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陋質,當不起軒王如此稱讚,況小妹己許人家,此次也是陪家母而來。”尤月城雖然不悅,但還是陪笑道。

“噢,己經許親了!可惜,不知可否退親?”風玨染不但沒有因為別人有了婚配收回斜眯著的目光,反麵輕笑兩步,微微偏頭漫不經心的問尤月城。

尤月城麵色瞬間大變,支支吾吾說不上話:“這.......”

“八弟,閨閣千金,名聲最重,明國公府小姐更是京城中有名的才女,名聲更佳,切不可開玩笑毀人清謄。”風玨玄在邊上笑著替尤月城解圍道,一句話把剛才風玨染談起尤月娥的話皆當做笑談,無形中掩蓋了尤月娥因風玨染引起的風波。

尤月城輕輕的鬆了口氣,感激的看了風玨玄一眼。

“尤小姐竟然還有京城有名的才女美女,大哥竟然還了解這個,小弟才回來不久,真不知道這裏麵還有這許多說法,還以為這眾多的閨秀都是一樣的,俱深養深閨無人識,所以才在第一眼看到尤小姐的時候,深深讚歎!這原來,這己是眾所周知的啊!”

風玨染沒有因為風玨玄半當中扯開他的話題著惱,反而笑了兩頭,身子往風玨玄這邊靠過來,頗有找到同道中人的意思,還特意壓低聲音問道:“大哥,告訴小弟,這滿京城有名的除了尤小姐,還有哪些美人閨秀,最漂亮的是誰?”

這話雖然輕,但足夠坐在一邊的風玨磊和尤月城以及最前麵幾位世家公子聽清楚。

尤月城的臉驀的紅了起來,風玨玄的笑容僵掉,手裏搖著的折扇再也沒辦法跟之前一樣揮灑自如,頓了頓才壓低聲音對風玨染正色道:“八弟,今天宮宴,父皇托付給我們三兄弟,在這席麵上談論閨秀,實在有失禮儀。”

特別是他談論起來的樣子,眼神,哪有半點尊重,倒象是在談些青樓女子,輕浮淫靡,什麽叫眾所周知,這是說這些有名的閨秀一直在外麵拋頭露麵,早就不識閨訓為何物,特別還點到了尤月娥,這怎麽能不讓尤月城羞愧的臉也紅了起來,

聽風玨玄肅然的話,風玨染一雙星眸在夜色中更是盈亮的逼人,俊眸轉了轉,替風玨玄倒了一杯酒,巴結的遞過去,朝他眨了眨眼,一副大家心知肚明的樣子低聲道:“大哥,放心,小弟這回不說,一會小弟上大哥那裏,再由大哥細細幫小弟說說,這第一美人的事。”

風玨玄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另一邊風玨磊的臉色更難看,額頭上隱隱青筋爆起,雙目雖然含笑平視前方,握在手中的杯子緊緊纂著。

這京城傳說的第一美人是誰,當然是定國公府的淩風煙,那是他內定的正妃的人選,兩人自小一起長大,早就情份,況且皇後也曾經明暗示意過,隻要他榮登大寶,淩家必然會送上與他合協的皇後人選,除了淩風煙又會是什麽人,所以他早就把淩風煙看成是自己的女人。

但是那天,他卻聽手下人說風玨玄竟然帶著淩風煙一起在夜裏逛燈會,後來兩個人孤男寡女的還進了香滿樓的包間,這讓風玨磊怎麽忍得下,在屋子裏轉了兩圈後,怒衝衝的帶人衝上香滿樓。

好在他的理智尚存,讓人撞開香滿樓包廂的門時,還知道笑語從容,裏麵也幸好隻是坐著說話而己,沒有想象中的汙穢場麵,後來三個人又是笑嘻嘻的一起離開香滿樓,然後才各自回的家,算不上太出閣。

但是,這針就是這麽紮下的!

現在聽風玨玄竟然還想私下裏跟*風流的風玨染說淩風煙,隻覺得一股股怒氣衝上頭,直欲爆發。

要爆發的不隻是風玨磊一個,風玨玄額頭上跳了幾跳,眼裏戾氣一閃而過,隨既很快的化為溫暖的春風,接過風玨染手中的酒杯,瀟灑的飲了一口放下,也替風玨染倒了一杯酒,輕笑著勸道:“八弟,父皇前幾天還在為你在府中蓄養那麽多歌妓,舞女的事發火,今天看在舉國同慶的份上和放你出來的,可不能再讓父皇生氣了,這女色一途還是少經的好。”

他俊雅的容貌,如沐春風般的真誠笑容,還輕歎一聲拍了拍風玨染的肩膀,完全是一個規勸風流弟弟的好兄長的樣子。

“八弟,大哥說的是,一會看到父皇切不可再說這樣的話,你今天晚上出的主意不錯,父皇還打算賞你哪,聽說最漂亮的那盞燈籠,父皇用了九百九十九顆珍珠做成的,到時候看落在誰手。”風玨磊這時候也沉穩了下來,笑著接過風玨玄的話題。

“多謝兩位兄長教誨,小弟一會肯定不多話,怎麽著也得讓父皇把那盞最漂亮的燈給了我才是,大哥,三哥一會不能跟我搶啊,我還等著這燈籠有急用。”風玨染眯著俊美的眸子,目光從一個急匆匆進來的內侍身上一閃而過。

“好,八弟有用,大哥自然不跟你搶。”

“需不需要三哥幫幫你。”

能用這種玩物換得風玨染的好感,誰都不會落後。

說起今天晚上燈會中的燈池,那是由上萬盞形狀各異的燈籠做起的,一時下麵的眾人都有了話題,三三兩兩的說起那些漂亮華美的燈籠,不同於民間自發形成的,這些燈籠都是由宮人獨具匠心做成的,種種不同,更添幾分富貴榮華。

對麵這時候己經要準備表演了,因為人數多,實際上也不能人人表演,還是皇後點了幾位閨秀,這些閨秀有的表演琴藝,有的舞技,還有詩詞歌斌的,一些小姐們的詩詞還被傳過來,讓他們這邊評比。

為了湊趣,風玨玄也讓右島上的世家公子每人也寫了一首,送到小姐們的左島上讓他們品評,一時間內侍宮女來往緊密,時不時的看到拿著一疊素紙的宮女們熱熱鬧鬧的交錯紛過。

評比的方式也算簡單,公子們的詩詞封住頭,在每位小姐的手中傳一遍,覺得好的就打個勾,最後以詩詞下麵打紅勾的人數最多的為勝,小姐們的詩詞拿過來也同樣處理,不知道寫的人是誰,但看詩詞出不出色,不是以往的隻讓主位上的人品評,顯得公正多了。

因為熱鬧,皇後索性就讓表演的小姐繼續,其他小姐各自準備詩詞人,全送到右島,這樣就省得有人沒表演有人表演,心裏有別扭。

墨雪敏心裏是別扭,而且很別扭,捏著手中的帕子,差點掛不住臉上溫婉的笑容,她一直自以為才貌雙全,算得上是京城中名門閨秀中的一個,但實際今天皇後竟然沒點她,這怎麽不讓她鬱悶的連笑容也僵住。

剛才跟她站在一起的名門閨秀,差不多都點了個遍,就是沒點她,正鬱悶著,忽然聽皇後提議讓沒有選上的所有閨秀寫詩或詞一道,送到右島讓世家公子們品評,墨雪敏的眼睛瞬間一亮。

也沒推辭,當下就寫了一首詩,混在一堆詩中。

“大姐,寫了什麽?可否讓我看看?”墨雪瞳坐在墨雪敏旁邊,微微笑著,目光落在墨雪敏尚沒有合攏起來的詩頁上,嬌笑的美目瞬間幽深,呼吸之間,湧起無限的仇恨和憤怒,袖底的手指尖銳的掐進手裏,神情立時變得冰冷。

“雙蝶繡羅裙,朱粉不深勻。彩袖人獨立,微雨燕歸來。”

她怎麽會不認識這首詩哪,隻差了一個字,就與前世司馬淩雲初見自己的時候為自己寫下的一模一樣,說雖然自己麵容己毀,但在他的眼中依然是最美麗的那個女子,自己當時穿的正是一條雙蝶裙,因為剛出孝,許媽媽一定要讓自己換上色彩較鮮豔的衣衫,為此還被墨雪瓊嘲笑,醜人多作怪,還差點被她推進一邊的荷花池。

就是那個時候,司馬淩雲走進了她心裏,猶記得他風度翩翩的過來,扶起被墨雪瓊推的倒在地上的自己,帶到一邊的亭子間休息,用那樣深情的口吻稱讚自己,而己當場寫下了那麽一首詩,就因為這才讓當時孤弱無依的自己對他一見鍾情,而後在方姨娘的挑索下,咬定牙關要嫁給他,不惜與外祖家,與父親反目。

現在從墨雪敏手中看到這首詩,她又有什麽不明白的呢!

上輩子她後來無意中知道,這首被刻錄在司馬淩雲個人詩集中的詩卻並不是他自己做的,也是摘了別人的成果,而且還是好幾年前,後來司馬淩雲拿過來算在自己頭上,也是取得別人同意的,為鎮國侯府裝點麵子而己,所以這事沒人知道。

不過,不知道司馬淩雲知道自己的這首詩被墨雪敏盜取會是什麽表現。

而且,今天這個人還在宴會上。

笑容在這一瞬間重新煥發出絢爛的像是春天裏剛剛開放的花朵,耀眼的讓才轉過頭來的墨雪敏不能逼視。

“也沒什麽好的,就隨意的想了想,寫下來。”墨雪敏謙遜的笑道,看看周圍的閨秀們還在攪盡腦汁的想,臉上的笑容不由的得意了起來,就速度而言,自己就己經占了上風,何況這詩她覺得是最合時宜的,此情此景,彩袖蝶裙,佳人如玉。

一定會有許多閨秀認同自己的這首詩。

手掩在詩箋上,正好擋住墨雪瞳的眼光,另一隻手把詩箋合起來,遞給守在一邊的宮女,然後到一邊仔細的洗幹淨手,這會的時候,大多數的閨秀都完成了手中的詩作,墨雪瞳也過來洗過手,重新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