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萬選一。
喃喃自語一聲,陳珞古怪的笑了起來,說不清楚是自負還是什麽,總之讓旁人在一邊看著覺得妖異。
目送帕薩特離開,等到看不到車子的影子了,陳珞才晃蕩著朝公交站台方向走去,沒走幾步,就見一黑黑瘦瘦的人影偷偷摸摸的往自己這邊走來。
“陳珞……”那人低聲而急促的叫陳珞的名字。
陳珞聽到他叫自己,認真的看了一眼,發現是熟人。
那人見陳珞認出了自己,這才靠的更近了一點,拉著陳珞的手往邊上的一個角落裏走去,陳珞眉頭不悅的微皺:“羅威,有話說話,鬼鬼祟祟的幹嘛。”
羅威正是那次和張光耀等人衝突的時候認識的,平常在學校裏雖然見過幾次,但是也沒說上話,這時也不知道怎麽突然就找上了他。
羅威幹笑了兩聲,道:“陳珞,你是還不知道吧,現在學校裏都傳開了,張光耀那群人要對付你。”
陳珞冷笑:“怎麽,他們難道還沒被打夠?”
羅威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具體什麽原因我不知道,不過聽意思,他們是想在這兩天動手。”
這話一出,倒是讓陳珞愣住了,他一直都認為這個年紀的甚至是這個年代的人都沒有什麽特別重的心機,特別是和張光耀等人接觸過之後之後,就愈發覺得他們不過隻是一群膽子大一點的小家夥而已,再加上上次被堵了一次之後,張光耀等人被打的很慘,之後就變得老實起來,往日在學校裏麵見麵也是繞路走,早就沒什麽脾氣了。
要不是羅威突然提起這件事情,陳珞都幾乎快要將張光耀這個人給忘掉了,但是,在中考前夕動手,明顯就是不想讓他進考場去考試,換個方麵想,就等於是活生生的扼殺掉他的前程了。
就算是張光耀等人最終沒有動手,單單是這份心思,已經足以提起陳珞的警惕了,
“知道具體是哪天嗎?”陳珞問這話的時候,臉已經黑了下來。
羅威搖了搖頭:“這個不知道,總之是這兩天,你自己小心點,最好是不要出門。”
“那你呢,來跟我通風報信,他們會放過你?”
羅威臉色大變,趕緊朝四處看了看,確定沒有張光耀那群人的影子才輕輕的拍了拍胸口,道:“上次你幫了我,我這算是還你人情。”
陳珞道:“你的膽子好像沒看上去那麽小。”
羅威笑了笑:“我的膽子也不大,我先走了,你自己注意點。”說著就要開溜。
陳珞一把將他抓住,又問:“難道你想一直過這種被人追著打的日子?”
羅威的臉苦了起來,張開嘴似乎有話要說,但是終究沒有說出話來,扯開陳珞的手,飛快的跑開了。
陳珞看著羅威的背影,總感覺羅威似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又感覺羅威其實並沒有表麵上那麽懦弱,但是究竟是和羅威不熟,一時間也聯想不到什麽。
……
其實接下來的兩天時間,其實若無很大的必要的話,倒也真的沒有出家門的必要。
十四號這天周妁打了電話給他,知道他要中考了,鼓勵了好幾句,還唱了一首兒歌給他聽,大概是隻有在這種時候她才有優越感,才能真正的將陳珞當成一個孩子。
陳珞逗著讓周妁唱國歌,周妁不肯,陳珞就又讓她唱女人是老虎,這一下,周妁直接將電話給掛掉了。
店裏的員工包括小米也讓曹冬梅傳達她們給陳珞的加油意願,小米還特定精心挑選了一張卡片,寫滿了激勵的話語。
袁洪也打了電話過來,這次通話時間稍稍長了點,陳珞將張光耀等人的事情和袁洪說了說,袁洪有些詫異,罵了幾句小混蛋表示這件事情交給他處理。
之後陸陸續續的,學校的老師都有打電話過來加油,連老校長也不例外,而最讓陳珞意外的是,潘東明居然也打了電話給他。
並不是很生硬的公式化語氣,相反聽起來就像是一個長輩對晚輩的關心,因為沒有提及中考狀元這件事情的緣故,陳珞也沒好意思多問什麽。潘東明說讓他好好考,戒驕戒躁,陳珞說謝謝,幹巴巴的,沒什麽營養。
……
“雲山市是個很無聊的城市。”一家裝潢很精致的茶樓包廂內,麵相斯文的季楓將茶杯拿在手裏轉了一圈,這才接著道:“隻是周姐遇到了一個有趣的人,才會願意在這裏逗留這麽久吧?”
周妁收起手機,隨手放在桌子上,不承受不否認。
季楓又道:“溫少昨天打電話給我說他的工作很快就要告一段落,希望七月中旬可以和你在香港見麵。”
周妁一聽這話臉色就是一冷:“不見。”
季楓苦笑:“周姐,我隻是個傳話的而已,你給我臉色看也沒用。”
周妁直接道:“既然如此,那你幫我傳話給他,如若他再逼我,香港那邊的演唱會就取消掉。”
季楓一聽如此大的手筆,嘖嘖稱歎了兩聲,雖然這事如果是別人說出來可能鬧個笑話,但是既然從周妁的嘴裏說出來,他可絕對不會認為是笑話。
“周姐,如果溫少知道你是這樣的態度,隻怕會傷心死的。”
周妁冷笑:“如果他能傷心,那正合我心意。”
季楓又道:“周姐,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得罪了溫少你我的日子都不好過,又何必呢?”
皺眉眉頭微微一挑,不悅的道:“你這是在威脅我?”
季楓搖了搖頭,苦澀的道:“我哪裏敢啊。”
周妁不客氣的道:“你最好是不敢,不然我敢保證,不用他動手,我就讓你的日子很不好過。”前一刻在電話裏還言笑晏晏的女人,這一刻就氣勢冷峻猶如女王,不得不說,女人還真是善變。
舉起手,季楓示意自己不敢,周妁的臉色這才稍稍好看了一些,她伸手拿過茶杯,卻沒有喝,纖長白皙的手指握著茶杯,那白色的茶杯便有了一種白玉一般的圓潤美感。
緩緩的,周妁道:“溫少那邊是怎麽想的我其實一點都不想知道,你是個聰明人,卻總是喜歡揣著聰明裝糊塗,相信不隻是我不喜歡,溫少那邊也不喜歡吧。”
季楓沒想到周妁會說出這樣子的話,雖然表麵上沒什麽反應,但是內心卻是掀起了驚天波瀾,小心翼翼的,他問道:“不知道周姐怎麽會這麽說。”
周妁用手指蘸了點茶水,在桌子上寫了一個名字。
季楓一看到那個名字,眼皮子就重重的一跳,原本以為自己在石愷身邊推波助瀾充當狗頭軍師的事情應該會被周妁鄙視才對,卻沒想到,周妁的確是鄙視了,不過不是鄙視他的推波助瀾,而是鄙視他故意將石愷推向風口浪尖。
“溫少是想動動中海的石家了吧,他的野心可是越來越大了啊。”周妁道。
這話就算是打死季楓,季楓也絕對不敢承認,打了個哈哈,季楓道:“周姐這話說出去隻怕是會嚇死一大片人,我可沒那個膽子。”
周妁似笑非笑道:“你不承認也沒用,現在這把柄可是抓在我的手裏。”
季楓這下徹底領教什麽叫女人是老虎,嘀咕一聲,難道陳珞會叫你唱女人是老虎。
聲音很低,含糊不清的,哪裏知道周妁居然耳尖聽到了,嘩啦一聲,杯子裏的水全部潑在了他的臉上。
“住嘴。”這下,周妁是徹底發火了。
好在杯子裏的水早就冷掉了,不然單這一下季楓就得毀容,他目瞪口呆的看著周妁,眼見著這優雅知性的女人遊刃有餘的在一個一個的角色之間轉換著,間或是光鮮豔麗的大明星,間或是善解人意的鄰家姐姐,間或是高高在上的腹黑女王……隻是越是如此,越是感覺到可怕,心想難怪以溫少的手段這麽多年都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他這樣的蝦米角色,自告奮勇的前來衝鋒陷陣隻會自取其辱。
這般想著,被潑了一臉的茶水季楓也沒半點脾氣,也不敢伸手擦拭臉上的茶水,就這麽任由茶水在臉上流淌著,衝亂了頭發,模糊了眼鏡,打濕了衣服。
“季楓,我把你當朋友,才答應過來陪你喝一杯茶,如果你妄圖得寸進尺的話,就真的太愚蠢了。”周妁冷聲道。
“我隻是,開個玩笑。”季楓聳了聳肩道,不知道是想用這個理由說服自己還是說服周妁。
周妁冷笑:“這個玩笑可真是一點都不好笑,今天的事情,你最好是事後一並忘掉。”
“一定。”季楓趕緊保證道。
“我先走了。”周妁說完這話,隨手拿起桌子上的手機,戴好帽子和墨鏡,單獨離開了包廂。
季楓看著她離開,這才擦了擦額頭上的茶水,卻不知道擦拭的是茶水還是冷汗。
原本還想著將陳珞的情況告知溫少的,現在看來,周妁對陳珞的在乎程度,遠遠的超出了他所預想的範圍。
原本,陳珞在周妁心裏的位置越重要,他現如今告知溫少那邊這裏的情況的價值就越大,但是,一想起剛才周妁那強硬的態度,季楓就不寒而栗,他不敢……他,完全被這個女人給折服了!!