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探

正式進入拍攝之後,祁岫明顯感覺到白玨夕有點心不在焉,雖然從他那張冰塊臉上並不能看出什麽端倪。

把校園的戲份拍攝完後,祁岫隨意的問了一句:“你怎麽了?”

白玨夕有點沒緩過神:“什麽怎麽了?”

祁岫索性挑明:“剛才拍攝的時候,你在走神。是因為不習慣鏡頭嗎?”

白玨夕略帶躲閃性質的瞟了他一眼:“不是,可能是有些累了。時間也不早了,我讓蕭斌開車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你要是累了,就早點回去休息吧!”祁岫體貼的說。

和工作人員打了一聲招呼,祁岫就獨自離開。沒走幾步,他發現有一道奇怪的目光一直盯著他,可是等他回頭望去,卻隻看到白玨夕的背影。

“怎麽回事?難道是我神經過敏?”祁岫甩甩頭,向招出租車的地方走去。如果祁岫再次回頭,他就會發現,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他的人正是白玨夕。

白玨夕現在的腦子很亂,他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祁岫的身影和他記憶中的周修有重合的跡象。但是,這是不可能的。周修已經去世兩年,他不會再回來了。不過,祁岫的球技和周修簡直是一摸一樣,這用巧合絕對解釋不通。

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白玨夕暗下決定。他拿出手機,找出一個人的號碼然後撥通。

一陣彩鈴過後,電話那邊的人接了電話。“夕少,你找我有何貴幹?”電話那頭的人嬉皮笑臉的說。

“幫我查一個人,他叫祁岫。我要他的詳細資料,特別是發生在他身上的近兩年的大小事宜。”白玨夕開門見山的說。

接電話的人誇張的哀嚎:“我的夕天王啊!你單單給我一個名字,這讓我怎麽查啊?世界上重名重姓的人多得去了,我哪裏知道你要找的是哪一個?”

白玨夕想了想,追加了一些基本情況:“他是風樂最近簽下的一個新人,二十歲,據說來自農村。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提供一張他的照片給你。”

電話那邊的那人立刻說:“需要,當然需要。夕少,這回有時間限製嗎?”

白玨夕肯定的說:“當然有。一個星期後,你給我東西。”

“夕少,你要調查的是這個人的生平,一個星期太趕了!一個月怎麽樣?”那人討價還價。

“不行,我最多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如果你辦不成,你欠我的錢,利息翻倍。”白玨夕果斷的說。

那人一頓訴說自己的難處,但是白玨夕不為所動。最後,那人終是妥協了,“行,半個月就半個月。”

白玨夕而後幹脆的說:“辦完這件事,你我之間的賬就一筆勾銷。”

那人頓時喜笑顏開:“夕少,你真是太給力了!行,你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聽到電話那邊的人還想囉嗦幾句,白玨夕立刻果斷的按下停止通話鍵。“希望不是白忙活一場。”白玨夕盯著手機喃喃自語。

在《天涯路》正式放映前,風樂沒有給祁岫爭取任何通告。一來,風樂想讓祁岫保持神秘,然後一炮而紅。二來,是因為祁岫自己覺得那些小通告沒什麽意思,所以選擇消極怠工。

幾天後,蕭斌給他打來電話,讓他帶好衣服以及必要的證件,他們要去拍攝海邊的那一部分戲份。因為光城深居內地並不靠海,所以他們要去的是另外一個城市——富海。

富海這個城市祁岫以前去過,是一個很暖和的海邊城市。所以,雖然現在是深秋,但是他也沒帶多少厚衣服。隨便收拾收拾,然後跟風樂交代一聲,隨後他就朝機場趕去。

“祁岫,這邊。”蕭斌揮了揮手,讓祁岫看見他所在的位置。

祁岫拎著自己的背包走過去:“你什麽時候到的?其他人呢?”

蕭斌看了看時間:“半個小時前到的。幸好你來得及時,不然隻怕要趕不上飛機了。其他人已經上飛機,我們也要趕快。”

“好。”祁岫跟在蕭斌身後,一頓折騰後,他們終於上了飛機。

等祁岫在蕭斌指定的位置坐下,他下意識的往身邊瞟了一眼,這時他才發現,坐在自己身邊的人正是白玨夕。對此,他不禁在心裏嘀咕,這到底是巧合還是蕭斌故意的?

白玨夕摘下墨鏡:“你到得真晚!”

祁岫舒了一口氣:“好在終於趕上飛機了!”

隨後,白玨夕將注意力集中在他手上的雜質上,祁岫則開始閉目養神。當飛機正式起飛,祁岫才睜開眼。這時他突然想起,這似乎是經曆過飛機失事之後,他第一次乘坐飛機。想起當日機艙中的絕望,祁岫不禁臉色發白。

“你是不是不舒服?”白玨夕注意到祁岫臉色不對,不由自主的開口詢問。

祁岫勉強一笑:“沒什麽,就是有點不適應。”

白玨夕眼瞼微垂:“你是第一次坐飛機吧?有點不適應是難免的。”

祁岫努力讓自己腦海中的畫麵淡化:“嗯,也許吧!”

祁岫緩緩的閉上眼,當日的畫麵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他有時也想過,既然自己能夠重生,那麽是不是代表那架飛機上的其他人也可以?例如當天坐在自己身邊的那個小女孩。

那是一個很漂亮的混血小姑娘,東方人的麵孔,卻有一雙海藍色的眼睛。她認出了周修,並且興高采烈的找他要了簽名。災難來臨之前,她還唱了一首很歡快的歌給他聽。這樣一個可愛的孩子,祁岫不希望她的生命在那一刻戛然而止。

陷入沉重的回憶後,祁岫的敏感度直線下降,連白玨夕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路,他都沒發現。到達目的地後,還是白玨夕搖醒了昏睡中的他。

“你還好吧?”白玨夕覺得祁岫的不適並不是飛機造成的,祁岫剛才給他的感覺很悲戚,仿佛想到了什麽不好的回憶。

祁岫抹了一把臉:“我沒事,走吧!”

下了飛機,他們直奔酒店。由於不是很趕時間,所以白玨夕決定明天再開拍。大夥兒當然很樂意聽到這個決定,紛紛決定先觀光一下。

祁岫拒絕了所有人的邀請,隻說自己需要休息。想起那件憾事,祁岫是真的沒心情玩鬧。

這家酒店的環境不錯,房間正對著海邊。祁岫坐在陽台上,看著遠方波瀾不驚的大海,心慢慢平靜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按響他房間的門鈴。祁岫停頓了一秒,然後走過去開門。“夕少,怎麽是你?”祁岫看著門外打扮低調的人很意外。

白玨夕態度自然的說:“都快晚上了,你還不去吃晚餐嗎?”

祁岫打趣他:“難道你要請我吃飯嗎?”

白玨夕出人意料的回答:“是,你要不要賞臉?”

祁岫微怔,而後聳聳肩:“我想,如果我拒絕,那就太不識時務了。”

“那好,走吧!”他的答應讓白玨夕沒來由的鬆了一口氣。

“你這麽出去,不怕被別人認出來嗎?”祁岫關好房門,邊走邊打量白玨夕的裝束。

簡單的白襯衫、牛仔褲讓白玨夕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再加上那個不小的墨鏡遮住了一部分臉,這麽來看,還真不容易被人認出來。不過,現在的粉絲眼睛都很毒,而且白玨夕還那麽有名,所以這麽出去還是有一定的風險。

白玨夕推了推墨鏡:“這裏不是光城,不會有滿大街的狗仔隊。”

“那倒是。我們去吃什麽?”祁岫隨口一問。

白玨夕反問他:“你想吃什麽?”

祁岫覺得今天的白玨夕有點奇怪,當‘體貼’這個詞出現在我們的夕天王身上,任何人都會感覺不適應。“我隨意,畢竟是你請客。”祁岫不太挑食。

“那麽,就去吃西餐吧!”白玨夕決定。

祁岫眼中閃過一絲無奈,為什麽偏偏是西餐?要知道,他除了中華料理,其他國家的飲食都吃不太習慣。不過,付錢的人都發話了,他還能說什麽?

白玨夕找了一家看起來格調還挺高的餐廳,然後要了一個包廂。等服務生把他們點的東西都送上來並且確定沒人打擾後,白玨夕才摘下墨鏡。

“我覺得,巨星的生活很辛苦。”祁岫頗有感慨的說。以前,他都不太敢上街,就怕被別人認出來弄得敗興而歸。現在,他終於能光明正大的站在大街上東挑西選。不過,估計這種好日子也維持不了多久。

白玨夕微微挑眉:“習慣就好。我本來就不太喜歡出門,這種生活對我來說沒有多少困擾。”

祁岫好奇的追問:“如果被人認出來,你會怎麽辦?”

白玨夕回憶起以前遇到的狀況:“我會直接走人。”

“如果走不掉呢?”祁岫假設。這種情況並不少見,當粉絲的狂熱程度到達一定地步,沒有保鏢護身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白玨夕的回答很絕:“打電話報警。”

祁岫一愣後,輕笑出聲:“的確是你的風格。”幹淨利落,一點都不拖泥帶水。這要是換成是他,他隻會耐著性子和粉絲交流,努力尋求一個對大家都好的方案。他的性子就是這樣,做不到白玨夕那般決然。

“吃飯吧!”白玨夕開始切自己麵前的牛排。

白玨夕的動作很優雅,一看就是經常吃西餐的主。相比之下,祁岫就顯得有些笨拙了,他是真的不習慣用刀叉。換做是以前,要不是實在沒有辦法,他是絕不會主動去吃西餐的。

祁岫在那裏努力的和自己麵前的牛排較勁,白玨夕則在心中小心評估。不習慣用刀叉,但是又不太像是第一次用。雖然沒有表現得很明顯,卻可以看出對西餐有一定的抵觸情緒,這點和周修一樣。當然,也不能排除他是真的不喜歡西餐這種情況。

不管怎麽樣,白玨夕都將祁岫的反應仔細的記在了心上。

作者有話要說:祁岫還不知道自己要大難臨頭了,夕少是一個很執著的人,很執著很執著。

PS:本文中出現的城市名稱都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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