微微冷眯,眉梢冷挑,與他往日的邪魅之餘,又多了幾分強勁的戾氣和森然的殺機,駭得緊緊跟在他身後的風越索性低下身,往後靠了靠,裝啞巴。

忽的站定身子,動作迅猛的差點讓身後的風越來不及反應,直直的撞上。

“等這段時日過去,後院那裏讓人不必看的那麽緊,本王聽說很有幾個花花公子總往本王的後院經過。”風玨染一挑眉,眸色恢複平靜,眼底多了幾分似笑非笑的嘲諷。

風越驚了一下,好半響才不敢相信的呐呐道:“王爺,如果後院門口一鬆,那可是什麽人都要進來了……那幾個花花公子,屬下上次還讓人打了一頓,那些人才沒有圍著王府瞎轉悠,現在如果……”

風玨染嗬嗬一笑,顯得心情極好,微微一笑,美目流轉生輝:“風越你看你多沒趣,就是有本王的幾位誌同道合的友人想偷偷的進府看看本王的收藏而己,算不得什麽大事,本王從來不是那麽小氣之人,這後院裏環肥燕瘦的,什麽樣的都有,讓人家看看又何妨。”

不是那麽小氣之人?

風越暗暗撇嘴,殿下若不是小氣的人,這世上還真沒有小氣的人了,王爺那時候私會王妃,偷偷摸摸去見人家的時候,自己不過是稍稍多瞄了兩眼,王爺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還給自己小鞋穿,要不是自己聰明,醒悟過來,以後看到王妃都低頭,那還有自己的好日子過。

當然這話風越是不會跟風玨染直接說的,那跟找死沒什麽兩位,那位的地位在王爺心中可不是一般的高啊!

“那……王爺的意思?”風越有些幹巴巴的道,他實在不願意往那個方向想。

“本王沒什麽意思,就是覺得這後院少了人氣,那群人也寂寞了不是,反正她們住的那幾個院子都是大院子,又多靠近後門,出入也方便,和瞳兒那真正的後院也有門隔著,平時讓人看的嚴實點,不許一個人隨便過來就是。”

風玨染慵懶的道,此時他心情好了起來,風吹動他寬大的袖袍,這般淩風而立,衣袂紛飛,又是這般妖孽般俊美的容顏,直讓人打心底裏被迷惑,但風越卻是幹咽著口水,心底發虛,隻覺得混身都是涼嗖嗖的,大歎,這心偏的都沒邊了。

“是,屬下這就去辦。”

“不必你去辦,這事歸王複管,讓他好好安排安排,先別輕舉枉動,等王妃把後院先分隔開,那些出頭的全挑了,玩夠了以後,再整治其他的,可不能打亂了王妃的計劃。”風玨染漫不經心的點頭道,唇角一絲他自己也沒有覺察到的溫柔笑意,大步往外走。

玩夠了?

風越越發覺得涼了起來,一溜小跑的跟上自家主子。

“殿下,南蠻的那位太子想私下裏求見殿下。”

風玨染將手背在身後,微微一笑:“本王這幾天被父皇禁足,實在是幫不了那位太子殿下。”

“是,屬下知道。”風越當然明白風玨染是想晾晾這位南蠻的太子殿下,另一方麵也是為了把南蠻那方向得來的情報有時間融合的更仔細,當下心領神會的點頭。

墨雪瞳泡了個澡後,回院子睡一覺,醒來後果然覺得精氣神都足了幾分,才坐起來休息一會,就聽得外麵有吵鬧聲傳來,墨雪瞳看了眼站在一邊好象什麽也沒聽見的墨蘭一眼,捧起清涼的冰鎮西瓜汁喝了一口。

“王妃是雲姬來了,說蓮姬病了,想到外麵去叫個大夫,可府門關著,出不去,雲姬急著來找王妃,想讓王妃幫著找人。”墨蘭待墨雪瞳喝完,才接過青瓷的花碗,輕聲細語的說道。

找大夫是假,探墨雪瞳的虛實是真。

後院自從前府門被關起來後,對姬妾們的守侍也放鬆了起來,墨雪瞳雖然沒有叫她們來請安,卻也沒禁止她們過來,這意思等不下去了。

可她們到底想探什麽虛實,墨雪瞳一時無語,唇角微微一勾,唇色清冷幾分,她當然不認為這幾個姬妾的感情有多麽好。

“王爺去哪了?”腦海裏似乎滑過什麽,墨雪瞳柳眉微縐,忽爾問道。

“之前王爺說去前麵看書去,而後聽王管家說,為了不打擾您休息,王爺也自錦微閣午睡去了,您醒的還算早,這時候王爺應當還在午睡吧。”墨蘭想了想回答道,忽爾似乎也想到了什麽,臉色一白,眸底忍不住一陣驚駭。

“雲姬來的多久?”墨雪瞳柔聲問道。

“雲姬來了有一陣功夫了,至少有半個時辰吧,就鬧在我們院外,一個勁的哭,直嚷著要見王妃,若不是墨蘭過去跟她說,您還在睡覺,她才低下聲音的。”墨玉也看出些門道,看了看墨蘭,不滿的道,“方才奴婢就說要趕她走,墨蘭偏說這樣不好,再怎麽著,她也是王爺的人。”

墨玉說完氣呼呼的把桌麵上的家什收拾起來,替墨雪瞳抱怨道。

“王妃,要不要去錦微閣去看看?”墨蘭欲言又止的道。

墨雪瞳水蒙的眼眸微微一收縮,但隨既鎮定的道:“不用。”

雲姬半個時辰前就來了,這大半個時辰,若該有什麽早有什麽了,但是墨雪瞳寧願相信風玨染對自己是真的,寧願相信風玨染不會那樣對侍自己。

可心裏這樣想著,眼前卻仿佛出現錦微閣前的一草一木,仿佛看到風玨染和別的一個女人言笑盈盈,一念至此,心中染上痛意,還帶了幾分怒意。

“王妃,您哪裏不舒服,可要休息一下,奴婢這就去把人趕走,在門外吵死了。”見墨雪瞳臉色一變,墨玉放下手中的東西,急過來替墨雪瞳揉著背心,一邊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